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胜龄振奋了一下精神，沉声问：“吟霜，为父为你一件事，你可要老实回答。”
白吟霜一愣：“爹，你问。”
“这几天爹昏昏沉沉的时候，那位完颜贝勒，他是不是又来过了？”
白吟霜脸一红，随即低下头，半响，轻轻点了点头。
“胡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白胜龄还是被气得眼前一阵发黑，呼吸急促起来，吓得白吟霜慌忙替他抚胸顺气。
“吟霜，你糊涂啊！”白胜龄痛心疾首：“他这样在我们家来来去去的，你可知道会惹来多少闲言碎语？你的名节还要不要？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爹！”白吟霜听到老父的话，猛地抬起头提高了声音：“爹，我、我不嫁，我不要嫁给别人，爹，我，我和皓祯，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们已经互许终身了。”
“什么？”白胜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手指着自己一直溺爱的女儿，想打，可是又舍不得，最后只能颓然地放下：“傻孩子，难道你忘了，‘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而且，那位贝勒爷，他已经有了婚约了，他就要成亲了。”
“我不在乎！”白吟霜强压下心中不断翻涌而上的嫉妒和酸涩，急急地表明自己的心意：“爹，我爱他，我真的爱他，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就算只是个丫鬟我也愿意，况且，皓祯他也是爱我，他答应过将来一定会给我名分，爹，您一向那么疼我，一定会成全我们的，是不是？爹，您就成全我们吧！”
白胜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如着了魔般变得如此癫疯，当下又急又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憋在胸口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白胜龄大叫一声，跌回了床上。
白吟霜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猛地扑倒白胜龄身上，尖叫起来：“爹，爹，爹你怎么样了？爹，你别吓我啊！”
白胜龄一口鲜血吐出，感觉精神反而振奋了起来，他心知自己这是回光返照，挣扎着重新坐了起来，深吸口气：“吟霜，别哭，听爹的话，把咱家的小木箱拿来。”
白吟霜哭哭啼啼地将木箱提过来，放在了白胜龄的面前，白胜龄将木箱打开，翻到了最后一层，，拿出了一个布料华美的襁褓，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吐出一口气：“吟霜啊，你可知道，你并不是爹的亲身女儿？”
白吟霜的哭泣声戛然而止，睁着一双水气蒙蒙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白老爹，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白胜龄没有看她，只是微合着眼睛将当年在溪流中救出木盆中的婴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白吟霜听。
白吟霜怔怔地听着，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世竟然还有这种波折，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襁褓上，看那料子，自己的亲身父母应该是非富即贵，想到从小到大跟着养父母吃的苦头，白吟霜的心中对抛弃自己的父母产生了一种怨恨，尤其是想到，因为身份，自己晚了一步与自己的爱人相遇，甚至也因为身份，自己最多只能成为爱人的妾室，永远无法堂堂正正地站在爱人的身边，白吟霜心中的恨意愈加狂炽。
“吟霜！”耳边的一声大喝和手上的痛楚让她回过神来。
白胜龄紧抓着白吟霜的手，一直苍白的脸上诡异地出现了一抹红晕，他死死地盯着白吟霜：“吟霜，在知道了这些后，你还当我是你爹吗？”
“嗯！”白吟霜流着泪，用力点头。
“很好，那你发誓！”白胜龄低喊：“你发誓，如果你以后当了完颜皓祯的妾室，我的魂魄，将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尽痛苦，永世不得超生。”
“爹！”白吟霜惊恐地大喊，为什么，爹怎么可以逼她发下这样的毒誓。
“快发誓！”感受到生命即将消逝，白胜龄不顾一切地低吼，那个完颜皓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绝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可是偏偏这个傻女儿就是认定了他，原本想要带女儿尽快离开京城的，可是······
现在，他只能用自己的死后安宁来强逼吟霜和那个贝勒分开，即使吟霜会恨他，他也不能让他疼了二十年的女儿这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看着自养父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白吟霜仿佛崩溃了般跪了下来，绝望般凄厉地发誓：“我白吟霜，在此立誓，绝不会、绝不会当完颜皓祯、的妾室，如若有违誓言，养父白胜龄的魂魄，将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白胜龄强撑着一口气，听完了女儿的誓言，松了口气，缓缓滑倒，闭上了眼睛。
白吟霜眼睁睁地看着白胜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不知是因为这段爱情的结束，还是因为亲人的死去，放声大哭！
白氏女
在酒楼中卖唱，其实并不能赚多少钱，再加上前段时间白老爹受伤请大夫、熬药的花费，白吟霜将家中所有的积蓄放到桌子上数来数去，还是不够，摸了摸腕上完颜皓祯送的镯子，想起簪子已经被当做药费给了那位大夫，就只剩下这件镯子了心中却又着实舍不得，一时呆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半响，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白吟霜收拾了一下，花了点钱请了几个人将白胜龄的尸体抬到了城南的庙中，自己换上了一件素色的衣服，鬓间插上一朵小白花，袅袅娜娜地来到了天桥下，在路边跪了下去，旁边竖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下面详细写明了卖身的原委：
“吟霜与父亲卖唱为生，相依为命，回故乡未几，却骤遭变故，父亲猝然与世长辞。身无长物，复举目无亲，以致遗体奉厝破庙之中，不得安葬。吟霜心急如焚，过往仁人君子，若能伸出援手，厚葬先父，吟霜愿为家奴，终身衔环以报。”
白吟霜抱着琵琶，曼声唱着哀伤凄切的曲子，眼神凄楚，想到以后自己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会关心自己的人，心中万般苦楚，又想到，今天无论自己是被谁买去了，将来和皓祯都再无缘分了，更加心痛如绞，声音哽咽，泪水不断地落下，梨花带雨，煞是可怜。
