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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心兰一听便知是佟孝的声音,忙道 “紫菱,去问问佟孝,找我有什么事。”
丫头们打起了门帘,郁心兰提裙快步走进去,来不及纳万福,张嘴便问,“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氏又哭诉了一番原委,郁心兰顿时怒火万丈,“嘭”一拍几案,大声骂道:“太过分了,居然这样说娘亲您,这个父亲我们不要了,娘亲与他和离吧,以后就由我来养着您和弟弟们。”
常氏吓了一大跳,一时傻住了。她是平民百姓出身,已经不象富贵人家的妇人被那么多礼教束缚了,却也不敢开口便要人和离的。原本主子在说话,当奴婢的不能随意开口,可紫菱在一旁瞧着势头不妙,不得不温言劝道:“大奶奶您先请坐下,好好儿地与二夫人、舅夫人商量。”按着郁心兰坐下后,她转向温氏笑问道:“不知二夫人可有将此事禀明老太太?”
温氏茫然地摇了摇头。
紫菱立即轻轻地蹙起眉头道:“这可不妥当呀。家中长辈尚在,您即便是与老爷争吵,也应当先禀明了老太太,再回娘家,这样才合礼数,若不然,就只这一条,旁人就能说二夫人您处事不当,目无尊长。”
温氏闻言,小脸一白,无措地绞起了帕子,她是个知书识理之人,这会子细想紫菱的话,极有道理,顿时便慌了。
郁心兰道:“没说便没说吧,昨晚娘亲被气成那样,哪里顾虑得了这么多?再者说,若是去禀明了老祖宗,老祖宗定然会拦着娘亲,不让娘亲回温府来,若是老太太发了话,娘亲还要坚持掇回来,可不就得落个目无尊长的罪名?”说着暗暗瞪了紫菱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想让娘亲回府跟老祖宗说明,好让老祖宗将娘亲留下来。
紫菱的嘴角弯了弯,低下头道:“可是不禀明,亦是失礼……反正人都已经回温府了,还是使个奴婢回郁府向老太太说明一下才好。”
常氏也觉得这样有道理,立即便吩咐了温府的下人去郁府送讯儿。郁心兰不大满意地撅起小嘴,有了老祖宗在里面掺和,娘亲又是个孝顺的,最后必然会原谅了父亲。……也不是说不能原谅,可若是原谅得太快了,父亲就不会长记性。
正在思量着,紫菱又温柔地劝道:“婢子方才听了二夫人所说的,仔细这么一琢磨,似乎老爷并没有将伍夫人纳为妾室的意思呀。”
话音才落,郁心兰就蹙眉道:“还要怎么明说?都在说娘亲没有容人之量了,那个伍寡妇是父亲的什么人,需要娘亲来容下她?对了,你称她什么?伍夫人?她相公不过是个举人,连一点官职都没有的,凭什么称之为夫人?”
听了这话,温氏脸色一变,轻哼了一声道:“反正她自打住入郁府,府中的下人就是这样称呼她的。”
这个称呼的确是有问题。就连常氏这个刚刚上任的官夫人都知道,只有官员的妻子,才有资格称夫人,一般的有钱有身份的人家的女主子,只能称奶奶。难道郁老爷有意再抬一个平妻?
