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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和其他人一起,垂首肃立在大殿上,心中百转千折,怀中的那份名单,似乎烫伤了他的胸口。若是此时将这份名单呈上去,应当多少还能算是一份功劳,只是,要不要呈上去?
在龙阶上来回走动不停的建安帝忽的停步,扬声喝到:“来人!”
大殿外的侍卫总领何逍,立即进殿侯旨。
建安帝沉声吩咐,“去将这些逆臣贼子给朕抓入天牢。”说着,报了一串人名。
仁王的心沉到寒谭之底,原来父皇已经知道了。
待何总领躬身退下,皇上这才将目光投注到台阶下的诸人身上,淡淡地道:“你们也辛苦了,都各自回府吧。靖儿也回去好好休息几日。”
最后一句话,算是对赫云靖的嘉奖,但对两位王爷,却再没多的话。
这令仁王和永郡王的心中直敲鼓,若是有功,父皇一定会看赏,若是生气,也一定会责骂,可这样不声不响,应当是失望了……是失望特闷贪图功劳,没有及时呈报吗?
不待他们想清楚,建安帝已经拂袖而去,两人只得对视一眼,各自离开。
仁王故意慢走了几步,等赫云连城赶上来,然后笑问,“表兄这几日请假在家,原始查案去了,实是辛苦了。”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非也,臣是去看望一位朋友,回家之时才得知此事。”
仁王十分诧异,“哦?怎么这么巧就被表兄撞见了?”
提及此,赫云连城的眸中就露出笑意,“是内子撞见了此案的证人,将其带入侯府保护,并非臣的功劳。”
若是换成他,或许都懒得跟这些商人说话,只会派个属下去询问,属下询问清楚后,也会禀告他,但这中间,就有可能出现意外,不可能办得这么顺了。
想到小妻子指天誓日地说徐老板要说的事肯定与他有莫大的关系,还真是被她说中了。徐老板也是因为知道之前是由他在查办这个案子,才非要见他不可。
连城在这边高兴,仁王的眸光却暗淡了下来,心中暗恨,为何旁人的妻子都能这般相助夫君,他那两个妃子,嘴里说要助他,却办不了一件实事?
出了宫,赫云连城便于仁王分道扬镳,回到府中,郁心兰正与丫头们一起做百家衣。
百家衣是给孩子穿的,求个百家顺遂的福气。衣服要从旁人的家中收集起来,清洗干净,在每件衣上剪一小块面目,拼成一套小孩子的衣物。
郁心兰特意给做大了一点,她生产的时候,应当是冬季,她不想将这种衣料贴在小孩子的皮肤,所以缝成了小棉搭子,包裹在包袱外面的。
赫云连城不是第一次见她做小孩子的衣服,只是这件比较奇怪,就忍不住问了问。
郁心兰指了指千叶,笑道:“这丫头给出的主意。”
千叶给大爷解释了一番,又忙收拾了针线篓子,退了出去。
郁心兰问道:“怎么这时才回?还顺利吗?”
赫云连城点了点头,“赃银找到了,花了些时间。”
郁心兰边为他宽衣,边问,“昨晚没休息好吧?你先歇会,合臣说,屋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我一会自让童安氏想办法将童普请回去,咱们就能行动了。”她想了想又道:“等问出线索,在跟庄郡王说吧,免得之前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赫云连城想了想,笑道:“好吧,都听你的,你是我的福星,希望借你的福气,将这桩案子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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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亲们国庆快乐,今天串亲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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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见连城一本正经地说她是福星,郁心兰被逗得咯咯娇笑,“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
赫云连城微微含笑,伸手轻触她光滑细腻的小脸,“怎么不信,自娶了你之后,就事事顺遂。”
郁心兰撅了一下小嘴,“那是我敏锐谨慎加之明察秋毫,可不光是运气。”
“是!你冰雪聪明、兰心蕙质、心灵手巧……,够不够?”
这话虽带着戏谑,却也是发自内心。
就比如昨日下午他带徐老板入宫一事,原本,按照他的想法,应当先去东郊那所宅院探一探,确定脏银的确在那里,才向皇上呈报。毕竟徐老板天生谨慎,暗暗查清楚了,以备日后所用。
可郁心兰却严肃地告诉他,若是被对方察觉,只怕会将脏银移走,就算他带着亲兵守卫着,要皇上如何相信,你没有从中拿走一点?
所以脏银,还是原封不动的由皇上的人去发掘才好。至于是不是真的在那处宅院内,应当不用怀疑,就算有假,反正是徐老板供出的,带徐老板进宫面圣就是了。
幸亏他听了小妻子的劝,否则,只怕会同两位王爷一样,被皇上猜忌了。派了那么多人去挖掘脏银,却又静静地不欲人知,皇上想不怀疑他们的用心都难。
郁心兰嘻嘻一笑,厚着脸皮道:“每个词重复一百遍才够。”
说着要拉他进室内休息。
赫云连城却道:“不了,我去趟郁府。”说着取过屏风上搭着的外衫,自己披上。
郁心兰忙问,“又到哪去?”
