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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这些年你九成也没想念过我吧,所以烧了你我也不会心痛的。」卷妥画纸,她走出营帐,找了营帐旁侧的火柱,引燃火苗,画纸上栩栩如生的笑靥逐渐被文火吞噬。
她蹲着,趁第一张尚未燃尽之前,第二张跟着放下去,第三张继续无情地烧,第四张也不跟它客气……
他无情,她也不用他博义气,反正两个人应该是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话虽如此,烧到第三十四张时,她迟疑了一下,纸末沾上火光,焰橘色的火窜上,她直觉反应用右手去拍,将火苗拍熄,拍得自己手掌一片黑灰。
「好吧,我没有你无情无义,说实话……我还常常想起你,想起那几天快乐的相处,不过都是和十二岁的你,毕竟我今天是头一回看到十八岁的你,嗯……你变得很陌生。」
她抹掉烧去一小角的纸灰,将第三十四张画张小心折好,本想藏在衣襟里,但她的衣裳是半湿的——她弄不懂自己想将李鸣凤的画像收好的冲动,(奇*书*网^_^整*理*提*供)只想着该如何偷渡这张纸而不被副将发现并活活打死……
「烧完了没?」
身后副将的声音着实吓着了正准备做亏心事的莫晚艳。
「烧、烧完了!」莫晚艳慌张将画藏在身后。
副将正在擦拭湿发,视线半掩在大布巾之后,没瞧清莫晚艳的心虚,只瞄了地上还在闪着点点红光的灰烬,满意了。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校场擦了吗?!」
「还没……」
「那还下去?!」
「好。」
莫晚艳一溜烟跑得很快,手里握着偷藏成功的画像,忍俊不住地绽放灿烂笑容。
「不准。」
「晴晴,求求你。」
「不准。」
「晴——」
「磨蹭我也没有用。」
「晴晴——」
莫晚艳又躲在大浴池里,听见将军与副将的对话。她一点也不想偷听,而是她几乎每天被罚,又不想顶着浑身汗臭去睡,只好冒险趁夜来洗。她明明已经拿捏好时辰,以为自己是等到将军与副将洗完之后才摸进来玩水,谁知道今天将军与副将也晚了半个时辰才来净身,害她又只能往水里藏身……
快出去吧,别发现我在这里……我不想再去擦校场了,呜。
「晴晴,我要是没去,我会抱憾终身,你忍心看小姨天天憔悴,天天以泪洗脸,天天茶饭不思吗?」
「你最好再夸张一点!不过就是张邀函,你激动个啥劲?!你有点尊严好不好!不要忘了,邻国的皇帝是敌人!圣主说过,等李鸣凤满二十岁,我们就要再发兵去打他们国家,现在的友好只是可怜他年纪小!瞧瞧你!一提到他的名字就像失心疯一样,这仗怎么打?!别人上战场是拿刀拿剑的,你们这群女人九成九只会拿花去示爱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现在他让人送邀函来给我,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这就是她们女将营的大将军吗?她根本是李鸣凤养在他们国家的细作吧!
「你上回也说要去,结果呢?你留在那里乐不思蜀,三个月不回来,我不准你再去被那个妖皇帝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我发誓我不会——」
「你已经毫无诚信可言了!」
「不然我立军令状嘛……」
「这种事立军令状?!你有胆说,我还丢脸不想听哩!」
「晴晴……」
「叫也没有用啦!」
「再不然你找几个小兵押着我一块去嘛。」讨价还价。
哼哼,冷笑,「然后让你和那些花痴小兵跟着留在那里对李鸣凤尖叫?」全营里,还有像她这般冷静自持而且没被李鸣凤迷惑的兵官吗?!
水面上,又探出一只耳朵。
「莫晚艳!」
副将不留情拧住那只耳,再度从水里拉出破坏纪律的家伙!
