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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开记事本,行事历上醒目的笔触画上一颗又一颗甜蜜的爱心,从他们决定交往开始,一直到分手的那一天,大大小小、破碎或完整的心形符号,翔实地记录了她的心情。
两人的恋情结束后,季少衡依约批准她的调职申请书,她和吴佩佩办完交接手续就收拾私人物品离开,将恼人的流言蜚语置于身后,只身来到上海就任。
来到上海一个月,她对于行销企划经理的职务内容已经慢慢熟悉上了轨道,也积极融入当地的生活和大家打成一片,但无论她再怎么伪装快乐,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寂寞。
她的心像是少了一块,空荡荡的,再也不能完整。
就算她嘴巴再倔强、态度再潇洒,内心真实的感觉还是骗不了人,她很想念台北带点潮湿的空气、想念康晓缇的白目行径、想念和小熙窝在沙发上打电玩的刺激快感,但是她更想念季少衡……
想念他的微笑、想念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身体的重量、想念他的吻……想念所有关于季少衡的一切,原来她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爱他。
虽然她总是倔强地不肯说爱,其实心里早已臣服在他温柔的宠溺里。
他让她愈爱愈霸道、愈爱愈自私,所以她只好在被嫉妒蒙蔽理智前,潇洒地和他说再见,拉开距离,承受被思念煎熬的痛苦。
即使不在他的身边,她还是悄悄在爱他、想念他,那他呢?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她?或者已经忘了她?
蓦地,一阵突如其来的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纳闷着有谁会在晚上十点按门铃,该不会是分公司驻上海那票同事?他们常在下班后相约到夜店狂欢,她曾跟去一、两次,但实在厌恶酒精和烟味,只好婉拒。
她好奇地拉开门,还没看清访客,立即就被卷入一堵伟岸结实的胸膛里,一阵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扑进她的鼻翼。
“你……”维薰错愕地瞠大水眸,所有的惊呼与疑问来不及逸出口,温热的唇便席卷而来,吞噬她末竞的话语,贪婪汲取她的甜蜜。
她忘了挣扎,驯顺地闭上眼睫,任凭他火热的舌探入她的唇内,热情地与他缠绵。
季少衡惩罚似地重重吻住她,紧紧搂住她,将行李摔在地板上,反身将她压覆于门板,腾出一只手将门落锁。
这骄傲又爱面子的女人,居然可以不留只字片语,连句再见都不说,就这样离开他来到上海工作。她的骄傲害惨了自己,也折磨了他的心。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让她脱逃整整一个月,没有电话、只有偶尔开主管视讯会议时,可以从萤幕里觑见她美丽的倩影。
刚分手的那段时间,他也曾努力抵御思念的入侵,泡在酒精里麻痹过分清晰的痛楚。直到前天晚上,他在夜店巧遇姚绚丽,得知她们曾为了他这个罪魁祸首在化妆间起了争执,这才拼凑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了能够早点见到她,这两天他忙着处理手边的公事、压缩行程,好不容易才匀出时间,终于可以飞来上海找她。
他蛮横地将她压覆在门板上,灼热的唇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唇,直到她虚软无力地倒在他的前襟,在两人激烈的热吻中不停地喘息。
他轻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低声轻哺。“我很想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都要继续爱你,继续当你的男朋友,听到没有?”
突如其来的热吻攻势让她头昏脑胀,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眨着迷蒙的水眸睇着他。“什么……”
“我说——我投降!”他捧起她的脸,定定地注视着她。“我认输了……”
“什么认输?”维薰的脑子乱成一团,还搞不清楚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上海、出现在她家门口?
“如果我们的爱情是场战役的话,那我输了,我被你征服了,我是你永远的俘虏……”一种爱到心痛的感情让他甘愿投降,季少衡俊逸的脸庞浮现认真的神采。 ?水远,不是三个月的赏味期、更不是一百天的恋爱游戏,而是永远想跟你在一起……“
“你大老远坐飞机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她有些难以置信,他连夜从台湾飞来上海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告白。
“该死的!”他真会被这女人的迟钝给气死。“光是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我就是爱惨了你,没你陪在身边天天都失眠,还得了一种不爱你就会死的病……”
她被他狂傲又孩子气的告白给逗出笑容,看到他突然出现在门口,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才正在思念他,他就来了,这算不算是种默契呢?
“我想你大概是我的报应,老天要惩罚我过去玩世不恭,所以派你来教训我,不过……我很开心是你。”他灼热的唇再度吻上她,一逼又一逼贪婪地汲取她的甜蜜。
她混沌的脑袋中还有些许的理智,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她算是打破三个月赏味期的魔咒了吗?
良久,他依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两人的额头亲昵地贴靠着,激情的温度瞬间升得更高,爱情的烈火经过相思的燎烧,焚烧得更加炽烈。
他微微喘息,凝睇着她被吻肿的唇。“承认你爱我,有这么困难吗?”
“我……”她被他瞅得心慌意乱,困窘地红了脸。
“承认你为我吃醋、说你因为我们的关系而不安、介意我过去的恋爱经验,所有你在意的事都可以说出来,为什么你要这么骄傲不可?”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语气中有种无奈的宠溺。
维薰愣愣地看着他,他是会读心术不成,居然把她心里在意的问题全都说出来了。
她伸手抚上他俊逸的脸庞,看着他眼眶周围泛着两团黑眼圈,知道他一定失眠没睡好,脸颊也瘦了一点,看起来有一些憔悴。
认识他三年多,她太熟悉他的一切,从没有看过他为哪个女人狼狈地牵肠挂肚,她不禁甜甜地想着,他应该爱惨了她吧!
