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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泽厉目一瞠,登时以掌震开海角身旁所有的人,而后一手扯过海角的衣领。
“你说什么?”
“石片……”海角讷看着他面上骇人的神色,一五一十地继续道出,“天宫里所有的石片遭帝国二相夺走了……”
“又是那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丽泽听完后,一手狠狠甩开他,额上青筋直跳地以剑指着他问,“现下日月二相在哪?”
“哟,找我们呀?”赶在海角之后抵达战场的二相,一来到这所见到的,就是丽泽大发雷霆的模样。
丽泽阴恻地转首看向他们,“东西,在你们手上?”
“偏不告诉你!”心情十分雀跃的月渡者,再高兴不过地抬高了下颔。
“海角,你立即与天涯赶去帝国去追回石片!”丽泽一手指向他,飞快地向他下令。
“什么?”要天涯同他一块去?若是没有天涯领军,那天涯手边的战事是要怎么办?他想让天宫任帝军打垮吗?
“还不快去?”怒火正炽的丽泽,在他有所犹豫时,差点耐不住心火也杀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在海角方移动脚步时,破浪一枪即快狠准地定刺在海角的眼前。
“谁都休想离开这里一步。”他抽回长枪,准备随时再赏海角一枪。
一心只想快些抢回石片的丽泽,想也不想地扬掌朝破浪击去,立在原地的破浪连闪也不闪,只因有个动作快他一步的日行者,己来到他的面前委委屈屈地替他拦下这一掌。
恕不可遏的丽泽掌风马上再起,这回在日行者的面前,改站了个月渡者,换她吃力地接下这一掌。
站在他俩身后的破浪,在他们轮流替他挡掌时,冷冷地问。
“你俩这是在做什么?”他们是看不起他,还是吃饱了太撑?
“你以为我们很愿意呀?我们是在保住我们的脑袋!”月渡者在百忙之中极为不甘心地瞥瞪他一眼,然后继续再挡住那一掌比一掌力道重,害她两臂可能都一会因此而废的神掌。
安安稳稳站在后头,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破浪,在他俩已露出疲态时这才想到一事。
“石片呢?”他们不会还将石片留在天宫这里吧?
“力士已送去了……”分别遭击中胸腹的日行者,咬牙地继续硬撑。
“很好。”破浪边说边再以一枪阻止海角想走的脚步。
“你们以为,如此就能为浩瀚拖延时间?”
丽泽说完便一骨碌地冲上前,在日月二相反应过来前,两掌紧紧掐住他俩的颈间,站在他们身后的破浪,立即起枪,两枪正中丽泽胸前的铠甲,逼得丽泽不得不松开手,而自掌下逃生的日月二相,眼见机不可失,也跟着再补上两脚。
远远见到丽泽遭他们三人包围的风破晓,在将战线拉至一旁,就快靠近他们时,心急地策马而来,想先为他解围。
但就在他下马冲向丽泽时,他没料到丽泽却朝他丢下一句话。
“这里就交给你!”
“天孙!”风破晓忙拉住看似要走人的他。
“放手。”他毫不客气扯回自己的衣袖,
“你要上哪去?”
“追回我要的东西!”
风破晓一脸不敢置信,“那天宫怎么办?你是想撇下天宫不顾吗?”
“那又如何?”他偏首冷问,样子就像丝毫不吝惜手中所拥有的,也不管天宫将会有何下场。
“慢着。身为天宫的城主,我必须问你一事。”风破晓举起一刀拦下他,语气里隐隐有着怒意,“对你而言,天宫究竟是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答道:“我的领域,我致胜的棋。”
“那三道昵?”风破晓昕了更是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我的筹码。”丽泽分心地说着,转身挽弓朝破浪那方向射了三箭后,回头直瞪着风破晓,“现下就让路!”
风破晓咬牙地自口中进出,“你……爱天宫吗?”
