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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反抗?”以他的神力,其实是可以摆脱匕首负伤离开的。可他为什么不再抵抗了?任匕首的魔力一点点的侵蚀他的身体,吞噬掉他的灵元?为什么?为什么?
崇恩的眼神变得说不出的落寞,低低的说:“无所谓了……其实,我也早就活够了呢,趁这机会解脱了,也好……”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只是因为你也爱着彼临吗?”
“爱?”他似乎惊讶了一下,茫然若失的说,“是吧……我比你和艾美拉都要早见到他……彼临一直以为我和他是在艾美拉十七岁生日的庆宴上第一次见面的,其实不是呢。在那之前,我便注意他很长一段时间了……是爱么?我分不清楚,我只是觉得太寂寞,我想靠近一个人,让我成为他的,然后他也成为我的,可是我知道彼临,永远不可能……艾美拉说的没有错,无尽的生命是一种不幸,因为,太寂寞了……”
“你错了,你的错误不在于你对彼临的仰慕,而是你此后一连番卑鄙的举动,你破坏了我和他的幸福!崇恩,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行为,让我和彼临承受了多少痛苦?我将永远不能恢复神籍,以现在这种四不象的躯体存活着……为什么这样对我?即使是现在,你也完全不抵抗,宁可死在我手上,这样一来,我会因为弑神而遭受最大的诅咒,你是想要这样的结局吗?让我和你同归于尽?”雏比他更悲伤。
崇恩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依旧微笑着说:“你早该想到的,当你把匕首刺入我体内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后果。老实说,这样的结局我丝毫不觉得愧疚,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还会那么做吧。”
“你!无可救药!”雏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种神,连半点悔悟之心都没有!
“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了解我的,永远不会。”崇恩说着,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闭起眼睛,于此同时,他的身躯整个消失,化成了无数点绿光,漂浮在半空中,再慢慢涣散。
雏一动不动的立在当地,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崇恩死了,死在她的手上,弑神者活不过24小时,这是天界为了保护神者定下的最严厉的惩罚。
也就是说,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她将死去,而彼临会遗恨终生。
心脏猛得一个抽痛,喉咙发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血迹碎溅于地,犹如一朵朵红色雏菊花。
身边一直神游天外的海夫拉突然掩面哭出声来,那声音如此悲怆绝望,带着无穷无尽的痛苦与遗恨,直穿云霄。
“赫丝究竟在哪?”跟着明加走了很久,依旧不见赫丝,彼临开始心生疑惑。他伸出手去搭走在前方的明加的肩膀,谁知一搭之下,明加应声而倒。
彼临吃了一惊,再细看她的脸,分明已经死去多时,那么说来,刚才一直是股神秘力量在操控她?
遭了!雏有危险!
他直觉的想到这点,飞身赶回,一路上心都在狂跳不已,反复不断的念着一句话:“雏!不要有事!不要有事,雏!”
当他踢开门回到原来的房间时,只见雏依旧安然的睡在地上,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全身上下完好无缺,一颗心终于放下。还好还好,雏没有事……那么,是赫丝出了事情?!
他这才想起,明加死了的话,其实最最危险的人应该是赫丝才对,可他刚才第一时间里想到的,却全部都是雏。
当即转身,正准备去看看赫丝时,雏嘤咛了一声,伸个懒腰醒了。“大人。”
彼临停下,转身看她:“你醒了?睡的好么?”
“不太好,我觉得今天的天怪怪的,胸口也闷闷的。好象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一般。”
彼临抬头望天,“今天的天气的确很诡异。不只是你,我也觉得胸口发闷,不知道天界又在玩什么花样,就只会折腾人。”
那是因为为了引你离开,察觉不到赫丝那边发生的事情,崇恩刻意招来乌云术,削减低了你的第九感而已。
雏在心中叹息。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说:“大人,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陪我去看落日好吗?我现在,很想看看落日呢。”
“现在没有落日。”
“埃及没有,其他地方有的。我们去现在有夕阳的地方,去那看!”
“现在?”
雏凝视着他的眼睛,坚毅的点了点头:“是,现在。”
彼临犹豫了一下,说:“等一下好吗?我先去看看欧若拉。她可能出事了。”
雏咬着下唇,垂下眼睛说:“她不会有事的,先陪我去看落日吧,求你了。”
彼临摇头,“不行,雏,这不行。”
“为什么?因为她比我重要么?”
“不是这个原因!”他觉得烦闷,为什么她非要把自己与赫丝做比较?她分明知道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他厌恶这种攀比。
“那么,请答应我,陪我先去看落日,看完你再回来,可以将时间提前,你不会耽搁事情的,不是么?”
她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对啊,就算真有什么事,把时空提前就可以了,赶在明加来找他前就去看赫丝,即使有什么事也完全来的及更改。于是彼临沉默了两秒钟后回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雏眨着眼睛,微微笑了。
这个小东西啊……拿她真是没有办法……
…古埃及的乐器有象牙和骨制的铃舌、竖琴和琵琶,还有鼓、绕钹等………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吟颂过黄昏?
