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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向个龟呀,我要买一千六百个。”郝喜秋气儿大了。
郑正道急拉他的袖子低声说:“别来这套了,没劲。他这些东西本身就没劲。”那汉子无动于衷,好象门神爷看见小鬼乱跳根本不拿眼夹。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有几个穿高级皮草款儿气逼人的男子在展棚里围着小圆桌洽谈。其中有一位面相粗猛的男子,手指上还套着两个金晃晃的大戒指,旁边有一艳丽女子大概是随身小秘。他们在商谈生意,口气都是百万级的。
郑正道走近旁稍稍听了一耳朵,和毛咪咪一起拽郝喜秋走了。
“瞎眼耗子,不知道大腕儿猫在哪儿,向爷请教请教吧。”郝喜秋发扬阿Q精神。
“喜子,说正经的,这个项目给咱们的话”,郑正道说着,三人一边聊一边往外走,“首先咱们给它增设规格,至少大中小应当有七、八种,小的板凳儿那么大,大的立柜那么高,对不对?”
“不错——,这才是专家。”
“其次,形式要丰富,除了马,还有驴、牛、羊、狗、狮子老虎全都有。并且增加功能,人力驱动加上电力驱动,脚蹬的加上手摇的。第三,多重组合,你想,三国演义为什么人人都爱看,哪个小男孩儿当年看书的时候心里不觉得自己是关羽、张飞、赵子龙,金庸的武侠也一样。这就叫移情。能打扮成英雄骑在‘马’上比武,肯定特别吸引人。”
“英明,”郝喜秋翘起姆指表情严肃地说:“英明领袖。的小舅子。的二大爷。的手下看澡堂子的。”他一骨节一骨节地往外蹦词儿。
“行了行了行了,”郑正道接着刚才的思路:“但是冷兵器不能动真家伙,可以用泡沫塑料,塑料刀,塑料枪。玩的时候再戴上面罩,保证安全……难的是怎么定输赢。”
“有什么难的?和击剑比赛一样呗。”郝喜秋说。
“嘿,对了。”
“击剑都不行,击剑人后面还拖根电线,咱们就弄无线的。好比说枪尖有一传感点,刺到对方身上,显示板上就有记录,5分钟之内,看谁挨揍挨的多。”
“行啊囚哥,爱迪生的脑子。”
“怎么样?”郝喜秋又得意起来,“等咱发起来,那什么样儿?”
“什么样儿,你?潇洒了,走红了,实在没法形容了,扭腰扭成芙蓉了,走路走成狗熊了,说话PK主持人了,转眼要变大恐龙了,不粉丝你都不成了……”
“完了完了完了,”郝喜秋哀叫,“今儿算是碰着大克星了。”
三人说着出了展厅到了停车场,咪咪说送她到地铁站就行。到了地儿,咪咪边下车边说:“秋大哥,今儿对不起了,您别往心里去。”“哪儿啊,高兴还来不及呢。”“甭理他,他受虐有瘾。”咪咪又对郑正道说:“郑哥,下回万一约你,可别摆谱啊。”“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干吗‘万一’呀,一万不就对了吗。”“你还贫!”
车继续前行,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都没提咪咪。郑正道忽然说:“看了这么多东西,就没有能边跑边拍球的玩艺儿。”
“多废话,人家怎么知道你想弄篮球机器人?”
“哪怕有一个猫捉老鼠的玩具也好。”
“这回咱们要是弄出一个篮球的来,可得找郭叔要钱了,别再当冤大头。哎,你猜怎么着?我突然灵光一闪……怎么样?”郝喜秋侧过脸盯着郑正道不说下半句,吊他胃口。
郑正道手扶方向盘望着前方,支着耳朵等了五秒钟,烦了:“说呀,臭得意什么。”
“红灯!”车子“吱”的一声刹住。
绿灯放行后,郝喜秋说:“你瞧,遥控篮球要想有点篮球味儿,关键在拍球,把机器人弄高点儿,一人高,那不就能拍了吗?嘭嘭嘭的多带劲儿。”
“就这,还‘灵光一闪’哪?还不如我们院的乌鸦呢。我们院树上那乌鸦窝太阳一照真是一闪一闪的,闹了半天是那乌鸦叨了块镜片儿到窝里,你说不比你聪明?”
