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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假的,我血女才是真正的灵上斋圣女,我才配做佛。”血女当面与浮云齐对峙,气势毫不输人,“二十年前越城一夕被灭,我满身是血被一位老仆人所救,并连夜送出城。可惜这位忠仆伤势太重,半路就断了气。我这才流落到民间,被当成普通人家的女儿抚养成人。但我从小就能预知天意,近日来,天意更是向我揭示真相,那就是——我才是真正的圣女,你们膜拜了二十年的浮云齐是假的,是当年杀我爹娘,杀害越城百姓的魔鬼戾天设下的骗局,他就是要天下百姓尽入魔道。”
她一番大气磅礴的论述说得合乎情理、煞有介事,若浮云齐不是圣女,她也几乎要相信眼前的血女才是真正的圣女。可她总要拿出点凭证来吧!
“你身上可有身为圣女的证据?”
“你有吗?”血女反将了浮云齐一军。
浮云齐转过身,隔着白纱以背示人,她后背上若影若现的莲花跳跃在众人眼中。
“灵上斋的圣女生下便有着莲花胎记,此为一证,你可有?”
有没有莲花胎记血女却不急说明,她质疑的是:“我怎么知道你这莲花胎记不是后天纹上去的?能装二十年圣女,你自然早有准备。”
这是真是假谁说了也不算,总要有人做参评,评出个真伪来。恰在此时,朝廷里的人马出现在石阶下,张春福公公来得恰是时候——真恰是时候。
巧得连浮云齐不禁要怀疑这究竟是事先安排好的局面,还只是天意弄人下的巧合。
“福公公,朝廷这次派您前来可又是参禅占卜之类的事情?”只怕另有目的吧!浮云齐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果然!见到张春福,血女仿佛看见了援兵,她退后几步以他为坚强后盾,声调也随之抬高:“浮云齐,见到福公公你怕了吧?告诉你,他就是为了查清你这个假圣女才来的。”
浮云齐冷眼旁观,轻吐道:“是吗,福公公?”
张春福半辈子待在宫中,他应酬过各种各样的人,也看着浮云齐坐到今天的位置。他惊异地发现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往日不曾在她脸上出现的内敛如今已深入眼底。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浮云齐,她变得深不可测,让人摸不着底细——这些并不在福公公的预期之内。
微微欠了欠身,张春福还是将浮云齐当成圣女一般恭迎,“圣女阁下,望您见谅,这位姑娘跑到衙门,声称自己才是真正的圣女,为了安定民心,也为了还您一个公道,圣上特意派我来彻查此事,也好还天下人一个交代。您切莫要见怪啊!”
“怎么会呢?”浮云齐瞥过征尘,发现此刻的他正陷入迷惘中。留她一个人对付福公公也没什么,她该学会不依赖任何人,包括伴她二十年的他,“这是您的职责所在,我自然不会心生芥蒂。”
听她这么说,张春福随即放了心,“既然如此,二位就请互相辨个真伪吧!”
血女赶忙奉承:“还请公公主持大局。”
“既然如此就有劳公公了。”浮云齐相信张春福一定有备而来。
张春福先是推辞了几番,随即应承了下来:“既然两位姑娘都如此抬举我福公公,那我就代当今圣上为二位辨个明白吧!也请在场的所有百姓一同做个旁证。”
不喜欢一直站着,浮云齐令弟子端来她常坐的檀木椅,她端坐其上,俯仰众生。
血女看不惯她摆气派,催促着张春福赶紧开始辨别真假圣女的行动:“福公公,快点开始吧!”
张春福想了想,这就开始提问:“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圣女承接天地精华,能感知天意,更能借民之口向天祈福。咱们就以十五日为限,请两位感应天意——相信天,不会骗人。”
也就是说谁正确判断天象,谁就是真正的圣女。
为了更准确地辨别真假圣女,张春福还请两位姑娘将她们各自占卜到的结果写在纸上,“二位要感知的是十五日后即将发生的大事,请好好把握。明日后我来收回两位的答案,并当众公布两位的占卜之辞,请百姓为证,十五日后二位的占卜是否成真将决定你们孰真孰假。这番决定,还算公正吧?”
血女忙不措地点着头,“公公安排,自然公正,一切全凭公公做主。”
浮云齐未有多言,转身回斋,“明日此时请福公公再来。”
灵上斋大门再度合上,一帮百姓的脸上却再无门开时那番崇敬仰慕。在他们心中,无论谁真谁假,佛都已不再是佛。
征尘却急切地想知道事情为何会演变到这步田地——
“出来!”
他关上房门轻喝一声,黑影人已身在黑影之中,“爷,有何事吩咐?”
“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血女?为什么朝廷会派人来辨别真假圣女?这都是怎么回事?”连一向冷静的征尘都糊涂了,“你我都很清楚浮云的确是真正的圣女,那个什么什么血女肯定是冒牌货,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原因很简单,“因为浮云齐已经心生怀疑了。”
这一点征尘比任何人都清楚,怀疑这东西就像一株野草,一旦生下除非连根拔除,否则难决后患,“可……可也没必要找个假的圣女来取代她吧!”