这年头，怜香惜玉的人是从来不缺的，只一会儿，就有人上前询问价钱。
白吟霜咬着唇，想说只要五两银子就可以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在开口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脱口说道：“五十两！”
众人不由愕然，平常买个水灵灵的丫鬟最多也不过几两银子，这女人居然狮子大开口地想要五十两？足足十倍的价钱，开什么玩笑？她以为她是谁啊？
当下很多人就认定了这女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立刻就绕了开去。
白吟霜看着众人的反应，低下头，泪水盈然。
大家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他们都觉得不值吗？
难道她白吟霜，竟然连五十两银子都不值吗？她也是富人家的孩子啊！却连区区五十两都不值！！！
白吟霜咬着唇，仿佛赌气一般，下定决心不改价格，她想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为了她而一掷千金。
一天过去了，太阳西斜，白吟霜几乎支撑不住了，柔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在此期间，又有不少人上前询问价钱，但都被这个‘五十两’给打败了。
白吟霜慢慢起身，抱着琵琶和那块牌子回到了家，一头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白吟霜又跪在了天桥下，等待她的，仍然是一片失望，白吟霜黯淡了眼眸，不经意间想到了被她放在家中的镯子，又想起了给出去的那个漂亮的簪子，顿时一片泪眼迷蒙。
果然，只有皓祯，只有皓祯对她是真的好，皓祯、皓祯、皓祯，你听得到吗？你有听到你的吟霜在呼唤你吗？
皓祯，皓祯，吟霜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不不不，我不能想你，我已经在爹面前发过誓了，我不能和你再有牵扯了，我不能、再、想你了······
可是我的心好痛，皓祯，一想到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心就真的好痛！
白吟霜匍匐在地，身形萧瑟，哭得几欲昏厥。
这就是完颜皓祯狂奔而来看到的景象。
那一刹那，完颜皓祯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将白吟霜抱在怀中，口中忘情地喊着：“吟霜，吟霜，哦，我可怜的吟霜！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吟霜，对不起，我来晚了！”
白吟霜缓缓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一脸深情的完颜皓祯，他真的出现了，在自己这样困难，这样疯狂地思恋着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仿佛天神般出现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吟霜，吟霜！”完颜皓祯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紧紧地拥着白吟霜娇弱的身体：“吟霜，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怕，一切都交给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皓祯！”白吟霜哽咽着，唤着爱人的名字。
“吟霜，我的吟霜！”完颜皓祯低吟着，几乎就要忘情地吻上去。
“我白吟霜，在此立誓，绝不会、绝不会当完颜皓祯、的妾室，如若有违誓言，养父白胜龄的魂魄，将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白吟霜心中小鹿乱跳的时候，一个仿佛念着魔咒的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白吟霜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对，她已经在爹面前发过毒誓了，他不能让在死后都无法安宁！
白吟霜猛地一把推开完颜皓祯，连牌子都不顾，抱着琵琶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完颜皓祯猝不及防，被白吟霜推得四脚朝天，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不解和错愕，不明白白吟霜刚刚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完颜皓祯却是没想太多，口中呼唤着白吟霜的名字，就要起身追上去，却被一旁的小贩给拦了下来，刚刚完颜皓祯那一跌，可是顺脚把人家的摊子给踹倒了，上面的很多东西都摔坏了，完颜皓祯心急要去追赶白吟霜，哪里有心思纠缠于这个，情急之下，一把将小贩给推倒到一边，追了上去，可是这一纠缠，白吟霜已经没影了，完颜皓祯在那想了想，估摸着白吟霜应该是回家了，就赶紧向白家赶去。
要说白吟霜虽然看着柔弱，但是跑起来速度倒是不慢，完颜皓祯紧赶慢赶，还是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白家的门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关上了。
完颜皓祯哪里肯干休？拍着门就大吼大叫起来：“吟霜，吟霜你开门啊，你开门啊吟霜，我知道，是我不好，你那么痛苦那么孤独的时候，我却没有在你的身边，可是吟霜，我是有苦衷的啊，吟霜，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漠地将我拒之门外？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的心碎掉的声音吗？吟霜，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吟霜，吟霜······”凄厉的声音和话语，再加上那震天响的拍门声，简直就是厉鬼前来索命一般。
四周的邻居一个个将门紧闭，深怕受到池鱼之灾。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白吟霜哭喊着：“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了，皓祯，你走吧，就当我们两个今生无缘，你走吧，走啊！”
“不，我不走！”完颜皓祯仿佛吃了兴奋剂一样，发狂般地大吼：“吟霜，吟霜，你开门，你开门啊！”
白吟霜背靠在门上，不住地摇头，生怕一见到爱人，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本就千疮百孔的堤坝会被心中汹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