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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陛下,律法应改。狗咬人,焉有连人一起同罚之理。臣今日才知男子遭人侮辱,竟随同判罪。泱泱大晔,岂能不明如此浅薄的道理。”
她说:“夫人伤侍,倒要连同其妻同罚。如非为妻者齐家不利,又怎生出一番事端。”
她说:“人常说乡野村夫目不识丁,不明事理。然富户可聘西席教导其子,贫户可送公塾教导其女。贫户之子却坐困家中,劳碌琐碎,怎能识理。陛下,外邦来朝行至山野,遇村夫尚可识礼,能不感叹我大晔强盛?望陛下允公塾可授男儿。”
她说:“苏夫人出生长于泷江,对一带水貌定是熟悉。陛下不如将惠州泷江堪舆图交由他绘制,不定比工部的细致。”
她说:“帝卿尊贵攀不得。陛下若有心,便为承意主婚,娶忆翠。我齐家不行,待一人相伴。”
…………
总之,廣承意说了不少,最后拒绝赐婚,要娶随行打点的下仆,很神奇皇帝没砍了她,还真为她主婚。这段故事传出去,疯狂了晔朝多少男儿,公子们希望得一句‘一人相伴’,地位低点的小仆期盼也能碰上这么位,麻雀变凤凰。
到现在廣承意早告老还乡在璃城含饴弄孙好不快活,至今也实践着她一人相伴的诺言。托她的福,她家女孩都早早被媒人踏破门槛,唯独男孩尴尬了。嫁得女子守一人是为良人,娶来只能守一人大多数娘子们不乐意了。廣承意官是不大,廣承意是已还乡不干了,但皇帝还在,当年的廣承意能抗旨,两人之间的情分不得说不浅。娶她家的男子,难道真要绑死只守一人,如果娶第二个,廣家闹起来,最后定是没个好的。廣家的男孩愁嫁成了很现实的问题。有时候廣承意本人真想拉住媒人问问那家想把儿子嫁进来的人家有没有未婚的女儿,两家来个成套购买,互相换个亲。
邵棋家有个小弟,和众多大晔公子一样,怀揣嫁人当嫁廣家女的梦想,央着家里去求亲。邵棋听见,自告奋勇去上门也不用什么媒人,她对廣家好奇得到不得了,当年她青春年少爹娘想给她定门亲事的时候,正赶上廣家有女成年,门当户对的公子里居然没一个肯定亲的,全指着廣家。要说这事,她也没见过那些公子们算不上被横刀夺爱,可面上的丢份还是记得的,真是耻辱。虽然那一年大半璃城的女子都没定成亲。
带上薄礼上门打探,邵棋被引到中院的花厅坐下休息等待廣承意到来。抿口茶,打量厅外的花园,日头正好,照亮园中花木一片生机盎然的明朗,不见寻常院落的幽深。隐约有箫声传来,低沉宁静悠远,自有无人迎合亦自尊于世的大气。不知是廣家哪位娘子吹奏,邵棋犹豫是继续等廣承意还是前去结交。看看下人放在茶几上的一大壶茶水和满满一盘茶点,循声去结交才是对的。
花园里花木是茂盛到遮目的地步,但布置确实极为简单大方,不会让身在其中的人难寻方向。箫不同于笛,其声不如笛子透亮远传,邵棋没走多几步便找到箫声传来的地方。她不好意思转过最后一大丛迎春,停下脚步透过花叶间隙,能看到吹箫的不是什么娘子是位公子。落落大方地坐在日光下,不似许多男子避开日头,身形挺直双肩自然下垂,闭目独奏,眉目坦荡不夹愁绪,无任何扭捏作态。一曲终了,垂手开目,身畔萦绕出温润柔和之感。呼吸不觉加重放缓,邵棋只感到心被提溜起又被无形的手狠掐了把再扔回来,见他提箫再奏,恨不能换下他手中箫管,碰触他的唇瓣。急忙忙往回跑,邵棋自认已经淫*虫上脑,再呆下去指不定扑上去,唐突佳人。
“我没出错,她怎么跑了?”等邵棋跑开,佳人放下箫,疑惑地问一边从头到尾被邵棋忽略掉的小仆。
“我也不知道。”小仆也纳闷,照说他们家公子不激动的时候,应该很有吸引人的本钱的。
从另一个方向转出来的廣承意拍拍孙子的肩,说:“君清做的好,没丢奶奶的脸。”佳人闻言浅笑。
