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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澜在心里低骂,抬眼拧眉瞪着径自轻笑的长孙憬焕:“其实我是……”
“是我,嫌榻上被薄,让她摘些棉花送到清心阁缝入被子里。”忽然,长孙憬焕如此一说。
叶无澜当场禁了声,知进退的连忙快步走到长孙憬焕身后,感激的望了他一眼,紧抱着怀里的一大袋棉花一动不动。
怀空了然的低下头:“那是老僧怪罪了叶施主,万望施主莫怪。”
“没事没事!”叶无澜忙道。
“那老僧回院坐禅了,殿下与施主早些歇息。”
长孙憬焕淡笑着略微点头,怀空便转身离去。
叶无澜远远的对着怀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转头看了一眼身前坐在轮椅上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之人:“谢了啊!”
长孙憬焕挑起好看的眉宇,回眸看她:“在护国寺这种地方,难以启齿之事甚多,你自安心便罢,若有难事,可来清心阁寻我。”
“看来太后让你来这护国寺真是算错了一大步,这寺中老幼只奉从你皇爷爷与长孙一氏的旨意,对皇族之人一概遵从,而太后的李氏一族,却无法动摇护国寺分毫,你到了这里,竟比我想像中好上许多。”叶无澜忽然感慨。
长孙憬焕静默的睨了她一眼:“你还有心思与我闲谈?”
叶无澜呼吸一滞,骤然想起自己偷棉花的目的,幸好这是大姨妈初次来潮,不是很多,不然恐怕现在都已经泛滥成河了,顿时尴尬的朝他挤眉弄眼的笑了笑,转身施展轻功跑开了。
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叶无澜对长孙憬焕生出了愈来愈多的好感,相处的越外,她便越来越喜欢粘着他。
因为她发现,他表面上看起来仿佛冷漠的不易亲近,但性子却是很平易近人的,有时候她无聊的跑去调‘戏他一翻,发现他有些时候竟然还是个天然呆。
比如,某年某月某一日。
时值盛夏,护国寺里中的西瓜田里今年却只产下为数不多的几枚大西瓜,小和尚摘了个西瓜回来切开,方丈让人将西瓜放在冰里,送到清心阁。
当时叶无澜正热的烦躁的躲在清心阁里看着长孙憬焕自己一个人跟自己下棋,一边看,一边想着他下一步打算怎么走,想着他会不会走着走着把自己的子憋死?
正想着,方丈让送来的冰西瓜就到了。
不是一整个,而是西瓜的四分之一,听小和尚说今年西瓜田里的西瓜不知为什么只结了这么少,方丈让摘下一个,寺中大家分吃些许,这四分之一的西瓜却整个送到了清心阁。
叶无澜知道她是这寺中的外人,那西瓜的四分之三,估计也是几个寺里的馋嘴儿监寺护寺那同个臭和尚给吃了,根本没她的份儿。
她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放在长孙憬焕身边桌上的冰西瓜,见他不看那西瓜,仅是盯着棋盘,缓缓落下一子。
叶无澜陡然蹿了过去,趴在他棋桌上笑眯眯的说:“殿下,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长孙憬焕正要落下另一子,听见她说的,便顿了顿,抬眸看她一眼:“什么赌?”
“那,就赌这西瓜。”叶无澜指了指桌上被一圈碎冰块包围着的看起来就很甜的西瓜,满眼是笑。长孙憬焕将手中的棋子扔了回去,抬后拢了拢衣袖,看着她一脸精灵古怪的模样,笑道:“好。”
叶无澜忙从袖子里翻出一枚铜钱,直接往半空中一抛,在铜钱将要落地,而他却根本没有看那铜钱的一刻,眼见着铜钱正面朝上,便笑嘻嘻道:“正面你赢,反面我赢。”
“好。”长孙憬焕这才瞥了一眼那铜钱。
铜钱落地,正面朝上。
叶无澜大笑出声,嗖的上前一步一把抱起桌上的盘子,转身就朝外走,一边走一边得意的说:“你输了,西瓜是我的了。”
说罢,逃也似的抱着冰西瓜奔出了清心阁。
长孙憬焕居然一直没有追来!
叶无澜蹲坐在清心阁外的假山边,一边啃着西瓜一边抬眼看看安静的清心阁。
啧,这小子难道到现在也没发现被她给耍了么?难道他天然呆?
唔,那本来打算给他剩下的这一块西瓜……
叶无澜低头看了看刚刚她吃的时候故意给他留出来的一块。
算了!
骤然,她拿起西瓜用力一啃,吃的那叫一个爽!呜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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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叶无澜陡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见眼前如绸一般的黑发,连忙将脸上略有些猥‘琐的笑意收了回去,清了清嗓子,摸了摸他的头发:“头发就要干了呢。”
长孙憬焕嘴角微扬:“澜儿,你有心事?”
“唔?没有!”叶无澜站起身,不再坐在他身后,一手抬起他一缕头发,另一手拿着梳子细心的为他梳理。
其实她可以开口跟他讨个人情,让他帮她离开护国寺,但目前时机未到,暂时还不是时候。
第117章:凤羽牵心
“皇上和太后半个月后会到护国寺祭祖,大家手脚麻利些,自从先帝驾崩后,新帝继位七年不曾驾临护国寺,如今前来,我等僧众必然要将祭祖一事处理妥当。”
陡然听说太后与皇帝要驾临护国寺,叶无澜眉心一跳,骤然抬眼看向不远处正在分配寺内僧众赶制祭天台的监寺师父。
“哎?无澜?你怎么了?”悟能手里提着个水桶,正要往前走,回头看见叶无澜面无表情的放下水桶,顿时斜了他一眼:“是你说要帮我一起干活儿的!怎么,后悔啦?”
