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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伶牙俐齿的泼妇跑哪儿去了?本王可是牢牢记得昨晚那个泼妇凶得很,一副诅咒本王的模样!”
“我没有……你……你放开我……”她在他怀中扭动着,他的胸膛宽阔平稳,强而有力的心跳撼动着她的感官,霸悍的力量就像那日一般……
她不敢再想,只能不住地挣扎,挣扎着要脱离他的钳制。
然而,她的挣扎带给他掠夺的快感,漾着笑意的唇畔渐深,鼻端却倏忽地窜进熟悉的香气……
“你到底是谁?”面色一正,他松开了她。
“我说过我是嘉亲王府的映晨格格,你选择不相信;不是吗?”她幽幽地吐出这段话,像是控诉、像是责难。但无论是什么?她的身份依旧不改。
“我会去查明白,若是你骗我……擅闯恭亲王府的后果绝非你能承担的。”靖浇撂下话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寝居,丢下如打完一场战争的映晨,孤单、无助地面对他所留下的空虚。
第四章
夜寂人静,如黑布般的云空压向四周,只留下几许星子点缀光亮,不知处的虫鸣唧唧,这夜,也算寂寥……
官逸儒一身黑衣劲装,身手利落地潜进恭亲王府,几个弹跳间,忽而出现在檐顶、忽而现身角落,暗夜里只见黑影飞来窜去,茫然无所知。此时,正巧碰见一女婢手捧膳食走来,他立刻尾随在后,很快地,找到了映晨格格被关之处。
“姑娘,用膳……啊!”女婢话还未说完,便被跟上来的官逸儒给打昏。
“格格。”
“官侍卫?!”映晨愣住,“你怎么进来的?可有被别人发现?”
“格格,先别多问,‘降龙拓’拿到了吗?”
映晨摇头,忽地改变想法,对着官逸儒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作打算。”
“也好。格格,我们快走。”官逸儒护着映晨,两主仆飞快地离开恭亲王府。殊不知他们的离开,正是因为大贝勒靖浇的默许……他站在王府最高处,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一举一动皆落人他的眼底。
“贝勒爷说的没错,她的党羽果然,冒死前来救人。”身边的侍卫说道。
“还不快追上去,再查不到她的身家,拿你的人头来换。”他一声令下,来人不敢再言,立刻纵身追了过去。
她到底是什么人?
真如她说的,闯进王府是为了救父?还是另有所图?
而她身上传来的熟悉馨香,他犹记不起是在哪里闻过!
令他不解的是,为何自己执意知道她的身份!
不过是名女子,实在犯不着如此大费周张……
然而,该死的!他暗咒了声。他竟然查不到她的来历!
想他堂堂一个贝勒爷,手下人才济济,竟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无计可施,除了她口口声声的“降龙拓”是他所知的之外,其余地,他一无头绪。
这让一向意气风发的他气馁,更加深了对她探究的意念,那是一种不到终处绝不放弃的强烈想望。他,一定会查出她的身份。没有人能在勾起他的兴趣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是的,没有人能……
“格格,你终于回来了!”一整个晚上,宝儿等得心焦,终于在见到官侍卫将格格护送回来后,松了口气。
“格格,你没事吧?”格格看起来好疲惫,苍白的小脸、不堪一握的羸弱身子像是冷风中的柳絮,形单影只、飘摇不定。
“宝儿,我没事。我都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事呢?”映晨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麻烦你去拿金创药,我的手扭了。”
“格格,你受伤了?官侍卫,你是怎么保护格格的?唉,怎么会这样?”宝儿叨念两句,便急忙跑去拿药箱。
“官侍卫,宝儿只是情急失口,你别往心头去,嗯?”她替宝儿说项,向来,她便知道宝儿关心她就像关心自个儿的家人一样。所以,她也视宝儿如妹,两人没什么主仆之别。如今,她受了伤,最担忧的莫过于宝儿了。
“格格,卑职自然不会和宝儿计较,只不过,对于‘降龙拓’的事,格格可有其他打算?”官逸儒关切地问,这次的偷窃行动失败,他也由格格口中得知,格格已将身份透露给恭亲王府的人知道,这样一来,对方誓必有所防范,要再上门窃取恐怕已不可行。映晨被他一问,怔愣半响,说道:“既然对方是要一张藏宝地图,只有摹印一张地图了,先换回阿玛要紧。”
“格格是要以假换真?”官逸儒惊叫。
“嗯,明儿个我就上涂龙山换回阿玛,等他们发现假地图时,阿玛已经脱身了。”目前,她只能赌了。
“格格,没这么容易的,难保他们不会发现。”他直觉不行。
“我别无选择,这件事拖愈久,对阿玛愈不利啊!”
“格格……”官逸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去而复返的宝儿已经拿了伤药回来,他也只能按下未完的话。
“官侍卫,你也累了一天,回房休息去吧!”她命令道,端上主子之威。
“格……是。”他脚步迟疑地走出。
“格格,你是伤着哪儿了?快让宝儿看看。”宝儿插话。
“先进内房再说。”她任由宝儿扶着进入内室。
她强抑下那不安的情绪,只能按着计划行事,若是真让对方识破她的计划,她也只能由天安排了。
幽幽地叹了口气,人说求人不如求己。早知靖浇贝勒是如此铁石心肠之人,她不该多此一举的。
然,千金难买早知道。既然知他无情至厮,自个儿对他的牵念,就该到此了了吧?!她暗自心忖着。可,感情这事儿,若是能由理智控制着,世间不会有伤心人……
天蒙蒙亮,白雾笼罩在恭亲王府四周,隐隐透出王府内的朦胧清冷。亭榭里,伫立着一袭伟岸身影,英挺的背脊令人心慑,浑身上下散发的王者气势强烈到让人无法忽略。
尽管一夜未眠,那迫人的尊贵气势未减,甚至,伴随着时辰一刻一刻的过去,有更增加的趋势。
不错,那是他发怒的前兆,也是失去耐性的一刻。
终于,在他即将对手下人的能力产生质疑之际,穿着侍卫打扮的男子快步出现在水亭内。
‘贝勒爷。“来人屈膝一跪。
“人呢?”
