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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在大学生活进入第四个年头后变成一只猪的。
那天和我一同变成猪的还有我的三位室友,老繁,奶油,小门。有他们作伴,这使我显得不那么寂寞。我们对自己变成猪的事实非常坦然,没有呼天抢地,也没有痛不欲生,更没有想到去自杀什么的,仅仅只是拿镜子照了几下自己的嘴脸。在猪类长相确认无疑后,我们还兴致勃勃玩了一阵联机游戏,结果一如以前,老繁和奶油胜出,我和小门惨败。游戏结束,我们走出房间,在公寓每个楼层秀了一圈,逐个敲别人的房门,谈笑风生地说着人话,热情地喊着同学们的名字,奶油和小门甚至直立起来,很哥们地用四条猪腿和别人拥抱。很显然,奶油和小门的表现不会得到大家的认可,只会换来他们的嚎叫。我和老繁比较自重,没有用猪腿和他们拥抱,这使我俩看起来有些深沉。虽然我们表现得很亲切,但所有的人看到我们都鬼哭狼嚎,望风而逃,这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不就是几头猪嘛,犯得着那么害怕?很快,整栋公寓变成了一座空楼,连看门的管理员范叔也擅离岗位,三年多来,他抽的烟几乎是我们全包,但他看到我们照样吓得屁滚尿流,他一边跑,嘴里还一边高喊,有妖怪啊!我们一不做二不休,跑到范叔的房间,找出钥匙把公寓铁栅门反锁了。
警察迅速包围了公寓楼,拿着扬声器喊话,要我们务必在24小时内投案自首,否则后果会很严重。我们莫名其妙,因为我们既没有烧杀抢掠,又没有坑蒙拐骗,更没有*妇女,警察凭什么要我们自首?我们赖在公寓不出来,警察继续喊话,说如果再不出来,他们将对整个楼栋进行爆破,让我们灰飞烟灭。警察的恫吓当然糊弄不了我们,他们以为我们变成猪后,就没有了判断能力,这栋楼是我们学校最豪华的学生公寓,就算警察想炸,学校不一定舍得;为了几头猪把一栋耗资数百万的大楼炸掉,恐怖分子也未必肯这么做。不过按照我变成猪后的想法,警察看到猪都住这么豪华的公寓,肯定有些愤愤不平。
几个小时过去了,警察还没有撤退的意思,我们把脑袋探出窗外,看见底下黑压压的一堆人,七八个警察,更多的是围观学生。人群骚动起来,几个清脆的女声激动地叫道:
“看见了!看见了!四个猪脑袋。”
我们扬起猪腿,先向人群挥了挥蹄,然后又抛出几个飞吻。人群一片哗然,喝彩哄笑声不断。我们抛飞吻的对象是那几个叫唤的女生,因为听声音感觉她们应该长得很清秀漂亮,但人群错会了意思,以为在向他们示好。我们缩回脑袋,兴奋得直哼唧,在床上快活地打滚。老繁抱起一堆书本,朝窗外用力扔去,人群爆出巨大的惊恐之声,那几个我们臆想中的漂亮女生放声尖叫起来,把我们吓坏了,以为警察要非礼她们。警察喊话了:
“你们几头猪给我听着,要是胆敢制造混乱,马上把你们就地正法。”
我们深信自己清白无辜,所以警察再怎么恐吓,也毫不在乎。我们找出一张纸,用笔在上面写道:“我们是良民,请警察同志放心!”从窗户扔了出去。
警察懒得和我们鸿雁传书,直接又用扬声器喊上了 :“不管你们是良民,还是良猪,只要你们出来,一切都好说!”
我们生*漫,又写下几句话,把纸折成鸟样,飞到了警察手中:“教科书说了,警察是国家专政的机器,我们不信任你们。”
警察火了,骂道:“你们几个小杂种,居然敢对我们不信任,还说我们是机器,把你们捉住了,有得好看!”
