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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知道,但步步惊魂,那是一定的事。
少量的历史资料说,秦始皇在下葬时,熔化了大量的铜,把熔了的铜汁灌进墓穴去,一则可以防止有人进入,也可以使熔化了的铜汁,渗进地下的隙缝,以防地下水的渗进。
又说在庞大的陵墓之中,各处都有自动可以发射的强弓,一有人接近,就会发射,而且箭镞上都染有剧毒。这种机械装置的详情如何,也不得而知。
而最惊人的记载是,在整个地下皇陵之中,有模仿大地的江河,在江河中流的不是水,而是水银,据说,水银的流动性强,就不断在那些地下“江河”中流动。又据说,在陵墓的顶上,有著日月星辰的排列。
我刚才说这些记载的资料,大都不可靠,自然不是说陵墓在地下的规模不会有那么大,而是说一定有很多地方是被夸大了的。例如,挖掘建造河流,用水银来当水,当时何来那么多水银?
虽然水银是早已被提炼出来的元素之一。在秦代,已经相当普遍,作方士、术士炼丹之用。
以当时的化工技术而论,怎么炼,也不可能炼出那么多的水银来。或许那只是陵墓之中,利用了水银的某些特性,作为某些机械动力装置,数量自然相当多,这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传。
在秦始皇陵墓已被发掘出来的极少部分来看,其中陪葬的俑极多,有大量的兵马俑,甚至和真人一样大小,石或陶制,这一批已被发掘出来,作为陪葬之用的俑,堪称是历史之最。
而活著的人,被驱进陵墓中,作为陪葬的俑,更不知有多少,包括了嫔妃、侍从,建造陵墓的工匠等等各种不同的人。
一个有地位的人死了之后,要用若干活人来陪葬,这是一种极其野蛮的制度。孔子一向少骂人,也曾说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样激动的话,来谴责俑这种制度。
俑,在最初全是活人,后来渐渐进步,才用陶制的人来殉葬,在秦始皇时代,是俑由活人变成假人的转变,秦始皇残忍,他的陵墓中有大量活俑殉葬,也不是甚么奇事。
我忽然想到了许多和秦始皇陵墓有关的事,实在是因为我们将要做的事,既然有可能与之有关,在行事之前,当然要详细考虑。
如今,我们都假定,在这个洞穴之下,有一条秘道可以通向巨大的地下陵墓,这条通道如果存在,当然不是正式的通道,而是许多秘密通道之一,防范有人侵入的程度,也一定更严密。
当时鲍士方一定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我们都在那洞穴之中,呆立了片刻。鲍士方才道︰“至少,把洞穴底部的石板弄起来,没有危险,我已这样做过了。”
第八部︰秘道现身千载古人
我搓了搓手,先把一边的石板弄下来,由白素在上边操作起重机,将之吊上去。然后,再把洞穴下面的石板,也弄了上去。
石板下面就是泥土,我和鲍士方两人互望了一眼,就开始挖掘。泥土相当润湿,挖起来也不是十分困难,向下挖了将近有半公尺,还甚么都没有发现,我停了下来,抹著汗︰“不必浪费时间了,这下面不会有甚么秘道。”
鲍士方听了我的话,愕然望著我,白素已道︰“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
鲍士方大声道︰“为甚么?我们的设想是 ”
我用力抛下了铲子,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们已掘了多少泥土出来?甚么都没有发现,设计这座巨大地下城的人,可以说是建筑学上的奇才,他怎会那么笨?把秘道的出入口弄得那么困难才能进出?”
鲍士方经我一解释,也颓然放下了铲子。我叹了一声︰“而且,在卓先生失踪、马金花失踪时,谁见到有泥土被掘起来?”
鲍士方呆了一呆,神情苦涩,乾笑了几下︰“那怎么办?又……白费精神了。”
我懊丧之极︰“非但浪费时间,而且还惊动了马教授的灵柩。”
我说著,已从那洞穴中攀了出来,鲍士方看来还不肯死心,但是已向下挖掘了 半公尺深,甚么也没有发现,实在是不可能再有进展。他只好上来,搓著手︰“要不要把掘出来的土填回去?”
我的思绪十分乱,这时,我也想到,我们在万里之外所作的假设,实在是太轻率了,难怪根据假设而作的行动,一点结果也没有。
可是,我在自己否定自己的同时,却又实在十分不服气,因为除了这个假设,根本无法对马金花、卓长根先后神秘失踪,再作任何推测。
站在那洞穴边上,呆立了相当久,我才转过身,对著马金花的灵柩,叹了一声︰“真佩服你,居然可以把一个秘密留存在心中几十年之久,直到临死之前才说出来。”
我这样说,当然没有意义,马金花早就死了,绝听不到我在说甚么,可是在一旁的白素,一听得我这样讲,立时道︰“等一等。”
她一面说著,一面做了一个手势,蹙著眉︰“马金花和卓长根临死之前相见,争吵,完全是偶然发生的。”
我想了一想︰“是,至少马金花不知道卓长根会去看她,所以,她要告诉卓长根的话,只是写在遗嘱之中。”
白素长长吁了一口气︰“她要卓长根把她葬在这里,而不说其他,一定是预料到卓长根在葬她的时候,会有所发现,会知道她神秘失踪的秘密。”
鲍士方苦笑︰“根据推理,这洞穴中一定有古怪,可是我们 ”
我忽然之间焦躁起来,瞪著他,粗声道︰“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把事情交给我们,你去忙你的吧,别来打扰我们。”
鲍士方涨红了脸,也瞪了我半天,我指著车子︰“你可以把车子开走,把露营的一切留下来。”
鲍士方勉力忍著怒意︰“好,如果你认为我还有用处的话,我还会来。明天……我再派人给你送车子来,或许你要到处看看。”
我点了点头,鲍士方用力把车子上的东西往下卸,我也不去帮他,和白素两人,漫步向外走去。白素问︰“为甚么要把他赶走?”
