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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被紧紧拽住,迎头便是一句‘公子,嫁予我。’不待他作出任何反应瞬间被拥进一个暖烘烘的怀抱,唇畔是温热的触感和浓重的酒气。这个人她喝醉了。
不用他推开,女子的唇没多停留一路顺着他下巴滑落,埋首在他胸腹间,抱住他的手也滑落到腰上,整个人半跪半挂在他身上。他有些愣,耳边可以听到玉梳的哭声,眼睛可以看到拉开他们的人中走出一人向他行礼致歉,送他和玉梳回家,可他就是觉得反应不过来,心底隐隐明白事情不会这样算完,一定还有别的他一时想不起的事会发生。
周晓蓓洗把脸苦思冥想,到仆人上他房里报信,才恍然大悟。是呀,段姨母和段姨父早在想理由退亲了。他心里生出一小段怨恨,刚冒头便被他自己扫了个干干净净。他不能容忍家人对自己不友善,也不想揣度凛睿姐和家里闹翻,只是不甘心,想要试试能不能和平相处在一起,如果不能,他自己也不愿意要喜欢的人夹在家人之间的生活。现在老天都告诉他不能。
第二天,他知道他将要嫁人,嫁一个连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的人。他不想嫁,他想等,等那个十七八个孩子围绕身旁的未来。可是姐姐说的对,段凛睿再喜欢有什么用,昨天的事全城都知道,段家人断不会再提一次亲,他若嫁,在段家今天能这么快退亲明天也必定没什么好脸色看,除非凛睿姐带他离开。他又怎忍心拖累她和家人断绝往来。所以,离开到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结束的只有段凛睿和周晓蓓。
一个月的时间里走完六礼,婚宴设在客栈里,布置都是花钱请客栈做的。白玉满对这场婚礼不期待也不排斥,虽然不是她挑选的人,但远在瑶城也符合她不与白家相关的条件。木然的接过红绸想想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在拜堂,脸上掀起固定的微笑。
“一拜天地。”保佑娶到的是个爱护孩子的男子,起码要不喜欢玩计策。
“二拜高堂。”爹爹对不起,她真不想娶扯上白家的任何人。
“夫妻对拜。”白家多暗流,既有缘执手,便保你平安无忧吧。
……
白玉满掀开盖头,喜爹说通吉祥话,识相地走人,走时不忘关紧房门。床边坐着的人很平静没有喜色,也对他们这种状况有喜色才奇怪,没有怒色,不见难过怨恨。面颊上因交杯酒染上的红晕都无法在他神色间添上一丝娇媚,好像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没半点羞怯,双手稳稳交叠在膝上,眼睛安静地注视她。有作下决定,无比笃定,绝不后悔的从容,被他看着白玉满反倒有压力,心绪不知是被酒意还是被他打乱,抱过他压在床上。
一次退亲,周晓蓓放弃努力和段凛睿在一起的决心。他忍受不了被家人看低,哪怕只是妻主那边的家人,更做不到离间她和家人。宁可嫁不喜欢的人,也不要喜欢的人左右为难。
一场酒醉,白玉满放弃暂时不成亲的想法,既然不想回去娶家里安排的人,在瑶城负次责任也不错。
今夜过后,他能离开瑶城的是非,避开不能相守的恋人,过自己安静的日子。她也能有个好借口挡回不断的‘好意’。
在女尊的家居生活最新章节列表 番外:廣奶奶和廣君清
晔朝撇开传说,最有名的专情女是谁?前御前侍卫廣承意当仁不让,受众家男儿推选。只娶了随侍相伴多年小仆一人的廣承意膝下只育有两个女儿。两人凭借母亲的人品光环和自身努力在众人眼里都是前途光明的有为青年,谁也不知道现今的将军和廣家少主小时候是被其母按照琴棋书画,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方针培养的。
