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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是这一罚,不就少了十几二十人打仗?”
谁知就在此刻,城楼上猛然传来武兆康洪钟般的声音:“太后有旨!今日凡误卯者,不论兵将,误头卯,重打四十;误两卯,重打八十;连误三卯者,定斩不饶!”
“什么?”
城下一片惊呼,误卯的兵将们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已经被人拖出了阵列,一个个按倒在地。先前的侥幸心,一时间全吓没了影儿,大喊“太后饶命”。
冷星桓没有回话,只是朝武兆康使了个眼色,城楼上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当晚,林时宇和洛承威进大帐求见。身披白色斗篷的冷星桓正和武兆康在瀚澜国的地图上指点着,旁边放着两杯茶水,好像没有人喝过,看不到冒出的热气,多半已经放凉。洛承威想要门前的卫兵禀报,林时宇在后轻轻拉了他一把,不料武兆康刚好抬头看见,朝两人挥挥手,示意让他们进来。
二将拜见了太后和元帅,没等他们开口,冷星桓先放下了手中的地图,微微扬起眉梢。“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早上的事吧。”
林时宇原本还想阻拦,年轻的洛承威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话,上前拱手道:“太后,请恕微臣斗胆,今日早上的点卯,您严惩了误卯的兵将,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纷纷,似乎对您的处置方法心怀不满。”
“如果想要打败瀚澜这个强大的对手,军纪就要比从前更加严密,只能加强,绝不能松懈。”冷星桓平静地回答。
洛承威又道:“臣明白,但是对连误三卯的士兵直接处斩,臣等觉得颇有些可惜,如今的海军,都是好不容易才训练成的。太后,对于初犯者的处罚太过严厉,臣只恐会招致众多的反感。”
“承威,你曾经在宫中当差多年,本宫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既然我能严惩违反军纪的兵将,就已经考虑到了一切后果。”
“恕臣愚昧,臣实在不懂您的意思。”
“武将军,你来告诉他们好了。”
冷星桓朝武兆康吩咐了一声,让随同前来的蓝儿叠起敌军地图,走进了后帐。
武兆康摸着白胡子,细心地向二人解释道:“你们怎么还没明白呢?出征瀚澜国,本就是太后精心布置的一个周密棋局。归海慕远和他那个叫鬼君的国师阴险狡诈,就算敌国探子进不了我们的军营,也有办法买通军中的人,在外面得到风声。因此,我们的海军只要有大的动静,十之五六成的可能会走漏出去,太后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整顿军纪,更是想让敌国探子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我们的主力军方面。”
“莫非太后另有打算?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利用海城和海路的行进,而是别的?”林时宇较为细心,听罢此言,不觉猜到了几分。
武兆康放低声音,点了点头。“今天太后斩首的究竟是些什么人,我想到现在,你们应该也心里有数了。太后在大平国的权威性,早已到了不可动摇的地步,只有不了解大平国内情形、还一味和敌人内通的家伙,才会在这种事上同太后作对。其实,太后只是用我们的主力海军作为幌子,淳王殿下和南雁公主随后就会赶到,等你们率主力海军先行接触敌人,太后将亲自主导之后的战局。到那时,我们的新式武器和新战船就能派上用场,如果顺利,还可直捣敌军大本营——鸣海。”
林时宇会意地应了一声,没有再问。洛承威虽然还有些一知半解,但见林时宇已经默许,只好闭上了嘴巴。而此刻的他更加好奇的是,冷星桓在亲征的过程中,到底还有哪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策略,一个远离战场多年、长居深宫的太后,对这场仗到底心怀几分胜算。
第八十一章 剑指南国(五)
“他们已经走了吗?”
