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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心兰慢慢喝完了一杯茶,又吃了几片切好的果子和一小碗燕窝,这才轻轻抬了眸。
那眸光一扫过来,让巧儿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脊背,小手将拳儿攥得更紧。
“你真不知那药沫是什么吗?若是我真睡在那些药沫上,只怕这辈子都无法生儿育女了呢。你还真是会帮人呐。”
听到大奶奶如此问,巧儿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地日担心、夜担忧的,就是怕那些药沫不是什么暂时避胎的药,而绝子药,却不曾想,怕什么就来什么,当即骇得扑通一声跪下,呯呯呯地连磕响头,嘴里下意识地告饶,“婢子真的不知,求奶奶恕命。”
郁心兰看向罗汉床旁高几上的玉石小插屏,沉吟了片刻才道:“虽说我如今已经有了身子,可你这种行为,却仍是不可饶恕。”
说着瞧了紫菱一眼。
紫菱立时会意,恨声骂道:“你是大奶奶的陪嫁丫头,却帮着外人算计奶奶,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这是背主。你真以为奶奶若是没有身子,便会让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给大爷生儿育女吗?侯爷和长公主殿下会允许你这种出身卓贱的婢子,为大爷诞下庶长子吗?便是要生庶长子,以侯府的地位,随意娶个官家小姐来当贵妾便是了,便是轮一百年,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你或讦也早算好了退路,三奶奶必是应承过你,若是大爷不愿要你,也将你要来给三爷是不是?你就不想想,你日后真的投靠到了三奶奶那边,你以为三奶奶会重用你这种背主的奴才吗?三奶奶就不会想,你能背一次主,就不会背两次主吗?”
这番话,说得巧儿冷汗涟涟,连冬荷悄悄告诉她的,关于三奶奶给的允诺,大奶奶都知道了,她哪里还有退路?
当下,唯有向大奶奶表白死忠之心,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是婢子一时糊涂,这几日冬荷又来找过婢子几次,婢子都拒绝不见。婢子是真心悔过了,求大奶奶饶了婢子这一回,留婢子一条性命吧。婢子愿为大奶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口。”
郁心兰仍没应她的话,只是反问,“冬荷近日又来找过你?”
巧儿忙回道:“是,婢子不敢再到院外行走,冬荷悄悄使了人来唤过婢子几次,婢子都以差使多为由,推拒了。”
郁心兰盯着她问,“那你为何不直接说,你不愿同她交往呢?”
巧儿心中一喜,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忙回道:“婢子怕她又是来帮三奶奶传话的,或许日后奶奶用得着婢子去打听一二,故而没有直接拒了她。”
郁心兰暗自点了点头,她之所以愿意用巧儿而不是小茜,就是因为巧儿有头脑,比小茜那个没脑子的花痴强上百倍。
巧儿也是个机灵的,见大奶奶似乎在思索她话中的可信度,忙又表白了一番忠心,捶胸叩首,泪如雨下。
若只是听巧儿所言,郁心兰还不见得会相信,不过她晾了巧儿一个月余,又几次让锦儿和紫菱、安妈妈敲打,这段时间以来,巧儿的表现,也的确是中规中矩,合了她的心意。
待巧儿的忠心表白得再无词汇,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字的时候,紫菱适时地“求情”,“大奶奶,您愿听婢子几句话么?”
郁心兰自是将这做老好人的机会交给紫菱,略略蹙眉道:“你说吧,我且听听。”
紫菱忙道:“其实巧儿也是逼不得已,她家中还有年迈的祖母要赡养,老子瘫痪在床,老子娘要照顾两人,忙得脚不沾地,下面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妹,只有兄长一人外出打些零工赚钱,我听人说,巧儿每月的月例银子,寄了大部分给家里,可光是药钱,这银子都不够使的。这回巧儿犯的事,的确是杖毙都嫌轻了。可若是处置巧儿,便是饶她一命,将她发卖到外地,她一家几口,只怕都会饿死。您素来是个心善的,这次好歹没有酿成大祸,您就行行好,饶了她这一次成不成?”
