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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如注,给郁心兰的俏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秋水一样妩媚的眼睛,总是藏着笑意,简直能把人心神都勾过去!
这样一幅美人娇俏的画面,赫云连城只觉得口干舌燥,猛的伸手将佳人团团裹住,俯首含住她的唇,热情地吮吸。
唇齿间都是他的气息,郁心兰神智迷离,不自觉地伸出手去,勾住了他的脖颈。
赫云连城浑身火热,渐渐觉得不受控制,喘息间,一只手已经伸进衣襟,握住了佳人胸前的凝脂。身子一沉,就将佳人压在了短炕上。
“千夏,别进去。”
门外传来紫菱极低的唤声。却犹如一记惊雷,将屋内吻得即将擦枪走火的两人给震了开来。
郁心兰这才感觉胸前微凉,垂眸一瞧,己是衣裳半解了,忙推了推赫云连城。示意他坐起来。
千夏在门外回道:“紫菱姐姐,我是给大爷和大奶奶送姜汤的。”
郁心兰理好衣襟,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进来吧。”
千夏听得吩咐,忙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赫云连城还在意犹未尽地用手指轻画着她的唇线;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到了近前,才回过身道:“给我。”
千夏忙将托盘放在小炕桌上。一抬眸,不期然看见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眸。那双眼眸似乎承载了满天的星光,璀璨得让人情不自禁地仰视,即使没有回望着你,也能令你魂牵梦萦,然后迷失了自己,心悦诚服。
千夏痴迷地看着,赫云连城并未注意,只是手用试了试碗壁上的温度,端了一碗给郁心兰,自己也端起一碗,一仰头便喝了个干净。
再将碗放在托盘上时。才发觉千夏纠缠的视线,星眸立即冷若冰霜。
千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眼珠转了转,这才发觉大奶奶似笑非笑的目光,想起大奶奶曾说过,决不会抬通房,当即便吓得跪了下来,抖着声音道:“奶奶,婢……婢子……”
郁心兰喝了姜汤,将碗放回托盘,轻轻挑眉,“怎么了?还不收拾了下去。”
千夏如蒙大赦,急忙端着托盘退了出来。
紫菱等人虽候在外面,可看到千夏白着一张小脸,惊惶失措的样子。也能大致想像出刚才里面的情形来。紫菱忍不住冷声道:“当奴婢的,时刻要记得自己的本分,千万不要有任何痴心妄想。”
千夏喏喏的应了,心神却还在恍忽,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大爷,之前的那些惊鸩一瞥,哪及得上方才的震憾?
而屋里,郁心兰将赫云连城拧回身去,将头发擦得半干。再用汤婆子熏干,为他束好发。
赫云连城握住她的手道,“刚才那个丫头是新提上来的?不守规矩就别要了。”
郁心兰娇横了他一眼,笑道:“这不都得怪你,没事生得这么妖孽。只要她不再招惹你,也就罢了。”
赫云连城斜睨着她,笑话道:“到时可别哭鼻子。”
时辰也差不多了,两人便披上外裳和大氅,到宜静居用晚饭。
二爷赫云策正在向侯爷禀报政务,乍见到大哥和大嫂携手进来,不由得怔住,“大哥你回来了?”
赫云连城“嗯”了一声,先给父母亲请了安,才牵着小妻子一同坐下。
三爷赫云杰倒是镇定得多,他在宫内当侍卫,自是知道一些实情,并未多话,只是笑吟吟地道:“好些日子不见,大哥可好?”
四爷赫云飞的关心则真诚得多,“大哥在宫内可住得惯?”
连城淡淡地道:“比不得家里。”
关于赫云连城在宫中一住便是十天,朝野内外诸多传闻。朝中的确是有不少官员上书,认为使团居住的官驿竟会夜入盗贼,实乃赫云连城的失职。应当罢了他大将军一职,可皇上一直不置可否,所以谁也不敢说,这十天就是皇上软禁了他。
纵使二爷和三爷满肚子疑问,也不能当着父亲的面问出来,定远侯更加没有要问的意思,一家人侦和和气气地用了一餐晚饭。二奶奶和三奶奶还主动给侯爷和长公主布菜,显得分外贤惠。
用过饭,侯爷和长公主召集一家人,商量四爷的婚事。
大雪还在下。城内的居民还好,住的是木梁加青石的瓦房,城外的居民却多数是茅草房,被大雪压塌了不少,官府已经开始搭建布棚,发放棉袄、棉被,安置灾民。大雪村了道路,城中的物资也开始紧张。米行都开始限量卖米。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使侯府有能力大办一场婚宴,也不好铺张。
四爷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可表情依旧郁闷。绝大多数的男人,一生也只会娶一次妻,家里哪位兄长的婚事不是风风光光的。偏偏轮到他就这得这般隐晦。
郁心兰笑道:“要么这样。待灾情过后,咱们府中再办一次酒宴,给四弟补上。”
赫云飞撑着笑了笑,“多谢大嫂。”也只能如此了。
又谈起赈灾的事情,长公主道,“咱们府中已经捐了两百套冬被出去,之前购买粗布的银钱,也是咱们府中出的。”
二奶奶乘机道:“可是现在各府都开始到城门处施粥了,咱们……”
侯爷淡声道,“不用攀比。咱们尽到自己的心力就好。”
二奶奶瞧了一眼二爷,赫云策迟疑了一下,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提。再不甘心。二奶奶也只能将后面的话吞下肚去。回到静念园后才发牢骚。“怎么就不能施粥了,二爷怎么不为自己想想。这回的功劳都被大嫂占去了,连带着大哥也风光了,您还怎么争呀?”