外面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帐后传来冷星桓缓慢而低沉的声音,白发的老将回应了声“是”,便见太后从后帐再次走出来,坐到桌台前面,喝了一口凉茶。
“太后,沿路招收水军的办法,果真会有效么?老臣倒认为,那些沿路招收入军的渔民,还是需要有人指导他们使用新式武器才行。”
“我相信老将军的几位副将应该能胜任这个任务,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给他们绝对信任。”
“唉,您让老臣如何说呢?臣恐怕只能回复您四个字——竭尽全力。”
“但就凭你‘天寿将军’这四个字,我也无需怀疑。之前将军不是跟我说,定国派人送信来了吗?等定国到了这边,还得劳烦你安排,让夕鸥和忠升和我同住在一处营帐。”
“太后请放心,臣会处理妥当。只是……”
“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只是这张地图上,似乎并未在鸣海城旁画出无草滩的图样。”
“是吗?”冷星桓循着武兆康手指的地方看去,渐渐露出异样的眼神。
前次战斗,邢定天亲征,邢定国的兵马明明大败于无草滩,为什么夕鸥画出的地图,反而没有这个地点?越是细看鸣海城附近的地形,她越是纳闷,难道夕鸥是不希望大平军重蹈覆辙,才故意不在这张地图上画出那片沙滩?又或许并不是这个原因?
冷星桓试图猜测着夕鸥的想法,沉默了一阵,心里猛然一跳,右手竟揉皱了图纸的一角。
“太后,您怎么了?”武兆康惊问。
“不知怎么的,我有种奇怪的直觉,总觉得夕鸥好像还想暗地里维护她大哥归海慕远,但无草滩一条死路,她就算在地图上画出来,也不会影响我的决断,她却为何要隐藏那个地点呢?我想来想去,仍然猜不透她这么做的意图。”
武兆康向前探了探身子,指着本应该画上无草滩的地方,沉吟片刻。“听您这话,淳王妃想要维护归海慕远,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就算如您所说,为了淳王殿下和小王孙,她不敢在您眼下轻举妄动,就算她真的恨透了归海慕远,但您别忘记,鸣海城中还有一个人,同样是淳王妃的至亲。”
“你是说……那位瀚澜国太妃伊梨?”
冷星桓陡然惊觉,之前她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呢?在她看来,女人心肠再硬,对自己的至亲也无法痛下杀手。即使如她,倘若凌若松还在世,还在作威作福,她就算把剑抵到了亲哥哥的喉咙,也无法将那一剑真正地刺出去。夕鸥被亲兄长迫害得惨痛,但她唾弃着的母亲,同样是个悲惨的受害者,她又如何能看着自己丈夫的军队踏入鸣海城,杀死她的母亲?
武兆康离开了,冷星桓坐在纱灯前,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
或许,她对夕鸥的确过于残忍,但不管大平军用什么方式开进鸣海城,瀚澜国王庭都免不了流血,在乱军之中,要保住伊梨的命,希望极其渺茫。她咬住下唇,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心痛所发出的叹息,而是感叹于人生在世的无奈,她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的丈夫和女儿能听到她心灵的声音。
再重生一次吧,冷星桓……她凝视着摇曳的烛火,无奈地笑着。说到“重生”二字,她几乎已经记不清她在生命中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事。从女扮男装的小流浪到梵灵邢家的大将,从邢震洲的大妃到如今名满天下的诚武太后,她在半段人生中所扮演的角色,恐怕是常人的几世。然而,这又是不是一种成就,或是值得骄傲的事呢?她不知道,只隐隐约约发现,烛火中映着邢震洲的影子,眼角掉落了泪水,她已感觉不到了……