郁心兰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脸色更差,眉头都拧成了一团了,依着她的脾气,定然是要劝娘亲和离的,只是舅母和紫菱都不赞成她的提议,她一时也不好多话。和离的女人会被人瞧不起,换成是她,她自然是不在意旁人的看法的,可说到底,要和离的人不是她是温氏,温氏却必然会在意。又聊了一会儿,温府派出去的下人回了府,向常氏和温氏、郁心兰禀报道:“老太太说委曲二姑奶奶了,请二姑奶奶宽心,郁府定然不会允许家中子弟做出有辱门风之事,她一定会让姑爷上温府来,亲自接二姑奶奶回府。”
常氏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人人都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家姻,她怎么都觉得郁心兰的主意太差劲了,坚决不能采纳,不过,就这么把小姑子送回去,也定然会让郁老爷瞧不起温家,怎么也得等郁老爷亲自上温府来接人,才能劝着小姑子回去。有了郁老太太这句话,就说明郁老太太是站在小姑子这边的,那么小姑子回郁府后,也不怕会吃亏。郁心兰也知道事情大概就是这么着了,看娘亲那个样子,也是一时气愤才跑回娘家,并不是对父亲死了心,她若劝娘亲和离,肯定是讨不到好的,可是娘亲这个软性子,若不能吃一堑长一智,日后连龙儿弟弟都保不住。于是她忙抓紧机会对娘亲进行教育,告诉娘亲,男人都是贱的,都是欠收拾的,不要对他们太好了,要重重地打一棒子,再给颗枣;女人憋气是容易老的,所以有脾气一定要发作出来,比如昨晚果断地回娘家,这样就是正确的。温氏惊得半张了唇,真不知道这些理论女儿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可真没教过。常氏倒是听得囧囧有神,待郁心兰口干舌燥地停下来,端起茶杯喝水之际,常氏一拍大腿,“我就说兰丫头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原来跟荣镇街坊上的马大嫂一个调调儿!这话马大嫂也曾说过的。”
“噗”,郁心兰一口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马大嫂是马屠夫的婆娘,那可是荣镇有名的泼妇,她在荣镇只住了三个月,就亲眼见着马大嫂撒过五六回泼。怎么、怎么拿她跟马大嫂相提并论?
女儿被人这样相比,温氏也觉得脸红,呐呐地解释道:“其实……兰儿平素很温婉的。”
郁心兰含泪用力点头,没错没错,还是娘亲最了解我,我是个温柔贤惠的人,决不是什么泼妇。
常氏也发觉这话儿说得有些不对,嘿嘿地干笑两声,扬声问道:“小姐呢,去请过来,快让她来陪陪表姐。兰丫头,时辰也不早了,中午就在舅母这儿留饭。”
之前是因为温氏的事情不便让未出阁的闺女听到,这才让温丹回避的,这会儿事情基本已经解决了,就等着郁老爷上门来,温家上下一齐声讨一番便成了,这才将温丹请过来。
温丹没多久便来了,与郁心兰坐到一旁去聊天。郁心兰想起温府后院扩展的事儿,随口问道,“也有三个月了,园子还没修好吗?”
常氏道:“本来只想将围墙打通,花园子稍稍修葺一下的,可是你舅舅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看,说是朝向和几处房舍的方位不好,只得将那几处房子拆了重新再建。你是不是自己要用人了?”
郁心兰忙道:“不是不是,佟孝家的您只管用着,我只是白问问。”
正聊着话儿,门外有人问道:“请问是我家大奶奶来了么?”
郁心兰一听便知是佟孝的声音,忙道 “紫菱,去问问佟孝,找我有什么事。”
那婆子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地应了,告辞回郁府。郁心兰不便在温府久留,再者也想跟赫云连城说说金簪的事情,便向舅母和娘亲告辞,与赫云连城携手出了温府。
侯府的马车停在温府的正门外,小夫妻两刚要上车,隔壁宅子里的那个闵老头又热情地跑出来给他们请安。
这回赫云连城连话都不相搭,只点了点头,便扶着妻子上了马车,然后自动跟进去,呯一声将车门关上。
看着远去的马车,闵老头心情激动,小主子您等着,我已经找到一个人了,待我去问清楚当时的情形,就能真相大白了。禁军营中有事来寻连城,他将郁心兰送回府后,又忙忙地赶回禁军大营。郁心兰先看了看宝贝们,小小地歇了下午,便听得紫菱进来禀报道:“庄郡王妃求见。”
郁心兰忙道:“快请。”
珠帘一挑,庄郡王妃唐宁笑吟吟地走进来,作势生气道:“前日请你来玩耍,你居然摆架子不来,却还要送那么贵重的回礼,让我如何消受得起?”
