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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子期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谁都想表示自己并不嫉妒,争着做东,表示自己府中已经备好了酒席,“因此,为了不得罪人,最后就由十三哥自己掏腰包了。”
郁心兰觉得怪异,“他若是真要炫耀,让你们争个头破血流才过瘾呢,哪会这么好心又怕得罪人。”随即哼了一声道:“事出反常必为妖……那个天香楼是不是青花呀。”
明子期一怔,随即笑到在炕桌上,“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天香楼不是青楼,不过你若想留宿,也是有房间的,不过美人要自带。”
可以留宿,还要求王爷们自带王妃,又主动请客,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又古怪。郁心兰轻哼了一声,“我反正觉得不大对劲,让人去打听一下在哪里摆酒,饭菜有没有问题吧。”
明子期轻笑,“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了?他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下药毒死我们?”
郁心兰“切”了一声,“要真是毒死了?皇上敢将赌注放在十五殿下和两位娘娘的肚子上么?还不得由着他了。”
老早听人说,那个十五皇子脑子不灵光,读书不成,习武不成,太傅们提到他都叹气。建安帝肯定不会让这样的儿子当太子啦,可是万一两位后妃生的都是公主呢?要他将好不容易争来的皇位让给侄子们,估计他也不干,到最后,还不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封永郡王为太子,好歹是自己的儿子。
“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郁心兰谦虚地表示,“我只是说万一!万一你懂吧?”
明子期将眉头拧成一团麻花,经不住她这么一说,便派了随身太监小桂子去打听。
不多时,小桂子来回话道:“席面订在水榭上,酒水是从老窖坊新购的,饭菜有永郡王的管事守在厨房里盯着。”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郁心兰不想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遂敛容正色道:“不管怎么说,哪有饯行酒让远行的人自掏腰包的?怎么说都说不过去,若是被百姓知道了,也会说你们几个眼皮子浅。……不如这样吧,把席面摆在楼外楼,银钱嘛,就由你们几个网页均摊,这样谁也不必争了。”
明子期摸着下巴道:“不是不行,而是十三哥已经开始准备了。”
郁心兰不以为然,“你们才商定了多久,他能准备多少,马上差个人告诉他,就说你们几兄弟已经商议好了。至于仁王和庄郡王那边,我想是会同意的。”
赫云连城自是赞成妻子的主意,支持道:“若是在楼外楼办,我立即差人去天胜寺新购几壶甘霖酒来。”
甘霖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就是有钱,天胜寺也不一定会卖给你。
明子期闻言自是十分心动,“得!就这么办吧。小桂子,你立即去一趟永郡王府,再叫两人去给仁王和庄郡王送信。”
不到晌午,仁王和庄郡王都回了讯儿,表示赞同。永郡王差点没气得吐血,那种药,要下到酒中,用酒香盖住味儿,才不会令人生疑,可酒是赫云连城买的,若是一般的酒,他还可以讲自己准备好的酒奉上,偏偏是千金难买的甘霖酒……若是坚持要自己请客,就太着痕迹,一定会令仁王等人起疑心。
永郡王恨恨地将一桌子的笔墨纸砚扫到地上,叮叮咣咣地摔了个粉碎。那名幕僚急忙赶来问道:“王爷为何如此气恼?”
待永郡王说明原委,那名幕僚比他的火气还要大,站在永郡王面前,就将几位王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永郡王暗暗蹙了蹙眉头,他遗传了父皇的多疑,当下便揣测道:他为何如此激动?难道只是因为少了一个立功的机会?
这场宴会,少了阴谋,最后自然是宾主尽欢。楼外楼拿出了诸多招牌菜和名贵的菜色,郁心兰的腰包又鼓了一圈,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次日是黄道吉日,宜婚嫁、宜远行。
建安帝再两名太监总管的搀扶下,勉强到宫门口送行。明华郡主拜别了父皇,登上豪华喜轿,说是喜轿,其实是一辆四马拉动的大型马车,车辕宽阔,两名陪嫁女官,身着粉红嫁衣,站在两旁的车辕上,守护公主。
永郡王则向天祭酒,希望一路一帆风顺。
仪式过后,送嫁的队伍缓缓启程。
郁心兰身着品级正装,站在女眷的队伍中观礼。这仪式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正装又是金线绣成,格外沉重,她只觉得双腿都要断了。偏头看向高台上,半逾半百的皇后申请也露出了一丝惫色,而建安帝只是露了一下面,便由太监扶着回宫了。
郁心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皇上怎么忽然病得这么重了?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么?
不单是她这么想,文武百官亦是这般猜测。仪式结束后,本当在内侍的引领下推出宫门的百官们,都聚着不走,围住几位总管太监,问长问短,当然,都是打着关心皇上龙体的幌子。
黄公公最是清楚在什么时候应当拿架子,当下便沉了脸道:“皇上不过是偶感风寒,被几位大人一说,倒象是病入膏肓似的,杂家敢问几位大人,这是何意啊?”
妄论龙体,亦是大罪,当下便不敢再有人多言,可是心底里的算盘,却都开始拨得啪啦啪啦响,出了宫,都各自聚到自己新认的主子府中。
安亲王让马车从北侧门入府,入了府后,直接拐向了西角门。他再马车里换了一身深色衣服,到西角门,换乘了一辆极不起眼的、普通小康之家才会乘的小马车,绕了半个京城,来到一座小小的两进四合院内。
安亲王下了车,直直地进了后院的正房,里面正有人等着他。
他先是问道:“皇上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那人回道:“宫里传了消息出来,一整天就是昏昏沉沉的,今日一早,也是太医给用了秘药,才勉强能起身。”
安亲王沉吟半晌,又问道:“前天晚上,确定他去了梓云宫?确定他召人侍寝了?”
