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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声音,绿萝渐渐安静下来,似乎他的体温真的让她感到暖和,她终于停止了颤抖,又安稳地睡去。
欧阳逍转过头来瞪着金七爷,眼神又凶又狠,压低声音问:“她这个样子,你为何不叫人来禀告我?”
金七爷抖抖索索地回道:“卢神医说这是正常的反应,用不着惊动王爷,他正在煎药,等小姐喝下药就没事了。”
正说着,卢神医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翠衣忙上前去接:“我来喂吧!”
卢神医望着欧阳逍,后者点了点头,他便将碗交给她,小声叮嘱:“药有点烫,记得吹一吹。”
翠衣端着药坐到床边,欧阳逍依然搂着绿萝,让她靠在自己胸前。翠衣舀了一勺药,轻轻吹了吹,确定不烫了后,慢慢送到绿萝唇边。谁知她牙关紧咬,怎么也喂不进去。欧阳逍无法,只得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掰开,刚喂了一勺,便全都流了出来。
欧阳逍英挺的眉头重重拧起,绿萝一向都怕苦药,昏迷的时候更是抗拒。一连喂了几次都没成功,他急得眼睛都红了,一把夺过药碗,也顾不得烫,先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俯下身去,口对口地将药渡给她。
她还想挣扎抗拒,却被他牢牢封住唇舌,又叩开牙关,一大口药终于长驱直入,流进肚中。
翠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这人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小姐如此无礼?却见他一脸焦急之色,没有丝毫想要趁机占便宜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喂药而已,见她终于咽下了苦药,紧蹙的眉头方才缓缓松开,稍稍舒了口气。
这样一折腾,绿萝也醒了,一睁眼就对上欧阳逍危险的眼神,不觉害怕起来:“哥哥,你——”
“你若不乖乖喝药,哥哥就再像刚才那样喂你!”他狠狠地撂下这句话,眼中饱含警告之意,让她顿时噤若寒蝉。乖乖接过碗,药已不太烫,味道却闻之欲呕,但在欧阳逍威逼的眼神下,她也只得心一横,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这药好苦,苦得她眉毛眼睛都皱起了一团。
莲儿赶紧奉上早备下的蜜饯,欧阳逍拈起一块放入她嘴中,顿时化开了一片甜。他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柔声问:“你觉得好些了么?”
绿萝点点头,一转眼却看见了坐在床边的翠衣,吓得连忙躲进欧阳逍怀中,语不成声地问:“她、她怎么会在这儿?”
欧阳逍轻抚她的秀发,安慰她:“翠衣以前就是你的贴身丫环,只因犯了错才被关进牢里,现在她已经认了错,哥哥决定还是让她到你身边服侍你。你以前对她再熟悉不过,也许她能帮你慢慢想起过去的事。”
绿萝正犹豫着,翠衣已跪在地上,重重磕下头去:“小姐,奴婢一时糊涂,害你淋雨受寒,心里后悔得要命,只希望小姐能原谅奴婢,让奴婢留在小姐身边,好好服侍你,以此赎罪!”
“可是我已经有莲儿了。”
“莲儿一人怎么忙得过来?”欧阳逍道,“我早就有意再给你指个丫环,翠衣服待你这么多年,你的习惯爱好她都一清二楚,由她照顾你再合适不过。”
“那……好吧。”绿萝迟疑地点了点头。
翠衣大喜,又重重磕了个头,方站起身来,动作娴熟地为绿萝擦脸净手,绿萝想要什么,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马上拿来给她。
见对方这样妥贴周到,绿萝也不由得露出笑意,对她敌意大减,心头更涌起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她们这样子,已经有很长时间,并从未曾分开过似的。
欧阳逍也不得不感叹,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形成的默契,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如果说起初对留下翠衣还心存疑虑的话,现在他也放心了许多,毕竟再也没有谁能像翠衣那样了解绿萝,且对她忠心耿耿了,至少,她永远也不会害绿萝,只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他的确需要找一个绝对忠心的丫环来服侍萝儿,翠衣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喝了药,绿萝疲倦地合上眼,很快又沉沉睡去。欧阳逍拭了拭她的额头,已不似先前那般滚烫,心下稍安。
挥退了众人,他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后悔,无以复加。
为什么不能相信她?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她?为什么明明深爱对方,却偏偏对这份感情犹疑不决,毫无自信?
他轻轻伸手入被,找到她的手,握住。
她的手心很烫,他的却是冰冷,但很快就热了起来,一如每次看到她、想到她时,心底便会涌起的那股暖意。
她就是他热的源头,是温暖他生命的一束光,他怎能用怀疑的冰刃扼杀她,亲手毁去自己唯一幸福的希望?
他狭长清澈的眸里明白镌刻着伤痛与悔恨,牢牢望定她,目光仿佛纠缠了几生几世,融进了骨血一般。
“我再也不会试探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喃喃地道,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总之,下定这样的决心后,他突然有了种抛开一切的豁然。
原来,要相信一个人,其实很简单。
只要你爱她,足够多的爱、足够深的爱,你就会相信她,无条件地、全身心地。
就像扑火的飞蛾,看到的只是光的明亮与美丽,却看不见那灼人的热量、致命的火焰!