“没有。”叶无澜不动声色的对他笑了笑,重新提起水桶,笑着跟着悟能一起往前走。
她还真得多亏了悟能,要不是他这小胖和尚偷懒,两个水桶非让她帮忙提一个,她还进不来这监寺的理事殿,听不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崆。
两个时辰后——
“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的呆在西禅院练功,别说是护国寺,就是这西禅院的门也绝对不许出去半步!”不戒面无表情的怒斥。
叶无澜冷眼看他:“你认为,你拦的住我么?哦”
“怎么?你忍受不了了?”
“哼。”叶无澜冷笑:“没有什么忍受不了,这三年你不让我出护国寺,非要我打败你之后才能离开,你一次次阻拦我去杀太后,到底什么居心?”
“居心?”不戒怒气哼哼的一甩袖子,坐了下去:“和尚我究竟是什么居心,澜丫头你是真的不明白?”
叶无澜顿了顿,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对,不由的淡看着他:“皇宫大内我闯不进,难不成那李太后自己前来护国寺寻死,我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半个月之后,李太后前来祭祖离开之前,你给我老实的在西禅院闭关!”
“不戒!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敬重你知道你对我没有坏心才一直处处手下留情!”叶无澜面无表情的站在门边,冷眼看他:“你若再敢阻拦我,我便真的不客气!”
“那好,在你对不戒师叔出手之前,先对我不客气。”骤然,门外传来长孙憬焕的声音。
叶无澜拧眉,转头看向门外,见长孙憬焕缓步走了过来,顿时转头瞪向那边一脸不爽的不戒:“死和尚!你搬救兵!太无耻了!”
说话间,长孙憬焕已然走到她身侧,垂眸淡看她一眼,声音缓缓:“出手吧。”
“出什么手?”叶无澜气的长吐一口气:“你连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我一出手你就直接上西天了!你找死啊你?”
“找死的是你!”不戒赫然站起身,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臭丫头,我看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就算不是皇宫大内,这里是护国寺,是皇家圣地!在寺中众人眼里,皇族一员皆平等,但至高无上的仅有皇上一人,你若贸然刺杀太后,你以为寺中的武僧只是个摆设?他们怎会不出手?就算你不会死在他们手里,你也无法杀得死李太后!最终的结果,是你不仅没报得了仇,甚至以后连这护国寺都容不下你!”
“三年前死的不是你们的爹!头被砍下来被挂在岳府门前整整七天的人也不是你们的爹!我不是不理智,我不是不知道后果!可我心里这恨已经憋了整整三年了!眼看着太后就要自己找上门来,我还……”
长孙憬焕就这样站在她身旁面淡淡看着她,叶无澜的声音陡然嘎然而止。
她蹙眉,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那丝难以压制的冲动。
她静待时机已经静待了三年,现在是李太后自己送上门来,她岂有放她活着离开的道理?
这根本就不是莽撞,她当然会将事情理的清楚再行事,哪知今日刚回到西禅院,就被不戒下了禁令,明显是连她这一点点的想法都要遏制!
骤然,心口莫名的一阵刺痛,叶无澜倒吸一口冷气,抬后抚上心口,抬眼见长孙憬焕与不戒皆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忽然一阵冷笑,但心口的刺痛使得她瞬间额头上布满了一层汗,不禁皱了皱眉,以为自己可能是在听说太后要来的消息所以太激动了,这一会儿又激动又愤怒导致气血攻心,便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澜丫头?!”不戒唤住她。
“让我静一静。”叶无澜拧眉,抚着心口,忍受着那阵阵刺痛,脚步略有些虚浮的快步向外走了出去。
直到叶无澜的身影远去直至消失,不戒脸上渐渐升起一股异色,乍然看向依然不动声色静默的伫立于门前的白色身影:“她中了凤羽牵心?”
长孙憬焕看他一眼,未语,仅是略略回眸,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的夕阳。
“既然已经开始,便不需要停止。”
“我还以为……”不戒突然笑了笑:“罢了,和尚我活了四十余年,居然还不如你这孩子。我佛慈悲,是我心软了。”
长孙憬焕淡看他一眼:“怕是佛祖感化了你。”
“错。”不戒顿了顿:“殿下,我是怕你终有一日会后悔。”
长孙憬焕淡看于他,轻轻一笑:“是么?为何如此一说?”
“你没发现,澜丫头时常能让你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有么?”长孙憬焕眼中笑意加深:“我现在不也是在笑。”
“那不一样。”不戒叹气:“罢了罢了,各安天命吧,这么多年了,恐怕我也是老了,看的事情越来越偏往人情那一端,不再那么钻着牛角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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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护国寺上方倏然划过银、蓝、金三道异彩,眨眼便已不见。
清心阁内没有一丝光亮,长孙憬焕闭眼坐在黑暗里,耳边风声微动,他双眼未睁开,却是开口叹息道:“粉月这一去,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泰洪单膝跪地:“殿下,粉月他向来对您忠心,再给他一些时间,也许他……”
“都三年了,泰鸿,殿下已经给粉月三年的时间了,可粉月呢?”妙音冷笑,声音却是颤抖的。
他们心里都清楚,蓝音从小就喜欢粘在粉月身边,即便粉月十分讨厌她,她还是喜欢跟着他转悠,长大后,蓝音更是在殿下面前直接大言不惭的说这辈子非粉月不嫁,可最终,粉月的离开,伤的最深的,也是她。
“妙音!”泰鸿转头呵斥她一声。
“我说错了么?”妙音低头瞪着泰鸿:“你干吗还为他求情?他以后是死是活都跟咱们再没关系!”
“你……”
“你们两个别吵,殿下还没说什么,你们起什么哄?”一直站在一旁静默的一身金色盔甲的男人淡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