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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谦虚地说:“我当年,的确颠倒了很多男人呢,想娶我的,从我家门口能一直排到城门口去,只可惜,一眨眼间,我就老了,再也没有男人肯娶我了。”
这话听起来好熟悉,仔细想想,好像她以前也说过的。
“夫人,您现在想嫁,也还是可以的。”
“老太婆咯,没人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一辈的天下了。”
酒后的她,不再掩饰自己美人迟暮的感伤和失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再次重复刚才的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想娶我的男人,真的可以从我家门口一直排到城门口去。”
还有完没完了?
“那是当然,当然,夫人那么美,家世那么好。”我无奈地按住自己的头。
她眼里尽是回忆往事的神采:“桃叶,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男人很有主见,他们同样人云亦云的。一个女人。喜欢她地男人越多,对她感兴趣地男人也就越多,她的身价也就越高。我落选太子妃后,差不多全城的适龄男人都往我家涌,因为他们觉得,能当选太子妃,能被皇家看上,那肯定是很美了,其他方面也都经过了最严格的考察的。因为,”她朝我暧昧地一笑:“太子妃候选人是要接受宫里嬷嬷的全面检查的。检查的时候。要脱得精光光哦……”
“啊,那不是很难为情?”
“是啊,最要命的还不是看,而是还要被那些变态老女人摸来摸去,摸你的皮肤是不是溜光水滑,手感好不好。。”
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无奈地陪着她傻笑。不敢再说什么,怕引出她更多限制级地话来。
她滔滔不绝地跟我描绘起了宫里嬷嬷检查的每个细节,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
老天,谁来救救我?她刚刚拐我去她的当铺当花瓶时明明那么清醒。精明得不行。怎么正事一说完,酒劲就上来了?
这时,大救星喜儿出现在客厅门口。朝我做了个手势。卫夫人脑袋糊涂了,眼睛却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不高兴地说:“你有话就进来回,在门外指手画脚干什么?没规矩!”
喜儿只得进来给她行礼,站在她面前嗫嚅道:“是七少爷在大门外让我带句话给桃叶姑娘,我见夫人在跟桃叶说话,不敢进来打扰。”
“什么话?”
“呃,也没什么。七少爷先问我桃叶走了没有,我说还没有。他就说,那你告诉她,我在外面等着她的。”
卫夫人斜了我一眼,笑道:“我就说嘛,年轻就是好啊,多的是人趋奉。看来,是我不识时务了,拉着你说个没完,让你的情郎在外面等急了,我地罪过啊。”
“夫人,这个……您说得我无地自容了。”我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她深深叹息道:“我年轻的时候,门外也总有男人等我地。”
喜儿还算机灵,笑眯眯地说:“夫人那时候肯定是了,夫人家门外的巷子里,怕不被来看夫人的车子挤满了。”
这明显拍马屁的话大大取悦了卫夫人,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喜儿说:“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爹娘告诉你地?你家也是从洛阳迁来地吧。”
我明明记得喜儿是青州人士,什么时候又变成洛阳的了?
喜儿一愣,过了一会还是附和道:“是啊是啊,是我爹娘说的,他们说只要是洛阳地旧人,都记得夫人家当年的盛况。”
喜儿一边敷衍着卫夫人,一边朝我眨了眨眼。我会意地起身道别:“夫人您今天喝了那么酒,还是早点休息吧,桃叶这就告辞了。”
“好的,你去吧。喜儿,我跟你说,那时候,我家巷子里总是停满了各各式各样的豪华大马车,王孙公子、五陵少年,哪个不往我家跑啊……”
我走出门,望着
天幕,感概地想:人还是不能违背自然的节序,到了龄,该嫁娶的时候就要嫁娶。不然,像卫夫人这样,表面风光无限,转身之后,却是无人能解的寂寞。虽说有个传说中的儿子在,但既然是私生子,就不能公开相认。卫夫人的这些家业,百年之后虽然有继承人,可她活着的时候,不是始终只有她一个人支撑吗?这样有没有那个儿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在想什么,神情这么抑郁?”
我抬起头,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卫府大门,这会儿,王献之正笑容可掬地站在我面前。
我回话道:“没什么,只不过夫人今天喝多了一点酒,说了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我有点替她惋惜罢了。如此佳人,却寂寞一生。”
“是的,师傅她……唉,怪只怪造化弄人。”
我笑着说:“你父亲当年会跟她学书法,与她交游,多半,也是看在她是个绝代佳人的份上吧?不然,本朝在书法造诣上比卫夫人高的可大有人在。”
“也许吧,那是他们先一辈的事,我无权胡乱猜测。不过……”他正色道:“他们绝对是以文会友,因书法而结缘,绝无任何暧昧私情的。”
我急忙表示:“那是当然,我也没那么想的。喜欢跟美人交游的又不只你父亲,很多文士都有这嗜好。而且,卫夫人比你父亲大了将近十岁,你父亲因此当她是半个师傅,他们是亦师亦友的关系。”王右军大人那么磊落的人,在这方面肯定是非常注意的。
走了一段,王献之回过头告诉我:“你别看师傅有时候有点搞怪,像老顽童一样,其实她在本城的交际圈中很有威信,很有影响力的,就连我母亲她们,都对师傅恭敬有加。”
我点头道:“嗯,夫人是个能人,女中豪杰。听说,连皇后的一些主意都是她出的,她是皇后的闺蜜智囊团之一。”
这些内幕,他肯定比我更清楚了,故而郑重地告诫我:“师傅绝对不可小觑,你做什么事,千万不要针对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悄悄打量着他,他这样说,似乎话中有话了。莫非,卫夫人帮六殿下笼络我的事,他其实心里有数?我试探着问:“连你也救不了我?她不是你父亲的多年好友,你的师傅吗?”
