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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真壮实,看他爬的多顺溜啊。”众人皆赞。但是宝哥儿只顾玩耍,不肯抓东西。我心下暗暗着急,眉庄已经凑近桌边,拿了一本《孟子》摇了一摇道:“宝哥儿,来,抓这个。”宝哥儿当真往这边来。甄嬛见状指着眉庄笑,“惠姐姐你这是诱哄,不算数!”
皇后也笑道:“惠婕妤不可,快回来。”眉庄无奈,只好放下书,回到众人之中。宝哥儿见干娘走了,气得啊啊大叫,一掌一脚将桌上事物推挤的歪歪斜斜。若是平时,我和眉庄早已经去哄他,而此刻我们只远远观望,并不去安慰他。宝哥儿又叫了两声,才委委屈屈的按照我常日教导抓了支毛笔,瘪了瘪嘴,就要开哭。
众人见他抓了笔,纷纷夸赞什么学富五车之类。我一面微笑着应酬,一面去抱宝哥儿。哪成想,这小子居然挪了挪用屁股对着我。我好笑的抱了他,他便在我怀里可劲儿的挣扎,芸娘急忙过来帮忙。宝哥儿大眼睛一转,突然朝着玄凌的方向喊道:“父,父,抱!妃,坏!”
我愕然,敢情这小子是在告状啊!玄凌也颇觉惊奇,当真来抱。宝哥儿扒在玄凌怀里,伸出小胖手指着我,道:“父,妃坏!”小孩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周围喧嚣一滞,继而众妃嫔具都掩口轻笑。我气的脸上一阵红白,竟被儿子当着众人的面向父亲告状母妃坏。没好气的握住他的小手,道:“什么妃,是母妃。”
宝哥儿见我生气,胆子一怂,转身环住玄凌的颈脖,把脸埋在玄凌肩窝里,怎么也不肯抬头,只留给我一个肥肥的小屁屁。玄凌也不介意,直要抱着宝哥儿往位子上坐。但那是帝座,宝哥儿如何能坐?眉庄见状,连忙道:“宝哥儿来,干娘抱,有桂花糕哦。”她身边的彩月机灵,立时端了一盘雪白的糕给宝哥儿看。宝哥儿听见,回头看了一眼桂花糕,又看了看玄凌,再看了看我,最后又看着桂花糕,果断张开手给眉庄抱。
这个小吃货!虽然把我气个倒仰,然而此事也算告一段落,竹息告辞离去,众人回座,宴饮重新开始。我向喜儿使了个眼色。喜儿无声退下。
不一刻,一袭青翠舞裙的丽人以菱纱覆面,随着管弦之声,旋舞着进入大殿。她的舞姿轻盈而灵动,是清晨立在荷尖上的蜻蜓,又优美似花间的翩翩飞舞绿蝶。突然筝声急转,滴水入河,拂草惊花,惊散一室静谧。扭腰、旋身、甩袖,矫健如游龙,却又幻变快如翠鸟腾翅。衣裙之上层层纱幔飘扬,她如一尾游鱼破开层叠的荷叶,在漫天花海中独舞。
大殿之中的喧嚣渐渐消止,众人皆凝神细看场中舞动的女子。其舞姿优美远出于当日甄嬛的一曲惊鸿舞,若是后宫女子,当是争宠大敌。然而,她的舞姿如此的绚烂,那些嫉妒之言竟一时不能说出口。玄凌更是目中异彩连连,瞧得专心致志。
一曲舞罢,那佳人竟自己揭开了面纱,向皇上皇后叩首道:“嫔妾良媛马氏,给皇上皇后请安,皇上皇后万福金安。”玄凌走下座位,亲手扶了马良媛起来,赞道:“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①李群玉诗写观《绿腰》舞之近感。”马良媛脸上飞红,斟了一杯酒,递与玄凌,自己也拿一杯,道:“嫔妾谨以此杯皇上谢夸赞。”说完,仰头喝干。玄凌也喝了。