铜漏流沙,已近四更。
夜阑人寂,天寒地冻,他静坐着,独自对着一盏残灯,守着一个飘摇的、时明时暗的希望。
残灯无焰影幢幢,暗风吹雨入寒窗。这个雨夜似乎格外寒冷,风将虚掩的窗户吹开了一点缝隙,冰冷的雨丝飘了进来。
欧阳逍站起身,想去关窗,却赫然看见窗外站着一个黑衣人。
雨水在他身上汇成小溪,还在不停地冲刷着、流淌着,他却巍然不动,仿若石雕,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冷气,仿佛已融入这暗沉沉的雨夜。
“‘影子’?”欧阳逍惊诧地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影子”沉默着,良久,方道:“她还好吗?”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像忧伤的河流上泛起的点点银光。
“喝了药,已睡下了。”欧阳逍目光烁烁地盯着他,“这么大的雨,你又何苦?”
“若非在下失察,她也不会受伤。”“影子”的声音充满自责,还有一丝尖锐的痛楚。
先前那假扮赶车老者的正是他,若非这一场疾雨,若非绿萝毫无预警地跳车,他也不会在猝不及防下,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
想起当时抱起全身冰冷,腿上流血的她时,那份惶恐得如同天塌似的心情,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掩住那一闪而过的悲伤。
“淋点雨,心里好受些!”他轻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却是说不出的苍凉。
欧阳逍怔怔地盯着他,然后转过头,去看床上静卧着的绿萝。她的睡颜恬静,仿佛一粒小小的珍珠,被厚软的棉被紧紧包裹着,在灯下淡淡地放着光。
她就是这样一个发光体,身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即使冷漠如“影子”,竟也会为她牵肠挂肚,为她甘愿站在这里淋一夜的雨!
欧阳逍长叹一声,对“影子”说:“你做的这一切,她并不会知道。”
“我知道,我愿意!”“影子”低沉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雨幕,直直砸进欧阳逍心里。
他默默而立,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雨中那个人,密密的雨点击在身上,沙沙作响,那人却凛然不动,身躯挺拔得犹如一株劲松。
刹那间,欧阳逍突然明白了对方的决心和不可动摇的心志。
他的面容渐渐冷下来,冷冷地盯着对方,冷冷地道:“她是我的!”
“影子”直视着他,目光坚如磐石,又深不见底,仿佛隐藏着海样的情感,嘴中吐出的依然是那两句:“我知道,我愿意!”
这掷地有声的话,让欧阳逍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挫败感。面对这样无怨无悔的情感,他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他垂下头,看那污水横流的地面,不断落下的雨点砸出一个个小坑,更多的则落到了屋檐下、树叶上,池塘中,像天地齐奏的哀乐,入耳尽是滴滴密密的浓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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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电脑又出了点问题,刚刚才弄好,这一章发得晚了点,但内容很多哦,希望亲们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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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天下 第二卷 宫闱惊变 第108章 往事
章节字数:2777 更新时间:09…09…10 17:12
绿萝下一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浑身虚软无力,喉咙干渴犹如火烧,只“嘤咛”一声,身边立刻有了动静,一阵风来回,唇便被清凉瓷器撑开,一股甘醇液体顺喉而下,滋润了干枯的心肺。
她缓缓张开眼,便看见了一脸憔悴的欧阳逍。他眼中闪出狂喜的光,声音却又轻又柔:“萝儿,你觉得怎么样?”
绿萝绽开一个虚弱的笑容,头似乎没那么痛了,肚子却咕咕叫起来。她眨眨眼睛:“我饿了,想喝粥。”
见她想吃东西,欧阳逍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赶紧叫人将粥端来。卢神医吩咐过病人只能吃清淡的流质食物,所以这粥早就备下了,一直在灶上暖着。
不一会翠衣便端来一个托盘,青瓷碗中是满碗薏米松仁粥,另有两碟精致小菜,白粥香浓稠滑,光闻味道就令人食指大动。
绿萝动了动身子,欧阳逍将她轻扶起来,塞了个枕头在腰间,让她靠在床沿上,然后接过翠衣手中的粥,合着小菜,一勺一勺的慢慢喂。
半碗粥下了肚,绿萝才有力气抬起头,对着又送了一勺小菜到嘴边的欧阳逍笑了笑,微张檀口将菜吃了。
翠衣眼中的泪水打着转,终于滴了下来,吸着鼻子道:“以前小姐生病,也总是想喝粥,还最爱吃奴婢亲手腌的泡菜……”
绿萝凝眸望着她,一双眼睛如秋水般明澈:“听哥哥说,以前你是我的贴身丫环?”
“是的,奴婢从十岁起就一直跟在小姐身边。”翠首垂首低低地道。
“那我以前的事你都很清楚了?”绿萝眼睛亮了起来,“你且说几件来听听,我很想知道,每次问哥哥,他都不肯说。”说着,目光幽幽地往斜里一瞟,微嗔地瞪了欧阳逍一眼。
欧阳逍只有苦笑,心想,你以前的事我又怎会知道?嘴上却什么也不说,只舀起一勺粥,又喂她一口。
翠衣面上微微露出笑意,一边回忆一边说:“小姐小时候特别顽皮,老爷叫你学女红,你总不爱学,偏要跑到书房偷书看。什么《国策》、《纵横论》、《歧黄术》……奴婢觉得跟天书似的,小姐却看得津津有味。后来老爷拗不过你,只得让你跟几位公子一起进学。你却常常在课上将先生问得哑口无言,几位公子也跟着起哄,闹着换先生,一连换了好几位,都被气走了。直到风——冯先生来后,你才认认真真地跟他学了起来。小姐私下常对奴婢说冯先生学识渊博,是你平生最钦佩的人。冯先生也不只一次在老爷面前夸赞小姐聪慧过人,比几位公子强多了……”
“我平日里都喜欢干些什么?”绿萝打断她的话,转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