原来两个人、两颗心,都为了同一份爱情而苦恼憔悴。
“我承认,刚开始提议想追求你,是因为贪你漂亮、想和你玩游戏……”他将她紧紧地围困在他温热的胸膛,低声倾诉心中的情感。“你的骄傲激起我的征服欲,你对我愈冷漠,我就愈是紧张,想尽办法要讨好你、取悦你,后来我才发现那不只是游戏,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他的告白诚挚甜腻,镇定了她仓惶不安的心。
“我对你是认真的,而且会一直认真下去……”他低首,炽热的唇找到她柔软的小嘴,热情地与她缠绵,双手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襟,罩住她柔软的丰盈。
他往前倾,将她抵在门板上,俐落地褪去身上的西装外套,迫不及待地扯开衬衫,露出结实精瘦的胸膛。
两人毫无间隙地拥吻,就像饥渴的兽,贪婪地需要对方,用最亲密的方式表达内心浓烈澎湃的情感。
他猛烈抱住她,由客厅一路缠吻到房间,跌滚在房间的地毯上,压抑不住想要她的渴望,将自己热情地揉进她的体内。
她昏眩地攀住他,任由他汲取她的甜美……
上海的天空明亮中带着几分阴郁,刚下过一阵细雨,柏油路上还积着几滩水洼,冷风乍趄,带来浓郁的秋天气息。
离开台湾之前,季少衡刻意压缩行程腾出一星期的假期,名义上是视察分公司业务,实际上是抢救爱情,挽回任维薰的心。
在他温柔的攻势和甜腻的情话下,她终于卸下骄傲的面具,再一次接受他的感情,不同于上回嬉戏的态度,这一次是带着坚定且认真的承诺。
在这七天的假期里,他们漫步过大大小小的胡同市集,踩着凋零的梧桐叶,闲晃过一间又一间古玩小店。
回台湾的前一晚,季少衡带她来到一家别致的餐馆,里头的装潢布置弥漫着浓浓的中国风,晕黄的灯光下,彷佛连空气中都飘荡着历史的气味。
他们坐在二楼的雅致包厢内,桌上摆放了绍兴醉鸡、砂锅东坡肉、无锡脆鳝等道地的上海菜。季少衡替她添了一碗白饭后,又亲自下楼去加点了一道汤包。
“这些已经够吃了,不要再点了。”维薰挟了一块鸡肉送进嘴里,好奇地看着他。“你干么不吃呢?”
“我在等你喂我。”季少衡墨黑的眼眸带着笑意,宠溺地注视着她。
拿他没办法,她挟了一块肉放进他的碗里。“你恶心够了没,快点吃饭,吃完还要回去整理行李。”
“任维薰,你真的一点都不温柔。”他皱着眉心,一脸无奈。“我怎么会爱上像你这么骄傲又爱面子、不温柔、不会撒娇,还有完全不做家事的女人呢?”
“你不是都说了是报应吗?”她娇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接话。
“上天果真是派你来惩罚我的。”他认命地替她剔去盘子里的鱼刺。
“老天才是惩罚我吧!”她甜甜地抱怨着。“我居然爱上你这种花心浪子,前科累累、前女友多到数不完……”
他得意地轻笑,温柔拍拍她的脸颊。“你看,承认爱上我一点都不困难嘛。”
“哼,口才很好嘛!”这家伙就会挑她语病。
不过他说对了,承认爱上他一点都不困难,反而很温暖踏实,不用为了心中那份不确定的感觉而焦灼。
“不过没有任秘书的嘴巴厉害。”
“可惜我不当任秘书已经很久了。”
“是啊,你现在是事业女强人,是行销企划部经理,不是让执行长呼来唤去、卑躬屈膝的任秘书了。”他故作夸张地叹口气。
“就算是行销企划部经理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你一句话,我就被拐出办公室了。”她娇嗔道。
“那我再问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台湾?”这问题他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他绝不死心。
“不了。”她微笑拒绝,体贴地挟了一块鸡肉送进他的嘴里。“这个绍兴醉鸡很好吃哦,多吃一点。”
她其实想答应他,但她才就任一个多月,如果马上调回台湾,不仅会招惹来许多闲话,也会让他在日后执行公司业务,尤其是调动人事产生不必要的困扰,因此只好理性拒绝。
“真的不后悔?”他不死心地追问。
“我现在回台湾会很难堪,人家会认为我们把公司的人事命令当儿戏,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她软软地央求。
他只好点点头,心想反正总有办法拐她回台湾。
她撒娇地哄着他吃东西,把握两人在上海相处的最后一个晚上,一想到等会儿回到公寓就得帮他整理行李,忍不住又对他温柔了一些。
她不断替他挟菜,看到桌上那笼他特地下楼去加点的小笼汤包,心想可能是他特别爱吃的菜吧。
“吃颗小笼汤包吧!”她掀起盖子,蒸笼里却空荡荡的并没有汤包,反而放了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盒。
她好奇地取出蓝色小盒,里面竟装着一枚切割完美的璀璨钻戒,莹亮得好似从天空坠下的星子,刺亮得令她感觉好不真实。
季少衡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眼神中充满温柔地恳求。“维薰,我们结婚吧!”
“我……”她怔住,一时无法接受他突如其来的浪漫举止,理智告诉她太快了,他们的感情才刚刚确定下来,就这样接受他的求婚跨进婚姻里,实在太冲动了。
“我爱你,我们结婚吧!”他的手指画过她诱人的殷红小嘴,低声表白。“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