最终婉约解语,扬眉浅笑的窈窕淑女培养计划在两个女儿日渐长大,接触到外界的潜移默化下夭折,大女儿甚至拿起兵刃,纵横沙场,大口吃肉喝酒,走向另一个极端。廣承意每当深夜想起都不禁泪目自己的教育失败。
女儿已经长大改造不易,廣承意又把目标放在孙辈身上。逮着机会拉住女儿女婿的手影射明说地嘱咐他们努力造人。别看大女儿是将军,她可不是猛张飞式人物,即便她天性豪放,经过幼时的淑女教育也增添了几分敏感纤细。没多久举着为君分忧的大旗,带着夫人戍守边关一去八年,回来时多了俩能打酱油的孩子。
廣承意看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欲哭无泪,哥哥七岁,见人低头脸红,十句话八句是以‘爹爹说’开头,没事还喜欢扭衣角,完全没有她想象中边关儿女的豪爽。妹妹四岁,成天小木枪不离手,嘴里吼吼哈嘿,横冲直撞,最大梦想是女承母业做将军。你说两孩子的性子能换换多好。
两孩子的名字也让廣承意抽搐异常,哥哥叫廣木兰,妹妹叫廣云腾。她真想拉住女儿好好谈谈心,问她句,‘静宜,你是不是嫌弃为娘给你取的名字,才给自己女儿取得闹腾点?’还有木兰这名字,难不成女尊版代母从军记要在她家上演?
说完大女儿,廣家还有位老二。二女儿廣娴宜是个好孩子,基本达到娘说什么是什么的地步,可是她还是没长成婉约淑女,隔三差五约三五生意上的好友上酒楼举杯换盏。廣承意要承认她之所以成不了表里如一的淑女,和自己为偷懒把家业过早丢给她有很大关系。
廣娴宜在大姐戍边期间有了第一个女儿,这可怜女娃延续她母亲和大姨的杯具,廣承意大笔一挥命名廣淑语,要知道这可是女尊。廣娴宜几乎可以预见女儿的成长中每当报出名字所要面对的诡异眼神,对尚在襁褓的孩子唯有默默勉励,不要紧孩子,娘不是挺过来了嘛。
针对廣淑语的淑女计划一开始就碰到很大阻碍,廣淑语她爹。二女婿不是自己夫人,忆翠能盲目信任廣承意,看着自己女儿被老娘耍,她二女婿不能看着自己女儿老在学男儿家的东西。
连续的失败加上长孙表现出的娇柔状,廣承意醒悟到改造强势群体,培养她心目中的完美女人在大晔是没有前途的,她真正应该做的是教导弱势群体自立自强自生,培养新时代的好男儿!
在廣静宜紧张母亲把注意力放到廣木兰身上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廣娴宜的第二个孩子降临世间。廣木兰毕竟已经七岁了,一下子实在拗不过筋,接受自家奶奶奇奇怪怪的理论,好在没多久受挫的廣承意找到新目标,新近降生的小孙子。依然是她大笔一挥,这回儿廣娴宜松口气,在嘴里默念几遍,‘廣君清,廣君清’,男女皆宜,不算离谱。
廣承意的新时代好男儿教养计划,倒是出奇的没有阻力,她二女婿只当婆婆教得仍是男儿家的东西,反而持支持态度。等到儿子长大后追悔莫及。当然琴棋书画还是有的,不能说新时代了就文盲,只不过思想教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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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君清很小时候曾坚定的认为自己其实是捡来的。不然为什么哥哥摔倒后大家都去扶,他摔倒奶奶却坚持要他自己爬起来。为什么哥哥可以和爹爹睡,他却必须自己单独住一间。为什么哥哥事事有人服侍,他的小仆只有在他实在做不到的时候才搭把手。为什么哥哥每天正卯起床,他却要正寅跟着姐姐一块在家里跑圈。为什么花灯会哥哥能有灯笼,他却要自己去猜灯谜赢灯笼。一大串的为什么,就是小小廣君清心中的痛,要是家里就他一个男孩子也好,那就不会对比出真知。