“你呀,肚里没点子就甭贬人。”
“你那也叫点子?一人高,还是玩具吗?日本开发的机器人能走会唱,还能跳舞,你买得起吗?咱们就是要设计一种大众化的玩具,几百块钱谁都玩得起。”
两个人说着话,东大桥到了,郝喜秋下了车,才迈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正道,什么时候约上小波斯猫一块儿出去玩玩?”他眯着小眼睛,谄笑,充满期待。
“你呀,动机不纯。告诉你,甭想瞎掺乎,没你事儿。”
“你小子真独头蒜,真独!”郝喜秋气愤愤转身走了。郑正道拐向长安街,向西急驶而去。
李风来电话说他表叔有点着急了,库存的服装越积越多。本来也请了生活学院的黄教授,可教授要价太高,说非得请名模,告诉说一场服装秀没名模等于白搞,没人看。他请的名模,经纪人一开价把表叔吓一跟头,赶得上半年的利润了。“表叔让我问问你,不请名模成不成?”“什么名模?我不早说了吗,不要专业模特。再说,莫万丹、吕燕,他黄教授请得出来吗,尽吹牛。”“那你说怎么办?”“放心好了,咱们用非名模、土模,照样办成。”
话这么说了,策划书也写了,可郑正道对穿着打扮到底外行,怕经不起推敲,内行人看笑话。他又在网上查有关资料,漫无头绪,于事无补。想到公司里那几个不肯出力的下属,心烦得不行。忽然,他想起了咪咪,小丫头那么爱打扮,说不定能帮忙,虽然太幼稚……他随手敲开“大杜杜。226”进入咪咪的个人网页。
“咪咪,能帮个忙吗?我是郑正道。”
“郑大哥?惊。”
郑正道打出长串的文字,将情况说明。等了半天。
“小品。”
“什么?…哦,太对了,以小品的方式搞服装表演!你真聪明…可是,业余模特还得培训,你懂不懂服装?”又等了半天才冒出俩字:
“有料。”
“喂,喂喂,商量正事。你要真懂,选模特的事培训模特的事,你怎么考虑?还真把你当大人了。”
“小丑。”
“什么?什么意思!”
“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
“芝麻开门。”
“芝麻开门?…哦,你是说小品就那么演,里面加一个小丑?你到是说清楚呀,平常贫嘴寡舌现在倒惜墨如金了,你干嘛呢?”
“歉。看大…片儿呢。”
“那今天我不打搅你了。明天再找你好好谈谈。”又半天,郑正道等烦了正打算退出,回话来了:
“不爱事。直八女了一。”
什么玩意儿啊,现在这些小孩儿,错字连篇,一心八用,看碟还网上聊天…哦,郑正道这才回过味儿,毛咪咪最后说的是“真好”。瞧瞧这网把文字糟蹋成什么样了。
第二天郑正道到亚细亚大书店找到毛咪咪,约出去吃午饭。从咪咪东拉西扯杂七碎八的言语中,郑正道归纳出了一个完整的小品模特表演底本。他高兴极了,“到时候你一定去,咪咪。”“我?可是一级指导,特级捣乱。”
郑正道和李风紧张地筹划了十几天,终于在距“先锋风服装贸易公司”不远的小区广场开了一场服装秀。那天观众还真多,老天也作美,深秋暖如春,模特们尽展风骚。
一个头戴绒绒球毛线帽穿着灯笼裤的红鼻头小丑,自称是“服装点拨大师”,站在“Y”型台的岔口处,“点拨”着在直路上表演的业余模特们。他身旁有一位头戴“本山帽”,脖围白毛巾,臂缠红袖套的“特邀服装评论员”。
