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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拒之千里
钗头凤
鹃啼血,
柳成结,
心醉静香飞神阙。
西风寒,
马蹄远,
一朝别情,
三秋梦转。
难!难!难!
烛影斜,
无诗写,
何诉千愁对秋叶。
银丝盘,
泪痕干,
月凝残霜,
独照薄衫。
惨!惨!惨!
瀛海省南滨市—— 一个繁华的沿海城市,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萧瑟的秋风吹着枯黄的落叶;阴暗的天空蕴藏着无尽的苍凉。大街上行人寥寥,脚步匆忙,人们都对这场即将到来的秋雨心怀怯意。
雨下起来了,整个城市笼罩在茫茫薄雾之中,雨幕如帘,天地浑然一体。每颗雨珠落地,都发出清脆的响声,炸开继而散落在涟漪,似乎在向每个过往的行人,诉说着来自九天之外的奇闻异事。大街上出现了一些雨伞、雨衣,花花绿绿的,给这样凄凉而阴冷的环境,平添了一丝暖色。
突然,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手拉着一个男孩儿,出现在街头。女人有三十几岁,男孩儿有*岁。他们之所以显眼,是因为他们既没有雨伞,也没有雨衣,全身已被浇透,眼睛在大雨中也睁不开了,雨水顺着头发、脸颊不停的淌下来。此时见此情景,不由令人心生怜悯。
他们步履艰难而急促,走向静芳园小区三单元。
301室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当老太太看到这两个人时,竟然热泪盈眶。
“妈…”,那年轻女人叫了一声,泪水和脸上的雨水交汇在了一起。
老人已哽咽的无法应答,只能用力点了点头。
年轻女人刚要拉着孩子进屋,屋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谁呀?”
伴随着这句问话,一个老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就在他看到门口的年轻女人和孩子时,脸色陡变,目光中充满敌意。
“你们来干什么,这儿不欢迎你们。”老爷子说完,气呼呼的地走到沙发旁边,一屁股坐了上去。
年轻女人的表情很尴尬,木然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而小男孩儿似乎被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向女人身边靠拢,眼中满是惊恐。
“妈妈,我怕…”男孩儿低声道。
“别怕,心远,外公是个很好的人。”女人轻抚着孩子的头,柔声说道。
老太太瞥了老伴儿一眼,并未理会他,笑着把那母女俩拉进了屋。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这声怒吼震得房顶都要塌了。
小男孩儿又一次靠近了妈妈,眼里满是泪水,但是他咬紧了牙关,没让眼泪流出来。
老太太不耐烦了,抱怨道:“老头子,你是怎么回事?八年了,女儿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老爷子刚要发作,欲言又止,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女儿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旁边的男孩儿摇晃着妈妈的胳膊,哭道:“妈妈,妈妈,你站起来,站起来呀…”
妈妈不但没有站起来,还让孩子也跪在了他外公面前。
老太太见女儿一脸病容,说话有气无力,自己心中如同刀割一样。她走过来要搀起女儿,可是女儿一动不动。
“爸”,这是一个嘶哑而低沉的声音。这个对于老爷子似乎已变得陌生的声音,在时隔八年后,又在他的耳边响起。父女毕竟是父女,见此情景,老爷子似乎心有所动,脸上也露出几分哀伤。
“爸,妈,女儿不孝,让你们伤心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为这件事感到愧疚,不停的自责。常常想,一想起来就哭。不过,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哭了…”
话说到这儿,虽然幼小的心远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老太太和老爷子却听出了其中的隐情。他们都睁大了眼睛望着瘦骨嶙峋的女儿。
“孩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太太急切的问。
女儿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爸,过去的一切都是我和莫少明的错,跟心远没有关系,他是无辜的。看在他是您亲外孙的份儿上,您就收留他吧。”说完,她给父亲磕了个头,伏在地上,不再说话。
老太太急地不行,搀起女儿,问道:“孩子,你到底怎么了,给妈说呀。我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妈可怎么活呀。
“妈——”女儿哽咽着扑到母亲的怀里,“女儿不能在侍奉您和爸了,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的孝敬你们,希望你们多多保重,心远就托付给您了…”
说罢,她转身跑出了门。老太太追了出来,见女儿已向楼下跑去,连唤数声,却听不到女儿的应答。心远哭着要追,被老太太抱进了屋里。
老爷子点上了一支烟,大口大口地吸着。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复杂。
心远还在里屋里不停的哭,边哭边问:“外婆,妈妈去哪儿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心远别哭,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出去办事了,过几天就回来。”
老太太知道女儿不会再回来了。她强忍悲痛,安慰着外孙。可是,心远还是不停的哭。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哭什么,你还有脸哭,都是你和你爸惹出来的。”
“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吧,家里够乱了,你非得让我犯了心脏病吗?”
看得出来,老爷子虽然对女儿和外孙不怎么样,但对老伴儿还是很关爱的,担心老伴儿犯病,于是就走开了。
“外婆”,心远疑惑的问道,“爸爸不是早就死了吗,妈妈说他早就死了,爸爸到底是谁?”
“心远,你还小,等你再长大些,我就告诉你,好吗?”
