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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猎鳄的大舟上,公子商发现了无毒和秦使的秘密,告之母亲允儿,允儿助楚王一步步顺藤摸瓜地找到了丢失十年的玉璧,并在最后一刻令楚王摆脱秦使的要胁,戳破了秦使的阴谋。
襄者,助也。
流观阁内,楚王再次感慨地回忆起初见允儿前夜的那个梦,太子商靠在楚王怀中,楚王一手拉起允儿的手:“得夫人者,如得神鸟相助,万事顺心。寡人此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将夫人从申县带回宫来,这几年,是夫人助寡人收弦黄,寻玉璧,生太子,理后宫……”
允儿抿嘴一笑,清潋的眼眸一如继往地善解人意:“大王过誉了,妾身是大王身边的丝藤,若不是得遇大王,妾身又如何能有这些际遇。”
楚王转头看向太子商,教导着:“寡人百年之后,楚国大业便是商儿的,商儿既要做个守成的君王,守住先君和寡人为你打下的江山……也要做个开疆拓土的君王,秦国齐国等环伺,虎视耽耽,皆是楚国的强敌啊。”
太子商点点头,响亮地回答道:“儿臣一定不辜负父君的教导,努力做个好太子。”
楚王欣慰地点头:“有夫人这个好母亲教导,太子定成大器。”
……
站在章华阁的高台上,阵阵秋风吹过,吹动着允儿蟠龙飞凤的金丝博袍,五彩的绳结着玉璜,串系成一串青碧玉组,在胸前轻轻地叮噹作响,齐奚上前道:“夫人,晚宴准备妥当了。”
允儿点点头,细细勾勒的清澈美目闪动,抬眼看看远处静美的枫林,霜叶似火,这些叶子燃尽了最后的生命,绽放在枝头。
今夜,有的人,生命也将走向尽头。
深深吸了一口晚秋的清凉空气,抿了抿艳丽的薄唇,转身道:“去吧。”
厅堂中丝竹悠扬,伶人们身着五彩罗衣,翩翩地起舞。厅堂中巨大的人高灯台,将厅堂照的无比明亮,阵阵菊香扑鼻,红帩罗帱在微风中微微轻摆。
寺人们川流不息地送上佳肴美酒,食物的香气和美酒的香气交织,美人的舞姿和伶人清越的歌声相配,厅堂上呈现出一股令人沉醉的温柔之乡的景色。
今天的晚宴上,只有几个奇怪的客人。
一个渺目疯癫,满脸疤痕,一个背负鞭伤趴在席上,一个面庞清矍,脸色苍白,瘦的只剩下一付骨头,却手脚被重重的链条锁住。
楚王坐在上首,非常满意地看着下首的三个人。
允儿匆匆赶来,楚王拉过允儿的手,贴心地问着冷暖,允儿悄悄附耳说道:“都按大王的意思准备好了,妾身亲自前去布置的。”
楚王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又转过去看着厅堂中的三个客人。
秦使和无毒从走进厅堂中碰到的那一刻起,便目光闪烁,出奇一致地躲避着楚王扫过来的眼光。
楚王哈哈一笑,示意侍人将各人的酒樽加满。
佳酿琼浆的香气扑面而来,秦使无毒二人都垂着头,偶尔飘过的眼光对上,又倏地分开,齐齐转过头去。
楚王举起酒樽,笑道:“今日是寡人家宴,寡人的两位至亲兄长,十年不见,今日相聚,乃是大喜之事!寡人特邀秦使做陪,也顺道做个证,等鞭伤好了,便回去向天子和秦侯细细回禀,看寡人是如何不计前嫌,善待妄图谋逆的兄长!……来,来,来,诸位请尽饮此杯!”