从直道的端点走来两男一女,成年人,却穿着中学生校服,迈着整齐的步伐。三人均是国字大脸,短脖,面色红润。在昂扬的进行曲中他们来到岔口,齐喊:“请大师指导。”便随小丑进了试衣棚。不到一分钟,三人出来了。只见那高个子男的,本来长方脸,竟梳了足有寸半高拢的大背头,穿一件马蹄领口的肉色衫,黑裤,白旅游鞋,再挎上小巧的棕色公文包,其形象,无法卒睹。矮个男人穿了一个龟脖领的针织衫,颈部勒得紧紧的,短鼻梁上架了个小圆眼镜。那女子,本来中等个儿还是不错的,可是额头覆着齐齐的刘海,与一字切领的浅色绒衣上下一配,把脸弄得又短又宽,再加上驼色七分裤,白丝袜细高跟鞋,尽显小腿肥硕踝骨粗大。
观众正在遗憾心堵,小丑洋洋得意钻出棚来:“各位各位,给我记住了:把握了造型就把握了人生的命运。”他向三人一扬手:“走—,走—,小、步、扭—!”三模特迈着小碎步一拧一拧地向“Y”型台左端的“鹊桥平台”走去。“引领时尚的造型师啊,”“评论员”在旁边煽乎着:“化腐朽为神奇的金手指,瞧,三个平庸的男女,经大师点拨,光辉夺目,潇洒动人,三只蝴蝶飞飞飞,多么阴柔...多么阳刚…猛龙过江,瞧啊,那位男士,面疙瘩汤,能喝两缸,那位女士,白面烙饼,能吃两筐……”
观众席传来阵阵哄笑和嘘声。
“瞧哇,”评论员继续着:“鹊桥那边厢,焦急的征婚者们就要看到心仪的那一半了…”
鹊桥那头确实有四、五个仪态端庄的男女,待三个来相亲的模特走近时,齐呼“太可怕了”一哄而散。三模特神情沮丧缩一旁呆着去了。
从直道那边又走来三个穿长睡袍的女孩儿,脸蛋子都是很好看的,一个瓜子脸,一个钻石脸,一个鹅蛋脸。她们要参加职场面试,特请“服装点拨大师”指点指点。从试衣小棚出来后,不知怎么,都好象照了哈哈镜,一个穿丝瓜领口短上衣,超短裙,大厚跟的方口鞋;一个穿V型领露背衣,深紫色的九分裤;一个穿水兵领口衫,紧身长裤把细长腿裹得像柴禾棒似的。衣料质地厚重颜色冷暗。三人都戴着大耳环大手镯,长串大粒项链,在“大师”的指引下,雄纠纠奔向“Y”型台右端的“职场福地”。四、五个严肃的面试主管,还等不及三位姑娘到面前便喊着“吓死人了”急急避去。
从直道那边又走来三个可爱的女孩儿,团团脸,南瓜脸,鸭梨脸。经“大师”指导后又不成了,一个本来胸脯丰满,却穿了一件紧贴身的粉色针织绣花上衣;一个臀部鼓硕,外套却刚刚搭到宽处;还有一个明明偏胖,却穿着横条纹的海扇领口衫。三人再一次让“鹊桥平台”满怀期盼的相亲者们摆手而逃。
“下课,下课!”恼怒的模特们聚在一起,举着拳头向“大师”和“评论家”吼叫。“下课,下课!”观众们也呼应着。二人狼狈不堪抱头鼠蹿。
一小女生举起一块牌子:“怎么办呢?”。一小男生举起一块牌子:“去找先锋风!”。这时李风来了,穿著得体的西服,倒霉的模特们一起向他喊:“帮帮我们吧。”李风微笑:“跟我走,去神奇山洞。”他们一起走到“Y”型台中间空处的一个刚用充气泵吹鼓的弧顶小屋前,李风喊:“芝麻,芝麻,开门吧。”在阴沉威严又富于幻想色彩的《天方夜谭》奏鸣曲中门缓缓地开了,大家鱼贯而入。
节拍自由欢快的阿拉伯音乐又随之响起,观众耐心地等了五分钟,乐声顿停。间歇之后,竖琴拨弄出了波浪声,紧闭的大门闻声洞开,鲜丽明艳的靓男靓女们一个接一个走出来。大家惊讶地发现,两个寻偶男士本是帅哥,呵呵!只见那高个子刚毅的短寸恰合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