他冷笑着说:“利字当头,没有好友,也没有师徒。你别忘了,她是商人。我不是说我没那个能力,而是怕事出突然,回护不及。”
我不吭声了。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他们上流社会的关系这么复杂,明明看起来又是老友又是师徒,大家亲热得不得了,可实际上,互相之间充满了戒备。卫夫人背地里帮着六殿下拆他的台,他也并非傻傻地毫无所觉。
见我面色凝重,他突然话话锋一转,笑看着我说:“你知道吗,我父亲非常喜欢你呢,今天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在说你,回到家里后,还问了我好多关于你的事。我看他那架势,恨不得收你当义女了。”
“那是大人怜惜我无父无母,所以格外关照些吧。”
“不是,苦命人多了去了,你以为我父亲是慈善家啊,他是真喜欢你的字,真喜欢你这个人。”说到这一点,他又是喜悦又是得意。
“那,替我多多拜谢令尊大人。”
“不用我替,你以为多的是机会拜他的。”
“什么呀你……“
“哈哈,别不好意思,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何况你这么美。“
“你还说!“
“我不说了,我以后直接领你见他们就是了。现在,公公这关是过了,印象大好,简直太好了。就剩婆婆那关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笑得合不拢嘴。
“你小声点啦,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我以后就别上街了。”我赶紧提醒这个过度兴奋的家伙。
说到“婆婆”,我的好心情立即就没了,这一关,可是难过啊,只怕,根本就没法过。她要维护自家侄女儿,要和自己的娘家亲上做亲。有这一层心结在,我怎么表现都没用的。
我抬头看向欢欢喜喜的他,他也正低头看着我,黑沉沉的天宇下,唯有他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那是天地间最明亮的色彩。
等在我们面前的漫漫长路,也似乎变成了值得期待的探险之旅。
卷四 杏花天 (101) 第六小姐
转眼,喧喧嚷嚷的才女选拔赛初赛就结束了。道茂名,第一名则是一位比道茂更晚参赛的小姐——因桃色丑闻而不得不退出比赛的舒小姐的妹妹,芳名畅。外面的人戏称为“鱼肠”。
据说,畅小姐在得知自己被冠以此等“美号”后,竟嫣然一笑道:“鱼肠?很好啊,专诸刺吴王僚的时候,用的就是‘鱼肠’宝剑,那可是一柄又精巧又锋利的传世名剑哦。我很高兴能与稀世名剑同名。”
此番言论一传出,小姐的声名更盛了。再据见过她的人说,她比中途退出比赛的姐姐舒更美,简直沉鱼落雁。绝色美人再加上见解不凡,自然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和拥护。畅小姐因此一跃成了此次比赛的最大热门,并在最后一刻拉下了已然爬到第一的道茂小姐,成了才女榜的榜首。
这位来势汹汹的畅小姐,芳龄才十四岁。败在一个半途杀出的小姑娘手里,年将十七的道茂小姐的不甘和气忿可想而知,比赛之后就病倒了。
除了这两位风头人物外,我也是此届才女选拔赛的“奇迹”之一。因为,在出现了这么多强有力竞争者的情形下,我还保住了第六的位置!
本来,我即使能稳住阵脚,不被别人超越,也只该得第八名的。但我那位隐藏在幕后的支持者好像特别喜欢第六这个数字,不管别人怎么变,不管前二十名的位置在最后几天怎样的起起落落、变来变去,他始终用他的翻云覆雨手让我在第六地位置上屹立不摇。
我地名次。是这些人中最稳的。她们或上或下,多次变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我的第六,却好像钉在榜上一样,总是随水涨落,不高不低,不多不少,刚刚好是第六名。
有资深评论家在地摊小报上撰文指出,我才是此次比赛中最大的潜力股。他们发出惊呼道:“你们等着看吧。那些第一第二的可能都只是浮沫,只是陪衬,稳坐钓鱼台的第六小姐才是最后的大赢家,为什么呢?她始终待在第六啊。六六大顺,多吉利的数字!有本事始终待在一个最吉利的名次上,第六小姐背后的势力可谓深不可测。”
是地。与畅小姐的“鱼肠“美称同时风行于世的,还有我的绰号:第六小姐。
现在坊间议论起我来。动辄曰:那位第六小姐又如何如何了。
那么,初赛之后的第六小姐,也就是本人,我,又是怎样过日子的呢?
简而言之。我关在屋里重新做回了“闺女”。自从母亲死后。我本来已经失去了做“闺女”地资格,不能再“养在深闺”,只能每天起早贪黑。抛头露面,在外面奔波觅食。累到浑身无力时才发现,原来以前直吵无聊的“闺女”生涯,是一种难得地福气。
现在,认了干妈,我又成“闺女”了,干妈的闺女。整个春节期间,我坐在干妈家里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样幸福的日子。
才女选拔赛结束后不久,路上就开始结冰,滑溜溜的简直没法行走,一步一惊,不时有摔断腿的人躺在地上哀嚎。卫夫人看情形不对,赶紧给我们放了假。
没两天,秦淮河上也结冰断航了,好在那时候我已经不用过河了。
冰冻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菜价疯长,一颗冻成透明水晶状地大白菜都卖到了二十文,还一菜难求。而平时,这宝贝疙瘩最多只要一、两文地。幸亏胡大娘有经验
就打了许多年货囤积在家里,一家人这才没有饿着。
这个春节我基本上是在胡家过的,不是我懒,也不是我厚脸皮赖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