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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省得,”我向端妃微微一笑,“多谢姐姐关怀。只是我坐着月子,难免疏忽了予泽和和睦,还请姐姐多为我照看他们一番。”端妃也笑道:“和睦机灵讨喜,良玉喜欢的不得了,二皇子也是周到有爱手足的,你安心便是。”
将予泽托付给端妃而不是诗韵,是我深思熟虑过的。诗韵膝下一子一女,都是需要母亲精心教导的年纪。而端妃素来喜爱孩子,托付给她,一来我信得过,二来也是有意让和睦、良玉、予泽三人多接触接触,以此进一步拉近与端妃的关系。
端妃自是明白的我用意,她与我结盟的初衷,也是为着予泽来的。又说了几句,端妃起身告辞。我看她嘴唇翕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便问:“姐姐还有什么要教导妹妹的,便一道说了吧。”
端妃迟疑了一瞬,终是说道:“夫人以后是什么打算?”“以后?”我心内一跳,难道端妃已经知道予泽的野望,所以才有此问?“对,以后。”端妃说着,拿眼逡巡四下一周。我意会的挥手退下伺候的众人,强作镇定道:“妹妹不知姐姐所指何意?”
“夫人莫怪我多心,只是我闲来无事思量着,这偌大的后宫二十几年来,果然夫人是最福泽深厚的——皇上膝下八子,夫人独占其二,来日必是又要高升,空置了整整十九年的四妃终于有人再次攀登上了。”
我先是松了一口气,端妃并不知予泽的野心,继而背脊莫名的一凉,总觉的端妃的话带领我触摸到晋封圣旨迟迟未下的一丝头绪。端妃见我若有所思,显然是听进她的话了,进一步提点道:“后宫荣宠,莫过于高位,有子,得帝王欢心。夫人今日三者俱全,算得上圆满了。”
我手足募然冰凉,圆满有时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词汇,有道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那么圆满之后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呢?我郑重的微微弯腰,谢道:“多谢姐姐教导。”端妃连忙上来搀扶,谦言道:“不过是我闲来无事的胡思乱想罢了,夫人不觉得我唐突就好,怎当得夫人的谢?”
端妃离开后,我依然琢磨不透她与我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但到底是记在心里了。
等到中午予泽下了学,遣了菊清来向我问安,我让喜儿搬了绣凳让她坐在我床前,细细询问予泽的饮食起居。菊清抿嘴笑道:“主子知道夫人要问呢,让奴婢给夫人带了话。”她清了清嗓子,学着予泽小大人的口吻道:“母妃安心,儿子吃的也好,睡的也好,功课也好,和睦妹妹那里儿子也会照顾一二。母妃且静心调养着,儿子还想要个小妹妹呐。”
噗嗤一声,喜儿几个绷不住都笑出声来。安岚最精怪,菊清的话音刚落,她立即接道:“长姐真是好福气,殿下小小年纪也知道孝顺母亲了。这般招人疼的孩子长姐怎能不夸奖一番?依臣妾看,长姐还是尽快给殿下再添个小妹妹吧!”说罢,众人笑的愈发厉害了。
我被笑的恼羞成怒,嗔道:“这是跟谁学的促狭,可不许你们教坏了皇儿!”菊清连忙起身应是。
等众人笑声歇了,菊清笑意盈盈的道:“还没有恭喜夫人,主子说等八殿下满月,夫人晋封的旨意大约就下来了,乃是双喜临门之意。”喜儿卷丹山丹等人听闻,立时喜上眉梢,齐声道:“恭喜夫人!”我却面色微变,连声喝问:“予泽怎会知晓?他差人打听了?”
