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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来到永安宫,德妃正闭目养神。沈睡刚一踏进去,德妃就醒了。
“儿臣给额娘请安。”沈睡行了下跪礼,却见德妃手中正捏着一个小马褂。她留了些心,发现那上面刺有‘二十七年戊辰正月初九酉时’字样,心里一合计,便有了答案。
德妃听见声响,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小马褂捏紧放置于宽大的衣袖之下,两手交握。“怎么这时有空来见额娘?”
“儿臣是来辞行的,皇阿玛派儿臣去远方做差事,明天春天才会回来。”沈睡说完之后,从德妃眼里找不到一丝离别之情,顿时明了。德妃只思念十四阿哥,却不把大儿子放在心上,不过从上次昏睡后的情况看来,胤禛稍对她和颜悦色她也是惊喜的。所谓远则疏,近则亲,也不能完全怪她。
“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德妃看了自己儿子半晌后,终于找出这么句话来。他离开已故皇后不到五年,平日里也不与她亲近,她这个亲生母亲见了他不敢格外造次,竟有些怕他……
“谢额娘,儿臣告退。”沈睡无奈的想道,德妃都不叫她起身么?是忙于藏十四阿哥的马褂,还是忘了?
这么想着,她又转到胤禛的房间,见他沉睡着,就走过去轻摇了几下。
胤禛翻了个身,眼睛虽未睁开,嘴里却说道:“知道是你,有什么事说吧。”刚一说完就惊觉自己左手手腕上多了个什么东西,右手探过去一摸,似乎是串珠子。
沈睡很失望,因为佛珠戴在她自己身体上,太大。
“你这是做什么?”胤禛手一抖,佛珠就掉在床上。
“没什么,皇上赏了我一串佛珠,所以想戴给四爷试试。”沈睡轻言避过,复而捡起那串佛珠,再次戴入自己手腕。看来自己那副身子还未到年纪,这串佛珠是戴不上去的。这也就是说,她要等到长大了……婆婆曾说她要到该去的地方才会长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皇阿玛不会无缘无故赏你,你做了什么?”胤禛立刻警觉了。
沈睡本来就是专程前来告诉他的:“皇上命我前去蒙古传信,怕是明年春才能回京了。四爷有八字言护身,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
“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你接这差事做什么?”胤禛动了气。
沈睡微微叹气,“四爷认为我在宫里真的好么?我已经借‘身体不适’为由,每日避去了骑射练习,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胤禛沉默了。她说的没错,只要皇阿玛哪天心血来潮试她的骑射之术,便会露出马脚。但是……
“四爷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沈睡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却因他未睁眼而又收了起来。
胤禛没答话,静静的仿佛睡着了。
沈睡知道他沉默就代表他同意了,虽然可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再次摸了摸手上的佛珠,她转身离去。
只是,摆平了胤禛,却还有小十三在阿哥所里等着沈睡。
“四哥!为什么不请示皇阿玛把我也带去?”小十三正发着脾气,怪四哥不带他一同前去。
沈睡眼皮都未抬,任小十三在房里撒野。
“四哥!”小十三动气了,他可不想一个人留在京城,虽然二哥他也喜欢,可就是觉得二哥越发的变化大了,还是觉得四哥好。
“四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小十三跺脚,这还是第一次他敢跟四哥面对面的碰上。
小十三猛地扑上前,摇着他四哥的手臂,央求着:“四哥,你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捣乱,不争强,不斗勇……”
沈睡这时才抬眼看着他,轻轻拨掉他攀在自己手臂的爪子,“你也去了,沈睡谁来照顾?”
小十三顿时噎住了,一会儿自己撒开手,怏怏不乐的坐在一旁生闷气。
“十三弟,四哥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皇阿玛绝不会同意你出宫。你还是呆在皇宫,顾着沈睡别让人欺负她。”沈睡嘱咐着,又暗想:要把小顺子一同带去,还是留在皇宫保护胤禛?不过,若她这个主子离开了皇宫,小顺子又怎能名正言顺的保护胤禛呢?算了,还是带在身边吧,自己出门在外也得有个人照应着。
“那好吧,四哥可得快些回来。”小十三终于松了口,大概也知道他皇阿玛是不会让年纪这么小的他去蒙古的。
沈睡笑着点了点头。
小十三顿时丢开气愤,说起沈睡的事来:“四哥,额娘说沈睡小小年纪就能得到皇阿玛赏识,好福气呢!当初四哥还不肯让我救她,现在看来我救的多么对。”
沈睡见他得意之色显在脸上,就低低的说了一句:“是福是祸,还未曾可知。”
“四哥,这是什么意思?”小十三显然还不能理解这么深奥的东西,于是开口询问道。
沈睡摇了摇头,“十三弟快去睡吧。”她只是一介民间女子,又擅闯皇家猎苑,按理说不是死罪也难逃板子。就算康熙是位明君,不罚她也断不会将她收入皇宫,给她如此高的殊荣。然而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她不禁怀疑起康熙的真正用意,特别是在被他几次颇有深意的问话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她却并不害怕,既来之,则安之,不是吗?
