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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有礼了在下刚从外地赶回来,车上有病重的祖父,还有饿坏了的小孩儿,请问公子可否带上我们一家子进城?在下感激不尽”
张靖云扫一眼大路边的几辆车马,看着林如楠:“刚从外地回来?公子贵姓?”
“免贵,在下姓林,名如楠”
张靖云微微一笑:“林如楠?可认得岑梅梅?”
林如楠怔了一下:“岑梅梅?不认识”
“那么秦媚娘呢?”
林如楠狐疑地打量着张靖云:“公子是谁?怎么知道我……表妹的闺名?”
张靖云下马向林如楠施礼:“久闻林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我……认识你朋友秦媚娘,她现在叫岑梅梅——这个说来话长,先随我进城吧。岑姑娘一直在等你,早为你一家选定了安身之处,就在城东,进城走不远就到,守着宅院的老仆也知会到了。我领你们去吧,顺便诊看病人。”
林如楠还了礼,还是不解:“公子贵姓?公子是不是弄错了?我朋友她、她已经嫁人了……”
张靖云有点窘,说道:“没有错,秦媚娘,她是威远候夫人。我姓张,叫张靖云。”
城门大开,林如楠心里纵使有一百个问号,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她没想到一回到京城,最先得到秦媚娘的消息,而且秦媚娘还能为她安排了住处,欣喜之余,不免也慨叹良多。
那年在郊外踏青,看到娇美如天仙的秦媚娘仅带了两个小丫头,被几个花花小太岁拦住去路,左冲右突走不了,一会儿她哥哥匆匆赶来,谁知也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太岁一拉一推,就打发他滚泥地去了。林如楠看不过去,率领家丁上去一顿好打,赶跑了小太岁,秦媚娘见她一身男儿装束,以为他是个男孩,口里尊称“公子”,便要给她下跪,那怯怯的、满含倾慕的眼神,看得林如楠一头汗,却也乐坏了,哈哈大笑不止,很快露了馅,秦媚娘又羞又恼的表情更加惹人怜爱。秦伯卿彬彬有礼,秦媚娘端庄温柔,兄妹俩身上自然流露的纯良风雅气质,吸引了林如楠,从那天起,她这个三品大员家的刁蛮娇贵小姐,就和秦媚娘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家碧玉做了朋友。
秦媚娘嫁给徐俊英,因她而起,她强行拉了媚娘去游湖,又要听她弹琴,阳光炽热,清风被挡在画舫帷幔之外,她让丫头们将帷幔统统挽起,一只大船经过,站在船舷边赏景的徐俊英看到了微笑弄琴的秦媚娘。
没有男人不喜爱媚娘那样的美色,林如楠明白这个道理,徐俊英动作快,她动作更快,让人查到那个看媚娘看得发呆了的年轻男子,原来是战功显赫的威远候,未婚,无妾室。秦家接到皇上赐婚圣旨,媚娘多少受了点惊吓,脸色苍白,她安慰媚娘,告诉她徐俊英的所有情况,认为他应该算是良配。
秦媚娘却满怀忧虑:“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一个……一个武将他世袭候爵,门庭高贵,我不过是寒门小户女子,怎配得上他?那样的深宅大院,恐不是我这样女子能够安身立命的”
林如楠说:“你不要怕,威远候喜欢你才会求皇上下旨赐婚,都不须经过他家长者他是威名远扬的常胜将军,皇上圣眷正隆,炙手可热之际,岂会保不住你的平安富贵?”
