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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闻声,哭得更是惊天动地,“哇哇~~哇呜~~”
发生什么事?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不成?一时间龚歆慈也慌了。
“小朋友,阿姨是不是说错什么?别哭别哭,阿姨不是故意的,真的!”
呵呵呵~~淡淡的笑声,从陈姓男于离开的方向飘来。
龚歆慈注意到,抬头张望。“谁在那里?”
“是我。”上官谨老实的走出来。
当然,走向她之前,他没忘记再起脚向刚才“不小心”昏倒在地的陈先生招呼几下,作为道别的礼物。
“小谨?”
“歆慈,你把人家小朋友弄哭了呢。”
“才不是我。”龚歆慈急说道,方才因故动怒而染红的双颊,再添一层红霞,神情灵动诱人而不自知。“是刚才有个男人他……”
“你欺负我!欺负我啦!呜呜……”在她怀里的小男孩蹭了蹭,指控道:“就是你欺负我啦!呜呜……”
“我?”龚歆慈听得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小男孩挣开她的怀抱,往上官谨扑去。“呜呜呜……我不是小男生,我是妹妹!妹妹啦!呜呜……”少女的芳心受伤惨烈,珠泪浸湿上官谨的裤管。
龚歆慈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指控欺负小孩子了。
原来“他”,是“她”啊……
花了好大的功夫,又是冰淇淋又是饼干糖果,龚歆慈总算得到小男……不,是小妹妹的原谅,之后在孩子童言童语中,明白这位小妹妹是工作人员的孩子,一个人偷溜出来玩,遇上个童心未泯的叔叔,两个人玩起丢接球的游戏。
后来一时失手,球砸中纠缠她不休的陈姓男子。
小孩子本就怕生,尤其对方又长得一脸横肉,再加上龚歆慈的颠龙倒凤,把人家误看成男孩,大大伤了小女孩脆弱的心灵。
安抚之后将孩子送回,龚歆慈幽怨的看向陪着一起玩的大人。
“都几岁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带个孩子在室内玩球?”她浅责道:“就算摄影棚很大,还是有丢到人的危险,你怎么也跟着闹?”
“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面对她的责难,上官谨只注意这句话。
“你当然不是。”二十四岁,是成人的年纪了。
“那你为什么对其他人介绍我是你弟弟?”第一次到电视公司时,龚歆慈向其他人介绍的说辞至今想来,还是很伤自尊。
“你本来就是。”龚歆慈竖起四根手指头。“别忘了你小我四岁。”
上官谨倏地握住她手,脸凑近她,平日挂在脸上的笑容不复见,仿佛在气什么似的。
“撇开年龄不去想呢?”他忽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什、什么意思?”盯着突然拉近的脸孔,龚歆慈蓦然想起他帮她上口红的情景,这时的脸红已非怒气引起,而是……她无以名之的羞赧。
“如果我现在二十八岁,而你才二十四岁呢?”他问,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里的亲昵。
龚歆慈之前不是没有被他这么抱过,只是那在她的认知里,不过就是姐弟间感情良好的互动,直到现在——
困难的咽口唾沫,龚歆慈不得不接受印象中的小男孩已然长大成为男人的事实。
而这个男人,竟让她心绪纷乱。
一个小时前是,一个小时后的现在更是。
“小谨……”
“如果我比你大,你认为我会把你当作小妹妹看待吗?”
“我不是你,这种问题……我无法回答。”
“那么我来答。”话甫落,上官谨将握在掌心的手拉贴上唇。“我的答案是,不会。”
“小谨!”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再加个『小』字,就像我叫你的名字,却不加上个『姐』字一样,歆慈。”最后的呼唤,轻柔且缓慢,怕她听不真切似的。
原来……龚歆慈终于明白为何再见面之后,他从没像以前那样喊她“歆慈姐”。
老天,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
“别用年纪当借口搪塞我,歆慈。”上官谨俯低脸,以颊磨蹭她的,温存的动作带有撒娇亲昵的味道。“那无法说服我。”
“你……你……”被突然其来的亲密吓傻,龚歆慈“你”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下一秒,他的话更让她屏息。
“我喜欢你。”低低的,带着局促下安,却也令人耳热心悸的告白。“本来只是很单纯的暗恋,但我想结束它,化暗为明。”
“暗、暗恋?”
“是的,暗恋。”他说。“我以为跟你不会再有交集,从没想过会有追求你的一天,所以只当它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妈想请你劝我收心,早点成家立业是吗?不用劝了,因为你,我开始有成家的打算。”
他、他在说什么?成家?!
“你、你不要吓我。”嗫嚅半天,她只说得出这句话。
“我很真心。”
“你……我……”那个一边吃鸡腿一边叫她别哭的小男孩呢?他跑到哪儿去了?龚歆慈心慌意乱的想。
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是谁?不熟悉的陌生感忽涌心头。
不,她不认识这个人,不认识这个跟记忆中小男孩同名同姓的“男人”。
察觉到她的退却与挣脱,上官谨不知道她是因为害怕,或是惊讶;他只知道,不能这样放她走。
“能不能把我当成一个男人而非男孩看待?”他要求,“试着想想,能不能给一个名叫上官谨的男人追求你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突然这么说是急了点,但是已经燃起的感情就像在草原放一把火,火势只有愈见猛烈的趋势,根本止不住。
尤其是刚又听见她端出姐姐的架子责备他的时候,那令他感到愤怒,让他气得口不择言,说出自己的感情。
他不想只当她的弟弟,他想做她的情人!
