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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女人呢?
她石雕木刻般地坐在那里,听到自己心中的许多东西噼里啪啦地裂开来,倒塌掉。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躲进了卫生间。他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两人开始拥抱和接吻,突然看见她站在他搂住的那个女人的身后,他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
她什么都没说,直盯着他喘粗气。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女人竟是个洋人!洋女人也愣住了,朝她摊了摊手,同他咕噜了一句什么就出去了。
他们俩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当他伸出手来想拉她时,她猛地像触电似的跳起来跑出去了。
她再也没有见到他,也没有回重庆。
她的心失却了家园!
在旅馆的房间里,她泡在眼泪里不吃不喝,恶心、呕吐,整日地昏昏欲睡,精神萎靡不振。每天给她打扫房间的清洁工发现了她的不对,开始帮助她,给她送吃的,打听她是哪里人。她不善于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她便给她讲自己的故事:原来她是个下岗女工,丈夫又跟她离了婚,她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儿子。她找到这份工作才不久,以前她是给人做钟点工的。刚下岗时,她很失落,她觉得自己工作一直很卖力,不应该落得这么个下场。发觉丈夫有外遇后,她曾经想到过死。可她现在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尤其是儿子考上大学以后。她现在除了这份工作,每天早晚还要给人送牛奶,她还在家里编中国结卖。她告诉她: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人只有活着才有明天!
朴素的话给了她力量,她觉得自己必须站起来,可她的身体很差,动一动就头晕呕吐。她想:如果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垮了,她就真的全完了!可她还这么年轻,她怎能甘心呢?
她把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收拾好,洗了,又出去将头发剪短,烫了,到一个不错的饭店去好好地吃了一顿。她去了她原来工作过的美容院,大家看到她那苍白憔悴的模样,都很吃惊,她无法解释,也没法面对,只得离开了。
她又重新找到了工作,并搬出了旅店。为了表达对那位清洁女工的谢意,也为了鼓励自己,她花200块钱向她定做了一个大大的如意结。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她得知自己怀孕了!
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令人伤心的玩笑,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泪汪汪地去做人流的路上,她突然很想见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如果有这么一个孩子,她在这世上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在医院门前;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好地去做一个母亲。——连那个下岗女工都能做到的,她为什么做不到!
她在“盛世红颜”的工作刚刚有一个好的开端,人们就发现了她那个日渐隆起的肚子,她也知道她在这里的日子长不了,但盛琴还没有让人来跟她说,非典就来了。
“盛世红颜”停业了,她没有一个地方可去,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她租住的那间小屋里整日地独自面对茫茫的未来。对生育的恐怖和不安,没有人照顾的月子,令人不放心的钱袋时时困扰着她,过去的记忆也在无事可做的日子里更加残酷地折磨她,使她难眠,但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还是无人交流的痛苦——她特别想找一个比她年长有过生育经验的女人好好地聊一聊,她心中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咨询和安慰,可她能找的只有那个清洁女工,而她给她的电话也已经打不通了。万般无奈之下,她终于鼓足勇气拨通了林诗雨的手机,在她的心里,这是她所认识的在电话里呵斥她的概率最低的一个人。
林诗雨关怀的口气勾起了她心中积压太久的委屈和伤心,令她在电话中无法自控地痛哭起来;在草地上的这番倾诉,更是让她轻松了许多,使她在心里非常感激林诗雨,觉得这比任何物质的帮助都要来得有用得多。
林诗雨听了她这一席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愿意就住到我家里来吧,我家只有我先生和孩子。”
“不,不了,林姐,我已经够麻烦你了,我现在好多了,真的,其实我一个人生活得也很好,我还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
“那好吧,这是我家里的电话,你随时可以给我打,这点钱你也拿着。”
“不用,林姐,我现在还不缺钱,谢谢你!”
“拿着吧,爱爱,孩子现在需要营养。”她想起了自己一个人挺着大肚子的那些日子,眼圈儿不禁红了。
史爱爱的眼睛也红了,说:“林姐,虽然没人给我打,可我的手机从来不关机,你没事就跟我说说话吧。”
“好的,你放心,有什么事,你也尽快告诉我。记住,要定期去作体检,去那些妇产专科医院,那里的传染病人少。”
“知道了。”史爱爱说着又流泪了。
刘星雨终于解除了隔离!
盛琴来看他,屋里的人很多,他没法与她多说话。他得到通知去领妻子的骨灰,盛琴要陪他一起去,他拒绝了。
几天后,他来看她。他按响单元的安全门,她立即就给他开了,可在她的屋门口,他却等了好半天。
听到刘星雨来了,盛琴慌忙跑进了卧室。她一向是个穿着随便的女孩子,这点不像她的母亲。她总觉得只要稍稍打扮一下就太过分了,很不自然。平日里她总是一条牛仔裤,上面或T恤,或背心,或背心外加一个小褂子,只是衣服的质地她很讲究,就算是一件小背心她也要精挑细选。今天,她一连换了十几身衣服都觉得不合适,最后只得胡乱地套上了一身柔软的裙子,出门时,又忙着在眼睛上打了点眼影。——这也是很例外的,她从小就经常上台,她总觉得脸上涂上油彩的样子很丑也很脏,所以生活中她从不化妆,顶多抹点口红,就算再重大的宴会也不过再加上点眼影罢了,脂粉之类是从来不用的,在家里上眼影这也还是头一遭。
刘星雨等了老半天才见盛琴把门打开,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客厅很大,足足容得下十来个人在里面跳舞,他估计自己租的那套房子整个儿还没有这间客厅大。衣帽间也不小,四五个人同时在里面换衣服也还转得开身。他顿时觉得这里的空间好奢侈。
盛琴请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给他煮咖啡,她强调说她煮的咖啡朋友们都爱喝。
屋里挂着不少现代风格的油画,这样的艺术品他是看不大懂的,吸引他眼球的是地上到处随随便便摆放着的玉石的或是大理石的女人柔美的臀部,都打磨得异常光滑;支起茶几的也是半截女人的胴体,是胸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那部分;沙发边上的落地灯是一整条女人的玉腿,比真人的还要高得多,他想着,光从里面照出来一定很怪异吧?
