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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我们也很想知道。
说到这里,众记者纷纷点头表示没问题,并一致表扬我口才好,不怯场,风度比人差不了多少,这对一头猪来说,实在是不容易。
这天答记者问时,众记者还反复问我们变成猪的确切时间,但我们守口如瓶,没有走漏一点风声。关于我们变成猪的确切时间,我记得很清楚,只是不想说出来。记者把这件事写进报纸,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担心地是,人类把这件怪异的事写进历史,这样一来,我们的名字就会流传千年,甚至万年,如果人类那时还没有灭亡的话。当然,也有可能那时的思潮发生了变化,疯狂的人类不再觉得人变猪是怪事丑事,甚至是时尚的事,大家都争着做变猪手术,我们作为这种活动的始作俑者,说不定会被他们顶礼膜拜——虽然我们是纯天然变成猪,而不是做手术变的。但我们天生低调,对名垂青史的勾当一点兴趣都没有。此外,以我对人类的了解,若干年后,一些人觉得没什么好研究了,就把我们拿出来考古,将国家的经费骗到手后,再草率地结论几下。不管得出什么结论,我不想人类在我们死了那么多年后,还在背后嚼舌根,更不想被他们无聊利用,让国家受损失。我们曾经是人类,对人类的很多习性比较熟悉,按照人类的思维方式,某个事件一旦年月日时分秒都记载得清清楚楚,那一定是历史,例如神舟飞船上天,某个大人物去世;而某个事件将发生的日期模糊掉,大家最多只说那是野史,充其量在“志异”“笔记”里记载几句,大家看了也不会当真。当我们的事情变成了“野史”,人类想在我们身上打主意就没辙了。
以上是我的一点小认识,想必大家已经看出,猪也具有一定的智慧。当然,这点小智慧还不足以让人类对我类刮目相看,肃然起敬,但我已经心满意足,别无他求,毕竟我是从人类变过来的,知道人类有多厉害,有多骄傲。在这世上,没有事情他们不敢做,没有东西他们不敢吃,没有动物他们不敢杀,我们猪是永远厉害不过他们,骄傲不过他们了。我们猪生活条件好的,充其量吃点五谷杂粮,能做的事情也只是睡觉闲逛,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奢靡之处,那就是在发情季节过上一阵子性生活,但这和人类花样繁多欲望泛滥的性生活比起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我们的生活已经很低调很绿色很环保,但人类还是不肯放过我们,除了要吃我们的肉,还要鄙视我们肥胖蠢笨,连马戏团都不屑要我们参加活动。被人类吃肉,这是我们的宿命,因为我们没有他们聪明强大;被人类鄙视,这还是我们的宿命,因为我们没有话语权,没有他们强势,我们要是说“你笨得像个人”,那肯定会被人类笑死。我做人类二十余年,做猪才几天,按说我做人类比做猪的时间长得多,对做猪的感情不应该那么深厚,说话做事应该站在人类的立场去考虑,至少要多偏向人类一些。但按照我变成猪后的朴素观点,既然我现在成为了一头猪,那还是一心一意把猪做好,不要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而事实上,自从我们变成猪后,人类再也没有把我们当人看,开始我还有点气愤,后来也就释然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3)
当我没有变成猪,还是人类的时候,稍加留神就考上了大学。本来我一点都不想留神,但我实在不愿看到我父亲的嘴脸,如果把他脸上的那些部件再看上半年,我肯定拿刀把自己给抹了,但天下之大,却没有我容身的地方,想想也实在是可怜,连只兔子都不如。在这样的境况下,我于是发奋了一阵,这一发奋不打紧,我连滚带爬就考上了大学。
开学那天,我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到这个城市,总地来说,这个城市还不错,空气没有我老家小山城的新鲜,但还不至于让人不能忍受;名胜古迹没有画报电视上的壮观,但远远地看去,也有些*魅力;让人欣慰地是,街上美女众多,一群群如过江之鲫,都很风情万种的样子,让人不知看哪个才好,这是我老家山城那些土妹子所不能比拟的。我老家的妹子们风情起来总是不得要领,拿接吻来说,上中学时,我看别人都搞初恋,也跟着不知所云搞了一回,结果第一次接吻,我嘴巴被咬成了唐老鸭,三天都不能说话。很显然,和这个城市的美女接吻,我嘴巴肯定会完好如初,当然,我也深知,想和这些美女把嘴巴对接成功,我必须得有足够多的钱,或者是长得有足够多的帅。除此之外,一个街心广场割草坪时,青草的清香让我一度对这个城市产生了片刻的亲切,但亲切过后,我突然难受极了,大失所望极了。
我没有立即去学校报到。开学已经几天,我天天在学校门口转悠,转无聊了,便到校园里转;转累乏了,便坐在操场上看新生军训。看到漂亮女生,就希望她和我一个班;不是一个班,和我一个系也可以;不是我系的,肯定是我们学校的,这点不用怀疑。看到那些学生兵蛋子在烈日下炙烤,锻炼着意志,劳累着筋骨,饥饿着体肤,我感到由衷的快活。
