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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殿下这回来召我,好歹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名头:来请我吃饭的。要说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人请吃饭是好事,可我是有组织地人。要遵守组织纪律地。
我为难地说:“这不好吧。才女选手的生活起居都是统一安排的,大家应该步调一致才对。这样擅自行动,我怕得罪了上头的管事。”
今天那些嬷嬷们已经对我够不满意了,别人都一学就会——其实是不学就会了,早就会了的——只有我让她们劳神费力,时不时地还需要重来。我可不敢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越是这样笨手笨脚的惹人注目,就越是需要低调,要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做人,叫人家不忍心说我才好:各位嬷嬷大人,对不起。我是不懂那些礼仪,什么都需要从头学,可是我很乖,我很听话,你们就不要怪我了。
彩珠对此的回应却让我大倒胃口,因为她说的话就跟那死太监地如出一辙:“我们殿下既然派我来请你。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跟我走就是了。”
我去他的。又是这样不负责任地乱承诺,什么我就“不用操心了”!看来这六殿下的手下尽是些不地道的主儿,糊弄一个算一个。
我忍不住说:“你们殿下日理万机的,不可能专门为了区区小女子的事,来跟这边地管事打招呼吧?到时候她们看我在宫里乱跑。一时恼火起来。到皇后娘娘跟前去告上我一状,最终倒霉的可是我!”
彩珠地脸色也不好看了:“你这个人,看似聪明。其实很呆板。我来带你走,在这儿进进出出的,难道你以为那些嬷嬷们都没长眼睛吗?她们上午看见安公公来,这会儿又看见我来,自然知道是谁在召见你了。六殿下要召见的人,谁敢放一个屁!”
这倒也是,他们在这里进进出出,纠缠不休的,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过问。可见六殿下在宫里的确很有势力。而我呢,又不是那些嬷嬷们想要巴结和保护地人,也就任由我被人骚扰了。
算了,与其明天再来纠缠,不如现在就跟彩珠去,不就是吃个晚饭吗?那次在他屋里待通宵也待了,我现在也不是很怕那个人了。
想到这里我对彩珠说:“彩珠姐姐说得有道理,但我要走,怎么着都得先知会一下管事嬷嬷吧?我现在可是归她们管地。”
彩珠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估计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了,妥协道:“那好吧,我去跟秋姨打个招呼,就说六殿下请你去用晚膳,今晚这边就不用再准备你的份额了。”
她说着就要出门,我忙喊住她道:“可不可以跟姐姐打个商量,等会姐姐跟秋姨说地时候,不要说是六殿下请我,只说是九宫主请我,好不好?你原本就是九公主的人,这样说也合情合理。”
六殿下的名声实在太难听了,女人的名字和他缠在一起,就等于桃色新闻。我现在又正处在决赛的关键时刻,可不想被人拿这个做文章。
彩珠当然知道我在有意避嫌,当即沉下脸,用训斥的口吻说:“亏我们殿下这么在乎你,上午安公公回去本来说了你一堆坏话的,但只换来了殿下的一顿骂,说肯定是他狐假虎威吓到你了,你才出口顶撞的。后来,殿下专门派人到公主那边把我叫过去,说你跟我比较熟,还是由我出面请你好些。我走之前,殿下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威逼
凡事要跟你商量,要以礼相待,要尊重你。可是你呢我们殿下召见为耻!还要我撒谎说是公主请你,你这样对得起我们殿下吗?”
听她这样说,我就知道跟她讲理是没用了,她心里当她的六殿下是神,我的要求在她看来,纯粹是对她心爱的殿下的侮辱。
我默默地披上斗篷,然后径直朝门口走去,同时丢下一句话:“算了,我自己去跟秋姨说。”
她这样一心向着六殿下,即使她口头上答应了我,我也怕她到了秋姨那边又搞鬼,还是我自己去说稳当些。
她却追上来说:“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别人说我不尽责。”
秋姨正在一间值班房里和几个嬷嬷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见我们进去,立刻闭了嘴。
彩珠见了她们,倒也笑眯眯地一一打招呼。
我赶紧向她们躬身行礼。
秋姨问彩珠:“你这会儿带她过来干什么?”
彩珠说:“我家公主跟这位桃叶姑娘认识,见她进了宫,想叫她过去一起用晚膳。我特地过来跟嬷嬷们说一声的。”
秋姨却看着我笑道:“桃叶,想不到你在宫里还有熟人呢,你是怎么跟九公主认识的?”
彩珠皱起了眉头,她大概以为只要说一声就行了的,没曾想秋姨会这样刨根问底。
我低头答道:“是公主的手下听说桃叶毛笔字尚可,就让桃叶代抄过几卷经书,这样才有幸得见公主的。”
“是这样的啊,既然公主有请,那你就快去快回吧,晚上还要训练的。”秋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轻描淡写,我却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秋姨想告诉我什么呢?