到了深夜,围观的人群陆续散了,公寓学生也不知遣散去了哪里,几个警察还在那里尽忠职守。我们肚子有些饥饿,便把库存的方便面饼干找出来。这是我们变成猪后第一次进食,吃完后,大家毫无感觉,和没吃一样。这时,我们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我们拥有了猪的胃!奶油知道这个事实后,有点紧张:“要是这样,我以后的生活费肯定不够用。”小门安慰他:“没关系,我家有钱,不够找我。”
接下来,我们拖着口大皮箱在公寓宿舍找食物,由于学生看到我们望风而逃,很多宿舍门来不及关上。在一间宿舍里,有个家伙居然还在呼呼大睡,我们进去时,他说了句梦话:“帝国毁灭者,夏天吧。”我们把他的话破译了一阵,没什么头绪,估计他梦到了二战或者什么游戏,很显然,他对今天的事情一无所知。我们过去拍了拍他,该家伙终于醒了,我说:“兄弟,外面地震了,你还不知道吧?”该家伙哀号一声,掀起被子就往外跑,浑身赤条条的,原来是个喜欢裸睡的家伙。过了一会,楼下传来铁栅门的撞击声和高亢的“救命”声,良久才重归平静。找了一层楼后,我们装了满满一箱子食物,在一间宿舍里甚至还找到了鹅肝鱼子酱,我不认识这几样东西,准备不要,老繁见多识广,说这是好东西。我们当场把这几样东西分而食之,吃完了,大家一致说味道不错。老繁吃了人家的丝毫不嘴软,愤愤骂道,他妈的,他老子肯定是高干,当然也不排除是富豪。
进食结束后,我们敞开衣服,四脚朝天躺在床上休息,都很坦荡地露出白乎乎的肚皮。老繁最满意,说:“想不到成了猪以后,变得这么白。”老繁以前很黑,一度被大家误认成非洲留学生,这让他很不自在。其实老繁黑得健康,但他鬼迷心窍,洗澡时经常拿毛巾在身上用力搓,每次都是赤红一片,也没变白。因为长得黑,老繁和外语系小女生的恋情三天就夭折了。确切地说,老繁的爱情与黑白并无必然关系,但他大脑短路,硬是把一桩好事弄砸了。
关于老繁和外语系小女生的故事长话短说。
小女生是学校广播台的主持人,每天听小女生的广播,是老繁风雨无阻的科研项目,小女生哪天过得快活,过得忧郁,过得平淡,老繁都能从她的声音中研究出来,然后傻乎乎地和她一起快活忧郁平淡。在广播里,小女生似乎感冒了,老繁便说她不会照顾自己;有时又好像消化不良,老繁便埋怨她不该在外面吃垃圾食品;若是小女生情绪高涨,老繁便一脸醋劲地说她肯定收到了情书,在那里骂咧,要把写情书的人掐死。老繁最伟大的研究是他根据小女生的种种蛛丝马迹,给她绘制出一张生理周期表,其天才程度若等于门捷列夫。小女生没有广播的日子,我们知趣不惹老繁生气,因为那时他会极度烦躁;小女生重新广播后,老繁又欢天喜地,还从他微薄的生活费中抽出几块钱给我们买烟,不要嘴脸说他的内人又开始上班了。我们说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和人家面都没见过,居然如此称呼。我们担心老繁变态,给他出主意,叫他光明正大追求小女生。老繁一声叹息,说他长这么黑,估计不等见面就把人吓跑了。我们安慰说,只有富婆和未成年女生才喜欢奶油小生,他这么高壮的西北汉子怎么看都是一道苍莽的风景。老繁不自信地问:“我真的是风景?还很苍莽?”我们说:“那是当然的。”
老繁蠢蠢欲动,便写信给小女生。小女生回信说她对老繁艺术系学生的身份很感兴趣,但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谈恋爱?老繁用电脑把自己的照片处理了一阵,白得严重失真,小女生收到照片后,矜持地表示可以考虑先交往。第一次约会,老繁戴了顶帽子,脸遮了三分之一,带上墨镜,脸又遮了三分之一。老繁征求意见,问效果怎么样,大家说很帅,但还是很黑。老繁泄气,奶油便帮他将衣领竖起,剩下三分之一脸也给挡了,末了又给他戴上一双手套。老繁说这个季节戴手套是不是有些夸张?奶油说谁让你爸妈那么节约用电的?我们哈哈大笑,原来老繁小时侯问他妈他为什么长那么黑,老繁妈告之那是因为怀他的那天晚上没有开灯。老繁说要是不小心和小女生把手牵上了,这么厚的手套估计体现不出她的质感。我们表扬他虑事周全。打扮完毕后,老繁信心爆棚,要我们等他凯旋的消息。