“不,我已经八岁了,是大人了,您快告诉我吧,我要听,我要听…”
“心远,听话,外婆今天很伤心,也很累了,改天我再告诉你,好吗?”
心远是个懂事的孩子,望这外婆那张满是泪水的脸,点了点头。
雪窦山,位于南滨市东部海边,海拔800米,有“南滨第一山”之誉。山上有乳峰,乳峰有窦,水从窦出,色白如乳,故泉名乳泉,窦称雪窦,此山亦因此得名。这里山势巍峨,高耸入云;古刹雄伟,俯视大海;飞瀑倒悬,一泻千尺;碧林如潮,燕舞莺飞。因其景色秀丽,常有人前来登山游览。
秋天雨后的雪窦山别有一番景致:天高云淡,雁阵南飞;红日西沉,云霞尽染;玉带绕山,水流潺潺。
此时,有一个人正迎着徐徐秋风站在山顶上,无神的双眼凝视着面前的一切。她就是刚刚从静芳园跑出来的,莫心远的母亲——关馨。她的手里拿着一张医院的病理报告,上面赫然写着:肾功能衰竭综合症。
人到了这个时候,总是想去给自己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关馨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曾有她的一段美好的恋爱时光。然而,这美好中却带有几分哀伤。她无法遗忘这段恋爱经历,因为它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甚至夺走了某些人的生命。多年以来,关馨一直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而悔恨不已。虽然她的躯体还活着,灵魂却早已死去,剩下的不过是一具空壳。
“少明”,关馨自言自语道,“我爱你,却也恨你。你是那么‘优秀’,虽然这种优秀不过是你的伪装,但还是令很多女孩子义无返顾的爱上了你。她们为了你舍弃了学业,舍弃了尊严,舍弃了亲情,甚至付出了生命。然而,她们得到了什么?——一无所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绝情。”
“不,你不配这个‘情’字。在你的世界里,只有性和金钱。这就是你的人生观,它主宰着你的一切,并同时把你的灵魂拖入了可怕的地狱。此时的我已是一具空壳,而你又何尝不是呢?”
“当初,我把你介绍到我父亲的公司工作,原本希望你能有一番作为,可你却从此踏上了一条黑暗的不归之路。为了钱,你放弃了做人的基本准则。你的放弃一向都是那么干脆,正如你放弃了海蓝——这个到死都深爱着你的姑娘。你象扔旧衣服一样把她抛弃了。紧接着,你又别有企图的占据了我。我真是太傻了,当初竟没有看出你的本来面目,真是爱令智昏!”
“我没有资格骂你,因为海蓝的死跟我有直接关系。”
“我不知道你出狱后过得怎么样,不过,我还是要祝福你,因为你毕竟已经得到上天的惩罚,这就够了。”
“可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太残酷了,让我患上了绝症。这太不公平了,因为我一直在悉心照顾你的儿子——心远。他已经八岁了,很懂事。我把他托付给爸、妈了。妈妈会好好的照顾他。至于爸爸,我想他虽然恨我们,还是会看在心远是他亲人的份儿上,不计前嫌的。”
“莫少明,你应该扪心自问,你有资格做心远的父亲吗?没有,你完全没有资格!你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是亲情,什么是人性。你太悲哀了。一个人活着,却享受不到真正的亲情和爱情,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你尚在人间,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了自己,是否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究竟什么才是最宝贵的。”
“莫心远的名字是我给他取的。我希望他长大以后,真心对待自己的爱人,不能象你那样。”
“少明,我现在躺在了草地上,就象躺在软软的毯子上一样,觉得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一切都结束了。我闭上了眼睛,回忆着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个夏日的夜晚,我们在这个山上,对,就是在这里,在我们支起的小帐篷里,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那一晚,我紧紧的依偎在你的身旁,感到无比的幸福…”
关馨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想着想着,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太阳慢慢的藏了起来,黑夜吞没了她那孱弱的身体…
虽然心远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外婆,但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太太,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使他那受到伤害的幼小心灵得到了温暖,因此他逐渐的爱上了外婆。可是,外公却常对他冷言冷语,甚至骂他。心远还时常听到外公外婆的争吵声,每次吵完,外婆都会哭。心远不知道为什么外公这样讨厌他和他的父母。他想爸妈肯定做错了什么,才让外公这样生气的,可这跟他这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心远每天都皱着眉头,晚上总是在睡梦中喊“妈妈”。外婆心疼了,于是就总带他出去玩,想办法让孩子高兴。这样一来,心远的心情才稍微好些。
有一天,外婆按照心远说的大概位置,找到了关馨在郊外租的那间平房。她想女儿可能在这里。
祖孙俩刚走到房门前,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妇女在大声的喊叫:“哎,这不是关馨的孩子吗?总算找到你们了。”
外婆看见一个一脸横肉的胖女人向她们走来。胖女人来到近前,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心远,问道:“你妈呢,跑哪儿去了,以为躲起来就不用缴房租了吗?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快说,你妈哪儿去了?”
外婆急忙拉开胖女人的手,说道:“大妹子,有话好好说,别把孩子吓着。”
“好好说?”胖女人瞪着眼,尖声怪气地反问道,“他们租了我三个月的房了,一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