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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振君。”他微笑地向好友打招呼。
振君完全没有察觉异样,他看着齐维笑道:“真是的,若你没醒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向韩湄陪罪,因为是我带你出去,结果却让你出事。”他的笑容收敛。
“不过,你也真行,居然可以救了那个小孩,实在大了不起!”
齐维的微笑转换成不解,这是第二次提到小男孩。“你到底在说什么?哪来的小男孩?”
振君惊异地望向他。“你不记得了吗?今天我带你回去你房子看录影带,然后你先走,结果在路上,你救了一个差点被车撞到的小男孩……”他望向从他进房门以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韩湄。“他怎么了,是不是又丧失记忆?”
“你在胡说什么?今天我哪里有跟你见面,我今天都和韩湄待在工地,是钢筋打到我……”
振君听完后,眼睛睁大,然后他慢慢转向韩湄。“他……”
韩湄缓缓点个头,眼底有着破碎的神情。
“你们两个在干么呀?打哑谜吗?”齐维摇摇头,懒得理他们两个,迳自将点滴拔掉。“我想离开这里,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
真的不一样了,不仅说话是用命令语气,连眼中神采和面部表情都变了,不复那份纯真与单纯,有的只有那睽违一年的骄傲和霸气。
“你真的只记得在工地上所发生的事,之后的呢,有许许多多的事,都不记得了吗?”振君再次问道。
齐维不耐看着他们。“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我只不过是被钢筋打到,醒来就在这家医院,真不晓得你们干么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看来,齐维在恢复以前记忆的同时,也忘了失去记忆后的事。
振看看着齐维,也不晓得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是该欣喜,或是遗憾?“欢迎回来,齐维。”他轻轻说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开始穿起衣服,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不是穿着惯穿的西装,而是一套休闲服。“是谁帮我换这么矬的衣服?”
“我去办出院手续。”韩湄低着头匆匆绕过他们走出房门。
振君一脸忧心地望着她。
“她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一点都不像原来的她。”齐维瞪着房门。
原来?很多东西都已经无法再回到原来,振君摇头,暗自苦笑。
韩湄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在医院走廊上,途中撞到不少人。
“嘿!你走路没长眼睛吗?”
她没有道歉,也不知道自己撞了人,事实上她已经没有感觉,整个人都麻木,无法听、无法想,当孟齐维恢复记忆,回到原来的那一个人时,她的一半也已随之而去。
“那些日期是怎么回事?明明现在是民国八十五年,怎么变成八十六年?”一回到孟家,齐维立刻咆哮道。
当他离开医院,回到孟家途中,发现许多景物和人事,似乎都在一瞬间做了极大转变,原本在巷口有一大片尚未完成的建筑物,如今不仅盖好,而且还有人搬进去住!
“现在是八十六年。”振君静静地说。韩湄则一语不发地站在旁边,脸色难看得吓人。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今天是愚人节吗?我记得不是呀!”
振君没有多话,只是将放在桌上的报纸递给齐维,当他看见上面日期及新闻头条时,他脸色倏地刷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人会特意造假一份报纸来愚弄人,这样太费神了。
“你失去记忆……整整一年。”
这项宣告有如晴天霹雳。“我丧失记忆……一年?”齐维伸手抹着脸。“这,这怎么可能?”他摇头否认,他不相信日“是真的!”振君忍不住踏上前去,明知实情会让人不好过,但还是得要说出来。“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一年前,你为了救韩湄,被那些钢筋打中头,使脑部受到重创,整整昏迷不醒三个月,当你醒过来,你完全记不得以前的事,然后,现在,你为了救一个小男孩,脑部可能又撞到,所以你现在又恢复了记忆。”
“你是说,我昏迷了一整年?”顿时,觉得有股寒意包围住他,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是昏迷,是失去记忆……”振君耐心地解释。
“那有什么不同,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空白的一年!”他霍地转向韩湄。“他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你都不说话?”
韩湄直直望着他。“振君说的都是事实,你已经‘昏睡’一年,直到现在才醒来。”
老天!齐维往后退了几步,他坐在沙发上,手抓着头发,试图从这团混乱中找到清楚头绪。“爷爷呢?我要问他!”他站起来,这时除了亲人,还有谁能相信?
提到孟观文,其他两人立刻僵直身子,天呀!他们要怎样告诉他?
“我爷爷呢?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见着他?”齐维抬起头来,平常总爱在客厅看电视的爷爷呢?当他看到正前方祖先牌位上的一张照片时,他猛地站起来,不!
不可能!
振君艰难地开口:“孟爷爷他……他老人家,已经在上个月去世!”
上个月?死亡?大荒谬了,他前几天才参加爷爷八十岁的寿诞,他还催他要快点讨房媳妇,他还说要早点抱曾孙……不会的,这是一场噩梦,他摇摇晃晃走向楼梯,他得要再去睡一觉,醒来,噩梦就会不见,不会莫名其妙就过了一年,爷爷还会再跟他打招呼谈天说笑,一切一切,都会如他记忆中进行。
“齐维……”振君欲追过去,韩湄拉住他。
“让他去!”
振君转向她。“为什么?”