在征尘看来,圣女的地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她是佛,她也是他心中的女神。
黑影人嘲讽地笑道:“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便说了句大不敬的话,这一次我还是得说。爷,您还太年轻了,比起你爹实在是太嫩了。”
他到底什么意思?征尘慌了,他讨厌听到这样的话,他更讨厌别人说他不如人,即使这人是他亲生父亲。
在黑影人看来,他的确不如他爹阴险毒辣,也不如他爹目光如炬,“爷,您上次就说上头信佛,认为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您也不想想,若上头真信佛,又怎么会派你、我二人埋伏在灵上斋圣女身边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对百姓心中的佛下手呢?”
事实虽说如此,可在征尘的心中一直便有佛在。他从未想过,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亵渎神灵。
“爷,这座江山初立不久,战争未完,生活动荡。百姓有许多解不开的惑,有很多摆脱不了的痛苦,他们需要一个佛给他们心上的安慰。于是,才有了灵上斋的圣女。然你可知道,百姓若想安乐必须依靠圣明的统治者,换言之,这座佛是当今圣上立的,他可以立浮云齐,也可立血女,更可立其他人——谁是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帮助统治者安抚人心,巩固天下。”
这是世间最大的道理,也是最直白的道理。
黑影人这番论调让征尘费解,但他却看清一个事实,“浮云必须离开圣女这个位置,对吗?”
“她和戾天的关系日益亲密,若有一天,他们二人联手,戾天有势力,而浮云齐占据人心,这对我们可就不利了!所以趁着他们羽翼未丰,尽早铲除才是道理——再说了,爷,您多年不在你爹的身边,现在好不容易给您机会,您大可以离开灵上斋,离开浮云齐,回到你爹的身边振兴大业啊!”
他在灵上斋的使命即将完成,他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可他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心像是被撕裂成两半?
二十年的时间让他成为两个人,他注定要做出选择。
选一弃一!
“别告诉我,你又在等那个人送曼陀罗给你回去迷兔子。”
浮云齐赫然睁开眼正对上戾天笑眯眯的脸,这个时候除了他,没有人会来招惹她。谁也不知道他们招惹的是一个骗子,还是一尊佛。
只有他,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她当成圣女,现在自然也不在乎她是不是骗子。
“你来取笑我没听你的话结果落到这步田地?”
他在她眼里就这么坏吗?戾天手撑着下巴坐在她身边,“你很不简单啊!”
“我要真的不简单,就不会让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假圣女了。”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高深莫测,也没有某些人想象的那么单纯。
佛不会老,可人总是要长大的。
她在学着长大,即便她不想,可天不由她。
戾天忽然抽出无我剑,捡起她垂在蒲团上的长袖就这么擦拭起来。他的举动总是那么奇怪,浮云齐想夺回自己的袖子,却不想碰到无我剑。看着这柄空心剑绽放出的寒光,总让她想起那夜她握着剑刺得他胸口流血的画面。
你的伤好了吗?还会疼吗?有没有留下疤痕?
关切的话就在舌尖,她却说不出口,能说的只是寥寥几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戾天,过了今夜你就离开灵上斋吧!”即使他武功盖世,也未必能抵挡朝廷的千军万马。
戾天才不在乎自己的命呢!“在我还没练成无我剑的最高境界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不想从我口中知道二十年前血案的真相吗?别忘了,那可是我们俩的约定。”
似乎一切的转变都从他们有了那个决定开始,不过浮云齐并不后悔。
就像圣女的身份一样,如果这是她的宿命,她无须逃避,也逃无可逃;如果上天想收回她后背那朵莲花,她也不会执意挽留,终未必能留。
但戾天并不是她的命运,他不该跟着她一同陪葬,“如果你真心爱我,就该听从我的安排,暂时离开灵上斋吧!有缘的话,我们会再相见的。”
“你担心我因为你而引来杀身之祸?你舍不得我死,这么说,你对我已经有感情了?”戾天擦拭着裸露的剑锋,稍稍转动剑身,那寒光足以杀死人。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谈情说爱,虽然戾天身在魔道,如此修为怕是连得道高僧也望尘莫及。浮云齐算是服了他,“我担心每个人的安危,自然也包括你,所以你还是……”
“你会担心每个人,为什么不担心你自己?只要你占卜出十五天以后天下要发生的大事,就没有人敢说你是假圣女。可你为什么放弃为自己辩白的机会呢?”她这是在等死,以为他看不出来吗?还是……
无我剑在戾天的怀里窜动,它仿佛感应到她的心思,已经开始雀跃不已。难道说……
点点头,戾天接受她的选择,“好吧!随便你想干什么,我不阻拦你,你也不要命令我离开灵上斋。我就在幽园青修,你随时可以去找我,相信没有人有胆量去打扰我。”
他起身离开,却放下了他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陪在她身边,没有人能阻拦他。
第5章(2)
虽然嘴上赶他走,可知道他一直会待在幽园青修,浮云齐心里觉得很温暖,那种安心是鲜少会有的。
“戾天……”她忽然叫住他,有个问题在心里埋了很久,今时不问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知道你选择爱我是为了练成无我剑法的最高境界,可为什么是我?”
“你到底想问什么?”他喜欢直截了当,讨厌遮遮掩掩。就像他是魔鬼,他就光明正大做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
她又不像他脸皮那么厚,这些话要她如何启齿呢?“我是说……你有很多选择,无论你爱上任何女人,只要你爱到无我都能练成无我剑法的最高境界,你不需要选择我,可是你为什么……”
“嘿!”她把他想成什么了?“好歹我也是魔道一代宗师,我也算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而且论内在论外在论气质论学识,我也算是女人心中最值得爱慕的男子。我为什么要随便选个阿猫阿狗就爱了?既然要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