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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发生了一场战斗。我们这个区域正实行灯火管制,以保证安全。”
安德伸伸脚,想坐了起来,但却做不到。他的头痛得要命,整个人缩作一团。
“不要坐起来,安德。没事的,我们会打赢的。并不是所有的华约条约国士兵都追随俄罗斯。当联盟司令官告诉他们说你仍然效忠于IF(国际舰队)时,很多人都倒向了我们这边。”
“可我一直在睡觉。”
“那么他在骗人。你在梦里可不会背叛我们吧,是吗?有一些俄罗斯士兵告诉我们说,当他们的长官命令他们搜索你的踪迹并要杀死你时,他们几乎把他给杀了。不管他们对别人是怎么想的,安德,他们都敬爱你。整个世界都在看着我们的战斗。不管是白天和黑夜,电视里一直播放着录象。我也看过一些,内容完全没有受到删剪,在里面可以清楚地听到你的声音在发布命令。你的表演非常出色,我想你可以到电视台找份工作。”
“我可没这个想法。”安德说。
“我是在开玩笑,嘿,你会相信吗?我们打赢了。我们真想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亲自去作战,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小孩,安德,但我们确实参加了真实的战斗。”阿莱笑着说,“总之,你也有份。你真是太出色了,嗨,我怎么老说废话。我想不出你是怎么在最后关头使我们摆脱困境的,但你做到了。你真是个天才。”
安德注意到他说话时用的是过去式,“那我现在表现如何,阿莱?”
“仍然很出色。”
“那方面?”
“在——任何方面。有无数的士兵愿意跟随你到宇宙尽头。”
“我不想去宇宙尽头。”
“那么你想去哪?他们都会跟随你。”
我想回家,安德想,但我不知道它在哪。
爆炸声沉寂下来。
“听听那声音,”阿莱说。
他们仔细聆听。门开了,一个小孩站在那儿,“结束了,”他说,那是比恩。就象为了证明他的话似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嘿,比恩。”
“嘿,安德。”
佩查跟着他走了起来,米克拖着她的手。他们走到安德的床前,“嘿,英雄醒过来了。”米克说。
“谁赢了?”安德问。
“我们赢了,安德,”比恩说,“你不是在那儿吗?”
“他又没疯到那程度,比恩。他是指刚才那场战斗。”佩查拉过安德的手。“地球上达成了一项停战协议,他们已经谈判了好几天。最后他们接受了洛克的提议。”
“他不知道洛克的提议是什么——-”
“它非常复杂,但对我们来说,IF(国际舰队)可以保留下来,但华沙条约国的飞船要撤出,它们正赶回地球。我认为俄罗斯之所以同意这项提议是因为他们国内的斯拉夫农奴正发起了一场起义。每个人的生活都被打乱了。这儿有500人战死了,但在地球上的情况更糟。”
“联盟总部同意了,”米克说,“他们都疯了,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
“你还好吗?”佩查摸着他的头,“你把我们吓坏了。他们说你疯了,而我们认为他们才是疯子。”
“我是疯了,”安德说,“但我现在没事了。”
“你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阿莱问。
“就在我以为你要来杀我的时候,那时我决定要先下手为强。我想我始终还是脱离不了杀手的本性。但我宁愿活着也不愿意被杀。”
他们大笑起来,都同意他的话。尔后,安德突然哭了起来,让比恩和佩查手足无措,他们靠得最近。“我想念你们,”他哭着说,“我特别想见到你们。”
“我们的表现很糟糕,”佩查回答说。她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们是最出色,”安德说,“对于最需要的人,我总是给他施加最大的压力。”
“现在每个人都没事了,”米克说,“在这五天里,缩在黑暗之中的经历已经治愈了所有的创伤。”
“我不会再做你们的指挥官了,是吗?”安德问,“我不想再指挥任何人。”
“你不用再指挥任何人,”米克说,“但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指挥官。”
尔后,他们都沉默了一会。
“那么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阿莱说,“虫族战争已经结束了,战争降临到了地球,甚至涉及到这里。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都是孩子,”佩查说,“他们可能会把我们送进学校。这是法律规定的。在十七岁以前你都得去上学。”
他们全都笑了起来。他们一直笑着,直到泪水从他们脸上滑落。
(未完,持续……还有最,大家不要走呀。)
第十五章死者的代言人
那个湖依旧在那里。四下里没有一丝轻风,有两个人坐在浮动平台上的椅子里。一只小小的木筏系在旁边。
格拉夫用脚勾着绳索,拽着筏子一下靠近,一下漂远。
“你瘦下来了。”
“一些压力让我的肉疯长,另一些则把它拿走。我就象个吹气娃娃。”
“一定很难捱吧。”
格拉夫耸耸肩,“还行吧。我知道自己被裁定无罪了。”
“有很多人都不同意。大家都对在那里发生的事而感到震惊。虐待小孩,对谋杀事件的疏忽——那些记录马利德和史蒂生死亡的录象相当可怕,看到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做出那样的事令人极度不安。”
“就象任何事一样,我想是那些录象救了我。检控官从中断章取义,而我们将它完整的播放出来。很明显,安德并不站在他们那边。之后,审讯就成了走过场。我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护全人类的生命,而且它确实成功了。我们设法让法官同意了检控官必须得拿出证据,他必须得证明即使没有受到我们所给予的训练,安德也能打蠃这场战争。在那之后,事情就变得明朗了。毕竟我们还处于战时状态。”
“不管怎么说,格拉夫,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解脱。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争吵,他们利用我们的谈话录音作为起诉你的证据。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你是正确的,我为你作了辩护。”
“我知道,安得森。律师告诉了我。”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仍然在休假吧。我积蓄了几年的假期,足以休息到退休为止,而且我还有大量未用的工资存在银行里。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或许我就这样什么也不做。”
“听上去不错。但我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我已经收到三间大学的邀请,他们把我称为教育家。当我说我在战斗学校里所关心的只是游戏时,他们却不相信。我想我会接受别的工作。”
“做体育专员?”