丽泽堂皇地答道:“我只是个神。”他究竟想要求什么?
再也忍抑不住的风破晓破口大问。
“既然你毫不在乎,那你为何还要派凤凰来守护我们?”若他们只是他眼中的走卒,那他又何须大费周章的给了一个守护他们的凤凰?为何要给了他们希望之后,又再给他们失望?
丽泽冷冷低哼,“不如此,天宫早被浩瀚给拿下了。”
霎时只觉心凉无比的风破晓,不再多置一词,而手中拦人的大刀,也因心灰意冷而缓缓垂下再不拦他。
“二相,拦住他!”才不像他一样肯放人的破浪,在丽泽抢过一匹马快速攀上马背疾驰离开战场时,忙不迭地朝日月二相大喝。
“你说得简单……”抱怨归抱怨,日行者在下一刻也与月渡者一般,也是抢了马赶紧追了上去。
一把收回海角脚前的缨枪之后,破浪平举着枪身,将枪尖对准了风破晓。
“我给你两条路走。”不想再留在天宫拖下去的他,阴侧着脸对风破晓下达最后通牒,“一是让我追上去亲手杀了天孙,二是,由我亲手杀了你与天涯后,再灭天宫二城。”
面色阴沉的风破晓没有回答,一旁的海角,则是满心不堪地用力掉过头去。
在他俩沉默的这时,决定替他们加速下定决心的破浪,朝身后弹弹指。不过多久,两支数量庞大的军伍远远地朝这方向开来,而在军伍的前头,分别竖着一面面的日字与月字旗。
打算将所有兵力一次全都投入的破浪。一枪直插在地面上向他们警告。
“本王耐心是有限的。”
海道漆黑如墨,厚长且钝的神剑,再一次划破玄武岛山顶上的风儿,凶猛的剑气宛如张大了嘴的猛狮,笔直地朝海皇北海奔去。北海迎风重重挥出一拳,当剑气与拳风在中途相逢时,神殿广场上铺设的石块,登对发出崩裂刺耳的声响,朝四面八方快速进裂。
远在一旁观战的观澜,两手架在胸前抵挡着强大的震力。当她将两手放下时,她依然不知该怎么说服自己去相信,眼前这个名唤石中玉的凡人,竟能与海皇战了两日有余,且还没倒下。
一剑插在地上,另一手以五指硬生生抓起一片巨大石片后,力大无穷的石中玉用力将它掷向北海,并随即抽起神剑冲上前去。北海一怔!先是一掌轰碎朝他飞来的石片,再探出另一掌,并隐隐使上劲,令石中玉手中的神剑剑尖,只能抵达他的掌心不能再进一步。
即使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手中的剑就是剌不下去,石中玉撇撇嘴角,旋身抽回神剑。眼看机不可失,北海毫不犹豫地就朝石中玉击出一掌,但他却没料到,石中玉不假思索地就用另一掌去按,不但接得四平八稳,力道也与他不楣上下。
北海有些讶然,“你竟接得下这掌……”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石中玉咧嘴朝他嘿嘿直笑,“年年都得与我家头头对打,要是连这掌都接不下来,我老早就被她给打死了!”这尊神人以为这掌得来容易呀?这可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教训哪,这些年来,他已数不清他究竟被夜色打断过几根胸骨了。
施力震开彼此后,北海扳扳有些酸涩的颈项,挑高了朗眉问。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难缠?”撇开那柄神器不看。连战了两日有余,他非但没有躺下,反而还能接下那一掌……若是其他三名四域将军也是如此的话,那丽泽的麻烦可大了。
石中玉当下变得满面哀怨,很悲情地一手抚着咕咕叫的肚皮。
“我才想告诉你能不能暂停一下,好让我去吃个五六桶饭祭祭五脏庙先昵。”
难缠的到底是谁呀?或许他这神人可以不吃不喝,他这凡人的肚子可是快饿扁了。
忽然间变得很有心情与他闲聊的北海。偏首想了想,单刀直入地问。
“你在替皇帝拖延时间?”