每次摔倒爬起来,奶奶会拉着他的手去擦药,对他说:“摔倒后不一定有人来扶,君清要学会依靠自己。”就好像每次他觉得委屈她都会有话对他说,在遇到相同的情况时又重复给他听。
“一个人一间房,君清可以有自己的空间。”
“力所能及的事要自己做,那样没人服侍君清也能过得很好。”
“娇娇弱弱是摆着看的。三步一小喘的身体,远比不上健康的。”
“自己想要的东西要自己争取。”
“奶奶不是要君清什么事都靠自己,你可以依赖别人但不能没有退路。”
……
其实某方面来说,廣承意就是一悲观主义者。
二女婿心疼儿子,但考虑已经答应将儿子交给婆婆教养,不好反悔,并且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廣君清在廣承意的教养下,比同龄的孩子外向不怕生,相对又不淘气很懂事,更是没生病在床上躺超过一天的记录的健康宝宝。每次家里来客人,礼貌周到,与人争论有理有据,让人赞不绝口。所以廣承意的教导在二女婿看来一直是很成功的。
如果说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廣君清的中馈算一项。烧出来的东西,色泽晦暗,略带焦味,味道只是尚能入口。让他多花点心思精进手艺,得来句,“我对中馈不感兴趣。奶奶说只要能烧饿不死自己就成。”想想自家嫁出去的孩子,进厨房做点心不过是生活情趣,多半不可能执掌厨房,廣君清的爹也就没太在意。
真正让他爹发现不对头,是在一位出嫁没两年的表公子来访的时候。算起来这位表公子是他爹娘家的侄子,廣君清的表哥。表哥出嫁才两年还生下一个儿子,他妻主却用无后为大的理由要纳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哥找上嫁入廣家的舅舅哭诉。廣君清他爹本来想作为儿子以后嫁人的实例教材,让他在一旁听,已经十岁的廣君清听完表哥的哭诉,没等他爹开口宽慰,直接上前握紧表哥的手说:“表哥没有错。她既无心何必痴缠。表哥我支持你,带上孩子自己过,让那女人看看没她你也能很好。”
表哥傻了,廣君清他爹也傻了。没心思帮自己侄子想对策,宽慰几句,送他出门。回头拉上廣君清关上房门谈心,一个晚上下来,廣君清他爹深深后悔,自己到底是怎么鬼迷心窍放心把儿子交到婆婆手里的。
廣君清不是一两岁的娃娃,他爹管不住现在的他往奶奶那里跑。一家人住一起的大院,他也不能关着儿子不让他出房门。二女婿和婆婆的关系就此直线下滑,没擦枪走火也闷不吭声,直到廣君清顺利出嫁婆婿关系才有所好转。
廣君清逐渐长大,越来越觉得奶奶的话有道理。特别是踏青登高之类的活动,看着半山腰都没爬上便面色惨白,身若摆柳的众男,以匀速一步一台阶往上爬的廣君清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的笑。坐在山顶石台远眺,住在闺阁内院又如何,天空岂是那四方一片,心若是困住便难给自己一条出路。廣君清认为自己很好,笑就大大方方的笑给人看,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有三五好友,不纠缠琐事。一壶茶水和奶奶坐一下午谈谈人生实事远比参加闺阁会和一群公子八卦别人内院事,能使廣君清愉快。
廣君清知道,他的快乐和哥哥廣木兰坐在房里听姨夫说起未婚妻时羞涩的喜意是不一样的。小时候的委屈和妒忌,在长大的廣君清看来是年幼的无知。哥哥如果一生顺遂自然快乐无忧,如果遇到挫折便会跌入另一个极端,就像小时候见过的表哥。而廣君清自己不管顺逆与否,外界的风雨都不能击垮坚定的心,他一如既往能找到生活中的亮点。
在他出嫁的前夜廣承意看着已是大人的廣君清,笑得很欣慰,“我的君清到嫁人的年纪了呢。你小时候奶奶想让你大了自己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