窗户是落地的,窗帘是豪华的丝绒,窗前还有一层雾似的轻纱,正微微地拂动着。
盛琴的咖啡已经端出来了,果然香浓。他第一口喝得太多了,结果被烫着了,呛咳起来。盛琴忙拿了毛巾来替他擦拭,她身上的一股香味儿便飘入了他的鼻中,他心中顿时心猿意马起来,忙做了两三个深呼吸。
盛琴收拾完了,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两人相视而笑。
“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儿吗?”他问。
“是啊,有谁会跟我一起住呢?”盛琴笑盈盈地望着他。
“这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
“买的,我可不喜欢住别人的房子。”
“这么说,你是发财了?在京城里能买下这么一套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哦?”
盛琴笑了,说道:“在京城里能谈得上发财的不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吗?”
这回轮上刘星雨笑了,他说:“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说说,干什么发的?告诉我,我也发一发。”
盛琴抿嘴儿笑了,望他说道:“这个你可干不了,我是专为女士们服务的,跟你们男人不搭界。”
刘星雨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去当个演员或是舞蹈教师什么的呢。”
盛琴叹了口气,说道:“当年突然离开了舞台,也干过不少的事,还被人怂恿着去唱歌、拍电视、当主持人呢,可我总觉得自己与那些场合是不相宜的,众目睽睽之下,我除了跳舞,做什么都放不开,自己难受,别人也难受。舞蹈教练倒没当过,因为我不大会跟孩子们相处,又没有耐心。后来,舍宾进了中国,我就当起了舍宾教练,干得马虎样,后来就干脆自己开了个女子舍宾俱乐部。现在说不上有多好,但总归不与男人们打交道,倒是清静的。”
刘星雨笑了,道:“你这样的人隐于闹市,男人们真该集体去自杀!”
盛琴鼻子里冷笑了一声,说道:“难道我生来就该给你们男人们取乐的吗?”
刘星雨顿觉失口,忙赔笑道:“对不起,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
盛琴摇了摇手,笑道:“没什么呀,这样的话我也听得多了,我有抵抗力,你不用道歉的。”
刘星雨还是很不安,瞟了瞟她的脸,见她的神情真的不像生气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盛琴问道:“你这几年就一直在念书吗?”
刘星雨道:“也工作过两年,觉得没意思,就又考了研,还想继续读博。”
盛琴笑了,说道:“念一辈子书你也不腻呀?你还会干什么?网球、高尔夫什么的会不会?”
刘星雨摇头道:“不会。”
“你会开车吗?”盛琴问。
刘星雨又摇了摇头。
盛琴笑道:“这么坐着怪闷的,干脆我教你开车得了。”
刘星雨一下子立起身来,叫道:“好哇!我早就想学开车了。”
于是,两人出门,到楼下的空地上学起转圈来。
刘星雨是个颇堪造就之才,几圈下来,就基本不用怎么盯了。盛琴又教他学倒车,让他学会看后视镜并把握好倒车角度,告诉他这个在驾校叫做倒库,把这个练好了,车本就拿上一半了。刘星雨立即兴致勃勃地练起来。
正练着,盛琴的手机响了,刘星雨提醒她接电话,盛琴说道:“开车最忌分心,尤其是新手,一定记住:不能分心,不要着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慌!”说着干脆拿出手机来关掉了。
又练了一会儿,刘星雨要求自己一个人开上试试,盛琴便下了车,坐到路边的花坛上,吩咐他不要走远了,不能跑出她的视线之外。
刘星雨一个人转着圈,时而向前开,时而倒着走,越开越顺手。盛琴便又拿起了电话,重新开了机。忽听得“咚”地一声,她忙抬头望去,只见刘星雨将车撞到了花坛的角上。
“你没事吧?”她忙跑了过去。
刘星雨下车来到车尾查看,沮丧地抬头对她说:“坏了,掉了一块漆,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呢?”她忍住笑道,“你当然要赔我了。”
“好的,我去给你修。”他不安地看着这辆红色宝马跑车。
见他一脸的认真,盛琴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说道:“逗你玩呢,傻子,这车上了保险,有保险公司呢。”
刘星雨还是不安地说:“保险公司肯修吗?这修一下得多少钱?”
盛琴拍拍他的肩,说道:“别管了,你接着练吧,练坏了我正好换新车呀?”
刘星雨红了脸道:“练坏了我一定赔你一辆新的!”
盛琴哈哈地笑了,说道:“别把它放在心上,跟你说吧,这世上能用钱买来的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