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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速度真快,这丛林,不止是巴鲁刺人,还有哈答斤的人似乎皆喜欢这里,这是这草原上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处林子。
而且这里不仅距离巴鲁刺近,距离哈答斤也近,所以连战争也选在了这附近,想起班布尔善的大帐,脱里还在精心的筹备那一场战争吧。
拍着马背,马疾驰着越发快了。
到了,看着山中密密的枝叶树干,我还是舍弃了马,把马绑在树上,我徒步向林子里走去。
林子里静静的,偶尔有清脆的鸟叫声响过,虽是婉转动听,我却也无心去看了。
就连那不知名的盛开的花也挑不起我的开心,我默默的走着,心里在不断的思虑着,也不知道拉拉的手下有没有醒来,倘若他们追过来,那么班布尔善又是一场劫难了。
越走越是快,我依着记忆里的方向,向着我昏迷的那个方位而去。
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这寂静却是让我难耐,多想听到人声啊,侍卫的,班布尔善的,都好。
他身体里的毒到底怎么样了啊?
原想着找着他的女人为他解毒,看来也来不及了,我睡了这样久,早已错过了为他解毒的时间了。
越想越是心惊,拨开重重的草木,直想看到所有的人。
听,似乎有声音传来了,是轻轻的私语声。
那是谁?
我离得太远,我听不清。
轻掠而飞,一头的黑发已迎风而飘散。
一簇簇的野杜娟盛放着,那样的粉红,那样的耀眼,那花间,有一男一女,那男人他是班布尔善,那女人,千想万想我都想不出此时她会温柔如水般的依在男人的胸前。
我看到小鸟一样依人的燕儿,她就窝在班布尔善的胸前,那唇角微漾的笑,甜美的让我以为她是一个仙女下凡,一截白玉般的手臂轻揽着班布尔善的颈项,原来温存也可以这样自然,这样让人心驰神往。
背转身,采了一株野杜鹃,轻嗅了嗅,怡人的花香沁入心脾,让我的心也安然些了。
原来一切都是天意了,那两人的缘份便是因了催情花,拉拉怎样强求也求不来的情缘,却让燕儿遇到了一个正着。
只是我记得是她灼伤了班布尔善的背,她与他曾经是一对冤家啊,怎地一下子就欢好如情侣一样了。
轻轻的咳了一声,手中的花瓣颤了颤,象是在偷笑我的促狭。
“云姑娘。”我听到燕儿的一声低叫,她一定羞得抬不起头来吧。一抹娇羞,无限温情。
随手从背包里抓了一件从蒙古包里带来的衣服,原本就是要带给班布尔善的。
我轻轻向后一抛,便远远的向前面而去。我站在这里,他们两个少不得的尴尬啊。
那大红的轻纱还盖在他的身上,以草为地,以纱为被,以醉人的野杜鹃为屋,其实只要他们都无事都好便可以了。
手中的杜鹃花还在鼻间泛着香,好浓好浓。人世间的情欲总是让我无法去分辩是美抑或是丑,总也想如燕儿与班布尔善这般那便是美,而拉拉的便是丑陋。
三两只的蝴蝶在翩飞,追逐着真是好看,那落在最后的一定就是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它在提醒我不要扰了我身后那两位的幸福吧。
拍拍身上的草屑,我站起来,我听到了脚步声,一轻一重,“下山吧,沿着这条路走,这路尽头的草原上,那最近的一处蒙古包,我在那里等你们。”是要回去了,如果铁木尔的两个侍卫们找不到班布尔善一定会回去的。
没待回答,我已先一步轻掠而起。
把这草原上的事情处理妥当了,我还要去救那山洞里的女人,那女人,总是让我不忍,她真的很是可怜……
蒙古包里我端然而坐,大叔大婶也坐在一旁一起喝着奶茶,闻着满室的奶香气,让我有种想家的感觉,可是我的家,它在哪里呢?
班布尔善与燕儿进来的时候,我正失神的望着那门前,门帘子早撩了起来,这样通风,这样真好。
“快坐。”我拉着燕儿的手让她坐在我的身边。
她羞赧一笑,就把我心里所有的好奇一古脑的给压了下去,想问着的话也只好忍了。
“大汗,哈答斤的兵权,现在已经掌握在了脱里的手上。”我开门见山,我不想浪费时间了。而且我救过他的事情,还有催情花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起了,提了,只会让班布尔善尴尬而难堪,必竟他还是一个大汗啊。而我,我想要尽早的离开这草原,我想要回到雪山去寻找我的宝贝。
他点点头,显然已经猜到了。
“这一场大战,你还想继续吗?”
他看看燕儿,面上流露出一股幸福的笑意,他摇摇头。我已知晓了他的意思,可是如今,我们又要如何而做呢?
算算时间,只有一天,就要开战了,看着这草原上的形势,图尔丹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虽然他曾答应过我,只要班布尔善宣布停战,他也一定响应,但是哈答斤一直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军防,这些,图尔丹是知道的。
“燕儿,巴鲁刺那里就要麻烦你了。”我沉思了片刻才道。
“云姑娘尽管吩咐。”一抱拳,燕儿重新又恢复了江湖儿女的本色。
“你去通知王爷,请他务必劝住图尔丹,只要哈答斤不出手,图尔丹他一定不可以先行动手来挑起战争。”
“是,燕儿这就去。”
可是,燕儿才一举步,班布尔善极自然的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小心些。”那眉宇间都是关切之意,真是让我羡煞。
燕儿点点头,“大汗放心。”
“云姑娘。”他也改了口,称我为云姑娘了,“燕儿的事还请云姑娘向王爷多多美言几句。”
班布尔善的话才一落下,燕儿已羞红了脸,箭一般的飞跑出了蒙古包。
我点头轻笑,“大汗放心,这事就包在我清云身上了。”
从怀里取了一锭银子递给了蒙古包的主人,“这里就请两位帮我们留意了,万一要是什么人靠近了,要及时的告诉我们。”
“女菩萨,你这是何意。”大叔推开了我的手,“这银子说什么也不能收,你就是我们哈答斤的救命恩人啊。”
“大叔言重了,云儿只不过是尽自己的一番微薄之力罢了。”
“女菩萨尽管住在这里,我与老婆子这就去外面守着,大汗与女菩萨就放心吧。”
我点头致谢,“谢谢大叔了。”
看着不远处守卫着这里的铁木尔赐给我的那个侍卫,其实我的心里已经安心了。
“大汗,如果重回大帐,你有没有把握把脱里的军权夺过来?”
