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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我们混迹在最美好的年华,却在看过一场呼啸而过的天花乱坠之后,望着一地残骸,无处安放那轰然而至的忧伤。——题记
读书年代,总是最值得回味和纪念的时光。
回想那些迷茫,又踌躇满志的状态,一遍又一遍地清点理想和计划,却总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和借口而搁浅。然后在茫然不知所云的课堂上,浑然不计光阴的被窝里消磨时光。在精彩纷呈的网络间和纷乱厮杀的游戏中损耗青春。
我们的生活饱满,却也虚无。有聊不完的网友,看不完的电影,读不完的小说,也有失宠很久的功课,不自觉地就会熬夜。即便是熄灯,寝室里应急灯仍然争先恐后得亮起来,直到其光线都渐渐微弱下去的光景,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杯中的咖啡和手头有滋有味的闲杂事项。我们盲目地生活,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只知道过一天便在日历上画个圈。
我们过于平凡,所以,也过得平静。碰不到大喜大悲的事情。总是在看过报纸和电视里世界性的灾难后,悲叹几句,继而接着活在自我的平静世界里。国家大事操心不上,琐碎小事不屑一顾,坚守着自我的一方天地,兀自挣扎。这个年岁,没有衰老到需要沉溺于回忆,也没有太多资历去谈论未来,我们就在这青黄不接的地带,找不到出路,寻不到方向。我们不知道怎么面对的,除了世界,还有自我。
我们努力地活,努力地喜悦,努力地悲伤,努力地想让青春轰轰烈烈,却一再地面对努力的方式和结果不知所措。我们努力地享受生活,却并不知道想要什么,也许是因为没有目标,也或许是因为目标太多。我们努力地去经历种种,却回头发现,真正的风景都在匆匆的脚步里淡去。我们只不过茫然地朝着一个同样茫然的目的地投奔,错失了那些本该拥有的纯真和本质。我们捧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毕业证,在杂乱无章,变幻莫测的社会里,撞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而后再一次站在迷茫的十字路口,读不懂,也看不透。我们站在透明敞亮的玻璃罩里,遥望光明前途,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这一步。我们在这感情泛滥的年代里,满地寻找廉价的情感,却误以为是在追求真爱。
我们连贯地做着不连贯的梦。我们自我得傲慢,拒绝所有援助,总是不肯妥协,耗费青春只为了证实我们所谓的前途和所谓的希望并不明媚。
没有一个人可以拒绝成长。我们按时长大,一步步向前的同时,也一片片重新拾起并拼装着记忆里消散的时光碎片。一串串剪影里,斑驳的到底是日子,还是心情。或许都是。我们都是像风一样的孩子。风没有中心,没有方向,也像我们。我们不曾停顿,追逐着单薄的青春脚步,追逐着完美和希望。我们的热情感动着世界,世界也鼓舞着我们的热情。我们爱着,也被爱着。我们同时也承受着青春的伤痛、失落、挫败和忧伤悲戚。我们被烙上“80后”的印章。我们以迥然不同的姿态努力生活,却也被说成是垮掉的一代。
在虚幻与真实之间,我们与青春隔水相望。在这最美好的年华里,一场盛放,一场凋零,然后是支离破碎。我们仰看满树繁花,俯叹落花流逝,然后是泪流满面。
忧伤,因为青春快马加鞭,不曾停留,呼啸而过。
ONE
年华疯长,时光流苏。
时间,是艺术。我们站在艺术里,看艺术发生。年华像流苏,想要抓住,它却一丝一线地从指缝溜走。这千丝万缕,将记忆碎片复刻。
沫然来上海了。有新的生活和学业,有新的旅程。
变更一直都在发生,往往都离不了新的,也舍不得旧的。就这样,在如此这般摇摆不定的念想间,成长。看年华,一圈,一圈,刻下时光。
季节在阳光里走失,全然只剩下太阳孤零零地悬挂在天际。
早上想把新生的盆景小苗拿出去收录日光,却又怕它被灼伤,毕竟太幼嫩。放在温室里,又担心它脱离自然的怀抱,不能健康地成长。这很像我们。是不是如果我们想要成长,就必须要受伤。
上午出门,错过了一班车。下一班,要几点开?人生,纷纷扰扰,杂杂乱乱。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做着早已在脑海中安排了千万遍的事, 一步一骤。精致而死板。
我们的下一班幸福,几点开?
