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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风起 第三百六十六章 颤抖的声音
艾丽西亚先走了，背影消失在被夕阳橘红色的阳光里。刚才我也不知道这么的，居然搞的像送别要上战场的朋友一样，直接扑上去就抱住了她。有点脸红，但却让人感到很安心。
快要入冬了，秋末卡萨米洛斯的天黑得也格外早，看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快到吃饭的时刻。不过很奇怪，莫妮娜的宫殿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一个女仆，也许莫妮娜还不允许他们进来吧。
就是因为如此，才让今天的气氛很压抑。但有一点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莫妮娜会在自己的宫殿里和白老爷子谈论那种事情，为什么又要把外人全部遣散？这样总让人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我相信莫妮娜姐姐是不会这样做的。
但是，像是这么想，当我一想到莫妮娜和白老爷子谈论的内容，心中又是一痛，似乎因为时间一点点的缓和，这种痛楚已经没有那么难忍。但毕竟……这还是痛，只是没有用力压下去而已，就像每个人受伤之后会感到剧痛，时间长了大脑会调节信息把痛苦降低一个道理。
心中的痛，也许是永远也治愈不了的。如果不想痛的话，只要不要再碰到他就可以了。
看着天边的夕阳，又看看被夕阳镀上金**的花园里的植物，一股宁静的感觉渐渐抚平了心里的创伤。我不想再想这么多东西了，我不知道莫妮娜姐姐或者是别人要怎么做，我也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至少我知道一点——莫妮娜姐姐那背弃信义的用20万人生命作战争砝码的话，让我绝望
这点绝对不能容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
整个宫殿里没有人，我自己回到了莫妮娜的卧室里，没有再到之前那个房间。坐在有着金砂纹章和豪华蓝色床单的床上，柔滑的丝绸和柔软似乎能使人安心，让人生出一种急切的想躺在上面滚一滚的**。
但我终究没有这样做，只是静静的坐在这里。低下头，本来耷拉在肩膀上面的发丝又滑落了下来，挡住了我部分视线。我没有拨开他们，只是呆呆的看着地板，我承认，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忽然觉得特别孤独，孤独得让人喘不过气，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这是这个样子……
眼前不远的地板，也慢慢化为了一个空洞，一片漆黑，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一切。就像我不知道以后的以后要怎么走一样，如此的迷茫。但心里却有一股力量格外倔强，告我我：即使我很舍不得这里与莫妮娜，但我必须得离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倔强，明明只要随便找一个借口麻痹自己就可以离开——比如是栽赃，比如是开玩笑，甚至是做梦……在一个月前我绝对会这样做，但今天我却没有这样做的勇气，固执的认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就是要咬牙做出那种决定。
退一步就是和莫妮娜在一起的快乐，固执的朝前走一步是黑暗，或许还是无边的迷茫。瞧瞧，我现在就在迷茫，若是能有人给我做指路的方向就好了……
……
静静的坐着，我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想留下这个房间的每个细节。这里的空气，这里的味道，这里的阳光，每一件家具，每一件角落我都想让他们封印到自己的脑海中。也许以后可以拿出来看看，再感受一下这里的温暖吧……
外面渐渐有了声音，是女仆们谈论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开始紧张起来，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在缓慢的加快。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女仆们能进到宫殿里来，肯定是莫妮娜允许了的。
马上……就要见到莫妮娜姐姐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有勇气跟莫妮娜姐姐说那些话么？手心浸出了汗水，现在我能做的只能低着头捏着裙角了吧。
突然……一个黑影窜到了面前，直接向我的怀里跳来，我被吓了一条，急忙在慌乱中挡住那个东西，但“喵”的一声和某只猫熟悉的感觉却让我安心了下来。低头一看，是一只全身漆黑的猫，那只大大的可爱的猫眼正好奇的看着我，似乎还有一些安慰的光芒。
原来是库库，但为什么它会在这里？我顿时想了起来，我在出去和时雨见面的时候，把库库给放到了皇宫里，我想它之前应该是随着女仆们出去了，到现在，女仆们跟着进来的时候，它也跑了进来。
若不是她自己找到我，我可能就要把它给忘了。我抱起库库在怀里，温柔的摸了摸它的毛，看着库库享受的样子，我顿时有一种满足的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其实始终是有人关心我的……
满意的笑着，这时候，房间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这一声响就如同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好心情顿时被打断，莫名的恐慌占领了我的内心，怀里的库库毛也竖立了起来。
我忍不住把头埋得更低，我不敢看向我走过来的人——即使她有熟悉的气息和温暖。我怕我看到莫妮娜姐姐之后会背弃自己的信念……
莫妮娜姐姐……
“夜曦……你回来了？”这是莫妮娜姐姐的声音，还是和昨天冲突之后一样，虽然有关心我的意思，但总是有点隔阂。这个声音进入耳中，内心又是一荡，一波一波的让我继续把持不住我自己的意识……
受到了好多的委屈，就想找到一个怀抱，眼前的莫妮娜姐姐……但是，她是罪魁祸首，让我没有这个勇气。**与信念，在我心中又是一阵不眠不休的交锋……
“夜曦，你怎么了？”莫妮娜又小声的问我，只是站在我面前隔着一段距离，没有如同往日般走到我跟前举着我的身体左右检查。她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慌乱，一种让我说不出的滋味。
