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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是找我,不是找你。”诸航完全当成流氓在放屁,宁檬吓得两腿直发软。
网球这种高档玩意也是有钱人玩的,她俩不得已,屈身为球童,一人站一边,专门为他那两人捡球
。
诸航悄然打量这两人,一身运动装的首长比平时多了份年轻,当然,他以前也不是有多显老,只是
太过沉稳、严肃。成流氓则比平时多了份活力,他大部分时间是阴阳怪气、要死不活的样。
首长今晚不知怎么了,爆发力特强,把个成功打得是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够了,够了!我认输。”成功拭去一头的汗水,他今晚不在状态。那只猪就在他对面,他看着情
不自禁想乐。她可一点都没悔改的样,难怪绍华气惨了。
卓绍华挥挥球拍,转身向更衣室走去。自进了球馆,他没和诸航讲一句话。
诸航无所谓,她更同情她可怜的小腰,这一天真是受苦了,先是瑜伽,又是跑来跑去的捡球。
“现在,我们解放了吗?”宁檬小心翼翼地问。
“还有几分钟。”诸航安慰道,“一出大门,我们就找理由闪。”
宁檬不大放心地看了看更衣室。
两人没让她们等都久,四人一起往门外走去。有人认识他们,恭敬地喊一声:“大哥好!”
宁檬哭丧着脸看诸航,你看,我没说错吧!
诸航挽紧她的手臂,连声说:“别怕!”
出了门,华灯初上,傍晚的云特别漂亮,就像是乳白、金黄、铁锈红和深蓝几种颜色的油彩被一层
一层泼在天边一样。
风还是森冷的。
“我们。。。。。。”诸航鼓起勇气先开了口。
“一块去吃晚饭吧!”首长说。
“猪。。。。。。诸航请客。”成功看出某人的意图,忙加了一句。
诸航不同意:“你们三个都是社会栋梁,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一个无业游民掏钱啊?”
“绍华不给你零。。。。。。”成功笑*。
“我请就我请。”诸航没好气地打断他,无奈地屈从。
“宁檬,你晚上还有事吧!”她不能拉宁檬下水。
“吃个饭能有多长时间?一块去吧,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成功。宁檬,多好听的名字啊!”成功
笑得如沫春风。
宁檬想笑,没成功。
“宁檬,你有开车吗?我搭你的车走。诸航,咱们在哪见?”成功瞧见宁檬手中的车钥匙了。
诸航看首长,那人继续面无表情。
她咕哝了个地名,宁檬眼中一惊,又忙低下眼帘。
“你认得路?”成功问。
宁檬弱弱地点头。
“那一会见。”成功招摇地挥挥手。
门僮把卓绍华的车开来了。
宁檬回头,看见卓绍华手放在诸航身后距离不到背部两厘米的位置护着,另一只手遮在她额头前,
仿佛预防她会碰着车门。
两人一进了车,他又探身过来替她系好了安全带。
“那位大哥不是对猪有意思吧?”宁檬脱口问道。
成功黑眸意味深长地闪了闪,“有可能。”
“那周师兄怎么办?”宁檬自言自语,打开小QQ的车门。
成功目测了下小QQ的高度,又低头看看自己的一双长腿,细长的眼眸一挑,勇敢地将自己蜷了进去
。
他当然有开车来,不过怎能错过得到独家消息的好机会呢?
“周师兄是谁?”
“周师兄是。。。。。。”宁檬顿了下。比较而言,成功的气场比卓绍华温和多了,她稍微放松下
来,“凭啥告诉你?”
小QQ在夜色中缓缓前进。
成功头都快碰到车顶了,“因为我也是个对你有意思的男人啊!你看,因为我们不熟,总得找点共
同话题来聊聊,猪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以后,慢慢的,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他温柔的语气让宁檬背后寒毛直竖。
“我不觉得。”宁檬讪讪地笑。
“一开始有点难度,会适应的。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来找我。”
“难言之隐?”宁檬不懂。
“哦,忘了补充,我是个妇产科医生。”
“咚!”宁檬一个急刹车,成功的头狠狠地撞向前面的车玻璃。
“你想杀人吗?”成功捂着额头大吼。
宁檬不甘心地吼了回去,“要杀人的人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吓我?”
“我是实话实说。”
宁檬惊愕地瞪大眼,下一秒,晕厥。
正文 26,今夕何夕,见此邂逅(二)
“下一个路口左转。”诸航抓抓头,她在心中数了
一下,这应该是第六次左转了。街道已由宽敞转向狭窄,过一会,狭窄又将转向宽敞,接着,再是狭窄
。
“我们走的是近路。”她特意解释。
卓绍华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她偏过头,专注地看着飞驰而过的霓虹。
“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去订位?”这么跋山涉水的过去,不知是什么样的店。
“啊,不要的,那儿翻台快,随时到随时有得吃。”她呵呵笑两声,把手机掏出来看看,“汗,我
还关着机呢!刚刚练瑜伽时,教练反感有杂声,我就关了。”
卓绍华哦了声,出了狭窄的巷子,他放慢了车速,恰好跳出了红灯。
“完了,我忘了宜家今天送床过去的。”诸航盯着屏幕上的短消息,一拍额头。是她特意叮嘱店员
送的,不然她今晚要睡地板。
他看着她。
“那个室友在,应该会帮我把床先签收了吧!”她眨巴眨巴眼,*。
他放纵起手中的方向盘,忽左忽右,车像一条闲庭漫游的鱼,毫不在意身边湍急的水流。
“床。。。。。。我现在不住姐姐家,换了个地方,与人合住,那个房间没有床,所以买了一张。
”也不知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可能是车内太诡异,总得找点声音出来吧!