皇后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道:“湘贵嫔特意禀报本宫要留一节目,原来竟是为的马良媛。”我微笑,我与马良媛的关系后宫皆知,但是我也没有必要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出来不是?只拿眼看着玄凌答道:“这些日子皇上为了前朝之事日夜忙碌。臣妾身为妃嫔,不能为皇上分忧。便想了这个法子引皇上开心。一点小心思,不足为道。”玄凌闻言感动的注目于我道:“容儿费心了。”我亦缠绵的回望他:“皇上忙于政事之余,也不要忽视了身体才好。”
今次宴会,我长杨宫出尽了风头。众妃对我和马良媛既羡且妒,但今日玄凌是必要留下来陪我的。众人散去,我请示玄凌:“臣妾已经吩咐宫人去煮醒酒汤了。皇上是先喝醒酒汤还是先沐浴?”玄凌揉了揉额角道:“朕先沐浴。”我道:“那正好,宝哥儿方才过于兴奋,现在怎么也不肯睡,臣妾先去哄哄他。臣妾吩咐小路子和翠儿服侍皇上?”玄凌不在意的点头。
我唤过翠儿和小路子跟随玄凌去浴室,我自己则去偏殿看宝哥儿。那小子咯咯笑着左右扭动不肯让芸娘脱衣服。看到我讨好的给我一个大大的笑脸,喊道:“妃!”我对芸娘道:“我来吧。”拧了拧宝哥儿的小鼻子:“喊母妃。”宝哥儿笑嘻嘻的闪躲。
我将他肉嘟嘟的身体搂在怀里,道:“母妃唱歌儿给宝哥儿听,好不好?”说着轻声哼唱了起来。玄凌的女人从来不少,我也从来没有爱慕过他。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夫君,不管名义上还是实际上。亲手为自己夫君送上别的女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温柔的抚摸宝哥儿的背脊,使他快点入睡。自己却怔怔的看着烛台上静静燃烧的红烛。不管感觉多么不好受,已经做了,就得安安静静的等待一切到来。喜儿也猜到今夜将要发生什么,恹恹的侍立在我身边一语不发。
终于,宝哥儿的揪住我衣袖的小手松开,他已经睡的十分香甜。我慢慢的为宝哥儿褪下大衣裳。将他放入小床上掖好被角,吩咐芸娘仔细看顾。我挺直背脊,重新挂上柔和的笑容,一路慢行至浴房。
李长远远迎了上来,我不等他行礼就道:“快别多礼了。本宫来看看皇上,怎么还没有洗好?”李长支支吾吾的道:“这,娘娘先回去吧。皇上还得一会儿。”我轻轻责怪道:“公公一惯是个最体细致不过的,今儿怎么糊涂了?这样大冷的天,水冷了可怎么好?”
说着就要越过他向前走去,李长打了个转儿又来拦我。我不解的看他。忽然我想到了什么似的,四下扫视一眼,人都齐全,只除了……我面沉如水:“翠儿呢?”李长见瞒不过去,支吾道:“……翠儿姑娘在里面伺候。”我大怔,瞬间怒火燃烧了我的面庞,李长紧张的盯着我,我忽然一一甩袖,愤愤往寝殿去了。
我一路急行,心头情绪纠缠复杂难辨。有些松了口气,翠儿果然爬上了龙床;又有些不是滋味,翠儿真的爬上了龙床。喜儿小声唤道:“娘娘。”我脚下一滞,听出喜儿语气中的茫然,我淡淡吩咐道:“你不要多想,她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今儿不必你伺候,本宫放你一夜假,你回去好好歇一歇。”我身边的奴婢可以沉默可以愤怒可以破口大骂,唯只不能茫然。喜儿留在身边,容易会被人发现猫腻。
回到寝殿,我眼圈微红,菊清小顺子几个愤愤不平的安慰我。玄凌过来时,我才哭了一场,菊清小顺子都被李长叫走。玄凌面上有些讪讪的道:“你放心,朕已经吩咐他们不必留档。”我一惊,哽咽道:“皇上这算是什么?臣妾身边的贴身宫女还不能入皇上的眼?那皇上又何必宠幸她?”
玄凌皱眉不悦道:“朕宠幸了她,你在这里哭。朕吩咐不留档,你也不愿意。你想朕如何?”我心中越发委屈,泪珠成串的顺着我白皙的脸庞滑落,“臣妾伤心如何不能哭?今天是宝哥儿的满周,皇上留宿臣妾宫里就给臣妾这样大一个没脸,臣妾怎能不伤心?”
