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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于化解尴尬,只好对潮汐说:“下午去看演出的门票你带了吗?”
“嗯,当然带了,就在我包里。对了,你自行车停在哪里?”
“学校门口,你不是说逃课去吗?那会儿车子又推不出来了。”
“嗯,我也是!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孩!”潮汐拍了拍我的头,笑嘻嘻地又抽了口烟。
我摸了摸头,上面还有她残留的体温,让我从头顶温暖到脚底板。从小到大,除了我爸用尺子,就再没人碰过我的脑袋,多年后它被一个女孩子温柔地抚摸,我心里突然咧开了个口子,一阵汹涌的暖流灌了进来。
12。冲出来,我要说两句
天啊,我这是怎么了?在这个夏天,我的情绪如同天气一样,焦躁、热烈,随时都有无法控制直冲到极端的趋势。我抓耳挠腮、窝心藏肺,强忍着*妇女的欲望,都是因为身边这个女孩的出现。她让我想起了革命年间渣滓洞里的老虎凳、辣椒水,对我的身心一遍遍折磨。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忍受这份折磨。至今我也没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最佳时机我没有向潮汐表白。也许潜意识里,我总等着她对我说什么。可是我等待的理由是什么?我能够优秀到,让一个正值青春、漂亮文雅的大姑娘向我表白?
随着过去的一点一滴逐渐浮现,现在我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自卑。在同性动物面前,我吆五喝六装汉子,人人都夸我是个厚脸皮;可在异性面前,我却像个初进婆家的小媳妇,畏首畏脚、点头哈腰,生怕官人、婆婆、小姑子翻白眼。
回忆在此时变得越来越深,那些小细节,现在已经不听指头的使唤,从指甲缝里向外流。我把自己的双手捆上,可牙齿却把它们咬开;我把自己的眼睛闭上,可空气却把眼皮撬开;我咬牙切齿地对着镜子破口大骂,可镜子里的自己却说:“写吧!写吧!你就继续写吧!”
我失眠,我痛苦,我一天三包烟,我每日醉入泥,但这依旧无法控制回忆的力量。
好吧,既然我已无力挽回,那么我就用力回忆吧。不,我还要添油加醋,我要让这一切成为狗屎一样的稀巴烂烩菜大炒饭,然后喂给所有人。对,就是你们,但我绝不关心你们是否能吃得津津有味。
13。上课睡觉是件挺艰难的事
就让我继续回想过去加编造故事吧。我记得那个早晨阳光明媚,对,这是我之前说过的。当我还在沉浸于温暖之中,潮汐已经掐了烟朝教室回,我也赶紧跑了回去。刚坐下,圾筐另一侧的尿界道:“哎,听说刚才你和旁边的那女的说话了。”说完瞟了眼潮汐,然后歪嘴笑了起来。
“恩,这也算新闻?你干吗这么激动?”
“班里都传开了,我们以前都以为你是哑巴那。怎么样,好久不说话猛然一说感觉好吗,是不是有一种*的*?”
我看着他充满邪念的表情,心里一乐,没想到他和我一样都有点爱扯淡的劲儿,于是说:“嗯,确实爽,有种射到你脸上的感觉。”
尿界恍然大悟:“哦,这一句话揭穿了你刚才和潮汐出去干什么了。”
尿界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上课铃声打响,老师夹着书走了进来。他走上讲台,小心翼翼地摘下眼镜,把镜片上的粉笔灰抹去,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论市场经济。然后咳嗽了两声,说了句让我犯困的话:“大家知道吗?今天我们的国家,是市场经济体制。”
枯燥的理论知识不多时将睡魔全面唤醒,清醒摇摇欲坠。我正准备将昨晚的觉补回,突然听见潮汐的声音:“娱乐场,我开始看了啊!”我扭头看了下她,她晃了晃那个本子,低下头去看我写下的那些评论。
我趴在桌上,看着潮汐的倩影,所有的线条都不似男生那般硬朗,就像一条条潺潺的小溪,在眼前不住流动。看着看着,睡意从辐射到全身,潮汐的身影变得错综复杂和光怪陆离,所有的色彩也逐渐混沌不堪。我头一歪,静静地睡了过去。
老师的话语像催眠,但课桌却硌得我辗转反侧。我眯起眼睛,看见尿界也睡下,却全然没有我的烦恼:在近半个班的女同学关爱护中,他脸下枕着米奇的枕头,桌角还放瓶可乐。老师正说着市场经济的供求关系,我和尿界将这一理论充分表现了出来:人家抢手所以待遇好,就像美国鲜橙来到中国要完美包装高高在上,而我则是破红薯没人看,任凭烂在地里。
木板子搅得睡不好,没一会儿太阳也来骚扰我。尽管是早上,可夏天的晨光却早熟地展现出毒辣,它宛如恶狠狠的老鸨,把我当成风尘女子严加拷打不肯放过。要不是此时正在上课,我一定会拍案而起,指着太阳大骂:“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了!” 。。
14。潮汐留下的小纸条
看着她上下起伏的肩膀,我不由叹了口气,一个人来到后操场,蹲在主席台抽烟。想起早上和潮汐在这里的时光,心里悠悠升起一种棉花糖般的甜蜜。这个感觉过了好久依旧挥之不去,让我一根接一根地回味,直到嗓子发痛才不情愿地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我猛然发现旁边没了潮汐的身影。
我正纳闷地挠着头,突然左侧传来了两声干笑,扭头看见尿界的五官不断上挑,眉宇间露出窥探欲实现的兴奋。
“你怎么了?刚才喝到假酒了?”
