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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喊了一声:“一、二、三,开——。”没等喊完,两人身上被踹了几脚。
范叔委屈地说,我向你们打听四头猪的下落,为怎么踢我们?男的说,他妈的,管你是打听四头猪还是四头羊,破坏我心情就要对你不客气。女的说,踢你算便宜的,谁叫你耍流氓?范叔说谁耍流氓了?你们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影响多不好,我看这才是耍流氓。女的说我喜欢,我愿意,这是时代的需要!怎么了?老东西!范叔气得浑身直抖。辅导员说,这四头猪很特殊,难道你们没有看电视?男的说,看了又如何?知道也不告诉你。教授甲说,好了,大家不用再吵了,我们向你们认错,可以吧?情侣说这还差不多。两人梗着脖子不满地走了。
辅导员和范叔的心情并没有受影响,四个人把手拢成喇叭状,站在河边对着空旷的河面喊起来:
“老——繁——,你在哪里——?”
“奶——油——,快回来吧,大家想念你们——。”
“小——门——”
“班——长——,听见我的声音吗?”
我们笑起来,说他们这样喊叫仿佛我们住在水底龙宫,然后也用美声唱法喊道:“我们在这里——。”我们钻出茅草,用力向他们挥蹄。辅导员等看到我们后,撒起腿飞奔过来,我们跳出桥洞,向他们迎面跑去。见面后,我们什么话也不说,张开手臂猪脚就拥抱,正好一猪抱一人。我抱的是教授甲,想起自己曾经带头把他炒掉,便有些不好意思,整整三年时间,教授甲再也没给我们上过课,此时教授甲抱着我像抱着失散多年的儿子,我心中的不安才略有缓解;奶油被辅导员抱起来后,在半空中旋了两圈;小门不住地拍范叔的后背,咧着猪嘴直乐;老繁被同学A充满激情的一阵拥抱,久未愈合的伤口又疼起来,老繁忍着巨大的疼痛,享受这久违的幸福。拥抱结束后,辅导员动情地说:“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我们被辅导员带到附近一家乡村酒店,酒店老板从电视里知道我们的情况,慷慨许诺说,这顿饭钱我不要了,你们放开肚皮吃。这多天来,我们躲在大桥桥孔里,一到天黑,我和奶油小门便跑到附近农民的田地,偷一些瓜果蔬菜充饥,幸亏我们作案手段比较狡猾,才没有引起农民的注意,例如偷玉米时,我们在每棵上面只掰一个;扳断一根甘蔗,就用泥巴将断口糊上;刨出一个地瓜,再把瓜根塞进土里埋好;摘下一个南瓜,就插一朵瓜花替换在那里。吃这些东西的时候,虽然只能勉强充饥,我们难免也会心中有愧,对自己的行为颇感不齿。小门说,等收割的时候,我们帮他们一夜采收好,用工钱抵饭钱。我们笑着说,收割完了喝西北风去?小门说,我们现在成了野猪,野猪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就算是这些农民对国家环保作贡献吧。我们哈哈大笑,说小门的解释倒能自圆其说。现在重新闻到菜饭的芳香,我们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吃相比哪次都要谗,都要难看,每一盘菜端出来,我们几下就塞进了肚子,然后不停地打嗝,眼巴巴等着下一盘端出。我们把老板家的东西几乎吃光了,但老板硬是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老板娘看起来有些心疼。我们没什么好报答他们,便夸老板心肠善良,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夸老板娘长得漂亮,并将她的年龄像大江截流那样,拦腰斩去了二十岁,说她看起来最多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老板娘明知我们在说瞎话,又是扭捏又是得意地说我们这些猪崽子拿她开心,她儿子都有我们这么大了。说完满脸酡色跑出去给我们买了一堆零食。
我们一边吃零食,一边讲述我们如何被研究所送进屠宰场,如何飞蛾扑火窜进“夜来香”旅馆,如何被嫖娼司机救出,如何从车上跑脱,如何又在外面躲了这二十来天。众人把野生动物研究所和“夜来香”旅馆臭骂了一顿,说他们黑心烂肝,不得好死;又对那个嫖娼司机进行了功过评说,说他功大于过,*开的样子,七三开也说得过去。酒店老板说,研究所对人都这么狠,也甭指望他们对动物好到哪里去。我们听了有些感动,因为这是我们变成猪后迄今为止,第一次被人类明确说成人,我们倒不一定有多想做人,但按照人类的思维,当一个人被说成畜生时,表示那个人已经无可救药;而一个畜生被当成人看,则表示这个畜生获得了极大的尊重。我们倒不是很在乎人类的评价,但被尊重终究不是坏事,哪怕是猪,也需要被尊重。我们低头商量一阵,决定一致严重地表扬酒店老板,很显然,酒店老板是一个人,我们表扬他是人肯定纯属多余,我们说酒店老板真他妈是条汉子。酒店老板喜滋滋地给我们每个递上一支烟,他一边点烟,一边又遮遮掩掩说想与我们合影,我们当然会爽快答应。合影时,酒店老板站在中间,我们分置两旁,嘴上叼着烟,勾着他的腰,一脸江湖气概。合影结束后,酒店老板又像含羞草一样,说他想把这张合影放大,挂在酒店门口,以纪念这次伟大的相遇。我们又一致严重地表扬酒店老板,说他真他妈是一条合格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