玄凌听我这么一说,颜面有些挂不住,坐到我身边揽住我,赔不是道:“是朕不好,白天宴上多喝了几杯,被热水一激,血脉喷张,才做下这事情来。”皇帝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一类人,性趣来了,身边又恰好有个颜色不错的人,直接按倒办事。至于嫔妃,连华妃那样跋扈的人都把贴身宫女给朕了,朕用了你身边的宫女又如何?至于那宫女的挣扎,咳,小小情趣可以忽略不计。
我还能说什么?后宫只要性别为女的都是皇帝的女人。再说下去,就是犯了嫉妒。更何况高高至上的皇帝都给我赔不是了,我再说下去不仅不知好歹,届时他翻脸走人也是可能。我又不甘心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哭道:“自乾元十二年臣妾进宫起,翠儿那丫头就在臣妾身边服侍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已经这样,皇上也给她个名分,算是全了臣妾和她的一段主仆之情。”
玄凌爽快点头,“按例封为更衣好了。”我拭了拭泪,起身行大礼道:“臣妾求皇上将翠更衣赐居其他宫殿。”玄凌沉下脸,深深注视我,道:“容儿还是在怪朕?”我眼圈红肿,冷静道:“臣妾不敢,翠更衣服侍臣妾年久,臣妾对她感情深厚。她今朝背叛臣妾,臣妾念旧情为她请封更衣,却不愿意将这种背主之徒留在长杨宫日日相见。”
玄凌赧颜,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小宫女被他压在身下时有过拼命挣扎。握拳假咳了一声,道:“朕明日吩咐皇后来安排。”
这件事说到这里作罢。夜里与玄凌同躺一张床上,我强忍着瞌睡,断断续续辗转翻身到天亮。晨起服侍玄凌更衣,玄凌见我温顺一如以往,只是脸色憔悴,眼圈红肿。身为枕边人,他如何不知道我一夜未眠?眼中有丝愧疚滑过,握住了我的手道:“容儿今日不必向皇后请安了,朕走后,好好歇一觉。”
我勉强露出个笑靥,道:“皇后是国母,臣妾无病无痛的,如何能忽视礼制不向皇后请安?再者,”我咬了咬嘴唇,艰难道:“翠更衣的事情也需臣妾向皇后禀报。”玄凌沉默,握了握我的手上朝去了。
我唤来芸娘问了宝哥儿的衣食睡眠,吩咐竹锦照看宝哥儿,自去装扮更衣。我看着镜子里我憔悴的容颜,吩咐菊清道:“今天画浓妆,衣饰越华贵越好。”昨夜的事,此时应已经传遍六宫。今日向皇后请安,少不得有看我笑话的人在。我的妆越浓,衣饰越华贵,就越显得我需要靠这些强撑出气势。
这些日子我风头太盛,皇上罚甄嬛无梁殿思过是为保护她,皇后端妃敬妃之流应已猜出。我自请陪伴甄嬛,又拒了皇上为我父亲升职的打算,实质和名声赚了满钵。是时候需要压抑一些了。
“小顺子,小路子从昨夜到今早有无与昭明殿的人接触?”小顺子道:“昨日半夜,小路子起夜去了半个时辰。”我抿了口脂,道:“是吗,那么皇后应该知道细节了。”突兀的严厉了语气,“日后我长杨宫宫人遇见翠更衣,不许冷言冷语,嚼舌讥讽,指桑骂槐。若是心中不快,不理不睬即可。”站起身扶着菊清的手道:“去昭明殿!”
今日众妃嫔都来得很早,眼光在我脸上和翠儿之间徘徊,脸上都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甄嬛和眉庄一起拉了我说话,完全无视翠儿和其他人。这是一种表态,我心中微暖。
皇后在宫人拥簇下坐上凤座,众嫔妃起身向皇后行礼。礼毕,按照规矩,前一夜侍寝的妃嫔单独行礼。翠儿出列,因是第一次侍寝,所以要向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皇后微笑道:“皇上早上已经和本宫说了,翠更衣身份不比从前,着迁出长杨宫,赐居延禧宫撷芳居。”翠儿谢恩。
我心中冷笑,说的好像赐居延禧宫是皇上护着翠儿似的。华妃这还没倒呢,就打我的脸了。然而我只面无表情的对着或幸灾乐祸或假意安慰的眼光。前脚才回回到长杨宫,后脚太后、皇上那里皆有赏赐过来。太后是为了安抚我,玄凌却是因为歉意。我吩咐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