邵棋的廣家之行没把小弟推销过去,自己到是一见倾心娶回了不激动时都很好很温柔的廣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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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蓓最终没抱着白无忧一觉到天亮,半夜她准醒来一次要娘亲。弄得周晓蓓恨不能让自己索性再往人妖发展一步,发育下胸部,可以自己喂饱她。
走过一个月,周晓蓓隔三差五把孩子带自己屋里睡,和她逗逗乐,训练她用勺子,然后半夜爬起来连小被子一起抱给白玉满喂奶。白玉满没出现任何想把他扑倒而后快的举动,每次被叫醒的时候都显得迷迷糊糊对他说话的反应都是‘嗯啊哦’的单音节,手里动作却是不含糊的,三两下解开衣襟,把白无忧托到正确的位置,等到孩子吃到半饱,她神智才渐渐基本回归,专心看着孩子。周晓蓓等白无忧吃饱安置她到主屋的摇篮里睡下,不用白玉满招呼就自发退场回东厢,没有半句其余对话。
白玉满对此没表示任何奇怪不满,周晓蓓此时少言少语的举止和新婚回璃城的一个月更符合。她很累,连续三个月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最初的一个月几乎躺下一个时辰就要起来哺乳一次。白天要去玖藏楼处理处理事物,午睡的时间都没有,想想还是在望归山别院的几天日子舒坦,午后能抱着无忧一起补眠。白玉满认真考虑要不要丢下事物再去趟望归山。一次两次,她能抛下几次?白玉满总算明白为什么有点富裕的人家都喜欢把孩子丢给奶娘和夫人带。
天刚亮,被白无忧的哭声吵醒,白玉满竖抱着拍拍她的背,她安静下来,被放到摇篮里对娘亲手舞足蹈地咯咯笑,然后停下笑声和动作,盯着娘亲身后某点,等白玉满转头去看,她又低头边玩自己的手指边咿哩呀啦自言自语。白玉满狐疑的看看白无忧,又转头看了刚刚她盯着发呆的方向几次,没看出所以然来,放弃去洗脸了。
白无忧对自己新近开发的手指游戏钟情异常,双手手指交叉,互相拉钩,一手包一手……,她刚刚没看到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怎么爹爹不在,想不出什么来,就继续玩手指。
璃城认得出嫁进白家快一年夫人的人没几个,就是在白家内部和他讲过话的人也没几个。白玉满实践当初拜堂时许下的承诺的方式,便是尽量把周晓蓓和白家其他人隔开,连仅有的几次逢年过节接触的机会,也因为原任周晓蓓的少言寡语,没人和他搭得上话。几位想找上院子的姨夫,都被白玉满派人用静心养胎的名目拦在院门外。到周晓蓓生下白无忧,坐月子的时候,换个坐月子要静养的借口继续拦,白家其他的长辈到这会儿哪有不明白白玉满打算不让夫人和他们交结的心思,月子里再没上门,寻思等满月宴试上一试,谁知道满月宴上周晓蓓追着白玉满跑了,其后两个人大半时间粘一起,更没机会拉拢这位没根底的夫人。
周晓蓓在璃城交际面的狭窄,除了白玉满有心的限制,和原任漠不关心的态度也很有关系。原任到白家的时候就知道,比起段家纯粹的势利眼,白家内里的关系更复杂。基于他对‘和妻主家人相亲相爱’没多少渴望,远嫁是逃开瑶城和开始过新生活的开始。既然白玉满愿意保护他,把一切是非拦在院子外头,他乐得每天看书养花,描图画样,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安心过他自由自在的平静日子。
虽然原任眼里的自由自在平静日子,在某穿越人士眼里堪比坐牢。