巧儿的眼中顿时闪现希塑之光,却又不敢过着痕迹,怕被大奶奶看了不喜,忙垂了头,整个人都紧张得抖了起来。
郁心兰瞧在眼里,心中又更肯定了几分,噗嗤一笑,娇媚地横了紫菱一眼,“照你这般说,岂不是一点也不罚她了?那我日后还如何处置旁的犯了错的奴婢?”
紫菱又给大奶奶添上茶水,殷勤地笑道:“巧儿这事不是只有大奶妈和婢子、安妈妈知道吗?院子里其他人是不知的,并不会影响奶奶的威信。至于巧儿这错,也并不是说揭过不提了,先记在这儿,且她日后的表现,若是再敢犯事,那就两罪并罚,直接打了板子,喂上哑药,割了脸,卖到窑子里去。”
割了脸又喂了哑药的女子,被卖到窑子里,只有当最下等的妓子的份,那可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巧儿吓得打了个哆嗦,但也知道紫菱说起,她犯的错只有几人知道,这是在敲打她。表示日后她若是表现得好,依然还会是静思园的一等丫头,在小丫头面前不会失了体面。巧儿忙磕头道:“求大奶妈大人大量,给婢子一次改过的机会,婢子愿意戴罪立功。”
郁心兰这才显出几分兴致,挑了挑眉问,“你倒是说说,如何戴罪立功?”
巧儿早就盘算过的,只大奶奶问起,忙详细地道:“这几日甘老夫人和二奶奶、三奶奶时常到静思园来小坐,婢子觉得,她们意图不轨,只怕两位奶奶都不愿意奶奶您诞下嫡长子呢。婢子愿去套套冬荷的口风,看看三奶奶有什么计谋没。另外,小茜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属的,婢子平日里与她关系不错,也可以去套套她的话儿。”
郁心兰“唔”了一声,“若是你能办好这件事儿,我再考虑考虑免不免你的错吧。”
巧儿心下大喜,忙又磕了一个头,“婢子必定会为奶奶办好差,护得奶奶周全。”
郁心兰和紫菱主仆两个如此一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终将巧儿的忠心收入了怀中。
主仆三人在寝房里说话的当儿,二奶奶和三奶奶又联袂来了,小茜过来传话,郁心兰收拾了一下,扶着紫菱的手步入暖阁。
三奶奶原是坐在炕边的靠椅上,见大嫂进来,忙迎上去,殷勤地扶了大嫂的手,嘴里笑道:“今个儿府里收到仁王府的请柬,明日,仁王府办宴会,诸咱们阖府光临,想着大嫂身子金贵,母亲特意让我俩来告诉大嫂一声。”
郁心兰微扬了眉问,“怎么?母亲是想让我也去参加么?”
三奶奶道:“自然。一来仁王殿下是您的三姐夫,二来,这回仁王宴请的是大庆国的使臣,父亲母亲二娘和几位爷也要参加的。有大爷在,又有母亲和二娘照拂着,大嫂您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说着笑道:“怀了身子,也不一定要窝在屋里才好,如今已是入春,风光明媚,不如多到花园散散心,心情好了,胎儿自然生得俊。”
这话听不出几分真假来。不过如果来去的路上与长公主婆婆同车,到了仁王府就不怕了。仁王还求着连城相助呢,必定会小心照顾她。
妯娌三人依次坐下,锦儿往手炉里新添了一块银霜炭,盖好盖儿,放到大奶奶怀里。虽已开春,但天气仍是寒冷,院子里早换了火盆,不烧地龙了,火盆到底不比地龙暖和,多加几个又怕大奶奶觉得气闷,所以手炉是离不了的。
几位奶奶便聊起了闲天。二奶奶神秘兮兮地道:“你们知不知道这回大庆国使臣前来,所为何事?”