“我被那贱人下了药,如果不是我遇到了燕儿,我只怕我早已经死在那丛林里了,脱里与那贱人的仇,我一定要报。”班布尔善气恨的狠狠的捶着桌子,震得那盛着奶茶的碗不住的晃。
“如果,我帮你,那么你重新夺回了兵权后,我希望那一场大战就不要继续了。”
他看着我,真诚的说道:“云姑娘,你真的不希望巴鲁刺与哈答斤再发生争战,是吗?”
我轻笑,“是的,如果云齐儿有知,她知道你与图尔丹这番开战,她也不会开心的。”这是早在他的大帐里就应该对他说的,却因为拉拉而拖到了今天。
“我是恨啊,我恨那图尔丹他竟然舍弃了云齐儿,还让她无辜的消失在草原上,娶了一个女人,却不能给她真爱,那是他的错啊。”
我听了,我懂的,我知道班布尔善从前也是深爱着云齐儿的,可是他懂得尊重云齐儿,所以他任云齐儿选择了她自己的人生。
如今,他已有了燕儿,就不该在为了他曾经的一段儿女私情再来挑起这哈答斤与巴鲁刺的战争了吧。
“他的错,他终要承担的,倒是大汗再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而把百姓卷入这场战争。”
班布尔善有些惭愧的点了点头,“是我的私心太重了,总以为我这样为她而战,她就会回来了,可是五年多了,云齐儿她还是杳无音讯。”
是生是死只由天命,我亦是,云齐儿也是,她仿佛是我,我亦是她一般,“大汗,可有什么办法把脱里的兵权再夺回来?”
“那些将军们就只认一块兵符,可是那兵符已被拉拉当着我的面亲手拿去了,如今真要破敌,就必须将那兵符偷回来,我有了兵符,我从前的那些部下自然就会追随我了。”
“好,那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大帐,那里你比较熟悉,我去脱里的老窝,双管齐下,一齐去把兵符寻回了。”
“行,事不宜迟,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了,这就走吧。”
迎着夕阳,我与班布尔善一齐向西而行,这里是他的土地他的家乡,他比我还更要熟悉。
“云姑娘,前面就快到了,这马不能骑了,不然会打草惊蛇,我们就分开行动吧。”
我点头轻应,“大汗保重,无论怎样,明天的的大战前就在阵前一聚。”
他伸出手,我会意的一把击过去,“一言为定。”
随后我与他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在夜色里悄行,转眼就没了彼此的踪迹了。
去那脱里的蒙古包,我是熟悉的,只是这一回去却多少有些不自在,曾经就是在脱里的蒙古包里死里逃生的,那兵符我猜想,脱里他必定不会藏在身上的,而他也只是要在关键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哈答斤的将士只认那兵符,其实脱里用他更想震住的只是班布尔善。脱里一要夺班布尔善的权,二要平灭了图尔丹,他的胃口真的是太大了。
想起图尔丹,他哪里是一个软柿子,他可不是随意让人捏的主啊。
马放了,我徒步在这夜色里悄行,就是怕打草而惊了蛇。
距离那座蒙古包越来越近了,眼见的灯笼与火把也格外的多了。
那蒙古包外到处都是侍卫,这样多的人把守,我猜想那兵符一定是在这里了,有些后悔,不如让班布尔善随我一起来好了,这样也多一个照应才是。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我已无法再退缩了。
悄悄的向那蒙古包踅进,让自己匍匐在草地上来掩饰自己的的身子,以免被人发现。
可是只走进了十几米,就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了,这蒙古包的四周有太多的人守卫,这些人根本让你无法再向前迈上一步。
我趴在草丛中,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局势,侍卫依旧还在不停的巡逻着,我的面前竟从未间断过。
难道就不用换防的吗?瞧着天色已过三更天了,这些人就再是铁打的也有打盹的时候吧。
我就等着,等着他们打盹的时候我再偷偷进去。
这样久了,没有看到人进来,也没有看到人从那蒙古包里出来,除了巡逻的脚步声这四周一片静悄悄的,我猜想脱里他一定不在里面,说不定此刻他就在大帐之中呢,他一定在研究在想办法明天要如何将图尔丹一举击灭。
“狗日的,也太狠了,老子已经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了。”
“扎木罕,你小声着点,你小心……”那人说着话已不自觉的向四周望了望,他生怕被脱里的人听到吧。
扎木罕,我听着这名字有些熟悉,我想起怀里的那封信,似乎那一日那赠我吃食的妇人,她说她的儿子就是叫做扎木罕的。
摸了摸信,还牢牢的躺在怀里,为了结束这场战争,为了这草原上的和平,或许我要赌一把了。
我想着,随手扯了两根草,我向着扎木罕与那另一人的方向飞抛而去。
事之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草叶打在身上的感觉,两个人齐齐的向着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低低的如蚊绳一般大小的声音轻叫道:“扎木罕。”
我细小的声音让扎木罕不禁紧张起来,他四下望着,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