“回贝勒爷,属下看着他们进入嘉亲王府的一处偏僻绣阁,看来并不像是一位格格所住的地方,太简陋了。”来人照实回答。
“哦?”他挑着眉,忖道:她没说谎,她的确是嘉亲王府里的人,只不过身份不是格格,是下人。
“属下还在王府里探听到一些消息,嘉亲王的确失踪了,现在王府内做主的是映晨格格。”
“我记得嘉亲王还有个继室,她呢?做丈夫的失踪,她总不会无动于衷吧?”
“回贝勒爷,这件事属下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听下人说,映晨格格擅于易容,这次他们府里的人混进恭亲王府,她应当是知情的。”
“甚至……还有可能是帮凶?”靖浇接口道,暗忖着这个可能性!若说映展格格本身不方便出面,让手下的人为她卖命,也不无可能。只是她错估恭亲王府的能耐了,才会让下人铩羽而归。
映晨格格让一个丑女闯入王府,对于这点,他无法猜透。但她或许做对了一点,那名丑女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还失序地放她离开……
“贝勒爷,还需属下去查那个涂龙山寨吗?”侍卫打断了他的沉思。“不必了,我自己去查。”他挥挥手,要侍卫退下。
待水亭剩下他一人之时,他再度陷入长思……
涂龙山距北京城不远,原为汉人皇帝每年祭天必经之官道。但在满人攻占了汉人的江山之后,涂龙山便被一群居无定所的莽匪占据,成了一处山寨。
易容后的映晨格格,只身来到涂龙山,毫无疑问地,轿夫一听到她的目的地是涂龙山寨后,都不愿意上山,只愿意送她到山脚下。于是,轿子只停在山脚下,她自己只有徒步走上山,手里紧紧捏着的,是希望能救命的假地图。
约莫在日阳的照射下走了两个多时辰,她终于看到了矗立在顶端的寨门。
“是谁?竟然敢闯入涂龙山?”两个看守的土匪大喝,见到是个面貌极丑的姑娘,不免感到一阵恶心。
“我要见涂敏光,这是他留给我的。”映晨扬了当日他们所留下的纸条,不在乎他们的鄙夷眼光。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需要易容了,可她知道在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盗匪面前,貌丑的女人才是最安全的,她不会再让自己身陷险境,是故,她将自己变成一个丑陋、面似染上麻疯的老女人。
“原来是映晨格格!”两名土匪点头,可心下却忖道:怎么有这么丑的格格?可想到她手里有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藏图,只能恭敬地迎她进门。“我们老大在里面,请。”
稍后,映晨在大厅里见到了涂敏光的真面目——
“你就是映晨格格?”涂敏光疑道,她就是传闻中擅于易容的格格?!那么,为何不把自己弄得赏心悦目一点?
这副鬼样子还真是吓人啊!那爬满她脸上的小红点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他警告自己小心,别碰到她。
“我阿玛呢?我要见他。”她不与宵小之徒打交道,她所受过的教育不允许她如此。
“降龙拓呢??她将地图展开,涂敏光示意要手下上前抢夺,她连忙作势要撕。”见到我阿玛,自然就给你。否则,看是我手快,还是你们脚快。“
闻言,涂敏光大笑,“好,果然是满族格格,发起狠来半点不输男人。可以,来人呀!带格格去见王爷。”
“是。”几个带着大刀的凶恶男子,一前一后地领着她进入阴湿的地牢。
“阿玛……”甫人地牢,映晨见到阿玛被锁扣在地牢内,目光无炬、神情憔悴,人也瘦了许多,一股酸楚直冲而上,泪珠不自觉地滑落。
“晨……晨儿?!是你吗?”嘉亲王无力地抬起双眸,见到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姑娘在喊他阿玛,会作这般丑化自己的打扮的人,除了自己的女儿映晨之外,还会有谁?
“阿玛,是晨儿。”映晨冲上前,紧紧地握住地牢的栏杆,侧过头令道:“放开我阿玛、放开他。”
“格格,降龙拓。”莽汉提醒道。
“先放了我阿玛。”映晨不知哪来的勇气,执意和对方谈条件。
“格格,方才你说只要见到王爷就给地图,现在又要我们放了王爷,你哪句话才是真的?”涂敏光随后走进地牢。
“放了我阿玛,降龙拓就给你们。”她坚持道。
“晨儿,你怎么会有降龙拓?”嘉亲王惊愣,降龙拓是皇上让恭亲王府保管的重要地图,遗失了可是要遭满门抄斩的!
“阿玛,您先别管,我们出去再说。”
“格格,你以为自己还出得去吗?”涂敏光不怀好意地说道。打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他们,会让映晨以为父女有希望逃出去,不过是他陪她玩的游戏之一而已!
“你说什么?你想怎么样?”映晨惨白了一张脸,难道他们想杀人灭口吗?
“怎么样?”涂敏光哼笑一声,“不就是让你们父女到地下去团圆罢了!来人,把降龙拓给我搜出来。”
话落,一群汉子上前,动手要搜出藏在她身上的地图。
“不、不行,你们不能不守信用。”她挣扎着,慌乱之中却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她几欲昏厥。
“晨儿!”嘉亲王只能在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