“战争已经结束,是重新回到体育运动的时候了。不管怎么说,这几乎就象放假一样。奇%^書*(网!&*收集整理协会里只有二十八支球队。这么多年来看着那些孩子在战斗学校里进行训练,足球运动在我看来简直就象小孩玩泥沙一样简单。”
他们一起笑了起来。格拉夫叹了口气,用脚推动着木筏。
“那只筏子,你肯定坐不上去。”
格拉夫摇摇头,“是安德做的。”
“那就对了。你就是在这把他带走的。”
“这地方甚至已经被奖赏给他了。我留意到他获得极大的奖赏,他的钱将会多得数不清。”
“如果他们同意让他回来使用的话。”
“他们绝不可能让他回来。”
“是德摩斯梯尼反对他回家?”
“德摩斯梯尼已经不会在网上出现了。”
安得森抬了抬眉毛,“这是什么意思?”
“德摩斯梯尼已经退休了,永久性的。”
“你知道一些内情,你这个老混蛋。你知道德摩斯梯尼是谁。”
“曾经。”
“好吧,告诉我!”
“不。”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格拉夫。”
“我从来不开玩笑。”
“至少你可以把原因告诉我。我们中有许多人都认为那个德摩斯梯尼总有一天会成为盟军总司令。”“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不,甚至德摩斯梯尼的政治追随者也无法说服联盟总部同意让安德回到地球。安德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他现在只不过才十一、二岁。”
“他最危险的地方就在于他能够被控制。在所有的地方,安德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咒。一个少年上帝,神奇的创造者,能够将生与死玩弄于股掌之间。每个渴望称霸世界的野心家都想拥有这个孩子,将他推到战争前线,看着这个世界争斗不休。如果安德回到地球,他最想的就是回到这里,休养生息,补偿失去的童年。但他们是不可能让他休息的。”
“我明白。有人向德摩斯梯尼解释过这个原因?”
格拉夫微笑着,“是德摩斯梯尼向别人解释。有一个人能控制安德替他征服世界,让所有的人都听命于他。除他之外,任何人都无法做到。”
“谁?”
“洛克。”
“可洛克是支持安德留在艾洛斯的。”
“事物往往不能只看表面。”
“这对我来说太深奥了,格拉夫。我最好还是玩玩体育运动算了,至少它还有严谨的规则,有裁判,有开始和结束。分出胜负之后,每个人都可以回到他们的妻子身边。”
“偶尔给我弄几张球票,行吗?”
“你不会真的想留在这儿一直到退休吧,是吗?”
“不。”
“你要加入联盟总部,是吗?”
“我是新上任的殖民部长。”
“他们真的要殖民?”
“一旦我们得到由虫族的殖民星球发回的报告,我们就会出发。我的意思是,反正它们都空着,而且土地肥沃,没有任何的工业污染,而所有的虫族都已经被消灭。它就象我们的世外桃源。有了它,我们将会废止《人口限制法案》。”
“而那些为人所不齿的——”
“所有被称为老三、老四和老五的孩子都会登上远征飞船,前往这些已知的或未知的世界。”
“人们真的愿意去吗?”
“我们总是到处游荡。永远如此。他们总是相信能在别的地方开创更美好的生活。”
“管他呢,或许他们会成功。”
起初安德以为一旦事件平息下来,他们就会把他带回地球。但现在事件已经平息一年多了,他终于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想让他回去,他作为一个名字和传奇比他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更为有用。
地球上举行了一场针对格拉夫中校的军事审判。查拉那格将军试图阻止安德观看,但他没有成功——安德也被授予了上将军衔,他和查拉那格将军是平级关系。这是仅有的几次他利用这个军阶的特权为自己获得便利。他观看了他和史蒂生、马利德打斗的录象,他看着他们尸体的照片,听着心理学家和律师争辩他的行为是属于谋杀还是自卫。安德有自己的看法,但却没有人问他的意见。在整场审讯中,安德一直是受攻击的对象。检控官非常聪明,他没有直接起诉对他进行攻击,而是试图使他看上去象是一个变态的、有犯罪倾向的疯子。
“不要紧。”马泽·雷汉说,“政治家们都害怕你,但他们仍然无法毁掉你的名声。或许三十年后,历史学家才会对你刀诛笔伐。”
安德对自己的名声一点也不在意。他看着那些录象,没有流露出一丝感情,但实际上他却感到开心。在战争中,我杀死了数百亿尚未打算进行第三次入侵的虫族,他们都是活生生的,象人类一样聪明的智慧生命,然而,却没有人把这称为是犯罪。
对他来说,所有的罪责都是一样沉重,史蒂生和马利德的死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