“喔?”这句话他听见了,但是结束时不是个句号或感叹号,而是个大大的问号。
她不笨。
首长是大方的人,可以免费提供她吃和住,让她省下房租和床钱。
“姐姐想让我闭关读书,她经常会来查岗。。。。。。”说到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是不是W开
头的车牌号,在年审时,不要缴罚款,也许罚款部队给报销?首长才只看她不看路。她瞧见车刚才有压
黄线,还闯了个红灯。
卓绍华神色自若,只是嘴角轻撇,“下面该怎么走?”
“直走!”
“我们听听交通广播吧!”诸航看着首长搁在方向盘上干净的、轮廓清晰的指关节。眼睛微微一抬
,从侧目看,首长侧脸的线条很干脆,隐约有点须后水的淡淡余味。他好像修过头发不久,头发比上次
见面短了些。
每次和首长在一起总感觉莫名的踏实,仿佛可以放下一切任由他来安排,即使你是个傻子,跟着他
也不会出任何问题。
她拧开收音机。北京最近交通状况良好,主持人没有喋喋不休提醒哪里车道堵塞哪里交通管制,难
得在浅浅的暮色中,听到一首舒缓的钢琴曲,还有人朗诵。
“在我们的世界里,时间是经,空间是纬,细细密密织出了一连串的悲欢离合,织出了极有规律的
阴差阳错,而在每一个转间,每一个绳结之中,其实都是冥冥中的注定,只是我们还不知。但当蓦然回
首的刹那,时光停留,永不逝去,在羊齿和野牡丹的阴影里,流过的溪涧还正年轻。天空布满云彩,我
心中充满你给我的爱与关怀。。。。。。”
朗诵者太过煸情,音乐太过贴切,诸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太肉麻了,换个台。”
“不用,我觉得不错。”首长说了上车之后最长的一个句子。
她往后躺去,表示尊重首长的意见。
“假如爱情可以解释
誓言可以修改
假如 你我的相遇
可以重新安排
那么
生活就会比较容易
假如 有一天
我终于能将你忘记
然而 这不是
随便传说的故事
也不是明天才要
上演的戏剧
我无法找出原稿
然后将你
将你一笔抹去
。。。。。。”
“这是席慕蓉的诗。”他见她一脸无辜的迷惘,笑了。
“你喜欢?”她把眼睛瞪得溜圆,想不到首长还是一文艺青年呢!
“她不仅是个诗人,她还是个著名的画家。”
灵秀的长睫极慢的颤了颤,明白了。首长原来被耳濡目染了,真正喜欢席慕蓉的是沐佳汐。
她同情地耸了下肩,忙把头别向车窗,免得一会看到首长满脸痛楚,她不擅长安慰人的。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勇敢向前,为了小帆帆,你也得坚强点。。。。。。这一类的话找个长
辈来讲,比较有可信度。她说了别扭。
目的地终于到达。
卓绍华打量着油漆斑斑的大门庭,隔着厚重的防风门帘,能听到里面吆五喝六的起伏声,他朝她看
看。
“店不可貌相,里面料是真的好,而且便宜,二百元可以吃到撑。”她笑道,抢先掀开门帘,“我
们很走运,有空桌。”
迟疑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迈开大步,跟了上来。
喧闹如集市的厅堂突地鸦雀无声,佝着腰帮忙跑堂的老板一抬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店。。。
。。。做的是小本生意,两位。。。。。。”走错地了。
“咱们喜欢的就是这儿的氛围。”诸航嘻嘻地笑着,踢去粘在脚上的一张纸巾,“老板,帮我们把
那张桌上擦一下,准备四幅碗筷,我们点个老鸭火锅,鸳鸯式的。那个。。。。。。。你喝啤酒吗?”
卓绍华已经把四周巡睃了一遍,客人大部分应是农民工、三轮车夫这一类的,有些人喝多了,不是
坐在椅子上,而是蹲在椅子上。
“好,来点啤酒。”他淡然地收回视线。
这儿的桌椅原来应该是红色的,现在完全找不到原来的面目。他站在椅子边,慢慢地解开大衣的钮
扣。
“理解下哦,别把这和那个什么西餐厅、豆涝坊啥的比,我一个穷酸的无业游民,能力有限。”她
戏谑地挤挤眼,一屁股坐了下来,向老板招手点菜。
卓绍华平静地把脱好的大衣搭向后面黑漆漆的椅背。
诸航跳了起来。“等下。”还是心软了,首长那大衣超贵的,舍不得。她解下自己的短棉袄,垫在
下面。“搁吧!”她这件是从动物园市场淘的,一百来元,脏了往洗衣机里一扔,晒干还一样。首长大
衣的干洗费怕是比这棉衣还贵。
卓绍华眸光变深,然后舒畅至极的微笑起来。
两人刚点好菜,门帘哗啦一响。
宁檬双手环胸,一脸惊恐,那神情活像被恶霸强抢的良家妇女。
明晃晃的灯下,成功额头上突出的一个大苞像小山丘似的。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诸航脑中条件反射地就浮出一幅限制级的画面。
成功情绪沮丧到极点,“巴掌大的车,能干什么?你个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