就像等待渡船的人,错过了不该错过的,只好把希望寄托到了下一回,然后等了一班又一班,却始终犹豫着该登哪一只。终究等到的是没有船只的过往,日落西头。孤魂野鹤的伫立在记忆彼岸, 听着哨子的紧奏慢响, 水涨船行中的悠悠往事。
不变的,只有那一池水。
我后悔应该早几分钟出门,或许就能赶上那趟车。很多事情,错失了,就是补不回的遗憾。
站在站牌下焦急地等待。不断地张望,都不是我要搭的那辆。成长就像抽签,能抽到的,都不是想要的。
人们都步履匆忙,好像在追赶着什么。其实追赶的也就是自己的生活。我们都走地这么急,追赶成长的脚步,或许等跑到终点,什么都不剩了。
马路上到处都是指示牌,限制车速的,限制路段使用时间的,方向指示的,都笔直得竖立着。像我们的成长,被这样那样的标识和警告包围,捆绑住了几欲张开的翅膀。
路过城市中心的古迹,斑驳的门墙前,有孩子在拍照留念。小手拉着锈迹斑斑的门环。用稚嫩的关节摩擦时间。
沫然约了我见面,一路寻找目的地的建筑物,凭着感觉和印象走去,走错,不得不停下来询问。成长的路上也一样,不是每条路都能通向我们想去的地方。
所以我们总会徘徊,踌躇不前。有时候,找不到来时的路,只是因为太小心翼翼的注视脚下。
提早一个小时到达,沫然还没有来。等人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无所事事。平时常常抱怨时间紧迫,但面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小时,不知所措,好像世界停了一样,时间不走了。
见到沫然,她一脸的倦容,昨晚的不佳睡眠显露无疑。她说晚上三点醒来,便再无睡意,无缘无故地失眠,打开电子邮箱开始敲打键盘,然后在联系人一栏里无从下手,想不起来要发给谁,也真的不知道可以发给谁。
她说,联系人的列表下拉得很长很长,朋友一堆,知心的没几个。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离家很远,白天被所有的热闹包围,一旦夜深人静,躲不开哪怕一点点的孤单寂寞。
我们用最不该孤单的年华来说孤单,用最不该寂寞的时光来论寂寞。
青春原本应该蜕变,羽化,然后华丽地绽放。但青春本质的脆弱与单薄也时常动摇着我们的成长。
在明亮时感觉迷惘,在繁华时感受悲凉。然后大呼无人了解。我们似乎永远都不习惯把伤痛讲出来,却奢望深爱的人明白。
城市,路口,行人的张望,疲惫。
祝福,感动,生活。
越来越多的繁华重复上演着繁华背后的苍凉。在黑夜,在白昼,在阳光。
太多的疑问。诱惑,恐惧,黑暗,深不见底。这一切都是不被宽恕的罪恶。不被宽恕,只是迷失的心灵茫然的找寻无助的等待。
世界,越来越大。心灵,越来越小。前行。这便是生命仅剩的行动。每个人都忘记了什么是生存的真正意义。但也从来没有人提出异议。大家还是为了某种自己也并不清楚的原因前行。
得到,越来越少。丢失,越来越多。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各自忙碌。太多话,忘记开口。太多记忆,忘记想起。太多委屈,坚强忍受。是不是早已忘记仰望天空又或者没有时间逃避和选择。
每天,时光都从大地上无声无息地走过。可是,大地从来没有醒来过。阳光,照耀。忽明忽灭。但它始终存在着。穿过世间的悲喜,留下明明灭灭的希望,却丢失了最简单的幸福。
已经回不到最初,再也回不到了。青春就是,不可更改的始终不可更改。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想起我也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用寂寞的键盘声来陪伴指针上的凌晨三点。午夜,当天空和大地都沉睡时,梦还清醒。可是,当梦也沉睡的时候,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时间就这样平和地在表盘里转动,滴答滴答,仿佛夜绵长的呼吸,淡淡的呼出一口又一口的年华。
我们清醒地在夜的梦里暴走,走不出的时间的沧桑朝代,走不出的月的白发慈悲,走不出的夜的婀娜舞蹈,走不出的忧伤繁华。
夜,裙袂飘飘,环佩叮当,琴音幽幽,烛火袅娜,如是安详,如是妖娆。夜,低调着,氤氲着,华丽着,忧伤着。
打开电视在午夜所有节目都结束后,对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发呆。看到书里与自己经历相似的故事,再也挤不出眼泪来大哭一场。站在地铁站台上等候列车,却在一辆辆地铁都开过之后,握着车票茫然,不知道该乘向哪一站。半夜会被噩梦突然惊醒,然后拉开窗帘,正好观赏到一场瓢泼大雨,接着便睁大眼睛,看着天光一点点地占据苍穹。
和很多人一起在成长的旅途上赶路,走着走着却发现只剩下一个人了,已经没有谁停下来陪你看风景了。
风,冗长,雨,凝固。想不起也记不住那些叮嘱与告诫。我们一味的向前走着。为了寻找并抓住苍白记忆里一闪即逝的流动色彩和血色残阳。
在迷失的刹那冷却了时光,乞求一点点的牵强慰藉。虽然我们对青春充满热情和企盼,但站在风口上,总还是会感受到一丝丝的寒冷。 txt小说上传分享
TWO
遥望城市的摩天轮,我们苦思冥想,不知道自己的幸福被放在哪个格子里。
青春是个无法破译的谜,一个人就是一个谜,青春是道无解的题,无论怎么演算都是徒劳。青春的片段犹如点点风帆,随波逐流,顷刻间,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生命的大海和天边合二为一。生活让我们变得越来越实际,也越来越空虚,现实占据了我们想象的空间,一点也没有留。
有时候夜半起来在电脑上码字。选几首空灵的音乐,循环播放,带上耳机。空灵的音乐,让我的灵魂游离,故而失掉了对话的可能,却强烈地张扬在一种叫做文字的载体之中。
我们还是孩子。有着厚重的壳膜,上面闪现顺从与乖巧的灵光,其内质却是坚不可摧的顽固。很少有人能破壳而入,亦如我们无法破壳而出。
我们不需要谁来改变,也不奢求谁能够改变谁。只有我们自己才能伤害自己。我们这群孩子,没有经历过文化的贫瘠和物质的匮乏。过度的安逸使我们失掉了接受改变的勇气,失掉了所谓的活力。
我们在追求没有欲望的出口。人类,是可以做到寡欲的动物。
世界原本应是一片虚无。绝对的自由,完全的看透,欲望的宣泄,都是如此。
岁月从我们的指缝中滑过了,也许只有时间,才能洗去心中的那份隐痛,那种随时会爆发出来的冲动。
我一直在寻找生命的角度,某个真正属于我的角度,可总是一无所获。眼前,台灯光线下的灰尘,轻轻柔柔,潇潇洒洒,聚聚散散,分分合合。这样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