老繁终于见到了小女生,虽然夜朦胧人朦胧,但两人还是呈现出一见钟情的浅薄嘴脸,小女生由衷地叹道:“好酷啊,像克格勃。”老繁磁性地说:“谢谢!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然后牵着她的手,哪里黑就往哪里钻。深夜回来,老繁汇报战果,说他和小女生先就文学音乐艺术哲学等玩意交流了一阵,说到痛快处两人手舞足蹈,很是投机;接着老繁投其所好,向小女生讨教外语的相关问题,小女生好为人师,不停答疑解惑,还帮他纠正发音,极有成就感;再接着老繁用诗意盎然或者直白通透的语言对小女生进行强力赞美,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和崇拜,说她就算是植物人或者一年不洗澡他也会喜欢;最后小女生一不设防,老繁就和她接吻了,还摸了乳房。我们一致表示祝贺,说照这个进度下去,过几天就可以上床了。老繁说不用过几天,免得夜长梦多,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怕小女生飞掉。我们问老繁摸小女生是否也戴着手套。老繁说他幸福得晕头转向,当时也忘了脱,小女生委婉暗示了两次,他才顿悟此时脱下手套应该是个迷人的选择。脱下手套后的老繁触觉灵敏,妙手生花。
我们一起分析老繁得手这么快的原因,小门说老繁高高壮壮,气质粗犷,极富男子汉气概,还能东扯西拉聊哲学,而小女生又是天然的小鸟依人,两人堪称绝配;奶油说大概是小女生看了他的照片很满意,又白又酷的;我说不排除是老繁作风果敢的原因。
第二天约会,野心勃勃的老繁想把殖民地扩充一些,大手游走时体现出某种开拓精神。小女生对老繁的先锋动作不大适应,配合显得消极,别手别脚的。老繁热情有所减弱,两人陷入了沉默。老繁无话找话,便说了给小女生制定生理周期表的事情。小女生花容失色,尖叫起来。老繁于是把他以前如何单相思,如何随小女生的广播和她一起喜怒哀乐,如何又根据其声音情绪判断其点点滴滴,诉说了一番,说到动情处,老繁潸然泪下,不能自己。这个倾诉过程花去了两个小时,小女生感动得泪水婆娑,感动过后,小女生突然警觉起来,诽谤老繁肯定是老手,和无数的女生好过。老繁扑通跪在小女生面前,说他太爱小女生了,他绝对比矿泉水还纯洁,小女生绝对是他的初恋,他宿舍的三个哥们可以作证。小女生破涕为笑,揶揄了老繁一阵。老繁趁热打铁,动手动脚;小女生含羞带怨,遮来挡去。当夜老繁无果而终。回到宿舍后,老繁一夜不曾合眼,躺在床上辗转,凌晨三点,老繁把我们叫醒,要我们和他一起分享喜悦,我们说已经分享过一遍了,睡吧。
第三天,可笑的老繁揣了些钱,本着对小女生负责的态度,还买了一盒避孕套,并虚心咨询如何使用,我们装做老道的样子,向他作了说明。晚上十点,老繁垂头丧气回来了,我们问战果如何,老繁说吹了。我们说意料之中,怎么吹的?老繁说随着交往的深入,他越来越爱小女生,千娇百媚的。奶油说听她广播好象没有那么可爱吧?小门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可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