郁心兰笑道:“你可是堂堂的王妃,如何消受不起?”使了人沏上一壶新茶,又摆上进鲜的果品。
唐宁喝了口茶,才将手中的事物递给郁心兰,笑嗔道:“喏,谁让你送那么重的礼,害我忙忙地挑了两日,才寻到这个玩意儿,送你当回礼的,可不许推辞。”
郁心兰笑着接过来,嘴里应道:“还巴巴地送什么回礼,过几日侯府便会宴客,你到时来玩带个手信不就成了。”
细看那事物,是一个长长的硬纸简,打开一端的盖子,倒出了一幅画卷。郁心兰将画卷展开来,轻讶道:“是黄山人的真迹。”
这位黄山人,是前朝一位出名的画师,画风别具一格,被不少藏家所喜爱,不过他平生极爱作画,传世的画作不少,因此算不得十分珍贵,却也有珍藏的价值。挑这么一样珍且不贵的礼物送过来,可见唐宁是用了心的,郁心兰轻笑道:“谢谢你,我就笑纳了。”
唐宁仔细地看着郁心兰的表情道:“这值当什么,只要你喜欢就好。”郁心兰笑了笑,“我很喜欢。”说着将画卷重新卷好,放入画简之中,交给紫菱收好。
唐宁又道,“送了你就是你的,自己留着也好,送人也罢,都由着你。”
侯爷是个武将,并不怎么喜欢字画这类的东西,郁老爷倒是喜欢,以往郁心兰得了好画名画,总会第一时间送给郁老爹,可是这回郁老爹表现不好,她打算等他改正了好色的毛病之后再说。
唐宁要求看小宝宝,一会子乳娘带了两个小家伙过来,她欢喜得抱在怀里不松手。郁心兰想着唐宁给吴为的师兄医治半年了,不由得问她道:“你的身子好些了吗?吴大夫怎么说?”
唐宁脸上露出几分忧色,轻轻地道:“吴大夫说好多了,只是,我这身子要慢慢调养,他说急不来,让我完全调养好后,再怀。”
郁心兰忙道:“的确是不要急,宁可晚上一年两年的,若是你的身子弱,宝宝生下后也难得健康。”
唐宁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只能如此。”轻轻一叹,似乎有几分认命的模样。
郁心兰也不好再劝,怀孕这种事,实在是难以说清,打包票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只得转移了话题,两人闲聊了一阵子,唐宁便告辞回府了。庄郡王正在上房里等着唐宁,见到她便笑道:“回来了?”
唐宁笑着应了一声,一边更衣,一边悄悄从镜子里查看王爷的脸色。庄郡王心不在蔫地喝了两口茶,待唐宁换了身家常服,从屏风后走出来,便笑着招手道:“快来,有你最爱吃的冰镇草莓。”
唐宁忙笑着坐下,斯文地吃了几颗,便放下小叉子道:“吴大夫说我不宜多吃冷食。”
庄郡王关切地看着她道:“你听大夫的话吧,小心将养身子。”又问了几句她的情况,将话峰一转,问道:“画送过去了?”
唐宁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勉强笑道:“是啊,心兰十分喜欢,王爷果然会挑画,也……正好她喜欢画。”
庄郡王状似不在意地道:“我是见你为了回赠她一份礼也烦恼成这样,才帮帮你的。她其实只这么喜欢画,听连城说,是她父亲喜欢,她才帮着收集。这画,她的打算送给郁大人吧?”
原来是连城说的,唐宁只觉得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因而没听到王爷问的后面一句话。庄郡王只得再问一次,她才笑道:“没听她说,只见她让婢女收到库房中。”
庄郡王暗蹙了一下眉,明明听连城说,每回得了好画,她都马上送去郁府,帮她娘亲讨郁大人的欢心,怎么会只是让婢女收好。他不由得追问道:“你确定她只是让婢女收好?”
那种怪异地感觉又漫上了心头,唐宁仔细观察着夫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