“潮汐走了你是不是特舍不得啊?”尿界抱着米奇说。米奇躲在尿界的颚下,脸上沾满了口水。看着米奇身上大片的白色渍迹,我为那些女生感到揪心,倘若将来她们和尿界生活在一起,从此早上醒来再不用洗脸,这么多的口水,洗个头都绰绰有余。
“走了?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她走的时候让我给你张纸条,你自己看吧,”尿界把纸条扔给了我,“别太激动啊,我看你老出神地看她,眼里都是火,当心留鼻血。可别看得太入情,一兴奋忍不住某些生理反应。”
我接过纸条,不住地打量着尿界,这才发现,自己的胡思乱想和他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亲爱的娱乐场:
真没想到你会看的如此细致,好像对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的评论都写到了我的心里一般。也许,你的前世就是风,因为只有风才能把眼前的一切都看得如此仔细,不留下任何的角落。在你的这些评论前,我似乎感到了一种羞愧,好像*裸地被你看遍了身体一样。
很喜欢你的这句话,“总有一种感觉让我不能自已,总有一种感觉让我一意孤行。”风,始终是孤独的,也始终是自由的,在我眼中的你,一定也是这个样子。
尽管你是风,可是我坚信,我会牢牢把你抓住的。
别忘了,我们下午要去看的演出。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的战友 潮汐
15。无聊的中午,和尿界闲聊
看完纸条,我笑了下,扭头看着窗外。那个大学的新实验楼刚建成,穿着粉红的外衣,和天的颜色泾渭分明,让我产生了那是空中花园的错觉。
“唉,你看我干什么。”尿界趴在桌子上说。
“谁看你了,你以为我跟咱班那些女的都有一样的爱好。我在看外面。”
“你别骗人,我见你出神地望着我,我可对男的没兴趣。”
我哼哼地笑了两声,发觉尿界就是不倒翁,无论如何用力,他都能在自己的话题周围打转。又胡聊几句,我的困意再次升起,于是又趴在课桌上。太阳偏出了我的区域,过半支烟功夫,我昏昏进入沉睡。
一觉醒来,教室里没了同学的身影。尿界与我一样,趴在课桌上纹丝不动。我从地上捡个粉笔头砸去,它划过一计弧线,落到尿界的头顶。他打个激灵,下意识捂住脑袋,然后一跃而起,闭着眼睛冲前面大喊:“老师,我上课睡觉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能对我施暴啊!”
“哈哈!”我对自己的恶作剧感到洋洋得意。
“都放学了啊,”尿界愣了片刻,看着我说:“你砸我干什么,我刚刚正梦到一道几何题快被接出来了,结果被你弄醒。告诉你,我要是考不上大学你要承担责任。”
“你还想考大学?你这种人能考上大学?”
“不行吗?我觉得你内心特阴险,对我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一直都这样,不过是你没发现。你中午怎么不回家?”
“不想回,回去了也是睡觉。”
我掏出一根烟扔了过去。
“现在几点了?”
我点上烟说:“不知道,看样子差不多应该1点。”
我俩把烟抽完,尿界又看了看外面,道:“我继续睡了,反正也不知道干什么好。”说完,一头栽到桌子上。
我走到窗户前,两手一撑爬上窗台。楼下,已有同学走进教学楼,她们三三两两,传出了一堆牢骚。
就在我观察着这个外表美丽实则地狱的校园,突然一声巨雷平地而起:“你给我下来!你怎么能坐在那里!”
我低下头,看见一个校警正指着我嚷嚷,手里拿着根类似于警棍的棒子。
“你怎么还不下来!再不下来我就通知政教处叫你家人!”说完,校警将棒子举过头顶,作出了一个猪八戒挥耙的动作。
校警的话让我浑身一颤,险些脚下打滑真的掉下去。通知家长可谓学校必杀技,作业没写通知家长,上课睡觉通知家长,和同学打架通知家长,就是没见我上次拾金不昧通知家长。倘若我被校警捉去,即使我解释坐在这里只是无聊,校领导同样不会对我宽宏大量,甚至还会煽风点火地对家人说:“你家孩子有跳楼自杀的倾向,趁早领着他滚蛋吧。”
从窗沿上跳回教室,班里面有了几个女生,她们对于我每天都坐在窗户上的行为极其漠视。即使有天我真的发生了坠楼事件,她们最多把声音拔高两个八度,惊讶道:“噢!是吗!”然后一番胡加工后从此将我彻底忘记。为此,我在班里尽量选择闭嘴,因为我还不想成为孔乙己。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6。潮汐终于回来了
我看了看表,此时已临近两点,但潮汐还没出现。无聊之中,我下楼抽了根烟,回来时她的位置上依旧空空荡荡。我讪讪地叹了口气,心想她的表也许停留于11点再不前进,于是丢了幻想,拿出杂志无聊地翻着。
上课铃声又一次响起,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唾沫星子乱飞,我在垃圾筐边无所事事烦闷不已。我隐隐感到,潮汐的爽约让我产生些许不快。这不快就像只蚊子,刚在手臂上停下,受到惊吓后又落至大腿,挠得整个身心瘙痒难忍。
屋外,天空逐渐转阴,燕子到处飞舞,不时尿界的头部相互重合。
“你怎么老看我啊?我都给你说了,我对男的没兴趣。”尿界道。
“谁看你了,我在看鸟。”
“怪不得咱班女的说你不太正常,你能把我看成鸟。”
我正想反驳他非鸟非人而是驴,突然后门的玻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尿界冲我抛了两个媚眼,说:“唉,快看谁,你妈来了。”
回过头,我看见潮汐躲在后门旁边,半蹲着向我招手。我看了眼老师,此刻他正沉浸在太平天国的意淫之中,满脸兴奋颧骨一缩一缩。趁着他不可自拔之机,我弯下腰,慢慢地溜到后门,拉开一条缝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