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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起她们?你有没有说错。”
轩辕弃发现,女人真是宠不得,一笼就宠坏掉了,前几日,她还不敢对他多说话,结果,才几天光景,她就能组织起一团娘子军,对抗他的威权。
“我没有说错话,惠妃怀胎三月,让人下药,失去孩子,她身心受的创伤不亚于你,你居然判她搬进冷宫?难不成,你还希望她对你感激涕零?”
“我没要她感激涕零。”
“在你眼里,女人是财产,进进出出,不管是谁都好,只要确定自己荷包满满,就行了。
“在女人眼里,男人是天、是全部,当你不再愿意为她们架出一片蓝天,她们就只能躲在阴暗角落暗泣,有人悲怨哀鸣、有人心生妒恨,所以并非女人天生性格刻薄嫉妒,那全是男人逼出来的呀!”
“弄到后来,我又要为她们的坏性情负责任?”
“你听过苗人养蛊吗?”
轩辕弃不懂,这事怎又和苗人养蛊有关,但他懂的是,这个茉儿胆子变大了,理说得正顺,要让她闭口难。
他该决定的是,要不要用个凶恶眼神,提醒她正在和“王上”说话,不过……糟糕,他竟然迷上她毫无顾忌的说教表情。
“没听过。”
三个字,他让茉儿接出下面一篇话。
“苗人养蛊,是将一群虫虺毒物关进瓮里,不喂食,任它们在瓮中自相残杀,直到最强者出现,才开始训练饲养。
你也一样,你把一群女人关在大房子里,让她们彼此竞争暗斗,落败者送进冷宫或失去生命,成功者为妃为后,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做法很残忍?
“你告诉过我,这是个吃人世界,人是所有动物中最聪明的,所能想出来的手段也最残忍,你怎忍心让这群青春年华的女子,为了你自相残杀?”
“说到底,残忍的居然是我?”
“也许你不存心,也许对王宫来讲,这只是一种历代相传的体制,但却是一种最不仁道的体制,就算贵为王后,也不见得会生活快乐。”
“王后有什么好不快乐?她已经爬到最高位,再没有人能和她抗衡。”
连王后的喜乐她都要管?这回茉儿管得还真不是普通的过分了。
“如果有一群女人时刻觊觎你的位置,如果没能力掌理好后宫,如果你所能得到的只是王上的冷落,我不认为当王后有何快乐可言。”
“所以,你宁愿我冷落你,将我让到王后身边去?”
“不,我是说……”茉儿轻叹气。
“你说什么?”
“我不适合这里,不适合你的体制;而最适合你的人是王后和你的嫔妃。”
她的结论让轩辕弃不爽。
什么不适合,就算把梅花移到温暖南方,它都要学会在冬天开花;把高山兀鹰养在庭园,它也得学习亲切温驯。这是生存守则,适者生存,没有合不合适这个字眼。
“不用再多说,明天你去问问那些女人,谁想出宫,我给两百两银子。”两百两,够她们一辈子优渥度日。
“真的吗?你想开了?”茉儿问。
他不是想开,而是不想再听她满嘴合不合适的废话。
“对了,这个东西我替你保存很久,你自己收好,别再随意给人。”轩辕弃从怀里把她的玉篦交到她手上。
那是……她父母留给她的惟一东西……
“这三年,你一直把它放在身上?”茉儿轻问。
是吗?可能吗?堂堂王上将一柄粗糙的玉篦随身带上,仰头,她期待着他的答案。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当然带在身上,不然弄丢了怎么还给你。”
说着,侧过身,轩辕弃搂她入怀。
带个玉篦在身上很了不起吗?他又不是把石磨经年累月背在身上,干吗用那种怀脸看他?笨女人!