菊清不知为何明明是喜事,我却勃然发怒,慌忙跪下道:“夫人产子后一直未见晋封,主子心中为娘娘焦急,才吩咐竹锦姑姑打听一二。”我怒色微敛,问道:“予泽只请了竹锦打听,再没有派遣其他人?”菊清肯定道:“因着竹锦姑姑是姬宁宫里出来的,在姬宁宫里人脉较奴婢们深厚,所以主子派遣了竹锦姑姑后并没有再派奴婢们。”
竹锦虽是太后的人,但自打我向太后求了来给予泽做教养麽麽,她心里也渐渐偏向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予泽,予泽这次行事乱了章法,想来她自会为他想法子遮掩一二,不至于传到太后耳朵里去。
这么想着,我稍微放下心来,语重心长的对菊清道:“予泽拳拳一片孝心,本宫是知道的。但本宫蒙受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信任,忝居从一品夫人之位,在这后宫里已经只是皇后之下,众妃之上,称的上显贵。且本宫身为后妃,为皇室开枝散叶原就是本宫的本分,并不敢以此居功。今次皇上若封我为妃,那是皇上对本宫的抬爱,若不封赏,也实属正常,万不敢有狭皇嗣胁位的大逆不道的心思。”
菊清连连否认:“夫人明鉴,主子从未那样想过!”我道:“我是予泽的生母,自然知晓予泽没有,但若是被其他别有用心之人发觉,左以流言诽谤,你以为太后会是什么反应?还愿不愿意予泽留宿姬宁宫?”
皇权集中,皇帝乃天下至尊之人,所谓恩宠,只有他赏赐他人的,万没有张口问帝王要的。是以我这段日子即使心中惶惶,也没有派人四处打探。
菊清苍白了脸色,以额触地道:“奴婢知罪。”我缓和了脸色,吩咐喜儿扶她起来,温言道:“予泽虽说是本宫亲自抚养,但一个月却是有二十天是宿在姬宁宫的。太后亲眼看着予泽从小小一团长成今天小少年的模样,其中关爱情谊,你们素日伺候在予泽身边也是亲眼所见。这份恩宠来的委实不易,切莫因些小事坏了才好。”
停了一停,续道:“自打本宫入宫起你便跟在本宫身边伺候,为本宫挨过骂,求过人,挨过打,你的忠心本宫一直记在心里,因此本宫才将本宫的儿子托付给你。予泽年纪还小,难免思虑不周,这个时候就需要你在一旁耐心引导,只盼你莫辜负了本宫的苦心。”
菊清湿红了眼,道:“奴婢愧对夫人信任,请夫人责罚。”我拍了拍她的手权作安慰,道:“这件事你还年轻看不透,竹锦却是大约知道的。这样,”我褪下手腕上的和田玉镯,递给菊清:“这个镯子是本宫奖励竹锦对予泽的忠心,但予泽今次行事莽撞,她身为教养麽麽却不见她从中劝阻,是为失职,本宫罚她俸禄三个月,你替本宫问她服不服。”
菊清双手接过,低头道:“是。”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安心了几日后又听到一件新闻:皇上怜惜菀昭仪与惠妃失和,深宫寂寞,特意接了甄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入宫陪伴。这件事在宫中很是轰动,毕竟乾元二十几年来,即便是太后皇后的娘家,也不曾有小姐入宫长住过。这番恩宠愈发显得隆重。后宫都在盛传菀昭仪才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宠妃。
我闻得消息,笑一笑便放下了,喜儿却愤愤为我不平的念叨了许久。但我出月的日子快要到了,她惦记着小八的满月宴和我的晋封圣旨,欢喜之下也不愿再提未央宫惹自己心烦。
距小八满月宴还有三天,长春宫传出消息,三皇子予沵流利背出《三字经》讨得玄凌龙心大悦,已下旨以教育皇嗣有功为由晋顺贵嫔江氏为从二品昭容。
彼时诗韵正伴着我,听到小钱子的禀报,乍然变了脸色,条件反射般转头看我,嘴唇翕翕张张,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我面沉如水,我生下小八将近一个月,却没有任何封妃的消息传出。今日竟在小八满月宴的前三日,传来映月晋封昭容的消息,这分明是在打我的脸!