“外祖父来了,我昨日回来,原就应当去拜访,拖到今日,再不去,礼数不周,父母亲也要责怪我了。”他边往外走边解释,“一会子我去楼外楼定个席面,为外祖父接风洗尘。”
这意思就是不带着她一同去了。
郁心兰只好在府中等着,连城去了大约一个时辰,便差了陈社回府回话,告诉她席面订在明日中午,请了温府和郁府的亲戚。虽然赫云连城得了恩许,这几日可以不去上衙,但想到已经请了几日假,放不下军营里的事,还是自行去了。
那位买下果庄的胡老板,似乎真的是在继续经营果庄,到了这盛夏时节,还让人送了一车新鲜的桃子、李子、西瓜到侯府来。
郁心兰自是不会吃外面送来的东西,只让丫头们分篮装盛好,给各个院子送了一篮。另外,还特意嘱咐紫菱给童安氏送一篮子去。
童安氏如今住在白杨胡同,很普通的四合院,北面是院门,南面一明两暗的三间正房,东西两侧各一间厢房一个杂物间,中间的坪不大,有一口水井。
紫菱敲了敲门,不一会儿,童燿便奔跑出来开门,见是芜儿,立即笑道:“紫菱姑姑好!”
紫菱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你娘亲在不在?”
“在的。”
童燿关好了门,在前面引路,童安氏听到了声音,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迎了出来。
“紫菱姑娘今日怎么得闲过来?”
“是大奶奶让我送篮子新鲜水果过来,给童嫂子和小燿尝尝鲜。”
“这真是……怎么好意思,总让大奶奶牵挂着,紫菱姑娘回府后,一定要帮奴家道谢。”
童安氏极不好意思,连忙往里让,将竹凳搬过来,又用抹布擦了擦。
紫菱笑吟吟地在客位坐下,张目打量四周。
这间当做客厅的明房里,除了中央一套待客的八仙椅外,内侧靠墙还有一张小方桌,想是用来当餐桌的。此时桌上铺着一本书,一方盛了墨汁的砚台,一叠写了字的白纸。
紫菱笑问,“可是小燿在这做功课?”
童安氏点了点头,笑着聊起来,“可不是。他爹说,隔几日会回来一趟,教他习些字,平日里让他自己温书。”
童燿勤快地沏了一杯茶,捧给紫菱,嫩生道:“紫菱姑姑请用茶。”又打开待客的四格果盘,放在桌面上,殷勤地请紫菱用一点。
做完了这些,他坐回到原位,提笔练字。
紫菱轻啜了一口茶,与童安氏闲聊起家常,“童公子不知做什么营生,竟会这般忙碌?”
童安氏丝毫没有戒心地道:“男人家主外,他不与我说,我也不好问,只要他心里头还有我们娘儿俩就成了。”
紫菱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理,不过……这样,却是耽误了小燿的课业,原本在唯美坊,安亦掌柜还能每日抽几个时辰,教小燿读书习字,现在这样几日才教一次,恐怕会耽误了小燿的前程。”
童安氏也正忧心这个,听到这话,不免轻叹一声,“有什么法子呢,我正盘算着,送燿儿进私塾……”
紫菱笑了笑道,“小燿很乖巧,很是得大奶奶的眼缘,前几日大奶奶还在说,她的小外甥林哥儿请了西席,请的是翰林院穆编修的兄长,学问是极好的,目前丁忧在家。林哥儿一人学着也是无聊,不如让小燿去跟着学学,正好能做个伴儿。”
童安氏闻言,又惊又喜,“这、这真是太好了……”忽地想到夫君还要过几日才回家,不由得又犹豫,陪着笑道:“这种大事,还得先与夫君商量,不如西席何时上府授业?”
紫菱看着童安氏,不动声色地笑,“明日就开始授课了,这位穆先生授课严谨,缺一日都会落下不少的。”
童安氏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机会,想到丈夫曾说,若有紧急之事,可以去一家字画坊留个讯儿,便下定决心般地点头,“那好,我今日去寻寻夫君,不论怎么,都请紫菱姑娘替我谢谢大奶奶。”
紫菱笑着应声好,又指着小篮子里的水果介绍道:“那都是果庄上产的,甜枇杷这时节却是极少见的。”
童安氏又谢了一次,到西边的厨房取了一坛子腌杨梅,递给紫菱,“大奶奶喜欢吃这个,我又做了些,还请紫菱姑娘带去。”
紫菱没有客气,接了坛子,由童安氏送出了门。上马车的时候,乘童安氏不注意,她悄悄向巷口的杨柳树打了个手势。
待马车走远,童安氏便让儿子到武正街的如墨书斋,请那掌柜带个口讯给丈夫,说是有极重要的事,请他回家商议。
小燿这几回见到父亲,觉得父亲对他比较冷淡,生恐父亲觉得这是小事,不愿回家,跟那掌柜说话时,说得极严重,又机灵地怎么也不透出一点口风。
如此一来,终于在傍晚时分,将童普给诓进了家门。
童安氏欣喜不已,忙拾掇了一桌子饭菜出来。
童普整日住在谨王府的别苑里,几乎就是足不出户,别苑里自然是山珍海味、酒池肉林,可吃多了也就腻了,见妻子这桌饭菜素淡精致,尝了一口,感觉别有风味,自是吃了个酒足饭饱。
饭后,童安氏服侍好了丈夫净手净面,才将想让童燿去温府一同进学的事,说与丈夫听。
童普立即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说过,燿儿饿哦会教他?日后我必定是能飞黄腾达的,燿儿便是没有功名,也可以举荐个官儿当着,你担心什么?”
童安氏听他说得这般斩钉截铁,不由得生了疑,“相公,你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童普不满地白了她一眼,“我现在的事儿极为重要,却是不能说的,你少问。”
童安氏听了这话,也只得压下满心疑问,诺诺地应了,微垂了头,露出一小截优美的颈子。
盛夏的天黑得晚,这会子还有些蒙蒙亮,童安氏出身贫家,自不会在有光线的时候点油灯,一张素白小脸隐在若明若暗之间,领口的肌肤若隐若现,竟生出了白日里难得一见的风情。
所谓温饱思淫欲,童普现在酒足饭饱,看了这一幕风情,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