“确定!淑妃缠了他至少两个时辰,后半夜时,他才去了新人才那儿,要了水,确定合房了。那药效应当是开始发作了。”那人一一回了,又问,“不知主公打算何时行事?”
安亲王这才点了点头道:“他素来狡猾,还是再看一看比较好。让宫里的人再查一查,胡老板被关在哪里,最好乘他还吐出什么来,先做了他。”
那人忙应下。安亲王忽地想到昨晚没能成事,不由得敛眉怒地问道:“查清楚没?是谁坏的事?”
那人回话道:“查清楚了,是赫云少夫人提议的,楼外楼是她的产业。”
安亲王砰地一声击碎了酸梨木的几案,咬牙切齿道:“无知妇人,只为一点蝇头小利,就坏我大事,不杀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愤!”
郁心兰正坐在家中算账目,“啊喷、阿嚏”的连打了三个喷嚏,忙扯过一方帕子,省了省鼻子,嘀咕道:“这是谁在那咒我呀!”
紫菱笑道:“大奶奶银子赚得多,自是有人嫉妒的。”
“谁嫉妒?”赫云连城的声音传来,锦儿将门帘一挑,他便疾走进来。
郁心兰道:“说着玩呢,军营的事处理完了?”
“完了。”赫云连城先进里内更了衣,复坐到炕边。炕上的两个蚕宝宝立即往他身边凑。
他先抱起不会爬得悦姐儿,亲了亲,这会子功夫,曜哥儿已经爬到了他的身边,他腾出一只手,将曜哥儿也揽到怀里。
郁心兰打发了丫头们退出去,小声问:“难道钱劲那还没跟踪上?”
赫云连城道:“这几日军中事忙,想是他没去珍品轩取货吧。”
郁心兰一边翻着账目一边道:“总觉得吧,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有问题。你不是说他自从梁州回来之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吗?估计就是那个女人给害得。其实我觉得吧,若他之前为人不错的话,你们应当暗中点醒他,挽救挽救他。”
赫云连城沉吟道:“父亲暗示过他。”
郁心兰伸出食指摇了摇,“那不一样!师长训话,学生多半是听一半漏一半的,反倒是同辈说的话,容易听进去得多。”
赫云连城想了想道:“我试试吧。”
正说着话儿,紫菱拿了张名帖递给郁心兰,郁心兰见识温舅母的,忙让请进来。
常氏是一个人来的,郁心兰将她让到炕上坐下,她是个直性子,立即说明来意,“是想找丫头你借几个得用的人。上回老爷子在府中宴客,客人都说府第太小,输了三品大员的气势,老爷子便让我四处问一问,看有没有更大的宅子卖。”
“要说这京城啊,真是不缺有钱人,虽是寸土寸金,可还真是没一处闲置的宅子,我打听了许久,才听说我们府里后巷的宅子要卖,忙忙地区商量着买下来。原本中间还隔着一户的,昨日也被我给打动了,将宅子让了出来。”
郁心兰想到舅母是个爽利泼辣的,一顿舌灿莲花之后,只怕人家都没多要她银子,就乖乖地交出了地契,于是忍笑道:“那我就恭喜舅母了。”
常氏得意地一笑,“后面这两处宅子,我们想把墙打通后,改造成三门,原来的前两进,扩充为前院,后一进呢,就当作二门。可是我们府上的人,都是入京后才买来的,没什么得力的,所以想找你借两个得力的管事使一使。待宅子修好后,再还给你。”
郁心兰笑道:“这有什么,我手下办事得力的人不少,不过相对来说,佟孝现在没有实事,倒是清闲一点,我再让他挑几个人去帮衬着。他管着店铺里的事,哪有人手闲,比我清楚。”
常氏爽快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郁心兰送走舅母后,立即写了封信,着人送给了佟孝。
这厢一忙完,也到了掌灯时分,小夫妻两正在用饭之时,宫里差了人来传皇上口谕,说是姓胡的已经熬不住刑,开始吐口了,皇上传赫云连城进宫审讯。
这事儿很急,赫云连城丢下碗筷便走。
郁心兰猜测着他恐怕会很晚才回来了,用过饭便先沐浴梳洗了,打算等头发干了,就上床歇息。
刚歪在临窗的短炕上,西府的蓉奶奶就过府来拜访。
蓉奶奶笑眯眯地道:“今日事来约弟妹陪我一同去白云山许愿的。我们爷说,想让我再添个儿子,我便想去白云寺许个愿,老人们都说,要个有福气的亲人陪着去才灵验。我寻思着,咱们府里,还有谁比弟妹的福气好,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来求你。”说着红了脸。
只是陪着拜拜神灵,郁心兰倒是不好拒绝,便问了日期,约好一同去。
蓉奶奶得偿所愿,心情自是极好,跟郁心兰闲话了一阵子家常,转头四下看了看,问道:“靖弟这么晚还去书房忙公务么?”
郁心兰摇了摇头道:“没,皇上传他进宫了。”
蓉奶奶微讶道:“这么晚进宫?”
“说是审个什么人,很急。”
蓉奶奶便点了点头,见时辰不早了,也就没多坐,告辞走了。
郁心兰招了安妈妈和紫菱进来问,“有让人陪着许愿才灵的说法吗?”
安妈妈摇头道:“我却是从来没听说过的,许愿要灵验,唯有心诚。”
紫菱也道:“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想是哪地方的风俗?”
郁心兰撇了撇嘴,“想法子去问一问巧儿。”
紫菱“啊”了一声道:“刚才巧儿还打发了人来问千荷要花样子,我去寻千荷进来。”
过得片刻,千荷进来回话,“是巧儿姨奶奶身边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