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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哥哥,你可愿等我?等我为爹娘守孝期满,迎娶我成为你的妻子?”虽然知道苍落尘的回答是肯定的,但她还是想要确认。毕竟,再过两年多,苍落尘就二十四岁了。在水家村里,这个年纪的男子早就当爹了。
“是。我会等你。别说两年,即使是五年、十年,我都会等你,会护着你,一辈子都不放手。”苍落尘声音低沉有力,坚决而且肯定。阿房的美他很清楚,而美丽的事物总会引来众多窥视的目光。他早已做好准备,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不管为此会付出多大代价。
……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赵与鹰贼眼溜溜,扫过苍落尘,又扫过阿房。虽然看不出明显可疑之处,但是直觉告诉他,在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谁来告诉他,在他外出这几日,到底错过了什么好戏?
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赵与鹰顺手拎过一旁因为天气寒冷没有出去撒野的黄猫,一本正经地问道:“小尘,告诉叔叔,这两日你都看见了什么?”小尘是他帮猫取的名字,因为每次一看到这只傲慢的猫,都会让他想到苍落尘。这两个家伙,在某种程度上,相似度极高。
一只爪子抓向赵与鹰的贼手,趁他躲闪的时候轻巧跳开。黄猫伸出粉色小舌头,仔细梳理着刚刚赵与鹰碰触过的地方,一脸嫌弃的样子。
赵与鹰的脸立刻绿了,起身向黄猫扑去:“大的欺负我也就罢了,连你这小的也如此嚣张。被我抓到,非把你踩成坐垫不可。”
黄猫见赵与鹰来势汹汹,转身就跑。一人一猫上树爬墙,打得不亦乐乎。
阿房看着这两个活宝,笑得眉眼弯弯。忽觉柔荑上罩了一只大手,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悄悄回握住,心里幸福而且安定。抬头仰望高远的苍穹,阿房在暗自祈祷:爹、娘。你们看到了吧?女儿很好,很快乐。这样,你们也会放心吧?
追逐终于有了结果,赵与鹰扬扬得意地提着猫儿走了回来。其实,以他的本事,早就可以逮住它了,只不过是为了逗阿房开心,才故意耍宝卖乖的。
“看来,不久以后,我就能喝到你们两个的喜酒了。”突如其来一句话,立刻羞得阿房转身逃开。
看着绮罗和非语二人随后跟了出去,苍落尘这才看着赵与鹰,淡淡问道:“你故意支走阿房,有什么话想说?”
“呵呵,果然聪明。”赵与鹰讪笑道。随即脸色一正,他敛去不正经的神色:“据说,有人通风报信。王上和公主已经知道有阿房这个人了。你要有所准备才行。”情报如此迅捷,都要归功于崇月教拥有众多三教九流的信徒。
“你那里怎么样了?”苍落尘不答反问。
“不是我自吹,一切比你想象得还要顺利。”赵与鹰得意道。他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自己除了巧舌如簧以外,装神弄鬼也很在行。停了停,赵与鹰继续问道:“怎么?想要主动出击?”
“不,还不是时候。”苍落尘说道,“没有万全的把握,绝对不能动手。”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不能让阿房涉险,所以,只有等待。更何况,他安排这一切,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用不上,更好。
事情说完,苍落尘抬脚便走。赵与鹰急忙跟上:“喂,你去哪儿?”
“带阿房出去转转。”既然该来的总要来,那他也就不想再逃了。趁着现在,让阿房多留下一些回忆也好。这样,即使将来会有离别,也能让她细细回味,直到她再次回到他身边。
第四章 变故突生 鸿鹄玉佩寄别情
“主子,你怎么可以亲自前来?这里太危险了。若有闪失,属下死十次都不够赎罪啊。”奢华的临凤酒楼包厢里,酒楼老板满脸担忧,跪劝着正依窗而坐、注视着楼下人群中的华服女子。
懒洋洋回头,华服女子缓缓开口:“怎么?你是在指责我?”狭长的美目中寒芒闪烁,冷酷阴森。
“属下不敢,属下知错。”
“知错就好。自己动手吧。”说完,她依旧回过头去,继续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传来刀划过肌体的声音。酒楼老板右手持刀,毫不犹豫地砍掉了左手。
草草用腰带勒住伤口,酒楼老板疼得满头是汗,却哼也不哼,依旧跪在原地,任由鲜血汩汩流淌。
“下去吧。”女子终于开口,酒楼老板这才施礼退出。
华服女子依旧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午后的暖阳沉迷在她的容颜上,一寸寸轻轻抚摸。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剩等待了。
想着即将到来的混乱局面,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突然,笑容凝滞,她锐利的目光锁定街面上的两男一女。
女子戴着面纱,虽看不清容貌,却难掩满身灵秀之气。被两名气质迥异却同样出色的男子护在中间,东瞧西望。
“反正无聊,就找点事做吧。”自言自语说完,华服女子起身出门。
……
苍落尘冷脸看着阿房另一侧的那只超级拖油瓶,揍人的冲动越来越大。死皮赖脸跟来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是他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赵与鹰,你要是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看着大冬天还拿着破折扇啪啦啪啦摇个没完的赵与鹰,苍落尘终于忍不住了。若不是怕扫了阿房兴致,他真想痛痛快快揍这家伙一顿。
赵与鹰装没听见,反正有阿房在,他就不怕苍落尘发威。
正要喋喋不休开始反驳,前面突然一片喧哗。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绝色美人径直向他们走来。所到之处,人群自然让开一条路。
“羽衣见过将军,可否赏光到前边临凤楼一坐?”独特的嗓音、邪美的容貌,看得赵与鹰目瞪口呆,口水差点流出来。
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啊,赵与鹰惊艳不已。如果说阿房是空谷幽兰,让人不忍亵渎的话,那这自称羽衣的女子给他的感觉就好比罂粟,魅惑而且危险。
原以为苍落尘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牵起阿房的手,向着羽衣所指的酒楼行去。
阿房也不多问,安静地跟在后面。
进了临凤楼,才发现往日人声鼎沸的酒楼今日格外冷清。他们,好像是唯一的客人。
“说吧,有何事?”苍落尘站在空旷的大厅,冷冷看着羽衣。
羽衣轻笑一声:“小女子只是仰慕将军,想请将军喝酒谈情而已,何必如此戒备呢?”