媚娘出阁,她自始至终陪在旁边,看着喜娘们给她梳妆打扮,凤冠霞帔衬得媚娘更是美得如同神仙妃子,大红绸巾覆到新娘头上之时,媚娘最后一次与她对视,林如楠清晰地看到媚娘眼中的不安和隐隐的泪光。
林如楠握住媚娘的手,安慰道:“只管好好儿地嫁过去,过了新婚期,我时常去候府看望你便是”
她万万没想到,秦媚娘嫁进候府第二天,她父亲便被坐连了贪墨案,父亲被拘禁,整个林府的人都被关押起来,与外边毫无消息来往,直到十多天后,父亲判了罪名,家产查抄充公,连府宅也被官府没了,一家人只能简单收拾几样行李,蹲靠在自家屋檐下,等天一亮便坐上马车,由公人带出城,往南边去了。
如今的媚娘,她变成什么样了?长高些了吗,应该不会再那么胆小,动不动就流眼泪了吧?
还有深宫里那一位,林如楠直觉认为全家能够这么快回到京城,是仰仗她的帮助,童年嘻戏时摘花相赠,她说过一句话:贫贱勿相弃,富贵勿相忘
正文 第九十六章伪装
第九十六章伪装
张靖云代媚娘接得林如楠,安置在岑宅,又为林老太爷诊了脉,开了药方子,顺便也看了看哭闹不休的两个小娃娃,他们并没什么事,估计就是坐马车太久,闷的。
陆祥丰得了张靖云传来消息,连夜送了酒菜饭食过来,特意让厨房做了一份适合老的小的吃喝的粥食,媚娘早安排有仆妇在岑府等着服侍林如楠一家,一应生活用品全部都置了新的,老老少少,一住进岑院,就如同回到了家,热茶喝着,热水泡着,舒适的新衣换上,归途中的疲累消逝了大半,小娃娃很快睡了,林老太爷喝了半碗粥,药还没熬成送上来呢,精神已好了大半。
暂时代理内院管事的张妈妈领了四五个仆妇丫头,上来见新主子,对林如楠说:“从今后,林姑娘就是这宅子里的主子,奴婢们听候吩咐”
林如楠看着她:“这是——秦小姐说的?”
张妈妈不知道她说谁:“回姑娘的话:奴婢们不知谁是秦小姐?奴婢们只见过岑姑娘”
林如楠微笑:“好吧,岑姑娘就岑姑娘,她什么时候来?”
张妈妈说:“姑娘回来了,岑姑娘也快来了”
媚娘直到两天后才出现在岑宅,就是那天下车买果脯,不小心被百战发现了。
是翠喜提醒的她:林小姐爱吃盐渍橄榄、蜜糖枣子、酸辣豆干,吃了辣的要用甜的改一下口,太甜了再吃颗盐渍橄榄……媚娘额头直冒黑线,这妞口味不是一般的怪啊。
她坚持不让翠喜翠思下车,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被人撞见可不行,她自己下去买了东西回来,幸好她坚守原则,要是那天一个松散让翠喜下车去买,就让百战发现秘密了。
好友见面并不如想像中那么难堪,林如楠的脾气性情与她太合拍了,开始想不明白柔弱胆怯的秦媚娘怎么就入了她的眼,两人成了好朋友。和林如楠接触小半天后,也就了解了:林如楠豁达开朗,却最能怜惜弱小,而小白兔一样的秦媚娘,刚好能满足她这位大小姐的扶弱之心,不用怀疑,她们之间的友情纯真干净,不带有任何利益关系。
林如楠最先看到的是戴了面具的媚娘,犹疑地看着她:不认识啊,可是身边的两个丫头却是认得的。
翠喜取来清水,媚娘用手沾了水,轻拍脸部,取下面具,露出秦媚娘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庞,林如楠才惊呼一声,欢喜地笑了。
林如楠理解媚娘不能随意出门的苦衷,仍让她戴上面具,以岑梅梅的身份,一一见过林家长辈,又看了林如楠的小庶弟小庶妹,然后两人也不用人跟着,慢慢在院中散步,说着离别后各自的种种情况。
媚娘不知道前身与林如楠是如何相处的,她却发现自己与林如楠是真正的一见如故,和她的谈话默契而顺畅,承接恰到好处,毫无冷场,时间被她们利用到了极致。
她了解了林如楠的所有情况,因为信任,也将自己——当然是秦媚娘和徐俊英之间的关系做了交待,只说夫妻感情不融洽,虽然生了小孩,但长辈不看好,在府里的日子有点难过,为此还大病一场,当然现在好了起来,身体恢复健壮了。