诗韵见我怒气勃发,越发的不敢说话,只她心里是真正对映月失望了。我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抬眼看见诗韵诺诺的样子,知她夹在旧日友情和今日变幻之间的为难,便让她和产室内众伺候的宫人们一道下去。
独自一人在产室内,抱着睡的正香的小八,脸上情绪复杂难辨。论在玄凌心里的分量,映月自入宫起就宠眷平平,万不及我的。论子嗣多寡,我已有两个亲生儿子。论资历,我更是早了映月五年入宫。不论怎么看,玄凌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抬映月,下我的脸面。
且会背《三字经》的不止是予沵,六个月前我为了和睦重获帝宠,煞费苦心教会了她几篇,得了玄凌素不离身的祖母绿扳指。我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端妃对我说的“圆满”的话来,不由怔愣出神。
“夫人。”周源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产室,也不知他等了多久。
“你来了。”我长吁一口气,平静的吩咐道:“去问问小文子,皇上在见顺昭容之前,去了哪里。”周源恭敬的站着道:“奴才已经问了,皇上在去长春宫前,曾到姬宁宫向太后请安。”
太后?是了,太后最是忌惮甄嬛,怎么允许玄凌接甄氏姐妹入宫小住,给甄嬛朱家都不曾有的恩宠?原来是与映月突然晋封昭容以及我迟迟不见晋封旨意是一个道理——打压我的风光。
高位、子嗣、恩宠……我又想起那日端妃的提点,太后这大约是忌讳我了。也是,予漓才干平庸,虽占了嫡长的名分,却不甚得玄凌满意。予泽天花之时,曾有大臣上疏请立太子,被玄凌以后宫多事之秋留中不发,那个时候,恰逢我爆出身孕,太后对我的态度悄然改变。
“夫人不必太过忧心,”周源的声音带着时间沉淀下来的睿智,“太后虽有意打压夫人,不过是眼下皇上膝下的皇子中唯有大殿下和二殿下年纪较长,而夫人又身居高位。及到三殿下几个小殿下成长起来,太后的目光便会从夫人和二殿下的身上挪开。”
“说来轻巧,”我苦笑道:“予沵不过才三岁,等到他长到进学的年纪,还得三四年。后宫形式,朝夕变换,谁也不晓得明日会发生什么。”
周源默然。
沉默了一会子,我问周源:“小八满月宴上我晋封的旨意确实会下?”周源道:“小文子说他昨日伺候皇上笔墨,亲眼看见皇上写了晋封夫人为贤妃的圣旨。”
“贤妃?贵淑贤德,以我的家世,得封贤妃也算是皇上待我不薄了——我原以为皇上只会封我为四妃之末的德妃呢。”说罢,我长叹一声,“罢了,现在说这有什么意思呢?再怎么不薄皇上也不会为了我忤逆太后。公公,端、敬二妃侍奉皇上十几年了,论起资历,除了皇后再也没有人比得上她们了。这般劳苦功高,做个贵妃淑妃什么的,也尽够了。你说,我若向皇上进言,皇上可会采纳?”
周源躬身道:“为了平衡后宫势力,皇上九成会允。”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左右端妃敬妃膝下无子,与其被哪个皇子生母占了那样显赫的位子,不如就给了她们两个几乎隐世的人。而且四妃四有其三,本宫这个贤妃也不算太打眼了。”
周源应是。我疲乏的阖上眼,道:“去唤乳娘她们进来伺候吧,本宫乏了。”
周源默默的行了一礼,退了几步。我忽然道:“甄嬛有个长兄,名唤甄衍,乾元二十年因其妻薛氏遭人侮辱而患失心疯。如今甄氏姐妹既已入宫,那么这唯一的兄长甄嬛不可能不上心。你着人悄悄的打探,这甄衍若是依然神志不清,那么就让他永远的疯下去。若他已然康复,”我的声音轻飘飘的仿若虚幻,“派个慕容家的死士杀了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予泽的年纪,前面好像提到过,是占便宜的。因为玄凌死的时候,皇子里只有予漓和予泽年纪在十五六以上。但是他这年纪也不能光占便宜不是?封太子的时候,太后皇后就开始忌惮他了,一来年纪与予漓相近,二来母妃给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