“我……你……”龚歆慈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一直没有办法。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能保护你,不再需要你照顾。”
不再需要她照顾……这句话,莫名的令龚歆慈感到一阵失落。
难道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勉为其难在接受她的照顾?
这个问题比起他的告白更令她感到错愕和……受伤。
她的照顾对他来说是多余的吗?一瞬间,她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又怕得不敢开口。
“歆慈……”
“我、我要想想,我要想想……”她只能这么说。
也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
第七章
打开门看见访客,胡芷苓很惊讶。
“歆慈?你怎么……提着行李?”瞄见好友手上的行李箱,本欲说的招呼变成疑问。“怎么回事?”
客厅里第二个人,也是明家户长、胡芷苓的亲亲老公明仁白,听见妻子的话,也走至玄关。
“明大哥。”龚歆慈柔柔一笑,神情看来疲惫。
“不要告诉我,你打算请长假出国旅行。”看她的行头,很难不作此想。“没有报备的假我不会准,临时找代理主播很麻烦。”
“我并没有要请假,只是……”话到一半,龚歆慈忽面露难色,迟疑的没有把话说完。
“真想踹你这个工作狂两脚。”胡芷苓恼嗔道,也真的送了老公两记脚丫子。“看不出来歆慈在逃难吗?”
逃难?龚歆慈闻言,浑身不自觉颤了一下。
这两个字虽不正确,伹却贴切,只是……她逃开的究竟是“难”,还是其他?
她不知道,擅长分析时事的脑袋无法解析感情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因为无法解析,因为不能予以回复,她非常非常胆小的逃了。
“让我猜猜,你逃的『难』,是不是姓上官单名谨,嗯?”
纤秀的身形再次一颤,无言的给予肯定答复。
“感情问题?”明仁白一点也不浪费父母给他的名字,非常“白”目的点破,让龚歆慈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老公啊……”胡芷苓突然娇俏的搂住老公脖于,吐气如兰。“你何不继续你的工作狂习性,缩进你的书房办公,把客厅留给我们两位绝世美女,嗯?”
明仁白挑了挑眉,还来不及开口,他的妻已经邀功似的问:“你觉得你的老婆我这项提议如何?”
“非常好。”心系公事,却苦于被爱妻纠缠,不得不陪她看电视的明仁白简直是举双手赞成。
“不用了。”惊觉自己打扰人家夫妻的生活,龚歆慈萌生去意。“我、我先走了。抱歉,打扰你们……”
“别开玩笑了。”胡芷苓连忙拉住她。“你是有事才来找我的不是吗?”
“可是……”
“放心,仁白巴不得你来打扰。相信我,书房里的卷宗比起客厅的电视还来得吸引他,我说的对不对啊?亲爱的老公。”胡芷苓回头征求丈夫的同意,正好叫住走到书房门口的明仁白。
明仁白的举动说明了一切,果然是标准的工作狂一名。
“芷苓,我……”
“上官谨跟你说了?”
“什、什么?”
“还要我说得更白一点吗?”胡芷苓盯视好友羞红的脸,这表情要是让外面那些追求她的企业小开看见,恐怕会造成更疯狂的追求吧!“上官谨那小子的心思,全世界大概只有你看不出来。”头一遭,发现这位心思敏锐的学妹可以用“迟钝”两字来形容。
“是吗?”只有她看不出来?
“还有啊,”对谈间,胡芷苓已将来客迎人客厅,倒了杯果汁给她。“你大可以用屋主的身分赶人,没必要把房子让给他,自己逃出来吧?”
隔着茶几对坐,胡芷苓又说:“好了,现在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了,仁白的书房有隔音,不用担心被他听见。”
“我想说的你都知道了。”龚歆慈握着杯子,低头凝视柳橙色的液面。“何必我再说一次。”
“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比较有真实感哪。”
“芷苓!”
胡芷苓笑了一阵才收敛。“不逗你了。说真的,上官谨让你很困扰吗?”
“我没想过他对我是这种心思,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而且……”顿了下,她试着描述:“不是我自抬身价,而是我觉得他并不是在这次见面之后喜欢上我,听他的话意好像很久以前就对我……这让我困惑,我跟他认真算起来,已经有十一年没有见过面。”
“你没见过他,不代表他没见过你。”傻瓜。
“怎么说?”
“别忘了你的工作是什么,从偶尔出现在电视上的采访记者,到现在坐上主播台,你这张脸很多人都见过,在电视上。”
“那又如何?”
“光是你的外表就很吸引人了,歆慈。”真服了她。“别忘了,你初登主播台的时候引起多少蝶乱蜂喧,人很注重第一印象,这一点,生存在电视圈内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她点头。“你的意思是,小谨也是看中我的外表,就像那些送花送礼的公司小开、企业名人?”
“你认为他是那样的人吗?”
龚歆慈不假思索的摇头,非常直觉的。
“那么,你还怀疑什么?怀疑他的为人,还是怀疑他别有用心?”
龚歆慈微恼的瞪着好友。“小谨不是这种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不知道。”胡芷苓一摊手,双肩耸了耸。“比起我,你应该才是更清楚他的那个人,不是吗?”
“嗯。”她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