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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口码头。
一位金发碧眼,长得像天使般美丽动人的美国姑娘刚刚走下渡轮,码头上就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急抬头看时,只见无数黄皮肤黑头皮的中国人正疯狂地涌向码头广场北侧的国军募兵处,紧接着,码头上又爆起了更大的欢呼浪潮。
“哦。上帝。”美国姑娘吃惊地捂住了小嘴,道,“这些中国人都疯了吗?”
“不,他们没疯,只是太高兴了。”旁边的中国翻译摇了摇头,极为兴奋地道。
“高兴?”美国姑娘碧蓝的大眼睛顿时变得无比明亮,道,“国军又打胜仗了?”
“是的。”中国翻译脸上忽然浮起异样的神情,道,“刚刚广播里已经广播了,国军在台儿庄取得空前大捷,全歼了日本坂垣师团!不过国军的情形不容乐观,国军需要武器弹药,更需要大量兵员,海伦小姐,我很遗憾不能继续为您效劳了。”
“密斯特李,你不想继续给我当翻译了?”美国姑娘吃惊地道,“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中华民族也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必须立即拿起枪 ,去跟侵略者战斗!”中国翻译神情严峻。
说罢。中国翻译转身就要走。
“嗨,密斯特李,你等等。”美国姑娘急道,“你走了我怎么办?谁给我当翻译?”
“看见了吗,码头出口处有许多人力三轮车。”中国翻译顿步回头,道,“把你手里的美国国旗给他,他会带你去美国使馆,在美国大使馆里,我想你会找到更称职的翻译的,我很抱歉,海伦小姐,可我真的已经没时间了,再见。”
说罢,中国翻译转身就走,这次却是再没有回头了。
美国姑娘有些苦恼地耸了耸肩,再看看码头上涌动的人潮,自言自语地道:“真是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的武器这么差,条件这么艰苦,却还有这么多中国人踊跃参军,看来中华民族是个勇敢的民族,而且似乎已经被激怒了。”
…………
新加坡,市郊某民房。
一位穿着学生制服,看起来最多十七八岁的青年,将手上刊载着《绝不屈服》韦题报道的报纸往桌上一放,又向着堂上的老母亲猛然叩首,泣不成声道:“娘,孩儿不孝。这书实在是念不下去了,孩儿要回国,当兵打鬼子!”
年迈的老母亲愣了愣,浑浊的眸子里顿时便淌下了泪水,旋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颤声问道:“儿啊,你真的已经决定了?”
“娘,您从小就跟我们说,我们是中国人,是炎黄子孙,让我们永远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青年猛然抬头,泪流满面道,“可是现在,我们的祖国正遭强敌入侵,日寇铁蹄所过之处,中华大地已经是血流飘杵啊,娘,我的心在流血啊!”
“好好好,不愧是我叶家的子孙。”老母亲脸上在笑,心里却在流泪。
“娘,我走了。”青年再次以头顿地,向着老母亲咚咚咚地叩了九个响头,旋即起身扬长而去。临出家门时,又顿步回头道,“娘,儿不能再在膝下向您尽孝了,不过我会给大哥二哥写信的,让他们早日回来,代我向您老尽孝。”
说罢,青年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青年的身影迅速远去,老母亲终于放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了四个信封,在桌上摊开。放平,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
第一封信是从美国寄回来的:
“娘,孩儿不孝,已经于今日办妥了离职手续,明日,儿就将回国,儿矢志参军,不将日寇驱逐出国,誓不还家,儿不孝,只能拜托二弟、三弟多多尽孝了。不孝子,叶诚先,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九日。”
第二封信是从英国寄回来的:
“娘,儿不孝,未能完成剑桥大学的学业,当你收到这封信时,儿已经身披战袍,肩扛钢枪,正在战场上跟日寇厮杀了,娘,如果儿不幸战死沙场,请您不要悲伤,儿是为国家而死,为民族而亡,没有辱没叶家先祖,更没有辱没炎黄血脉。不孝子,叶信先,民国二十六年九月二十六日。”
第三封、第四封信却都是从中国寄回来的:
“尊敬的叶老夫人,我以无比沉重的心情通知您,令郎叶诚先已在淞沪前线为国捐躯,令郎是优秀的华夏儿女,是不屈的炎黄子孙,他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他的英灵将永远与我们同在,中华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十九日,蒋文正。”
“尊敬的叶老夫人,我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儿子叶信先已在南京战场壮烈牺牲,他以及无数优秀中华儿女的牺牲,换来了对日寇的沉重打击,他们是整个中华民族的英雄,也将接受后世子孙永远的缅怀以及瞻仰,中华民国二十七年元月九日,蒋文正。”
“儿啊,孝先我的儿啊。”泪水彻底迷糊了老母亲的双眼,泣不成声道,“你大哥还有二哥早就已经为国捐躯了呀,娘舍不得你走呀,你要是也跟着你大哥、二哥走了,留下娘一个人可怎么办呀……”
不远处,叶孝先再次返身跪地,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响头,再抬头看了看生活了十七年的家,然后起身毅然决然地走了。
…………
上海,杜公馆后院。
青帮大佬杜月笙正在晒太阳,旁边的茶几上摆着一份申报,头版头条赫然也是《绝不屈服》专题报道。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大步进了后院。
“老幺?”杜月笙回头见是最小的门徒赵学廷,便皱眉道,“你不在闸北看场子,跑到我这干吗来了?”