我好想抬起头撒娇般的对莫妮娜笑着回答：“没有啊？我很好？”。但这个终究是一个破灭的梦想，眼前又有些模糊，我低着头小声的说：“我……很好……”
我想继续说话直接质问莫妮娜之前在密室里的话究竟是为什么，但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真的么？很好就好了……”莫妮娜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走上来，让两只在黑丝袜衬托下愈发性感修长的小腿进入了我的视线，然后优雅的踏过我前面的地板，到我身边坐下来。香风扑鼻，熟悉的气味再次冲击着我的脑神经，拨撩着那脆弱的弦。如果……如果可以，能躺到莫妮娜姐姐的怀里就好了……
自己又残忍的拒绝了自己，忍住颤抖的身体，我捏紧了裙边。
“夜曦，刚才女仆们都出去了么？我刚才问科梅，说是我妈让他们过去了，现在才回来呢。”莫妮娜在我旁边说道，有些无奈的说。我没有看她的脸，莫妮娜的这句话忽然让我产生了一点动摇，女仆不在也许不是莫妮娜姐姐的事情呢……
但是，那个秘密会谈的内容也是铮铮的事实，也许是因为女王陛下想要拆散我们才做出这样的手段，但我却无法对她产生一点气愤。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一下她？更或者说——祝贺她成功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眼里的液体忽然决堤，带着一丝冰凉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夜曦……怎么不说话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莫妮娜又问我：“还是有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
莫妮娜这样说着，但我却觉得其中有着心虚、不安，和惶恐……
“没有人欺负我。”我抽了一口气，又有眼泪浸了出来，我继续说：“只是，心中很难受而已……”
“为什么……”
“因为……”我想说出来，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我，让我张不开口。这一说就是诀别，这一说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情……我又害怕了，冰冷刺骨的冰水又包住了全身，刺痛了神经，冻僵了思维……
谁能告诉我怎么办？左边是风暴，右边是巨浪，任何一个方向都是绝望……
但是，风暴海洋的中心，有一个颤抖的声音告诉了我答案。那是莫妮娜的颤抖的话：“夜曦……你……听到了什么？”
这句话，格外苍白。
原来莫妮娜姐姐已经猜到了么……
卷四·风起 第三百六十七章 心酸的对话
“在刚才，我和艾丽西亚回来的时候经过书房的时候……”我淡淡的说道，既然莫妮娜姐姐已经猜出来了，我便也不再犹豫——或者说是我豁出去了，憋在心里只会更痛，长痛不如短痛……
但，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觉得我格外冷静——就像和觉醒的时候一样，让人难受。我宁留下一滴眼泪，这样可能会更舒服……麻痹自己，当药效过去之后，回报的是成倍的痛苦吧……
莫妮娜愣住了，我没有看她的表情，但在我视野中，她的手握得很紧……
“夜曦……那是一个误会……”良久，莫妮娜才急切的对我解释，但为何会那么颤抖？
误会？是误会么？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现在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听到莫妮娜这样的声音和解释，我心中又是一阵难受，我掩饰的呵呵笑了笑，说：“莫妮娜姐姐，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莫妮娜又愣住了，过了一会，才伸出手似乎想抱住我，但不知道怎么的，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她是在愧疚么？也许早点愧疚可以，但现在已经晚了……
已经晚了啊……不知怎么的，心中一倔，我忍不住说出了一句很伤人的话：“莫妮娜姐姐，那是不错的方法，不要紧的。莫妮娜姐姐要为国家着想，我很能理解……”
“夜曦！”莫妮娜一声吼打断了我的话，急切的解释道：“夜曦，不是这样的，真的……”
“那是什么样？”情绪还是那么不由我自己左右，我猛的抬起头来，直视着莫妮娜的双眼。莫妮娜还是那样美丽，只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锐气，冰蓝色的眸子里是恐慌的色彩，眉毛没有再高挑，柔和的弯曲成了一种哀伤的角度；粉色的嘴唇微张，但此时似乎缺少血色，变得更是白了……
没由来的，心中猛然一痛，就像被老鼠咬了一口一样，痛苦随着神经传输到大脑皮层，然后再由条件反射控制的神经中枢，命令泪水在眼眶里蓄积，然后瞬间面颊流下。鼻子酸酸的，我抽了一口鼻子，失控般的吼道：“我不管怎么样，莫妮娜姐姐的计划不是已经进行了么？”
“我……”莫妮娜欲言又止，发出了一个音节之后，便愣住了，同样呆呆的看着我，眉宇间更加忧伤，慢慢的，她的眸子好似变得更加水盈，我自己的倒影，在她的眸子中越来越清晰……
那是泪么？没想到莫妮娜姐姐也会哭呢……
“夜曦……我是……”莫妮娜又开口，但还是和之前一样，欲言又止。只有眸子越来越水盈，后悔、惶恐、哀伤等等情感似乎也添加到了眉宇之间。慢慢的，我眼前的景色也变得迷离了……
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这样呆呆的僵持着。莫妮娜姐姐想解释么？但现在还能再说什么……
“夜曦……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的理想……”良久，莫妮娜才喃喃说道，眼角终于也流下了一滴液体，她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喃喃说：“我本来想让我自己承受这个痛苦的，我也不想这样啊……”
“我不希望会被夜曦你知道的，今天的事情全是我妈的错……是她让女仆们离开，然后让你找到我那里的吧，你看，连电都挺了，书房的隔音设备也没了……”莫妮娜无奈的笑了笑。很快，她又抬起了头，用希翼的目光看着我：“但是……”
“但是不管怎么样。已经被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