无毒垂着头,抓起酒樽,手指紧紧捏着,微微地颤抖着,凑到嘴边仰头饮尽。
秦使不敢多话,寺人将酒杯递过来,秦使伸手接过,歪着头,以袖遮唇尽饮。
那渺目疯癫的怪人,自入席以来就一直口中喃喃自语,侍人呈上了饭食,便用手去抓,各色肉食胡乱塞在口中,并不看他人。
听得楚王此话,怔了怔,手上动作慢慢停住,仅余的一只好眼斜睨着向对面看去。
眼中怔仲,似有所忆。楚王自一饮而尽,笑着看向渺目怪人,问道:“长兄为何不饮?这可是寡人宫中最好的青茅酒。今日我等兄弟三人重逢,长兄饮一杯如何?”
那怪人一直凝视着无毒,突然口中嘶嘶有声,起身竟然直直地向对面扑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莫敖动作停在半空中,众人这才看清楚,一条粗大的锁链拴在莫敖腰间,另一条则缠绕在殿中的朱红色巨柱上!
莫敖一阻,身形顿时栽倒在茵席上,口中兀自骂道:“无毒,你这贼子!我要剥你皮,啖你肉!”
无毒脸色苍白地看着怪人,吃惊不小。见莫敖被锁链拴住,回过神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向莫敖“呸”了一声。
楚王笑着对无毒说道:“阿兄不能怪长兄,当初如果不是你偷了玉璧,又放火将他烧成这般模样,今日在寡人这位子上坐的,便是长兄了。你将他前程尽毁,害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焉能不恨你!”
无毒撇过头去,不发一语,手指关节处捏得咔咔作响,抓起酒杯,连饮三杯。
楚王看着他的动作,轻笑着:“阿兄可是后悔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几杯酒下肚,顿时一股热火窜在胃里,热腾腾地烧了起来,无毒强压着这股烧痛,冷笑道:“大王也莫要得意,我二人相争,倒是便宜了你,不过你这王位想必也坐的不踏实,没了玉璧,你便不是名正言顺的楚君!”
楚王抚掌笑道:“兄长竟如此糊涂,难怪先君根本看不上你,要将你驱出楚地。兄长难道不知,那玉璧,如今就供在太庙少室中?十年了,寡人总算能将玉璧回归原处,告慰先君在天之灵了。”
又举起酒杯,嘻笑着劝道:“还要多谢兄长成全,将玉璧带回来!”
胃部灼热的似火一般,无毒又痛又气,大滴的汗水沿着额头淌下来,怒瞪着楚王,叫道:“不可能!……这个贱妇,安敢让玉璧落到你的手中……”
一手捂住胃,一手指着楚王,瞪着眼睛叫道:“……不可能!”
慢慢地倒在席上,喘息不止。
楚王敛了笑,冷冷地看着他,轻蔑地说道:“你残害骨肉,又偷走镇国之宝,寡人焉能饶过你!此番放你入楚,你以为寡人是惧怕那秦侯么?……寡人是为了拿回玉璧!”
洪亮激愤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着,“先君最钟爱的儿子被你害成这样,我最敬重的长兄被你烧成残废,和氏玉璧被你偷走消失十年,你竟与秦贼勾结,意欲图君位!……楚国焉能放过你!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无毒脸色苍白,汗水汩汩而下,抬眼惊恐地看着咆哮的楚王。
楚王起身,拔出长剑,一步步地走到莫敖身边。莫敖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无毒,几欲滴下血来,嘴里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楚王挥剑砍去,莫敖身上的锁链应声而断,楚王大笑着:“去吧,去为自己报仇吧!剥他的皮,啖他的肉……”
桀桀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上,夹杂着莫敖恐怖的怪叫,令人毛骨悚然,寺人们跪伏着,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在楚王的笑声中,莫敖再次迅猛无比地起身扑了过去,死死地压住无毒,一口咬下去,猛地一扬头,竟然生生地扯下了一块皮肉,无毒惨叫连连,大殿上一片死寂,只有无毒的惨叫声和牙齿撕扯皮肉的咯吱声……
允儿浑身冒出冷汗,转过头去,闭了眼睛。秦使趴在茵席上,头埋在胳膊中,一动不动地装死。
只一小会儿,无毒的一张脸便己面目全非,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楚王挥挥手,殿下的甲士上前,将莫敖拉开,拖到了一边。
莫敖的牙齿中染着血,嚼了几下,扑地一声,将一口撕扯下来的皮肉吐在奄奄一息的无毒身上。
楚王上前,蹲下了身子,看着无毒,无毒口中嗬嗬地咝叫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虚空,楚王轻轻开口道:“你去吧,这是你欠的,你该还他。……再告诉你个消息,你有后了,银雪肚子里怀着你的种,寡人定会将他抚养大,给他块封地……”
无毒眼睛黯淡了下去,一滴泪水,自眼边滚落。
楚王伸出手掌,合上了他兀自大张的双目。
楚王挥挥手,甲士将无毒的尸体拖了下去。楚王走到莫敖身边,伸手替他掠了掠散乱的额发,又用长袖擦了擦他头上的点点血迹,说道:“寡人做主,就将这贼子葬在长兄门前的大槐树下,如何?”
