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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到了。”雪莉冲进控制室,关上门。柯妮和老沃克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看到柯妮那种目瞪口呆的表情,雪莉立刻就明白自己一定错过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她把两个传讯器拿给老沃克,“柯妮,你听到了吗?沃克,她知道吗?”
“这怎么可能?”柯妮说,“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咦,你的脸怎么了?”
雪莉用手摸摸嘴唇和下巴,发现手上沾满了血,于是就抬起手用袖子擦擦嘴。
“如果这个传讯器能用。”老沃克低头打量手上的传讯器,“那我们就可以问祖儿,让她亲口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雪莉转头看看控制室窗户外面,手慢慢放下来。“卡尔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干吗去弄那个废气排放系统?”她问。
“他们打算改装排气管。”柯妮说。老沃克开始在无线电上焊接东西,控制室里开始飘散着一股焊锡味。柯妮闻到那个味道,立刻就想到他的工坊。老沃克嘴里还嘀咕着什么眼睛不行了。柯妮站起来,站到雪莉旁边跟她一起看着窗外。
“改装排气管接到哪里?”
“资讯区。海伦是这样说的。天花板上有一条管子通到通风井,连接到他们的服务器房,那是送冷气的。有人看过地堡蓝图,看到类似的结构,所以,他们想到这个办法,从底下对付他们。”
“所以,我们打算把废气送上去,让他们窒息?”听到这个计划,雪莉有点不安,心里忍不住想,如果诺克斯还活着,如果带头的人是诺克斯,他会怎么做?资讯区的工作人员根本不是真正的威胁。“沃克,无线电还要多久才能通话?还要多久才能跟她联络?”
“快好了。该死,要不是放大眼镜——”
柯妮忽然握住雪莉手臂:“你还好吗?你撑得住吗?”
“我?”雪莉忽然笑起来,摇摇头。她抬起手,看看袖子上的血迹,感觉到胸口全是汗。“一直跑来跑去,受到太多惊吓,而且,我已经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他们刚刚炸掉楼梯间,到现在我耳朵还嗡嗡作响。我脚踝好像扭到了。还有,我饿死了,噢,对了,没想到我的好朋友茱丽叶竟然没死。”
说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柯妮还是盯着她,看起来好像很担心。其实,雪莉心里明白,柯妮刚刚问她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噢,对了,我好想马克。”她淡淡地说。
柯妮伸手搂住她,紧紧抱了一下。“对不起。”她说,“我不是故意想提——”
雪莉挥挥手表示没关系。于是,两人默默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看那几个午班工人忙着处理发电机,打算把发电机的废气接到冷气管,送到三十四楼的资讯区。
“不过,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反而有点庆幸他已经不在了。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一旦被他们逮到,我可能就没命了,所以,既然他已经走了,他就不需要再替我担心,怕他们会对我怎么样。而且,我很庆幸不用亲眼看到他现在还在外面跟他们打,吃不饱。现在大家都跟疯了一样。”她朝窗外一个工人点点头。她知道,要是马克还活着,现在他不是在发电机上面改装管路,就是在外面拿枪跟他们打。
“喂?这是通话测试。喂?喂?”
雪莉和柯妮立刻转身看着老沃克。老沃克正在按那个红色的通话钮,手上拿着那根耳机拆下来的麦克风,举在嘴边。他皱着眉头,一脸专注的表情。
“茱丽叶?”他说,“你听得到吗?喂?”
雪莉走到老沃克旁边,蹲下来,一手搭在他肩上。三个人都盯着那个耳机,等着听茱丽叶会不会回答。
“喂?”
耳机的小喇叭忽然传出有人讲话的声音。听到那个声音,雪莉立刻抬起手按住胸口,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中涌起无限希望。然而,那种兴奋只持续了一秒钟,她很快就发现那不是茱丽叶的声音。那是另外一个人。
“不是她。”柯妮悄悄说,有点沮丧。老沃克挥挥手叫她们不要说话,然后,他按下那个红色通话钮,准备传送讯号。
“喂?我叫沃克。我们刚刚收到讯号,有一个朋友想跟我们联络。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你先问一下,问他们那边是什么地方。”柯妮轻声说。
“请问你目前在什么位置?”老沃克又补了一句,然后放开通话钮。
耳机的喇叭又有声音了。
“什么位置都不是。你永远找不到我们的。滚开。”
那个人停了一下,耳机里有静电杂音。
“还有,你的朋友死了。他被我们杀了。”
第72章
【第十七地堡】
防护衣里的水冰冷刺骨,而底下气温又低,这两种情况加在一起会要人命。茱丽叶牙齿咯咯打战,手上拿着刀子。她用刀子割开湿湿的防护衣,忽然想到这种动作似曾相识。没错,不久之前,她就曾经这样用刀子割开另一件防护衣。
她先割掉手套,然后再一刀一刀割破防护衣,每割一刀,水就一直涌出来。茱丽叶猛搓双手,但两手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她割开防护衣胸口,转头看着孤儿,发现他已经一动也不动了。而且,她注意到他用的那把大扳手不见了,还有那个装食物和水的袋子也不见了。压缩机翻倒在地上,压在底下的输气管纠缠成一团,燃料从加油孔的盖子边缘不断流出来。