我站在那里犹豫了起来。
彩珠也看出了我的表情变化,生怕我变卦不跟她去了,拉着我匆匆向秋姨她们告别。我在后面试着想跟她求求情,她立刻做了一个手势说:“别的话你都不用说了,你要我帮你撒谎我也撒了,我这样配合你,你也总该为我想想吧,我不能带你去见殿下,我在那边也难交差的。”
看我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道:“顶多到了那里,我帮你说说,让六殿下早点放你回来,不耽误了你晚上的训练,这样好不好?其实,你在这边也要吃饭,不过换个地方吃而已。吃过了饭,你就向殿下告退,殿下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也只能如此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低着头跟着彩珠走,两个人一路默默无语。
到了承恩殿,老远就看见殿门口立着一个跟彩珠穿着同样藕荷色衣服的女子,一见我们就向彩珠抱怨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殿下都问过好几遍了。”
彩珠轻轻喘息着说:“那边还要请假,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这回,彩珠总算没有把我直接领去六殿下的卧室,而是领到一间小客厅。
从门口望过去,一个华衣锦服的人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靠墙的太师椅上。
那正是六殿下。
我们正要走进去,一个绿衣宫女里面走出来,朝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彩珠低声问:“殿下怎么啦?”
那人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半天没动静了。”
这时,我的眼里看见了一抹色彩,我一惊,用手指着说:“你们看,你们殿下的鼻子底下,那片红色是什么?”
彩珠发出一声惊叫:“天那,那是……那是……血?”
杂沓的脚步声响过,无数的人影从我眼前闪过,我很快就被惶急的人群扒拉到墙角,耳朵里只听见不绝于耳的惊呼声。
很快,太医来了,六殿下被抬回他自己的卧室里。
我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啊等,一直等到一个白胡子太医从里面走出来,才迎上去问:“请问您,六殿下到底怎样了?”
他看了看我的衣着——不是宫女,而是十足的千金小姐打扮——很客气地回答道:“殿下中毒了,是什么毒现在还没査出来,我这就去禀告皇上。”
我靠向后面冰冷的墙:太子候选人中毒了,如今生死未明。跟这样重大的事故比起来,才女选拔赛又不算什么了。皇后大概也没心情评选才女了吧,我们这些躬逢其事的才女们,将要何去何从,还是个未知数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在那边的时候拖拖拉拉的,迟到了一会儿。
拖拉有理,迟到无罪。
要不是拖了那么一会儿,六殿下毒发岂不正好是在跟我吃饭的时候?天那,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卷四 杏花天 (109) 我明明不是嫌疑人啊
恩殿里一片混乱,到处人头攒动,似乎整个皇宫的人九公主自然早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赶过来了。但那两个最重要的人物——皇上和皇后——都没有来。
他们并不爱他,有意立他为太子,不过是看他在众位皇子中最强狠,最符合大晋皇室目前抗敌治乱的需要而已。这种变态的强狠本身,可能不仅不为他们所喜,还为他们所厌。所以,虽然理智上觉得应该立这个皇子,实际上却迟迟不肯下旨。
三殿下也来了。我从人缝中看到他一脸忧急地走过来,心里万分佩服:这个人真是不简单啊,他明明就是此次投毒事件的最大嫌疑犯,居然还敢在六殿下正处在生死关头的时候现身,他就不怕被承恩殿的人群殴吗?
他来的时候,承恩殿的忠仆们的确都暗暗捏紧了拳头,但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一直走进了六殿下的卧室。
接下里的情景是:一声哭叫,一阵乱骂,一顿拳脚,一个两眼发红的女人推推搡搡地把他赶了出来。
被赶出来的三殿下万般无奈地站在门廊里,才辩解了几句话,那女人就冲过去吼道:“你少充好人,不是你是谁?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你赔我哥的命来!”
“真的不是我!我这样的身体,要太子或皇帝宝座有何用?我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命在。”说到这里,他身子一阵摇晃,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他的几个随从赶紧上前扶住他,同时朝九公主喊着:“我们殿下病成这样还来看你哥哥。你还这样冤枉他。打骂他,要是我们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才要赔命来!”
九公主越发怒了:“你就装吧,要不要现在就在这里装死,然后说是我推的?这样你不仅可以逃脱罪责,还可以博得许多人的同情呢。我呸,装模作样地伪君子!”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两边地奴才也不甘示弱,彼此辱骂。
躺在屋里的六殿下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唉,六殿下也是可怜。母妃死了,唯一的妹妹又这么不懂事,哥哥还在床上昏迷不醒,她不去好好守着,反而跑到外面吵架。你就算再气愤,要找人算帐。也要等哥哥醒过来,并解除危险了再说吧。
不过这里没有我说话的余地。我连看热闹都最好是别看,免得引火上身。我虽然幸运地避免了成为头号嫌疑人,但六殿下出事前最后召见的人是我,出事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在长长的嫌疑人名单上,我也是可以挂一个尾的。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看吵架的当儿。我悄悄地走出了承恩殿地大门。
暮色苍茫中。燕儿在牡丹园门口接着我,惊惶不安地说:“小姐,听说六殿下出事了。现在承恩殿那边兵荒马乱,我都快急死了,又不敢在宫里到处乱闯找人。谢天谢地,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我拉住燕儿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手心却在冒汗。我心里一阵感动,她是真关心我的。虽然我们不过是临时的主仆,我也没有任何做小姐地资本,难得她还这样把我看得真。
我百感交集,鼻子酸酸地说:“燕儿,今天真的是要感谢老天。如果我稍微去得早了一点,这会儿,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明天地早饭我也不能回来吃了,要麻烦你去天牢给我送牢饭。”
燕儿捂住嘴,松开后只轻轻说了一句:“可怜的小姐!”
我笑着回道:“是幸运的小姐。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走,我们回房再说。”
回到屋里,关好门,走到里间走下。燕儿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是冷水,这会儿只有冷水,我还是几口就喝干了。
又喝了一杯冷水,我这才清了清嗓子,把当时的情形跟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