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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老将所说的话,那冷星桓不是从邢定国幼年起,就一直在欺骗他?烈洛和曾经的梵灵,也是两个敌对的势力?惠妃兰格则分明就是乱世的牺牲品!
“可是,索将军……”蓝儿想要说话,却被老人打断。
“你不用再说了,只要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太后就行,相信她过些日子一定会理解我的苦衷。老夫希望淳王殿下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既然作为继母的太后视他如亲子般爱护,若硬要道出当年碧木原的惨烈之战,这个单纯又性急的孩子恐怕会活不下去。他表面上看来是一员猛将,无比坚强,其实内心清澈如水。就拿这次他没有杀掉那个瀚澜国公主,而是出于某种同情将她放在身边,实际上是因为那孩子根本无力去面对仇恨,他从童年时起,就始终憧憬着美好与和平,那么,就拜托你请太后三思,不要打碎他的梦,好吗?”
老人话音落下,向蓝儿躬身的瞬间,夕鸥隐隐约约看见了蓝儿眼角的泪花。然而,她心底却生起了一丝变相的快感,老天爷让她听到这种藏了十几二十年的秘密,是不是特意在眷顾她呢?她暗暗捏紧拳头,转身离开,身影刹那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次日清晨,蓝儿和承旨回返蟾州,邢定国已开始做起了七日后上京的准备。而夕鸥长期在营中走动,似乎引起了将士们的另眼相看,大家都在纳闷,这个姑娘真是战俘吗?只有柱子明白主人的心意,暗自偷笑,看来小王爷还是挺有一手,竟然能驯服这样一匹悍马,以后也应该不用老将军和他操心了。
“一提到上京,你好像很兴奋似的。”夕鸥斜倚在帐篷前,望着里面走来走去的邢定国。
“那当然兴奋啦,我呆在雁口的时日已经超过了十年,中途也只回过一次京呢。光是想象,我都能想到回去见到母后、三哥、定珠跟定霜他们,肯定激动死了!唔……让我想想,我该带点儿什么东西去给他们呢?奶酒、豹皮、虎头花鹫的翎毛……”邢定国掰着手指头,还在左思右想。
夕鸥忽然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几乎失声地喊道:“够了!够了!”
第六十九章 蔷薇陷阱(一)
◆艳丽的红蔷薇,应该如何用一种适当的方式来描绘她呢?美,或许并不足以概括她的特质,她是美丽的陷阱,带刺的花朵一旦隐藏起她的锐利,极有可能在布设更阴暗的棋局。而男人们又该如何呢?对女子不忠,不是英雄的气概,但向命运低头,是否也是一种妥协?我不愿忍耐,亦不愿勉强,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尽力地避开,往和之前相反的方向行走,朝着有太阳的方向走,寻找自己真正的人生。◆
邢定国猛然愣住了,夕鸥为何突然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他走到她跟前,望着她那双快要冒出火焰的大眼睛,一时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的双眉也在颤动,莫非是出了很严重的事?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我大喊大叫?我……是我又惹到你了吗?”
“我才没那闲工夫跟你怄气,只是看到你费尽心血准备上京的贺礼,又一直说想念诚武太后,想念你的兄弟姐妹,你虽然是我仇人的儿子,可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真是替你感到不值!”
“不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领国被平武帝和诚武太后联手所灭,葬送了千万勇士的性命,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被父亲和继母逼得离家出走、杳无音信,你居然还给你那个继母当乖儿子,如今更是给她卖命,一切的真相,你都被蒙在鼓里,傻子,邢定国,你真是太傻了!”夕鸥咬着下唇,紧紧握着拳头,仿佛在为他感到既悲愤又惋惜。
邢定国傻了眼,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三步。“什么领国被灭?什么我娘被逼得离家出走?你……你都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骗我……你骗我的是吧?你肯定是喝醉了,还没有醒酒……”
“还在醉酒的那个人是你!你清醒一点吧!我听谁说的?我是在昨晚的酒宴之后,出外散步,无意间听到那个从京城来的蓝淑仪和一个姓索的老将在谈话,听说那个老将好像是你的师傅,你若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找他问清楚,就知道我有没有在骗你!”
夕鸥的呼喊声,邢定国已然听不清了,就在对方话音落下那一刹那,他已经走出了帐外,一直去往那位老将的帐篷所在的方向。
“殿下,你怎么来了?”病榻上的老人见一个身影突然闯入他的帐中,目光正对上少年的脸庞,无端地感到一阵不安。
“索师傅,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娘根本没有死,是不是?我还有一个姐妹,因为父皇和母后举兵要消灭烈洛,我娘才气得抱着那个孩子出走,留下我来还父亲的债,是不是?”邢定国冲到师傅病榻前,握着老人枯槁的右手,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你……你都知道了什么?难道昨天夜里……”老人吃惊地望着他。
邢定国点点头,听到老人此话,他已然肯定夕鸥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老人将左手覆在他的手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关于这件事,我本想对殿下永远守口如瓶,偏偏却被你听到,这是否也是天意弄人呢?其实当年的碧木原一役,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我失去了我最后一个儿子索林超,而我索荼哙,却是后来烈洛国灭亡后唯一幸存的烈洛大将。若不是因为殿下的存在,或许我根本不可能还在这个世上苟活到今天吧。我至今都无法原谅武皇帝,但后来闻听武皇帝的死讯,因为诚武太后曾对烈洛前大领有恩,才答应她担任你的代辅……”
索荼哙含着眼泪,将当年碧木原会战、青淀偷袭、烈洛如何灭亡乃至龙骏彪与孟靖儿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邢定国。他非常清楚,若要让这孩子知道真相,就必须是全部的事实,否则,他们两人都会残留着心结。
邢定国将老人的千言万语听在耳里,开始是觉得心痛,但很快的,他连那种痛苦也已经感觉不到了,他僵直在那里,浑身无法动弹,呆滞的目光停在索荼哙满是皱纹的脸上,一丝一毫也没有移动。应该回京城去吗?重新见到那位独自撑起半边天下还辛苦养育过他的继母冷星桓,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如今却变成了让他再也无法面对她。少年无力地垂下头,只觉得眼泪在往胸中倒灌,本以为一生幸运而幸福的自己,亲生母亲却陡然变成了师傅口中战争下的政治牺牲品,他不也同样是个可怜人?