小十三临走时还挤眉弄眼:“四哥想和四嫂亲近了。”
小十三的戏言惹得沈睡一阵冷眼,她也确实为这件事烦忧。幸好这古代人的思想毕竟封建,这么久了也没哪位四爷的女人不经传唤就来骚扰她,她也省了那许多麻烦。
三日后,沈睡奉皇命出发了。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去,就是半年多。
春雨险使人不还
寒冬一过,冰雪融化,细细的春雨开始了润泽大地的旅程。皇宫里也有人因这雨,格外的忧心。
四阿哥胤禛,奉旨外出已近四月,前半月就收到先行官送来的信,说是四阿哥随后就到。可如今又过了半月多,四阿哥却音信全无了。
众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沈睡与小顺子正在艰难的求生。六天前的一场春雨绵绵不断,最后竟转为暴雨,冲垮了一座大山腰身的大量泥土,松松垮垮在她们路过时刚好从山上滚流下来。沈睡第一反应便是让众人撤退,谁知还来不及命令,队伍便已经被大量泥土雨水混合而成的泥流所吞没。
沈睡再次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因被小顺子死死扯住了辫子,因而与小顺子一起被冲到了山脚。幸好这泥流极其普通,只是随行队伍却早已分散,不知其他人都在何方了。
她吃力的爬起来,这才觉得头皮疼痛,不由得摸了又摸那救了她性命的长辫子。再一看小顺子,满脸泥土,她拍了他许久才让他醒了过来。
“主子……”小顺子带着哭腔,高兴着总算没让主子丧命。
沈睡将长辫子从他手中扯了过来,甩到脑后,又捡起帽子戴上,虽然脏兮兮的也比她光着半颗头好看。“先看看这是哪儿吧。”
小顺子不禁佩服起这位主子来,这么大事她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第一反应便是寻找出去的路。他当下也振作起来,跟在了沈睡的后面。
荒无人烟……沈睡下了结论。一路上带的吃的喝的全毁在这泥流之中,随行其他人员也不知是死是活。沈睡带着小顺子沿着泥流经过的方向一直往前探寻,直到天近黄昏时才发现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大抵是因为带着的物品多,被泥流冲下来时撞死的、压死的,马车也散了架。
饶是沈睡平日里再冷静自持,此时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见着真正惨死的人,还是因她而死的,便再也忍不住了。胃中一片翻江倒海之后,沈睡就弯着腰大吐特吐起来。
“主子,主子!”小顺子慌了手脚,只能不停的由上往下抚着她的背,也不知再该怎么做。
沈睡好不容易止住了身体的不适,她撇过脸对小顺子吩咐道:“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她在心里默默的替死去的人哀悼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满是尸体的地方。
山脚下是一片平谷,似乎并无出路,只有稍高的坎儿上四周有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两人跌跌撞撞又行至天黑,也没有发现一户人家。沈睡从来没有外出过,小顺子更是自小呆在宫中,根本不懂得野外求生之道,麻烦于是接踵而至。
一是没有食物,二是没有住所,三是野外怕有野兽。沈睡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只能带着小顺子四处寻找,寻找庇护之所。
两人又累又饿又渴,终于体力不支在树林中倒下了。
沈睡眯着双眼看那无星无月的夜空,心里竟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小顺子本是小十三的亲信,是可以在宫里享福的人,却硬被她讨了过来遭此大难,有些歉意。
小顺子早已昏了过去,因为他为了保护主子,脑袋上本就受了伤,此时再一折腾更是头昏眼花再也支撑不住了。
这佛珠,难道是要这样带她回去么?沈睡双手交握,将佛珠朝上,可惜佛珠毕竟不是夜明珠,不会发光,在黑暗中一点也看不见。就这么等着,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沈睡又想到自己是原身落入这个时空,如果死了还怎么回去?所以这理由就也不通了。
这时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冰冷的雨水滴在她脸上,让她格外的清醒。然而她却在这种短暂的清醒之下睡去了,还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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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今天照例检查各皇子的读书情况,却发现十三子胤祥不在其列,心里奇怪就问李德全。李德全眼尖的看见十三阿哥的奴才在那站着欲言又止,于是走过去低声询问了几句。
“回皇上,十三阿哥,他病了。”李德全得到答案,赶紧回过头来给皇上报告。
康熙皱眉:“病了?怎么没人向朕禀报?”
“回皇上,十三阿哥是今儿早才病的,这奴才刚来给十三阿哥告假。”李德全心想着幸好问了缘由。
康熙掉头就朝阿哥所走去,一边吩咐李德全:“召御医给十三阿哥看病,朕先过去。”
“奴才遵旨。”李德全得了令,朝身后的张公公使了个眼色,便走了。那张公公赶紧跟在康熙身后,陪同着一道去阿哥所。
康熙走进房间时,见十三子胤祥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于是上前握住他的手:“胤祥,你觉得怎么样?”
“皇阿玛……”小十三声音虚弱,挣扎着想起身给皇上请安。
康熙赶紧按住他:“快躺着,不用请安了。”转过头又叫道:“李德全还没到?”
张公公正想回话,就见李德全匆匆从门外走进来,于是就退到一边去了。
“皇上,御医来了,正在门外候旨呢。”李德全顾不上喘气,赶紧对皇上说。
“还不快让他进来给十三阿哥把脉?”康熙站起身来,腾出位置给御医。
“王御医,快进来吧。”李德全朝门外唤了一声,也站在一旁去了。
那王御医得了旨,赶紧进来先对皇上行礼,然后和身后其他两人去给十三阿哥看诊。不一会儿他便禀告皇上说:“启禀皇上,十三阿哥是微染风寒,微臣开个药方,再配以姜汤发汗即可。”
康熙点了点头,挥手让王御医去准备,再度来到床前对十三说:“胤祥,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外出了,好好养病,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皇阿玛政务繁忙,不必挂念儿臣,儿臣得的只是小病,养几日就会好了。”小十三诚恳的说道,很是为人着想。
康熙眼里露出赞赏,又嘱咐了身边伺候的奴才几句,便离开了。
皇上走后不久,皇太子胤礽就进得房来。他摒退左右,等屋里的奴才们都出去之后才开口责怪小十三:“十三弟,我不是说过不同意吗?你怎么就自做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