郁心兰和三奶奶便都看向她,满足了二奶奶的八卦分享欲,“他们想为他们的三皇子殿下,求娶一位公主。”
看到郁心兰的眼中流露出讶异之色,二奶奶十分得意,因为大庆国的使臣还没提出明确的要求,这是她夫君无意间得知的消息。“大约过几日就会向皇上递表请求了。其实他们无缘无故地跑来玥国,想也知道是有所求的,要不然,为何皇上会令几位王爷设宴款待使臣,又让京中的名门望族都携女参加呢。皇上也想结这一门亲事呢。”
大庆国的国力并不输于玥国,玥国的公主嫁过去并不吃亏,若是两国能联姻,自是能让边境安宁数十年,不失为上上之策。
不过,为什么要京中的名门望族都携女参加?这可就怪了,皇上明明还有好几位未出阁的公主呢,比如最受宠的明华公主。
三奶奶倒是想得深远,“我听说大庆国君也未立储,几位成年皇子争得很厉害,这位三皇子是宠妃所生,极得大庆国群信任,却不是嫡皇子。恐怕求娶我国公主,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吧。”
也就是说,这三皇子日后还不一定会怎么样,若是继承了皇位,和亲的公主就有可能贵为皇后,再不次,也是个贵妇;或若是三皇子没能继承皇位,那可就麻烦了,圈养、软禁,甚至是流放,什么都有可能。
可现今的大庆国国君已经老迈,就是结姻盟,也不会选老国君,所以皇上唯有从宗亲贵族的女儿中挑人,赐个公主的名号,即使将来有了什么闪失,皇上一不会心疼,二不会对两国的邦交产生什么影响。
到底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这话儿听过自然就忘。
赫云连城从官驿回府的途中,正路过百宝堂,这是京城中最有盛名的首饰店,还负责供应宫中贵人们的首饰。他忽地想起自己成亲大半年了,只给过小妻子一匣子私房银子,却从未给妻子买过什么首饰。于是兴致勃勃地停了马,潇洒地步入店中。
贺尘和黄奇自是紧随其后,心中却暗暗讶异,主子不是最讨厌看这类东西的吗?旁的贵勋子弟,若是想送妻妾什么首饰,只是吩咐一声,让首饰店的人将上好的货品带到府中,让妻妾们自行挑选,他负责付钱,就算是送了。况且男人若是仔细挑选首饰,难免让人觉得娘娘腔,难道主子打算亲自给少夫人挑选吗?
赫云连城还真就是打算自己给妻子挑一个应心的首饰。
当掌柜的人眼光都是非常毒辣的,赫云连城今日虽没穿朝服,但亦穿的是极贵的缎子,再加上那张绝俊的容颜和通身的气质,掌拒立即认出了来人。殷勤地笑道:“不知赫云大爷想要点什么?”
“把你们最好的首饰拿出来。”
“好的,请大爷上楼上雅间。”掌柜躬身请赫云连城上楼,又亲自奉了茶,从库中取出了几样镇店之宝。
赫云连城一眼就看中了一只蝴蝶簪子,银白色的蝴蝶,腹部镶了至少百来颗各色宝石,翅膀薄如纱幔,两根触须十分纤细,轻轻一动,就颤动不止,翅膀上也镶了几颗小粉钻,在阳光之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彩。
掌拒的忙介绍道:“这只蝴蝶簪子是赤金镀银的,虽然用便宜的材料镀金的极少,可这样镀上银光后,便没有金光的俗气。这些宝石虽小,可颗颗都是上品,没有半点瑕疵。”
赫云连城满意地点头,“就要这个,东西我先带走,你去定远侯府,会有人付银子。”
他竟连价都不问。掌柜的当然也不怕他赖帐,当即将装蝴蝶簪的匣子合上,双手呈给他。
赫云连城边下楼,还边打开匣子欣赏,心里只想着小妻子见到这只簪子时,是不是会开心,却没注意到三楼的楼梯口,有人轻声地唤他。
第二日去仁王府赴宴,郁心兰特意穿了一身桃红色遍地撒金的妆花褙子,下配鹅黄色大宠边百子裙,头梳时下最流行的双烟髻,用上了那只瑚蝶簪,然后就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