我摇著头︰“我连自己都说不出来,我只是感到,这件事那么诡异,越少人参加越好,人越少,可能越容易知道真相。”
白素没有说甚么,我回头看了一下,鲍士方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搬了下来,我大声道︰“我会搭营帐,你管你走吧。”
鲍士方的心情可能十分愤怒,一声不出,上了车,疾驶而去。
他走了之后,我就开始搭营帐,旷野中的寒风相当凛冽,厚厚的营帐看来也挡不住风,还好,有极佳的鸭绒睡袋,我和白素生起了一堆火,烤了一点食物,煮了一壶浓咖啡,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忽然露起营来,这真是奇特之极。
当我们分别钻进睡袋,躺下来之际,白素忽然道︰“汉字的结构,相当有趣,昆虫转化过程中有一个阶段叫‘蛹’,我们现在的情形,就有点像昆虫的蛹,自己把自己包了起来。而殉葬的人叫‘俑’,那自然指他们活生生地被驱进了墓穴,从此被黑暗和死亡所包围之故……那真是十分悲惨的事情。”
我很有同感︰“是啊,不过这种事,早已过去了。很多人发思古之幽情,总是说古代比现代好,其实,人类文明进展虽然慢,但总是在不断进步之中。”
营帐外寒风呼号,营帐内我和白素天南地北说著,倒也其乐融融。
第二天很早就醒来,我看著还在露天的灵柩︰“先把灵柩放回去吧。”
白素点头表示同意,我们就开始工作,才把挖出来的土填平,鲍士方就来了,道︰“我不知道你们准备在这里耽搁多久,所以给你们带了更多东西来。还有一大桶汽油,足够你们驾车在方圆数百里兜圈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谢谢。”
他苦笑了一下,走向车子︰“只要有希望可以找到卓先生 ”
他没有再说下去,其实不必说,也可以知道他的心意。这个人对卓长根,真是忠心得可以,这种情操,很令人佩服。
这一天,我和白素就驾著车,在广宽无际的原野上,漫无目的地漫游。
在卓长根的叙述之中,对这一带已经有一定的概念,这种漫游,有一种亲身进入了故事境界的奇妙感觉。大地山河,亘古不变,可是曾在这里生活过、出现过的人,却早已更换了不知多少。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们才回到了那片草地上,当天色黑下来时,我又生起了一堆篝火。
在这里,一切全像与世隔绝,没有人来理会我们,只有鲍士方,每隔一天来看我们一次,一直到十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在篝火旁,我和白素互望著,我道︰“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这样过日子。”
白素叹了一声︰“当然,我看……明天我们也应该离去了,没有结果,甚么也没有发现。”我心情十分苦涩,把一些树枝拗断,一截一截,抛进火中。
我说︰“看来,只好承认他们是给外星人掳走了。”
白素没有说甚么,我向外看去,四野一片黑暗,只有我们一堆篝火在黑暗之中,我和白素并肩坐著,面对著火,背著风,使火堆冒出来的烟,不致吹向我们。而在我们的身后,就是帐幕,可以把寒风挡去不少。
我详细地叙述当时的环境,是有道理的,由于我们背风,所以,在我们背后,有了声响,也就容易觉察得到。
在十天之中,我们作了种种揣测,一点结果也没有,两个人都不是如何想说话,所以,身后突然有声响传来,就特别容易警觉。那一下声响,一听就知道,是有东西踏在刈短了的枯草上的声响。
白素立时坐直身子,向我望来,我道︰“有人?”
我一面说,一面已经转过头去,一转过头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在营帐之旁,有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站著,火光映在那人的脸上,这张脸,再熟悉也没有,他妈的,他就是卓长根。
我在一呆之下,立时就想跳起来,可是白素却紧握住了我的手,用极低的声音道︰“别冲动,不要再被他消失。”
我吞了一口口水,这时,卓长根已哈哈大笑了起来,用他那宏亮的嗓音道︰“你们这两个小娃子,我真是服了你们。你们准备在这里过一辈子?”
这时,我思绪之紊乱,心中疑问之多,真是可想而知,这实在是太突然了,卓长根突然出现,这真不知道叫人说甚么才好。
白素自然和我一样震惊,我们两人甚至紧握著手,而感到对方的手心在直冒汗。
我在震呆之余,总算还来得及向那九块石板看了一下,石板却并没有异状,千百个疑问,归成一个,就是︰卓长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正当我要把这句话问出口时,白素已经先开了口,她的语调居然十分轻松︰“卓老爷子,全世界再也没有人比你玩捉迷藏玩得更好的了。”
卓长根却像是一点也不知道他突然失踪的神秘性和严重性,“呵呵”笑著,向我们走了过来,来到了火堆旁,坐了下来,双手抱膝,神情悠然自得︰“他们一直在找我,终于惊动了你们,是不是?”
我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白素却笑嘻嘻地道︰“是啊,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找你,可是凭推测,却知道你是在甚么地方消失的,所以我们准备用一个又古老又笨的办法,叫作‘守株 ’”
白素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用一种十分调皮的神情望著卓长根。
卓长根扬起手来,作了一个要打白素的手势,笑骂道︰“小女娃,你倒会拐弯儿骂人,骂我是兔子?”
白素笑道︰“不敢,不过这办法倒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