不待莫敖回答,楚王又自言自语道:“槐树,先君怎么会想着为刚刚出世的儿子种一棵槐树?……命啊,这都是命啊……曾经太后告诉寡人,无毒刚刚出世时,先君便命人在西苑种下这棵大槐树,如今,这便成了他栖身的地方……”
转头看着莫敖,微笑着说道:“我记得长兄在西苑中的命树,是一棵大青杨,你兄弟二人,一阴一阳,难怪会此生相克。”
“便让他留在你门前,陪着你,可好……”
莫敖默然不语,一头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上恐怖的突出的疤痕。
楚王抬抬下巴,甲士将秦使拖到面前,楚王笑道:“秦使可知道了,该怎么回去禀报天子以及你家秦侯?”
秦使趴在地上,不停地以头抢地,哭号着:“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知道,小的明白……”
楚王自斟了一杯,酒香清冽扑鼻,楚王轻呷了一口,眯了眯眼,笑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秦使的额头绽出血迹,急急地说道:“无毒妄图谋逆,事情败露便畏罪自尽了……”
楚王手掌击在案几上,大笑道:“果然聪明!赏酒!”
笑声在殿中回荡,远远地传了出去,传到了高低错落的宫舍,传到了晚霞尽染的天空,传到了暮色苍茫的辽阔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又周一啦,今天磨叽一天,整出这三千字,突然想起来没去交宽带费,明天再不交就要停网了!我的磨叽拖延症啥时能好。不过在更文这件事上,绝对不会让亲们失望,收藏我吧!
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和爱护我的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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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有情人
流观阁内,越夫人立在堂中,向襄夫人禀报着此次楚王大赦,宫中放归的宫人们的情况。
“妾身按着夫人的旨意晓谕后宫,宫内诸姬凡是尚无子息之人,皆可自愿离去。”
允儿搂着炎铮,听着越夫人的禀报,笑着问道:“让我来猜猜,想必是愿意离去的人多?”
越夫人微微倾身向前,笑道:“夫人明断,果然是愿意离去的人多。那些没有子息的,在这宫中无依无靠,想着还年青,不如出宫后寻个良人。如今这后宫中己走了大半,妾身按夫人的吩咐每人都发了盘缠,各自回乡去了。”
炎铮听着不解,奇怪地问道:“母亲,她们为什么要走在宫中住着不好好的么?”
允儿低下头去,轻轻捏了捏炎铮红润的小脸蛋,笑道:“她们要回家去寻她们的家人,在这宫里孤孤单单,无亲无靠,多可怜。”
炎铮似懂非懂地看着允儿。
越夫人又继续禀报道:“玉秀阁和别馆中的秦女走了个精光,只……剩下了银雪……”
允儿直起了身,看着越夫人。
越夫人沉吟道:“银雪的肚子眼看着大了,妾身看着,发动便是近日的事了,不知夫人欲如何处置……”
允儿微微一笑:“大王不是说了么,她肚中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会在楚宫中好好养大。且让她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吧,早些备了产婆,好好伺候着,她这一胎,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
越夫人敬诺。
允儿若有所思,突然弯下腰,对着炎铮笑道:“炎儿,你陪母亲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