手缩得更紧,紧紧紧紧地,他就是要她在身边才睡得安稳香甜怎样?就是要她一直一直留在身边怎样?管他什么斗争残杀,他一定会将她保护得妥妥当当。
吻落下,燃起一室绮丽。
知不知道,她的菜苗长了三寸高。
每天一早,晶莹露珠在上面闪耀,她的努力有了收获。
小凌儿和轩辕弃新拨给茉儿的文公公和小紫儿,弯着腰在抓菜虫,他们四人说说笑笑甚是惬意。
“我还没入宫前,家里是种米的,可是年年欠收,再加上战火不断,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爹爹才将我送入宫中。”
文公公述说过往,三十多年,尝过富贵却忘不了童年。
“后来呢?”
“后来前朝被推翻,宫里贵人走的走、跑的跑,可我们这种人除了宫里,还有哪儿能持呢?只好留下来服侍新君。不过,不是我多嘴,轩辕王比之前的腐败国君可好得太多。”
“好?是好凶吧,我看见王上,远远的就不敢抬头望。”小紫儿吐吐舌头说。
“王上不过是严厉了点,只要咱们谨守本分,不犯事儿,都能平平安安过日子。”
“前朝的国君很坏吗?”小凌儿问。
“何止坏,他是残暴不仁、草菅人命,看见别人受苦,他才会觉得快乐,你们瞧瞧我手臂上的伤。”
文公公捋起袖子,袖子下整只胳臂变成赤褐色,难怪平日老觉得他的动作不利落。
“好可怕,不会是被热水烫着的吧!”好狰狞的伤,挺吓人呢,小紫儿有些害怕。
“不,是让火给烤的。”文公公回答她。
“火烤?”小凌儿不懂,哪个人闲来无事,把自己的手烤成这等模样?
“我记得那年冬天,屋外下着大雪,屋里暖烘烘地烧起一大盆火,丝毫不觉得寒意,那夜前朝王上才用过饭,半躺在龙床上假寐,我和两三个宫女正忙着收拾食篮。
“王上突发一想,说他要闻闻烤肉香,命令一下,几个侍卫突然抓住我,把我拉到火盆边,强按住我,拿我的手臂在火上烧烤,不多久,果然有肉香传出,我痛晕过去,晕倒之前,听见王上的大笑声在耳边回响,醒来后这伤便跟着我。”
文公公环视身旁三个女人,她们眼里都流露出同情。
“很痛吧!”茉儿走来轻触伤口,心跟着拧绞起来。
“旧伤,不痛了,不过我常梦见那一幕,惊醒后就再睡不好。”那个痛刻骨铭心,老在不注意时钻出来,疼他一疼。
“我来配副安宁散,你在睡前服一点,就能一觉到天亮,那是温补,对身子有益无害。”茉儿说。“谢谢茉儿姑娘。”
“后来呢?”小紫儿爱听故事。
“什么后来,他是帝王,有冤能向谁申去?忍啦!有段时间我的动作不方便,很怕自己被赶出宫,无法谋生,我就每天逼自己用左手拿重物、左手工作,久而久之,手虽不若以前灵巧,总算能掩饰过去。
“新帝王进宫,筛选太监宫女,王上看见我的手,不嫌我老、不嫌我无用,居然把我给留下来,打那时候起,我就晓得王上虽表面严肃,骨子里却是个仁民爱物的好国君。”
“说到好国君,这可是如假包换的事实,宫外不论土农工商,都说咱们有个好国君,连天公都来帮忙,年年风调雨顺,民富国强。”小凌儿插话。
他已经成功脱去掠夺者形象,成为好帝王,茉儿为他高兴,真的。
“前年我告假返乡,爹娘都过世了,三个弟弟的孙子都长得同咱家一般高。听他们说,自战火平息,老家的几亩田开始有好收成,三个家庭齐心努力,地一亩一亩买,现在也成了大户人家,这些可都得感激咱们的好王上。”文公公说。
“这我就不懂了,收成和老天赏不赏饭吃有关,和王上有啥关系?又不是咱们王上去帮他们种的田。”小紫儿问。
“这个呀,可得我来说明,王上减轻赋税,让老百姓人人吃得饱、有力气工作,收成自然好。
王上用一大批清廉官吏,不贪污、不收贿,当捕快的致力抓贼,当地方官的努力为人民申张冤屈、维护安宁,久而久之,当人们理解挥汗工作比拦路当贼有更好的日子可过,谁还想当强盗?”小凌儿说得头头是道。