“索师傅,我的亲娘呢?既然她当年是出走,为什么后来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我也不得而知,甚至……连太后都不知道,惠妃当年究竟抱着定玉公主去了什么地方。或许,惠妃是存心不想让人找到她,才会隐姓埋名,我想她可能在某处和公主过着平民的安静生活吧。殿下,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但真相就是真相,只不过遗憾的是,没有在适当的时机让你得知,否则你也不会这样难过吧。要不,你可以托病,将上京的时辰延后……”
“不,我要上京,我一定要上京!”邢定国站起身,用力咬了咬嘴唇。
“殿下,你……”索荼哙还没来得及询问下去,便见少年风一般地跑了出去,身影顿时消失了。
第八卷 奔雷 第七十一章 背后风云(五)
“阿妈,您为什么就不跟大哥说说,让他放了二哥呢?二哥他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儿子?他被关在拉波山上两个多月,您居然还有闲心在这儿梳妆打扮?”夕鸥看着母亲花枝招展的样子,满脸失望。
伊梨一听这话,站起身,微蹙双眉。“夕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这丫头一向跟你大哥没大没小,现在还质问起你阿妈来了?”
“那是因为您这样的阿妈让我感到气愤!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关心,只顾自己吃喝玩乐,世界上有像您这么做人母亲的吗?”
“呵,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说,我哪一点又不像个母亲了?我不担心慕遥,又不是不疼儿子,慕遥被慕远软禁起来,本来就是因为他打仗的时候犯了错嘛!他在拉波山上除了不能离开那儿,日子不也过得舒坦?慕远又没让他吃苦,你瞎操心个啥?真是,还让我莫名其妙受顿冤枉气,这就是我生出来的女儿……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上辈子究竟造什么孽了?”伊梨撇着嘴,倒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掏出手绢在眼角旁边一个劲抹着,一滴眼泪也没掉下来,却故作难过得要命。
“算了,找您也是白找!我总会想到办法自己去看二哥!”夕鸥算是彻底领教到了母亲怕麻烦的性子,转身走出宫门。
如今的归海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为什么和从前完全不同了?走在小径上,夕鸥越是想起和家人见面的一幕幕,心里越是难受,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一个这样的大哥和一个那样的母亲,也许,这种变化早在父亲死后就已经萌芽,只是那时还没有僵化到如此程度而已。
脑海中,突然闪过邢定国的笑脸,夕鸥用力擦擦眼睛,回过神。她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小子呢?那个仇人的儿子,她为了算计他,连身体都奉上了,却仍旧没把他干掉,也许是不甘心,才会想要再赢他一次吧。她强迫自己如此想着,可是,她心头竟不自觉地怀念起曾经的那种温馨感觉,见不到二哥,与其面对大哥和母亲,她连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真的对邢定国产生了无穷的思念。
“夕鸥,如果我们中间不是夹杂着仇恨,我真的……真的很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邢定国温柔又带了点憨气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回响在耳畔。她使劲摇着头,不愿再去想他,胸中却不自觉地感到一阵郁闷,似乎有点恶心的感觉。对,她应该继续讨厌那个男子,她心中只有慕遥,永远都只有慕遥!
干脆等晚上再去求求母亲,向她说几句好话,让母亲悄悄带她去拉波山,看看二哥吧。她一遍遍摸着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要见到慕遥的面,断不可操之过急。
深夜,王庭一片宁静,庭后的崇浪宫中,却是另一派景象。
伊梨像只小绵羊似的,软软地偎在慕远怀里,双眸半启,脸上露着满足的欢欣,仿佛还在回味之前的激烈欢爱。
“臭小子,让我等了两个多月,才肯来我这里过一次夜。今天晚上,我可要你把两个月的份都补给我才行,嗯……你听见没有啊?”
“伊梨,你这样经常都想要我来过夜,就真的不怕有天被慕遥和夕鸥发现?虽然我们的事一直是个秘密,但也有一两个外人知道,不是吗?”慕远冷笑着,一面抚摸着她光洁的肌肤。
伊梨根本没有在意他说话的语气,喃喃道:“那些事你不是都能摆平吗?还用得着我一个闲人操心?对了,你还是早点把慕遥放出来吧,那孩子从小就喜欢热闹,在那种地方呆久了,我怕他会出毛病。”
“放心,等到恰当的时机,我自然会放他,但在放之前,我也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做你的闲人,不要插手管我的事。”
“慕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伊梨惊讶地抬起头。
慕远平静地道:“不懂吗?这个国家的宗浦是我,我不喜欢夕鸥和那些跟惯了我阿爹的老臣们动不动就把你这个太妃搬出来当护身符,压在我的头顶上。”
“你跟我说这种话,莫非想翻天了不成?”伊梨坐起身,两眼圆瞪,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