我之所以不去报到,说白了,我根本就不想上学,哪怕是大学,因为我听到读书就头疼,看到老师就厌烦,当然,老师看到我更厌烦。我有众多事例可以说明老师看到我有多厌烦。上小学一年级,语文老师把我的桌子凳子摔出教室,要我到别的班去,说我在他班上,他估计活不了几天。他和我家同住一个院子,想必对我儿时的劣行有所了解。开始看到他我还很高兴,以为他要给班长我当,谁知他竟然这样对我。以后只要我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我都要砸他家玻璃,蹂躏他儿子。我上大学回家过暑假时,几次碰到了语文老师,那时他已经退休,每天早上起来打太极拳,练乌龟功,晚上还和老太太们跳交谊舞,运气好的话,还能搂着中年妇女跳上一阵。碰到我后,语文老师先疑惑冲天地问道,你怎么就考上了大学呢?我当然不屑回答他的问话,哼哈了两下。语文老师又热情地说,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考上大学,都属于有出息的范畴。既然语文老师夸我“有出息”,我也不便对他过于表示仇视,我赞美他蹶着屁股练乌龟功的样子真*,别说老太太看了心旌动摇,就是少妇看了,也会心中泛涟漪。语文老师高兴得直咧嘴,说我越来越懂事,越来越会说话了。但他不等我走远,便和老太太们嘀咕,说幸亏那时把我赶到别班去,否则他不会过上今天的幸福生活。
小学三年级,音乐老师把我的课本撕得粉碎,然后像天女散花一样,把碎纸片洒得纷纷扬扬,动作柔媚至极。音乐老师四十多岁,生得细皮嫩肉,白白净净,说话细声细气,唱歌如泣如诉,天然演旦角的料,在他的教导下,我们把进行曲狂想曲也能唱得凄婉动人,哀怨回肠,更别说“白毛女”“松花江”之类,铁打的心肠也能被我们唱溶化。县教育局长的父亲去世时,音乐老师和我们全班应邀前去哭灵,音乐老师比自己的父亲去世哭得还要动容,多次晕倒在灵堂前。死去的老太爷硬是被我们哭唱得流出了一行浊泪,大家都说教育局长的孝心感动了上苍,但也有钻牛角尖地说那是因为尸体停放时间过长,变腐流出的水而已。不管哪种说法,我们的哭灵给葬礼增色不少那是事实。我们一直以为音乐老师是女的,那天我和他在厕所里不幸邂逅,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我大呼小叫跑回教室,告诉全班这个骇人的发现,同学们震惊了,全体男生来到了厕所,女生则在外面等着。音乐老师还在大解,我们装模作样小解,偷偷打量他,发现他除了屁股又白又亮外,还发现他的 确是个男的,并没走错厕所。小解完后,我们索性围着他参观起来,音乐老师生气地赶我们快走,但我们不仅不走,还在那里交头接耳,做鬼脸。音乐老师从兜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手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铅笔字,一看就知道是从低年级学生练习本上撕下来的,音乐老师先把手纸反复搓揉,手纸变软后他开始擦屁股,经过多次对折,手纸变成了拇指大小的一个纸团。音乐老师直起身,一手拎着裤子,一手竖起兰花指,将纸团奋力弹出,纸团划出一道眩目的白光,以两倍的音速向我脑袋笔直射来,正中我脑门心,打得满眼金星直冒。我用手把脑门心擦了一整天,在水龙头底下冲洗了无数次,其实什么都没有,心理作怪罢了。就这样,我和音乐老师结下了梁子,他敢在我头上扔屎,我就敢在他的课堂上捣乱。这天我把音乐课本故意高高抛起,然后和周围同学像逮麻雀一样,在半空中抢课本,如此十几趟,音乐老师终于把我的课本撕了,为了表达他的愤怒强度,他把我的课本撕了整整三十分钟,每一片都撕成指甲盖大小。他说撕我课本,是因为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对于他的愤怒,我表示一定程度的理解,现在回头看我那时的表现,如果我是音乐老师,我会把我的人撕成粉碎,并顺便加工成肉馅。现在人们都提倡感恩,所以我要对音乐老师感恩,他那时要是把我撕成粉碎,我此时就不会在这里发神经,胡言乱语写什么小说。
上小学四年级时,班主任是我哥,他每次上课第一件事不是喊“上课,同学们好”,而是直接喊我的名字,然后叫我站出来,向他低头认罪,直到上课结束。我哥这是典型的公报私仇,因为在家时,他被我折腾得像从疯人院放出来的,我经常把捉到的老鼠蛇壁虎蝙蝠蚯蚓癞蛤蟆弄死后,放在一些他触手可及又出其不意的地方,例如抽屉衣兜书柜鞋子或者枕头下。我平时一点都不怕他,但进入教室后,仿佛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磁场,让我就乖顺得像绵羊,我哥叫我低头,我就低头;叫我认罪,我就认罪;有时他忘了叫我站出来,我还奴颜卑膝地提醒他。此外每周一次的班会也成了我的批斗会,我哥动员全班学生积极发言,数列我的罪状,放学了还继续批斗,直到把批判活动搞得有声有色意义深远为止。一次我上美术课打了个喷嚏,被同学揭发后,全班开了两次班会批斗才告一段落,把我弄得痛不欲生死去活来。当然,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哥下手毒辣,本来我要打喷嚏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我在喷嚏打出的一刹那,故意把声响弄得惊天动地,严重影响课堂秩序。虽然他是我哥,但我觉得他比老师还坏,所以一直以来,我从不喊他哥,而是喊他老师,他居然没有发现我是在嘲讽他。
五年级时,数学老师要学生带工具到学校搞劳动,我说我家没工具,结果第二天我又带了工具。劳动时,我干得满头大汗;休息时,数学老师向我招手,我以为他要表扬我,兴冲冲跑过去,他一把拎着我的耳朵,在我头上使劲地凿了几下。我那时头皮不甚结实,起了满头的包,搞得像如来佛——数学老师给我定的罪是不诚实。这事搁谁头上都会产生一些仇恨,晚上我用报纸包了一坨牛粪,甩进了他家的窗户。报复完毕后,我心情大畅,添油加醋把壮举告诉了几个小伙伴,但这些小伙伴天生是当汉奸的材料,连夜向数学老师告了密。数学老师正在家里暴跳如雷,知道是我干的后,扬言要把我塞到茅坑里淹死,不淹死也行,但起码每天要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