雏不清楚,她只知道,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她此刻的感受更深。
夕阳一点点的落下,从她身上挪移开,千百年来,她第一次如此鲜明的感觉到时光在流逝。上一次跟彼临一起看夕阳,是在赫丝宫中,那一次,她就意识到自己和彼临即将别离。
“大人,我觉得我快要失去你了,哦不,是大人你快要失去我了……”
当时彼临回答她是“胡思乱想的小东西”,他却不知,她并没有胡思乱想,而是天意捉弄,一切都已成定局。
“比起怨恨来……更多的是舍不得吧?舍不得怨恨、舍不得让对方痛苦,更舍不得……和他分、离。”
在崇恩死后,因为脸色实在白的太过可怕,根本遮掩不住,于是她去了一趟中国,去那个让她觉得安宁的人类女子的家,在那睡了12小时,利用这段时间恢复元神,尽量不被彼临看出端倪。第二天起来后她再次路过那家花店,问店主买了一束雏菊花。
雏弹了弹手指,雏菊在空中绽现,她伸手接住,递到彼临面前。
彼临笑了,“不错嘛!这些本领我都没教过你,你居然无师自通。”
他笑得那么安然,他一点都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是她不让他知道这一切的……雏望着彼临,心里依旧很乱,乱得真想什么都不想,就那样一直一直跟他坐在这里,不理会世间的一切事情。
但是……不行呢……赫丝的尸体还躺在她的卧室里,还等着她再消逝前以神力救她复活,还等着人鱼公主那纵身一跳,即使是化为海面上的泡沫,也是无可奈何、并命中注定的劫数。
弑神者,活不过……24小时……
要怨,也只能怨她和彼临之间,情深缘浅,爱浓福薄。
想到这里,雏将脑袋靠到他的肩膀上,紧紧握住他的手说:“能这样和你一起坐在这里看夕阳,真好。谢谢你答应我这么任性的要求,大人。没有遗憾了,没有遗憾了呢……”
“傻瓜,在说什么傻话呢?以后我还会陪你一起看的。”
雏将菊花凑到自己的鼻尖,深深嗅了一下,露出微笑说:“是啊,我也那么认为……大人,你知道吗?雏菊在人间还有其他两种意思,它一共有三种花语。”
“哦,是什么意思?”
雏很轻很淡的笑笑,“以后再告诉你。”
“顽皮。”彼临面对这样的她,明显没有任何办法。但是,跟她在一起,他就特别的安心,特别的轻松,像是重新回到少年时期,还没有认识艾美拉和欧若拉她们,没有爱恨纠葛,没有辛苦烦恼,很自由自在。
“大人……”
“嗯?”
“谢谢你……”
“傻话。”
“是傻话我也要说,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陪我看日落……”她的声音越说越底,最后闭起眼睛,好象睡着了。
风轻轻的吹着,整个世界静谧无声。便这一瞬,已是永恒。
黄昏最后一道余辉悠悠落下,黑暗终于笼罩了整个世界,雏坐着不动,彼临轻轻推了她一下:“喂,阿波罗回去休息了,我们也该走啦。”
雏还是没有动。
彼临轻笑:“你不会是真的睡过去了吧?贪睡的小东西,起来啦,我们要回去了!”
雏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彼临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连忙将她扳过身来,手才刚碰触到她的脸颊,她就整个人的散了。
是“散”了,像朵花一样,花瓣与花蕊瞬间分离,然后化成粉末,随风消弭。
“雏!雏!”彼临脸色发白,手脚发抖,心胆俱裂!眼看着她的身体化成碎片,散发出琥珀般的光泽,然后一颗颗的消失,那种感觉,已不足以用“天崩地裂”四字来形容。
“雏!你不要吓我,雏!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拼命呐喊,声音在山谷里不停回荡,然而身边空空,那个原本坐着个可爱精灵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束雏菊花,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显得倍加凄凉。
回埃及!她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这种消弭状态不是偶然的,只有当她放弃那一半的神力时,才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埃及那肯定出了什么事,他要回去!
彼临一把抓起地上的雏菊花,开启时空之门返回埃及,冲进赫丝的卧室时,她正坐在那里梳假发,见到他,一脸惊讶:“你怎么了?有怪物在身后追你吗?”
“赫丝?”他有点不敢肯定的握住她的手,是实体,她真真切切的站在那里,从头到脚完好无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喂,你怎么了?”
“雏在哪里?”在问这句话时,彼临的嘴唇都在哆嗦,某种预感告诉他,雏不在了,就像她那天晚上唱的那首歌一样,“Helvetii,让我带你回家。”这次,是彻彻底底的不在了!
“雏?她没跟你在一起吗?”赫丝还在迷惑,彼临已转身冲了出去。
去找她,她不可能就这样什么话都没说就消失了的,一定留下了什么,一定!由于手握的太紧,那束雏菊开始无力的萎缩下去,彼临的眼睛顿时一亮——对了,这束花上没有神力,也就是说,它不是雏凭空变出来的,那么,她是从哪弄来的这束花?照着这条线索追踪,应该可以找到些什么。
当即再次开启时空之门,沿寻花的气息回到2003年的中国B城,最后,果然被他找到了那家花店。
“欢迎光临!”花店老板非常热情的迎了上来,刚想说些什么,彼临已抢先一步说:“买这束花的那个女孩,还记得吗?”
老板盯了那束雏菊几眼,很容易就想了起来,“哦,你是说那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吧?当然记得了。她今天一早就站在外面等了,我刚开店门,她就进来说要一束雏菊花。其实我上次也见过她,但那次她没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