“真聪明,是谁告诉你这番话的?”小紫儿一脸崇拜。
“是王后娘娘,她常对馨儿讲,我听久了多少能听懂几分,王后常说一句话,什么大官员叫老百姓当坏人的……我记不起来。”小凌儿抓抓头发。
“胡扯,大官是用来抓坏人的,哪里会叫老百姓当壤人。”小紫儿用食指推推小凌儿额头。
“话是这样说的——官逼民反,意思是指一个坏官吏不帮人民,反过头来苛刻百姓,久而久之老百姓生活过不下去,被逼急了,没办法只好起来造反。”茉儿向大家解释。
“对对对,王后娘娘就是这么说的。”小凌儿接下茉儿的话。
“她是一个好王后。”茉儿轻语。
“没错,王后娘娘人真的很好,她读好多书、懂的事情又多,处处替王上着想,她的脾气很好,不会随便对下人生气……”说起王后的好事,小凌儿扳动手指,一件件算,想算得清还真不容易呢。“王后是令大人的女儿,自小受父亲熏陶,自然见识比寻常人广,这些年,王上在令大人的辅佐下,不时推动好政策,受惠的自然是百姓。”文公公同意。
有这样一双父女为他分劳,他减轻不少负担吧!茉儿淡淡笑着,不发表意见。
“茉儿姑娘,下回有空,我陪你去拜见王后娘娘,得了她的支持,你要封妃机会比较大。”小凌儿怂恿茉儿。
封妃?不,她没有这层想法,茉儿很清楚,即便眷恋眼前的平静幸福,她仍然不适合宫阖生活。小凌儿误会茉儿的意思,苦口婆心劝道:“茉儿姑娘,你别认为眼前王上宠爱你,便不把王后娘娘看在眼里,这样不好的,毕竟你还没有正名。
“更何况王上宠爱过的女人何其多,结果不是人人下场都好,你还是应该替自己找个靠山。”
文公公跟着劝说:“茉儿姑娘,我在宫里待那么多年,别的没学会,至少学会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王后娘娘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礼貌上,你是该去拜见一趟。”
茉儿笑着婉拒他的好意。
看茉儿频频摇头,小紫儿想起过去,讷讷问她:“茉儿姑娘,你不会和三年前一样……不想留在宫中吧?”
“不管想不想,她都得留。”
轩辕弃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在场所有人,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多发一言。
第六章
轩辕弃站到人群当中,形成一股气势,刚刚热烈讨论的气氛不见了,个个噤若寒蝉。
还是文公公经验老到,忙叩首请安,有他带头,小凌儿、小紫儿马上乖觉地屈膝叩安,只有茉儿还直挺挺站着,望住他一脸恼怒。
他在生气自己不肯留下来,替他引出欧阳御吗?他是否又认定她在维护旁人?唉……他怎老是往那方面想。
她一心想维护的人是他,她爱他、要他,只不过,她真的喜欢纯朴自然的民间生活,而不是宫中的繁华虚荣啊!
你可以说她固执、可以骂她不懂得为爱情将就,但那是她性格中的重要部分,她无法反对这样的自己。
小紫儿拉拉茉儿的衣服,要她快请安,否则礼官待会儿又有一顿唠叨好念。礼官好似找上她们的碴,三不五时来骂上两骂,几次发觉茉儿姑娘没照她们的意思做,就掌掴奴才出气。
每次见她们为自己受伤,茉儿又伤心又懊恼,一面替她们敷药、一面流泪,气骂自己没本事学会宫中规矩。
茉儿没弄懂小紫儿的意思,怔怔地看着轩辕弃。
怎么办?欧阳御是不是一辈子都要站在他们中间?
的确,轩辕弃很不高兴。
远远地,他听见他们的讨论声音,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