「呃……我知道,我去擦校场……」明明就告诫过自己,绝对不能听到李鸣凤三字就探耳偷听,可是她的身体像有自主反应,就是会浮上来嘛……
「等等。」副将唤住莫晚艳,她乖乖停步,等待副将换一个处罚——或是加重处罚,例如擦完校场去擦全营的兵器。
副将打量她,眸子里闪过一计。
「韩将军,我可以答应让你去参加邻国的邀宴。」有莫晚艳在场,副将勉强给将军保留一些颜面,尊称她一声韩将军。
「真的?!」将军的眸子完全点亮。
「但前提是——我和她要跟你一块去。」副将朝身后指指莫晚艳。
「咦?!为、为什么——」要是有副将一块去,她就甭玩了嘛!
「因为全营里只剩下我和她还有理智!你只能选答应,否则别想去参加什么美少年的宴会!」前几夜,莫晚艳有乖乖听从她的命令去烧画,换成其他小兵,老早就将画掉包,奇Qīsuu。сom书偷回去珍藏了,所以让莫晚艳跟着她去看守小姨,就甭担心莫晚艳和小姨一块发癫,真是个越想越妥当的好主意!
「我……可不可以不去?」莫晚艳想拒绝。去参加李鸣凤的邀宴,那不代表一定会见着他吗?她虽然时常想起他,却不想见他……不想见到李鸣凤忘记她这号人物时的嘴脸。
「不行!」将军吼得很大声,杀过来将她双肩钳住摇晃,「你一定得去!你不去我怎么去?!」
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怨念,若有所违背,可是会被诅咒一辈子不得翻身。
莫晚艳还被将军摇晃得全身甩左甩右,甩得头昏脑胀,一个念头快速闪进逐渐晕眩的脑子里——
嗯……本来打算再待个一年半载,她改变主意了,最长半年最短一个月内,她要离开女将营!结束她可怜兮兮的军旅生活!
二十一岁这年,莫晚艳产生了新的人生目标。
第五章
钟磬丝竹声调幽幽,霓裳羽衣曲儿轻轻飘送。
衣香鬓影佳人婷婷,红绢水袖舞儿娉娉飞扬。
台上舞伶挥洒香汗,宛如濒死的蝶,要在生命尽头之前留下最美倩影,尽其所能舞动鲜艳蝶翼,整齐的舞步,腕上踝上的银铃随着款摆娇躯清灵作响,美人脸上的笑靥取悦了眼,一曲未完,掌声已不绝于耳,然而美人真正想取悦的并非周遭众人,而是龙座上的至尊君王,盼能获得青睐与怜惜,可惜的是,龙座上的人,右手支颐,闭着眼,貌似熟睡,偏偏谁都知道他是清醒的,只是无心于此。
美人舞着,眼泪跟着流下,梨花带雨,可怜又是一颗破碎芳心。
「皇上,接下来是礼部尚书安排的表演,由尚书府三小姐高歌一曲。」
「嗯。」回答得佣懒,实际上更是佣懒到连眸都没张开。
台上美人换了一个,这回搬来琴筝,自弹自唱《良夜春宵》,嗓音干净清脆,听得众人如痴如醉,也听得某人昏昏欲睡,尤其刚喝了两杯酒,配上这曲摇篮歌,睡虫全都清醉过来作祟,真想唤人替他铺床备枕,他可以直接在龙座上睡一觉。
「再来是刑部尚书的巧联绝对——」
「来来来,我出个上联,看谁能对出下联,嗯哼——马蹄踏开岸上沙,风来复合。没人对吗?谁对得出来?」
冷场了啦。
「让我吟首诗,赞叹我朝国运昌隆!」新科状元也来卖弄文采,吟完之后,差点让李鸣凤想直接换人做状元。
这样的酒宴,还得持续三天三夜,光是想,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鸣凤,你要睡无妨,但嘴角边的甜笑可得给我挂着。」穆无疾低声在他耳旁提醒。
此宴虽名为与友邦交流感情,实则想探探邻邦近来越发频繁的动静,偏偏邻国众官还挺吃李鸣凤那一套,被几个笑靥给迷惑得不知天南地北。虽然出卖自个儿国家的君王有违道义,但与国家祥和摆在一块,李鸣凤,你还是捐躯吧。
再说,只是卖个笑,不伤国格。
「知道了,穆叔。」李鸣凤睁开微醺的眸,淡淡一笑。平时的他,长得已经够迷人了,加上两杯酒的效果,他的眸光几乎可以醉人。
「你们小心护着皇上,别随意让人近身。」穆无疾交代左右。现在半醉半清醒的李鸣凤美成这副德行,不小心守着,说不定会被爱慕者趁敬酒机会偷摸两把,太危险了!