“是争取时间。”个性直来直往的石中玉,也大刺刺地向他承认,“倘若能杀了你的话,那会更好。”
“很可惜你不能。”北海将袖一扬,转眼间就来到他的面前,狠狠朝他撂下一拳。
天生就不怕皮肉痛的石中玉,也有来有往地扬起左手,使劲以一拳迎向它,可就在两拳相击之后,石中玉的面色微微变了,他忙不迭地扬剑划向北海,逼得北海不得不退开,而后他甩甩左掌,却发现整只左臂,在那一拳后,已麻痹得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妙了……该不会整只手臂都断了吧?
在北海又欺上前.打算再赏他个几拳时,石中玉突然抬起另一掌大声喊停。
“停停停……停!”
“你有遗言?”对他的性格很感兴趣的北海,心情很好地配合他。
“是有疑问。”才不想死的石中玉,字正腔圆地替他更正,“告诉我,百年前你为何不参战?”要是当年的海道有这个海皇为他们出头,相信人子断不可能有机会将海道的神子们给赶到迷海上。
“我不搅和不关我的事。”也不管会不会惹恼了一旁的观澜,北海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
石中玉听了忙数落起他,“那你现在为何又跑回来凑热闹?你这神是怎么当的?做神应该从一而终的嘛。”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我只是来还个人情罢了。”把话说了一半的北海,表情显得欲言止,“只不过……”
“只不过?”在场充满好奇心的另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他抬首看向北方的天际,“只不过我的友情是有限的。”丽泽要拖他下水,他是奉陪下水了,只是,就算有了他的参与,恐怕丽泽仍是改变不了那些就将成真的事实。
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后,半晌,石中玉心里有数地问。
“你……欠人情的对象,正是西凉王?”
“你不笨。”北海说着说着,又闪身来到他的面前轰下一拳。
这回只能用神剑去挡的石中玉,一手紧握着剑身抵住这一击重击,在他掌心因此而麻痹时,北海随即在他腹上再补上一拳,当下石中玉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跟跄地颠退了几步,最终还是站不住地坐倒在地。
“我再问你一回,人,胜得了神吗?”北海走至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看着他。
瘫坐在地上的石中玉,慢条斯理地以袖拭去嘴角的血渍。
“单就我而言的话,不能。”他抬首望着没进一步行动的北海,“怎么,神不杀人?”
北海很不屑地问:“杀你对我有何乐趣可言?”
“你说什么?”一旁听不下去的观澜,忍不住大声朝北海喝嚷。
石中玉不慌不忙地赏她一记白眼。
“局外人,不要吵。”要不是他刻意放她一马,她老早就去跟那个沧海躺平作伴了,还这么不知感恩?
“他杀了沧海!”观澜忿忿不平地提醒那个看似老毛病又犯了的北海。
北海微睨她一眼,“他事前已警告过沧海了,同时他也给过沧海机会,不是吗?”
“但——”
“喂,局外人,你别太不讲道义罗。”用力再瞪她一眼后,石中玉回过头来,表情一换,对北海笑得非常狗腿,“我说海皇大人,容我这凡人再问个问题成不成?”
“说。”
他涎着笑,“百年前的天孙,是遭何人所杀?”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偏偏当年的当事人又全都死光了,害他无人可问,难得逮到机会,不问问就太蚀本了。
“你的皇帝没告诉你吗?”
石中玉两掌往旁一摊,“若有,我又何须问你?”全帝国的人都只知道,女娲战死于百胜将军手中、海皇沉睡,独独那个天孙是怎么死的,没人知晓。
“杀天孙之人,正是百年前的皇帝。”当年那率领人子打下天宫的皇帝,武艺之高,恐怕唯有百胜将军才是他的对手。
他略皱着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