“哦?原来如此。”苍落尘竟也微笑回应,“只可惜我已有意中人了。更何况,我对龙阳之好也没兴趣。”
一句话差点噎死赵与鹰。他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指着同样惊异的羽衣大声道:“你说她……他是男人?”
不理会下巴掉到脚面上的赵与鹰,苍落尘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一步,把阿房挡在身后,继续淡然道:“现在可以说找我来到底有何事了吧?秦王嬴政。”
这下,羽衣真的是大吃一惊,掩口轻笑道:“素闻将军骁勇善战,没想到眼神也是如此毒辣。”
说完,随手将身上的锦衣华服脱下扔到一边,露出里面银灰劲装,干净利落。眉宇间妖媚之色尽敛,精致的五官虽然依旧邪美阴柔,却无一丝女态。举止间,王者之气凛然,再也寻不到羽衣的半点影子。
阿房被苍落尘拦在身后,心中浮起莫名的恐惧。脑中有个声音不停呐喊,提醒她这男子太危险了。这种恐惧,比当日在水家村见到桓惠王时尤甚。
似是察觉到她的恐惧,苍落尘悄悄伸过手来,攥住阿房冰冷的小手。温暖顺着交握的手传遍阿房全身,不安和恐惧的感觉淡了许多。但是那双狭长邪异的眸,已经牢牢记在心里,难以忘记。
轻扯起完美的薄唇,嬴政不紧不慢道:“寡人前来齐国,本是专程寻你做笔交易的,不过,现在改主意了。因为从现在起……”嬴政眼中黑光大炽,“你已经是我的对手。”交易对象有很多,但是配做他对手的,寥寥无几。而苍落尘,够这个资格。
“随时候教。”苍落尘依旧神情淡漠,只是眼眸更加漆黑。
“那么,后会有期。”话音未落,只见嬴政运起内力,在一处地板上重重一跺。机簧声响,人影已经消失在突然出现的洞口内。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赵与鹰气急败坏。他可是逃跑的祖宗,就不信有人比他逃得快。眼见洞口慢慢合拢,赵与鹰纵身便追。
刚迈开步子,已被苍落尘拦住:“不要追,有埋伏。”
赵与鹰还没来得及答话,只听噗噗声响起,百余只弩箭从黑黝黝的洞中飞蝗般射了出来,扎在酒楼屋顶,根根深达没羽,足见威力之大。与此同时,洞口迅速合拢。
冷汗顿时流了出来,赵与鹰后怕不已。如不是苍落尘阻拦,他这锦绣年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小身板就成了刺猬了。
“你怎么知道有机关?”赵与鹰不解。
“若是你,你会让洞口合得如此之慢,好让追兵有机可乘?”苍落尘边说,边向刚才出现洞口之处走去。只见这里严丝合缝,看不出一点破绽。
试着踩了几下,意料之中,没有反应。苍落尘回身,牵起阿房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赵与鹰心有不甘,本想劈开地板,想想也作罢了。看那嬴政的身手,想必早已无影无踪了,他还较这劲儿做什么?有那功夫,不如问点实在的。
“喂,我说……你们俩好歹也等等我啊。”赵与鹰紧追几步,赶上二人。
“好兄弟,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女人的?”他实在很纳闷,连他这久居花丛的“行家”都看走了眼,不解风情木头一般的苍落尘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看出来的。”简单明了的回答。
“不要敷衍我。”对这样的回答,赵与鹰大为不满。可是看苍落尘的神情又不像是开玩笑,只得打破沙锅问到底,“你从哪儿看出他不像女人的?”
这一问,苍落尘似乎也怔了一下:“他哪里像女人了?”刚才的回答并非敷衍,他是实话实说,只一眼,他便看出那是个男人。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赵与鹰放弃了这个问题。可能在这个一根筋的苍落尘眼中,除了阿房,其他的,都不算女人吧。
“还有……”赵与鹰继续学而不倦,“你怎么知道他是嬴政?”
“你还有完没完?”虽然赵与鹰是个好学生,可惜苍落尘不是有耐心的好老师。扔下这句硬邦邦的话,不再答理他。
赵与鹰旺盛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只好眼巴巴地跟着阿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看着赵与鹰,阿房不由得想起她小时候在山上捡到的兔子。当时它也是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只不过,身侧这主儿的个头大了许多。
受不了这样的视线,阿房只好拉拉苍落尘衣袖:“落尘哥哥,你是怎么猜出嬴政的身份的?”
“因为这酒楼上至老板下至伙计都是秦国人,而且行踪诡秘,每隔三日必会派人将收集到的情报传递出去。再加上他的言谈举止和外貌特征,自然可以猜到八九分。”那眸中的凛然阴寒就是证据,虽然嬴政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他发现了。那王者的气质,岂是易容可以隐藏的?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猖狂大胆,明目张胆地在敌国现身。这个男人,果然可怕!
“原来如此。”赵与鹰恍然大悟,答案原来这么简单。
“不过这嬴政果然名不虚传,俊美非常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和阿房媲美,只是万万想不到,会是一个男人易容装扮。他在心里暗暗同情,有这么一个王,秦国的女子不好混啊。
天空不知何时阴了下来,寒冷而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