“他很快就会想通,让他一个人静静。”
这是他所认识的韩湄吗?为什么用那种冷漠的语气说话,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你不过去安慰他吗?他等于是重新承受一次爷爷逝去的打击。”
“安慰?”她苦笑。“我有什么资格去安慰他?他不是过去一年的那个人,我有什么立场去安慰他?一切都已经不一样。”
是不一样,还是事情只是回到最原点呢?
“不管怎么说,我想还是由你去安慰他一下,会比较好。”振君犹豫地说道。
韩湄摇摇头。“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以前的那个齐维,若是他需要我在旁的话,他会开口,不用我太过主动。”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怎么会变成这样?
振君无奈地望向孟观文的遗像,走到前面合掌膜拜。“孟爷爷,你的齐维回来了,我想您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只是──”他叹口气,没再说下去,毕竟接下来的事只能让活着的人自己解决了。
韩湄离开客厅,回到自己暂居在孟家的客房中、一关上门,她整个人木然地靠在门板上。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她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太突然了!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让他那么快恢复记忆,而且是那么突然?
让她措手不及、让她难以接受。
其实,她不日芒直在为这一刻做准备吗?只是没想到,当真的实现时,却令她毫无招架之力,她的心好像被撕裂。
虽然不该这样说,但是当齐维想起以前,却忘了失忆后所发生的种种,那便意味着,“她的”齐维已经不在了,那个让她倾出所有爱的人……她靠着门板,全身力气像被抽干似的慢慢滑坐下来。
原来恢复记忆、抹煞过去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早知道,她就应该在心陷落进去之前,先一棒打下去,让他恢复记忆,不就得了?
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今天以前,她都还可以倚在他怀中、在他身旁,尽情的笑着,才一下子,便无法……一直压抑的眼泪,再也不听使唤地流下来,她将拳头放进口中紧紧咬着,她哭得好凶、好凶,呜咽声音从拳头缝轻泄出来,不管将来会如何,她的心底都很清楚,“她的”齐维都将不会在这个世上现身,共同生活的一年,也将如同湖底的沙般,静静沉淀在她脑海中,不复出现。
齐维独自一人饮酒到天明,把自己关在爷爷的房间里。
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爷爷的逝去,以及在他的人生中,莫名其妙就流失掉了一年,一段完全未知的时光。
在那段失忆的日子中,他变成什么样子?他做了哪些事、遇到了哪些人?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空白一片。
而他痛恨这种情况!他将酒瓶大力的摔向墙壁,该死,为什么他还是无法摆脱掉这个噩梦,倘若一直摆脱不掉,那便意味着它是事实。
他跟跟跄跄地走出房间,来到书房,意外的发现张律师在和振君说话。
“张律师,你好,我是不是也要对你说好久不见?”他露出讽刺的笑容说道。
“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张律师又惊又喜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虽然他身上酒味呛得吓人,但是那神情和眼神,和他上次所见的齐维,简直是判若两人。
“很明显,不是吗?不过,我记得上次和你见面是在一个礼拜前,不过事实上,我是过了一年又一个礼拜才和你碰面。”他歪歪斜斜地跌坐到沙发上。
看样子,似乎醉得不轻,张律师和振君担心地互换一眼,这时韩湄慢慢走了进来,在门边的椅子坐下,没靠近他们。
振君看着韩湄,她一定哭了一个晚上,整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但是不知怎地,他觉得此刻的灺,似乎又显得太过平静和冷漠。
“张律师,你来是恭贺我康复吗?”齐维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一方面是,另一方面,我是来向你宣读你爷爷的遗嘱。”
齐维痛苦的闭上眼睛,遗嘱?爷爷真的死了,而他运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在这该死的一年中,他到底是怎么活的?爷爷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活着?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是喑哑的。“遗嘱怎么说?”
当他听完整个遗嘱后,整个人跳起来,眼睛直射向坐在门边的韩湄。“为什么?为什么爷爷会将所有一切交由她监管?”
“呃!当时你的情况特殊,所以孟老爷子特别请韩小姐担任你的监护人。”
“我的监护人?”他表情充满狂怒。“她只不过是我的女秘书,凭什么当我的监护人?”
振君皱起眉头,他不懂齐维为什么会用那种语气说话。“齐维,在你失忆期间,都是韩湄在照顾你、教导你──”
“教导?照顾?”现在齐维的脑子充斥酒精,根本没法理性思考,对他来说,他的世界在一夜之间整个颠倒过来,爷爷逝去带给他的打击和悲伤,远超过他的情感所能负荷,如今又听到,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居然会落在韩湄的手中一个和孟家毫无关系的人。沮丧、痛苦、悲伤等情绪,顿时淹没他所有的理智。
他冷冷地看着韩湄。“过去一年,你是怎么照顾、教导我?而让你可以当我的‘监护人’,甚至可以掌控我孟家的财产?”
听到这话的人,无不倒吸一口气,韩湄的脸色变得更苍白,张律师和振君则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振君跳起来,气得差点冲过去揍扁他。“你到底知不知道,韩湄为了你,牺牲有多大?为了照顾你这个像──”
“够了!振君,别再说下去。”韩湄站起来,默默看齐维一会儿,眼神深奥难懂,然后她向其他两人点个头之后,便退了出去。
振君狠狠地瞪了齐维一眼。“你这个混蛋!”然后他立刻追出去。
齐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