赫云策最近烦得很,兵部几次提名,让他顶替大哥的职缺,可皇上都是含糊其辞,到今天。大舅兄李彬都跟他说,“只能徐徐图之。”
他也在军中打滚几年了,太明白这个“徐徐图之”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他鞍前马后地为永郡王拉拢人脉,鼓造声势。就连这回永郡王府施粥,因为王妃策略不当,郡王府中的存粮没两天就施完了,也是他花费了大把的力气。利用关系,从城外调运了一批军粮进来。先顶用着。
到最后,却没得到他想要的。
兵权,他手中有了兵权,永郡王才会高看他一眼,否则,他永远都只是定远侯的嫡次子,入家看中的,只是父亲的权势。
想到这就心烦。偏偏二奶奶还在那儿絮叨。赫云策不由得大吼一声,“闭嘴!”烦躁得拂袖而去。
二奶奶惊呆了,四顾一下,这还是在暖阁,两个大丫头环侍在侧,虽然假装忙碌,什么也没听见,可二奶奶的脸仍是腾地便红了,怒火蒸红的!
她凄厉地叫道:“赫云策,别让我告到父亲那去!”
赫云策一听这话,旋即又回身,“啪”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地耳光。
阴森森地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二奶奶被打懵了,也被打醒了,当即便哭了出来拉着二爷的衣袖道:“妾身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您吗?”
二爷见她服了软,心中的火气才压下一点,冷哼一声。“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东西,我倒霉了,你有什么好处。”
二奶奶乘机扑到二爷怀里,放声大哭,“二爷,我错了……”
小茜的身影在侧门外一闪。悄悄地溜回房,蹙着眉头思索,二奶奶要告二爷什么?我必须要弄清楚,说不定,可以以此来威胁二奶奶,或者,拉拢二爷的心……
赫云连城没了官职,暂时又不用查案,便整天在家中陪着小妻子,监督她每餐的饮食。郁心兰没有什么害喜的反应。胃口很不错,但也不愿意被人当猪养,每天吃饭时,都要与赫云连城讨价还价一番,撅着将一大盅的补汤喝下去。
千夏从不敢近身伺候,只躲在众人背后。偷偷看着大爷,羡慕大奶奶有这么出众的男人为她布菜,哄她吃饭。
郁心兰不是没有看到,只是隐忍不发,且她还有没有别的动作。
一晃三天,大雪终于停了,无人打扫的地方,几乎将屋子给淹埋。城中的居民不事农作,存粮不多,可城中食品紧缺,各府施粥棚,开始力不从心了。
若是不能坚持到最后,那么之前做的就完全没了意义。
郁玫和王妹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府中的米仓已经空了,城中的米铺早就限量售米,价格还涨了几倍。
两人打听了许久,终于发现大良米行还有大批存米,却想等着最佳时机,抬价出售。
两人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大良米行的大门口。对视一眼,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都笑着寒暄,“怎么这么巧?”
郁心兰好不容易央着赫云连城带她出府,到店铺中看一看受灾的情况,听陈顺家的说,三楼屋顶的瓦片压坏了不少。可别冻坏了香露和花水。
坐在二楼的执事房内。听完佟孝的报告,知道损失很小,终于放了心。赫云连城侦说要回府,郁心兰乖顺地站起身来,跟着连城下了楼。现在没有客人光顾,所以店铺的大门只开了一肩,她的目光无意中往门外瞥了一眼,发现对面的店铺里,郁玫和王妹两人正在争执着什么,虽然没有大打出手,但面部表情已经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了。
郁心兰顿时来了兴致,吩咐千荷,“去听听。”
赫云连城知道小妻子一时是不会走的了。只得又扶着她上了楼,到升了火盆的执事房里坐着。
不多时,千荷上来回话,“原是为着买米的事儿。两位王妃都要买米,大良米行不愿卖,可又顶不住威胁,只好说卖五十石。两位王妃都想包下来,在争呢。”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朝廷已经开仓施粥了。”那意思就是,若是没米,可以不必施的。
郁心兰轻笑,“人家要名声呀。”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招来佟孝道:“我记得你上回说,大良米行的老板欠了你一个人情?”
佟孝忙道:“是。”
郁心兰笑着低语,“你如此这般告诉大良米行的老板,让他再欠你一个人情。”
吩咐完了,她才笑眯眯地跟连城回府。
次日一早,郁心兰就听说两家王府又开始施粥了,不过这代价嘛 ……她让大良米行的老板以拍卖的方式出售大米,只怕两位王妃都出了不少血。只要不是针对普通老百姓哄抬物价,就没有触犯玥国律法,两位王妃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要名声,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雪一停,侦开始出太阳,虽没下雨,可四处都是滴滴答答的雪水,土地变得十分滋润,一旦雪水化尽,气温就会回复。而那时,再开始育苗已经迟了。
朝中懂农事的官员已经上了奏折,向皇上禀明了此事。这些官员于农事也是半通不通,到了这一步,才去想下一步要怎么办,所以这会儿知晓了情况,却也束手无策。
路还不通,就是想运种子进京,也得要时间呐。
建安帝发了顿脾气,却也一筹莫展,最后将几个重臣和儿子们都宣到了宫中,要大家出谋划策。
永郡王抢先道:“儿臣愿尽全力施粥,保证城中百姓的饮食。”
仁王也忙跟着表态。
建安帝仍是不满意,“施粥能施一年吗?若是此时不下秧,今年秋收便会减产一半。”
定远侯忽然出列,一躬到地,“臣的长媳早已经育好了秧苗,只等雪水化净。就可以分发给京畿的农户了。”
建安帝闻言又惊又喜。“爱卿此话当真?”
定远侯沉声道:“不敢欺瞒皇上。数量应是足够,只是,不知各处受灾情况如何,秧苗应当如何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