“师父。”赵学廷噗地跪倒在地,道,“你放我走吧。”
“走?”杜月笙霎时目露精光,道,“你想自立门户?”
“不。”赵学廷以头叩地,疾声道,“我不想再呆在上海滩了,我想去徐州,投宝山旅抗日打鬼子!”
杜月笙眸子里的精光缓缓散去,眉头却又皱紧了,道:“老幺,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已经想好了。”赵学廷肃容道,“徒儿愿领帮规,上刀山,下火海,再受三刀六洞!”
“你情愿上刀山下火海,情愿三刀六洞也要脱出青帮?”杜月笙冷森森地道,“老幺,你可要想仔细了。”
“我已经想得很仔细了。”赵学廷不假思索地道,“师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徐州就非去不可!”
良久良久,杜月笙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赵学廷愕然抬头,道:“师父……”
“打完鬼子早点回来。”杜月笙打断赵学廷道,“你还是我的徒弟,还是青帮的弟子,永远是青帮的‘学’字辈弟子!”
“谢师父。”赵学廷向着杜月笙重重叩了三个响头,旋即起身扬长而去。
目送幼徒的身影迅速远去,杜月笙忽然叹了口气,道:“臭小子,在宝山旅好好干,别丢了我们青帮的脸,师父要是也能年轻二十岁,一准跟你去……”
第三卷 徐州会战 第108章 宝山旅上
第108章 宝山旅上
当全国军民都在因为台儿庄大捷而振奋。并且全国各地也在持续掀起抗日浪潮时,徐州战场也进入了最为关键的时候,台儿庄的坂本支队虽然被全歼了,可对盘踞韩庄的日军第10师团主力的攻击却依旧很不顺利。
第五战区长官部原本以为,坂本支队覆灭之后,韩庄的日军势必会士气低落,军心瓦解,而国军将士则势必会士气高涨,斗志昂扬,那么彼消此长之下,趁势歼灭韩庄的日军第10师团残部似乎并非什么难事。
可事实的演变却并非如此。
坂本支队的全军覆灭并未对日军第10师团的老兵造成任何影响,虽然处境不妙,可这些老鬼子兵却依然是斗志高昂,依然叫嚣着要为他们的天皇陛下决战到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血,激战十数日,国军的猛攻都被日军顶了回来。
…………
徐州近郊,宝山旅驻地。
旅部作战室里,岳维汉已经将宝山旅所属三个步兵团以及三个直属营的主官全都召集了起来,正围着地图研究战术。
“再有半个月就到3月底了,小鬼子援军到达的日期正越来越近。徐州战场的局势也正变得越来越严峻。”岳维汉目光灼灼地环视众人一圈,道,“前方的攻击依然不顺,长官部虽然还没有正式下令,但我相信,马上就该我们宝山旅上了!”
“太好了,终于轮到我们宝山旅了!”
“他姥姥的,要是早让我们宝山旅上,早就摆平狗日的小鬼子了。”
“谁说不是,整天练啊练的,弟兄们都快练傻了,旅座,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十几个营团主官顿时神情振奋,岳维汉一席话就像是一颗火星扔进了一堆干柴堆,霎时就点燃了这些军官心底的战火,话说这两个月来,宝山旅官兵也的确是憋坏了,从各级军官到普通士兵,每个人心里都憋了口恶气。
毫不夸张地说,此时的宝山旅就像是困在笼子里的猛虎!
岳维汉和第五战区长官部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像宝山旅这样的精锐之师,平时就应该把他们关着,困着,等到要用他们的时候再猛然放将出去,他们就会如同脱了困的饿虎,一下就将面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你们的口气也别太大。”岳维汉冷冷地道。“小鬼子的飞机大炮可不是摆设,国军几十个师围着小小的韩庄打了两个月都没打下来,那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不开动脑子,好好想辙,我们宝山旅也一样会栽跟斗,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跟斗!”
“你们看地图。”岳维汉说此一顿,又道,“韩庄紧邻微山湖,西面靠水,北、东、南三面都是开阔地,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遭到日军密集火力的集中扫射,不等我们冲到鬼子的阵地前沿,就已经被摞倒了!”
“韩庄之所以打了两个月都没打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成千上万英勇的国军将士,就是倒在了这段冲锋的路上,他们甚至连跟小鬼子面对面拼刺刀的机会都没有,死得冤呀!”
几个营团主官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与会军官这才意识到,旅座大人并非是在向他们泼冷水,韩庄的确是块非常难啃的硬骨头。宝山旅一个不慎,还真可能被崩掉钢牙!
岳维汉又道:“要想赢,就必须冲进韩庄,与小鬼子短兵相接!”
说罢,岳维汉又重重一拍地图,道:“从攻击发起线到日军前沿阵地,足有两千米,这也是日军九二式重机枪的有效射程,如果直接冲锋,越过两千米的距离至少需要十分钟,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小鬼子的密集火力将我们摞倒上百次了!”
“怎么办?”岳维汉自问自答道,“好办,缩短这段冲锋的距离!”
“缩短冲锋距离?”池成峰挠了挠头,道,“旅座,这距离咋能缩短呢?”
“距离为什么就不能缩短?”岳维汉冷然道,“我们可以土工作业,挖坑道!”
此时的国军,无论是高级将领还是中低层军官,对于土工作业的概念都还停留在构筑防御工事的认知上,他们绝没有想过,土工作业的手段也能运用到进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