林如楠问到张靖云,媚娘是这样解释的:小孩太小,她大病时需要用钱,徐俊英那时在战场,照顾不到,候府中人轻看她,她也不肯低头求他们,只有想办法弄钱,机缘巧合取得了仙客来的经营权,既解决了自己私底下的用度,也解决了娘家的困难。张靖云和另外几位朋友是在经营仙客来时认识的,都是君子,值得交往。
幸好林如楠虽然出身名门,却不是思想很传统刻板的闺秀,本身又经历过苦难,对媚娘的这个做法却是赞赏有加,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我天各一方,仍需各自努力过活,我在荒效野外一样的地方,生活清苦,身心却自由,过得倒比你还自在。你初嫁时的顾虑竟然应验了,候府,果然不适合你。可是怎么办呢,已经有了恒儿……我当时看着徐俊英,感觉他不像个薄情的人啊。”
媚娘笑了笑:“不是他的错,我……唉缘份的事,说不清道不明,且过着吧,如今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林如楠有点消极:“看你这样,我都不敢想自己的姻缘了”
媚娘忙说:“别啊你不比我,你肯定能嫁得一位好郎君”
两个闺友又开始说笑打趣,媚娘这才跟林如楠说了皇后孙慧云的近况,以及皇后为她所做的一切,林如楠眼里闪出泪花,哽咽道:
“是我拖累了你们皇后自个儿凤体欠安,还想着我,为我排忧解难……你自顾不暇,却要偷偷跑出来看顾我”
媚娘用手里的丝巾轻轻按了按她的眼角,笑着安慰道:“别哭,乖啊皇后一切都好着呢,三月份就要生下龙子了,我们以朋友的诚心和真心,为她祈福吧”
林如楠被她的口气逗笑了,抢下丝巾自己拭泪,点头说道:“好的我们以朋友的诚心和真心,为皇后祈福”
走到靠近锁春院的院墙边,忽听到那边传来一阵清越的笛音,还有激昂的鼓声,悠扬的琴音,林如楠怔住:“这边是乐坊?”
媚娘笑道:“锁春院,是我带回来的朋友住着,他们招幕了一些熟谙韵律乐器舞技的年轻男女,练习编排,应食客邀约在仙客来演出,我想着日后他们技艺成熟,自成一派了,可以另立门户,开一个专门的乐坊。”
林如楠频频点头:“你想得很对还记得我最爱看你弄琴吗?我琴艺并不怎么样,自己也不喜欢操弄,却喜欢听人家弄”
媚娘笑:“我如今什么也不会了,弹琴弄曲,一场大病下来,全忘记了”
林如楠认真地看着她:“全忘记了?但你身上却多出很多样东西……真的,现在的你,太不像以前了,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一说到这个话题,媚娘就忍不住往别处扯:“想不想看他们唱歌跳舞?锁春院里只是排练,真正在仙客来精心设计的小舞台上演出,那才叫美妙。你若想看,明晚让他们安排一下,我与你女扮男装,到现场喝酒观舞,权作为你洗尘,我击鼓给你看”
林如楠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喝酒、观赏歌舞,我太喜欢了”
第二天傍晚,徐俊英从外边回来,换了家常服,先到锦华堂给老太太请安,见几个弟妹都在,老太太又留他用晚饭,便应下了。坐着陪老太太说了一会话,晚饭传上来,只见白景玉带了庄玉兰布碗碟,为众人盛汤布菜,仍然不见媚娘过来,老太太笑着说:“去过你母亲处请安了吗?你母亲近段身子不太舒爽,我让媚娘多往她那边去,服侍着婆婆,又正好看顾恒哥儿。”
徐俊英说:“孙儿昨天去过母亲那里,请了太医为她诊脉,并无大碍,就是春日常有的头痛症,吃几付药便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