因白无忧的关系,周晓蓓分去很多注意力没时间想有的没的。到一个人安静下来时,他感慨:原来老底子的家庭妇女交际面比宅女还窄,好歹穿前她有手机有电脑可以联系别人和他人热火朝天聊得不知疲倦,现在他叫得上名字熟悉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数出来。噢~他现在不是妇女,是夫男。
人面狭小的夫男同学,在白玉满告知他今天有客人的时候,内心小小激动了下。过了今天说不定他就能用第二只手来数人了。周晓蓓认为见客人,一定是要穿上不华丽丽也很严整的礼服,跑到前厅去待客。前厅在哪里他不知道,白家大宅放现在他都没走遍过,但一定不在松壑院和晚林院。主人住的地方应该是属于后院吧?他有些底气不足的对自己肯定道。毕竟,这个世界狐狸精都平胸,这个世界公鸡在下蛋,这个世界女人都是怪力猩猩女,所以如果哪天有人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他一直认为的太阳升起东方其实是西方,这个世界主人待客就是喜欢往后院领,他也犯不着太奇怪。
中午,周晓蓓在房里,挂着三四件色彩鲜艳的衣服,把记忆里所有支离破碎的舞蹈动作组合在一起跳舞逗白无忧,交际舞启手势虚抱一个人的样子原地转一圈,下个动作确实一动一顿的机器舞,再来死命抖腰的肚皮舞,动作全不标准尽可能的夸张,但达到娱乐小肉团子的目的。如果观众不是白无忧,换成他爹娘,那就是‘彩衣娱亲’二十四孝的故事。周晓蓓自认他现在是传说中的‘孝女’………孝顺女儿。
玉梳来传话让夫人抱着娘子去松壑院中厅见客,就见到这么一幅场景。对夫人有孩子后,形象崩坏已是习以为常。
周晓蓓二话不说拉下挂身上的衣服扔在床上,抱起白无忧去见能让他用两手数人的客人。中厅门大开,坐着三个人,白玉满,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和一个叫不上名字但印象深刻的男子。
“啊!夫联男!”
在女尊的家居生活最新章节列表 第十二章 其实咱有老乡么
邵棋说话随意,人好相处,和什么人都能嘻嘻哈哈谈上几句,是个喜欢玩的人。但她身边的朋友们知道,要说做事在冷静稳妥的还是她。在她新婚后的一段时间内,她的朋友们认识了只有耳闻不曾认识的廣君清,对他评价颇高。私底下取笑邵棋,怪不得不怕廣承意逼着不许二娶,廣君清容貌气质俱佳,观之温柔贤淑,知书达理,习得一手吹奏洞箫的技艺,又能照顾起居又有相伴情趣。得此一人何求他人。
再过段时间,家里有娶家室的几位朋友说不出以前那些夸奖的话了,特别是在亲耳听到邵夫人对自家内人的尊尊教诲后。邵夫人在这圈朋友里算是出名了。邵棋看不出在意的样子,说起廣君清依然是那样的笑容,也没把他关家里以免出去为祸世人的觉悟。
白玉满作为邵棋多年的朋友,对廣君清的事迹那是多有耳闻,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成亲,没机会亲自听到,都是从周边朋友在见面时无奈笑侃里听说的。所以她对廣君清言论的脱俗没有具体认识,很放心的让周晓蓓抱着白无忧来会客。
“啊!夫联男!”
“碰。”一手拍在桌上,白玉满眉峰一聚,紧紧唇开口警告,“夫,人。”她不理解‘夫联男’是个什么称呼,但前面这么大声的‘啊’已够不礼貌,她突然深深怀念起刚成亲时候周晓蓓安静的样子。
一字一顿的‘夫人’两字,入周晓蓓耳朵,硬生生在后背震起两排鸡皮疙瘩。刚才是惊讶开口,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的样子夸张了点。但对于夫联男的出现,他确实没料到,他还以为来的会是在望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