四日后,大平军在冷星桓与天寿将军武兆康的率领下,离开海城,踏上了继邢定天之后,第二次征讨瀚澜国的路途。
邢定国率领二路海军,和老将武兆康沿路收编熟悉地形的渔民充当新海军,进而选出适合的领导人,教授他们使用新式武器。尽管一路游说并没有为他们造成多大困难,但夕鸥和忠升跟着太后的事暂且不提,邢定玉也被调去了后军,他始终弄不懂冷星桓为何下此旨意。
“武将军,母后这次的行兵布阵真的太奇怪了,从前三哥就是因为怕我一个人坏事,才要定玉跟着,现在怎么把定玉安排在后军呢?难道……母后是信不过定玉,怕她也和我犯同样的错误,才让你看着我?”邢定国不满地向白胡子的老将撇起嘴。
武兆康微笑着摇摇头,“淳王殿下,是您多心了,太后并无半点怀疑公主实力之意。您想想,要是您和公主都在中军,那后军该由谁来保护太后呢?虽然太后的英气不减当年,毕竟也已是半百之人,敌人狡诈,即使后军再安全,也不能保证不会突然发生意外。太后之所以留下南雁公主随军护卫,正是因为她对公主非常信任,她真是很看重公主啊。”
邢定国天生头脑简单,偶尔有些怀疑,但被老将这般一应付,倒觉得对方的确言之有理。他却根本无法猜到,此时的冷星桓另有盘算,一个谜题,正等着她用最巧妙的方式前去解开。
第八十二章 女子无悔(一)
◆一个失去希望的国度,究竟还有没有为它存在的必要?多少个黑夜,宛如行尸走肉般渡过,偶尔望见海上的星光,早已变作暗淡。不管是多美丽的花朵,即使多么不舍,亦总要直面即将让自己从枝头凋落的那个季节,哪怕那一季并不是秋天,而是应该繁花遍地的时刻……人若能重生,我期待,变作海浪尖上的一点雪白。◆
大平南征军前中军已先行数日,后军依然行进得十分缓慢。
重新看到辽阔的大海,大伙儿几乎都很是兴奋,归海夕鸥的心绪却越发忐忑不安。且不说原本与邢定国指婚的龙琪成为和妃,她则有了这个无可奈何的理由从侧妃变成了淳王正妃的身份,忠升更是令她操心。自从忠升出生起,她就觉得自己不在儿子身边,儿子恐怕就会遭遇意外,为冷星桓画出瀚澜国地图之后,她更是一步也不想离开孩子。这次的南征,冷星桓将她与邢定国分开,又让邢定玉在旁护驾。原本她以为可以让小姑子替她做点什么,诸如探听消息之类,谁知邢定玉奉太后的旨意,正是要看住她,以免其中出现怪异举动。夕鸥的心凉了半截,可她仍然猜不透,她已经献上了地图,为何冷星桓对她的警惕性丝毫没有放松,除非……
“忠升乖,别哭了好吗?阿妈知道对不起你,但是阿妈向你保证,万一出了什么事,阿妈就算自己死,也会保护你的,别怕……”
她颤抖的双手抱起因为海浪颠簸而哭泣的儿子,把孩子放到软席上躺下,哭声渐渐平缓了些。夕鸥回身去取那边的水壶,却见邢定玉正站在船舱口,似乎是刚到。
“嫂子,母后让我送来药材,以备不时之需。”邢定玉手上提着两包草药,放低了声音走进舱来。
“定玉,你虽然叫我作嫂子,心里是否也真把我当成你嫂子呢?”
夕鸥坐回卧席上,用一种不满的眼神盯着小姑的脸。
“药材这种东西,母后竟然要你这个南雁公主亲自送来给我,我是不是也该托你向她问候一句,说多谢她老人家隆恩?”
邢定玉听她的口气不对,擦了擦额头,到她对面坐下,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放到夕鸥面前。
“这……不是我献给母后的瀚澜国地图吗?”夕鸥望着桌台上那件东西,不禁睁大了眼睛。
“嫂子,我定玉是生性鲁莽,可我还能分辨公私,于私来说,你当然是我的四嫂。不过这张地图,是母后要我和那些药材一并带来的,母后只想知道,这张地图为什么会有缺失。究竟母后在这地图上发现了什么,我也没听她或是别人说起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