叮嘱完护卫,穆无疾赶着与陆续到来的邻国贵客寒喧去了。
李鸣凤很认分也很听话地勾微嘴角,尽他这个皇帝最大职责,让笑容镶在漂亮皮相上。
反正他皮笑肉不笑的功力,无人能出其右。
就在他快要打起盹时,一名小太监打扰了他。
「皇上,穆宰相要我来同您禀报一下,东邻国的韩将军、李将军、华将军及林太尉、赵御史等人都到了宫门口,您要不要……」
小太监还揖身在说话,李鸣凤扬手打断他。
「朕知道。」
东邻国,大盛王朝,目前最有可能对他们发兵的伪友邦。
当年他以五岁稚龄上了战场,第一个面对的敌人就是大盛王朝。
大盛王朝的君王咽不下「欺负小奶娃」的污名而退兵,但也曾撂下等他成年,大盛王朝将兴兵再犯的狠话,这些年的相安无事,随着他年纪增长而走向紧绷,也难怪穆无疾要他特地去欢迎东邻国的文武将官,毕竟最危险的敌人是谁,他一清二楚。
这个伪友邦,可得好生「伺候」着。
李鸣凤从瘫坐许久的龙座上起身,宫婢伶俐为他整好衣摆,恭送他去逢迎卖笑。他踩下玉阶,不乘坐太监们准备好的抬轿,迳自走向宫门,那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宫门前浩浩荡荡的邻国人马,数数也有二三十名,正准备前往宴席,李鸣凤的出现,让他们又惊又喜,尤其是女将军,险些迷醉在当场。
「怎劳您亲自来迎?」
「客气了,让众位大人千里迢迢赶来,自当前来表达慰问之意。」笑容不用钱,所以李鸣凤毫不吝啬。「林太尉,许久不见了,你媳妇肚里的孩子也该出世了吧?」
「没想到您还记得!生了生了,都两岁了,是个女娃,我大媳妇和二媳妇都生男的,我们可盼著有个粉嫩嫩的孙女哩!」女孩子打扮起来活泼可爱,甜腻腻叫声爷爷,教人死都瞑目。
「取名了吧,叫什么?」
「叫吉祥。」
「好名!呀,那朕可得向这个吉祥丫头讨个吉祥。」李鸣凤随手摘下指上的玉戒,「正巧,朕这玉戒也叫吉祥如意戒,就借花献佛,送个吉祥给吉祥吧!」随口胡诌来的戒子名,一点也不重要。如果今天小孙女叫快乐,这戒子也会即刻改名为快乐美满戒。呵。
「这……这怎能……」
「这可是送给吉祥,不是给你老人家,你不能推辞呀。」
「那老夫就代孙女谢谢您了。」诚惶诚恐双手接过小小玉戒子。
解决一个,换下一个。
「李将军,什么时候再与朕及伏钢将军喝酒呀?」李鸣凤哥儿俩好地用力拍拍另一名邻国将军臂膀。
「上回输给伏钢将军,李某不敢再拚了。」那次吐得天回地转,恐怖的滋味一次就够了。
「可惜联这回酒窖里私藏了西邻国女皇送来的蜜酿,还想说等你来了,让你试试。」李鸣凤一脸遗憾。
「蜜、蜜酿?」如雷贯耳的酒名,让李将军眼全亮了起来。懂酒的人皆知,西邻国出产的酒堪称一绝,其中又以蜜酿为首,然而这酒产量极少,几乎只进献给皇室或外宾,没想到李鸣凤手里也有,而且还这么大方要拿蜜酿来让他们拚酒……呃,就算吐死也一定要喝啦!
李将军马上改口,「难得来一趟,我也不好坏了酒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好啰,李将军可别半途溜掉呀。」嘴角边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啦,李将军。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