茱丽叶快冻死了,几乎快喘不过气来。防护衣从胸口到肚子割破一个大洞之后,她开始拼命挣扎,让膝盖和脚从洞口挣脱出来,然后翻转防护衣,把拉链的部位翻转到前面,接着想拉开魔鬼毡。
然而,她手指已经完全冻僵了,根本拉不开,于是她就把刀子插进魔鬼毡里,慢慢把它扯开,最后,拉链终于露出来了。
于是,她用手指捏着拉环用力拉,拉到指关节都发青,终于拉开了拉链,松开了头盔接环,然后,防护衣终于脱掉了。防护衣里全是水,重量几乎是两倍。现在,她身上只剩下两层内层衣,但也是湿透了,她冷得全身发抖。此刻,她手剧烈颤抖,手上抓着那把刀,旁边躺着一个人。他是个好人,一个人活在这座废弃的地堡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但他都熬过来了,没想到,她来了之后,反而害了他。
茱丽叶爬到孤儿旁边,伸手摸摸他脖子,然而,她的手冻僵了,感觉不到脉搏。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不是已经冻坏了。她摸摸自己脖子,也感觉不到脉搏。
她挣扎着站起来,差点摔倒,赶紧抓住栏杆。接着,她摇摇晃晃走向压缩机。她知道,她必须赶快让身体暖和起来。她好想睡觉,然而,她心里明白,要是真的睡着了,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汽油桶还是满的。她想转开盖子,可是手根本没力气。手指已经冻麻了,一直颤抖。她嘴里吐出一团团白雾,知道自己已经严重失温。
她两手抓紧刀子,把刀尖伸进盖子里。抓着刀柄比转动盖子容易。她开始转动刀子,把汽油桶的塑胶盖切开,没多久,盖子松开了,她立刻把刀子抽回来,放在大腿上,然后用手拿掉盖子。
她推汽油桶朝压缩机的方向倾斜,把汽油倒在橡胶轮上,倒在机台和马达上。她告诉自己,这辈子再也不用压缩机了,再也不敢依赖压缩机来输送空气。接着,她把汽油桶摆正,用脚推到一边,远离压缩机。里面还有半桶油。汽油透过网格铁板往下滴,在水面上激起涟漪,扩散到水泥墙边又反弹回来,水面变得更油亮。
她举起刀子,刀尖朝下,刀刃朝内,用力刺向压缩机的散热片,刺了一下又一下,每刺一下就赶快往后缩,怕火花会瞬间点燃火焰。然而,刺了好几下,始终却没有擦出火花,于是,她更用力刺,虽然有点心疼,怕会把刀子磨坏。这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看着旁边一动也不动的孤儿,她更觉得,如果她没有冷死,那么,她会更需要这把刀来保护自己——
这时候,刀子忽然“咔嚓”一声,喷出一丝火星,转瞬间,轰然一声冒出巨大火焰,她的手臂和脸忽然感到一阵灼热。
茱丽叶吓了一跳,两手一挥,刀子脱手飞出。但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来,发现着火的不是她的手,而是那部压缩机,还有一小片网格铁板地面。
过了一会儿,火焰渐渐变微弱,于是她立刻抓住汽油桶,倒出更多汽油,那一刹那,巨大的橘红色火球又“轰”的一声烧向她。橡胶轮被火烧得焦黑龟裂。整部压缩机像一团火球,茱丽叶趴在地上靠近火焰,感受到那股热力。她开始剥掉身上的内层衣,转头看着孤儿,暗暗发誓她绝对不会把孤儿的尸体丢在这里。她一定会回来带他走。
过了一会儿,她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了,而且渐渐觉得有点痛。她已经脱光了内层衣,全身赤裸,整个人蜷曲成一团靠在火焰旁边,借着火焰的热取暖,同时猛搓双手,朝手上呼气。火势渐渐减弱,她又起来加了两次油。只有橡胶轮的火焰比较稳定,持续燃烧。火虽然烧得不旺,但至少没有熄灭,她不需要再用刀尖敲打火星。而且,网格铁板地面也开始烧热,皮肤碰触在上面比较不觉得冷了。
然而,茱丽叶的牙齿还是不停地“咯咯”打战。她抬头看看上面的楼梯,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突然冲下来。此刻,她又被困住了,后面是冰冷刺骨的水,而前面潜伏着一个不怀好意的神秘人物。她双手抓住刀子举在前面,拼命想让自己不要抖得那么厉害。
她在刀刃上瞥见自己的倒影,不由得更担心。她简直面无血色,嘴唇发青,双眼无神,两团黑眼圈。看到自己嘴唇抖得那么厉害,两排牙齿撞得咯咯响,她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她凑近火焰,从刀刃上可以看见那团闪动的火球。漏下去的汽油在水面上形成一层五彩缤纷的油亮光泽。
后来,汽油终于快烧光了,火焰越来越微弱。于是,茱丽叶决定动身。她还在发抖,不过那是因为底下气温太低。她拍拍那两件脱下来的内层衣,其中一件堆成一团,已经完全湿透,不过另一件平放在地上,只是有点湿湿的。可惜她刚刚意识不清,没有想到要把衣服晾起来。她决定穿上那件防护衣。虽然还有点湿湿的,但总比赤身露体要强多了。赤裸身体很容易失温。她抓起内层衣穿到腿上,然后手很费力地穿进袖子里,然后拉起前面的拉链。
接着,她摇摇晃晃走到孤儿旁边,伸手摸摸他的脖子。这一次,她的手已经有知觉的了。他的身体摸起来温温的。人的尸体能长时间保持这种温度吗?她想不起来了。接着,她感觉到他脖子上有微弱的搏动。那是心跳。
“孤儿!”她猛摇他的肩膀,“嘿——”刚刚他好像嘀咕着说他叫什么名字?她想起来了。“吉米!”
她摇晃他肩膀的时候,他的头左右摆了几下。她把手伸进他头发里,摸摸他的头皮,摸到很多血,不过多半都已经干了。她转头看看四周,找她的袋子。袋子里有水和食物,还有干衣服,准备出水的时候穿的。可是,袋子不见了。所以她只好把另外一件内层衣拿起来。她不知道衣服吸了多少水,但聊胜于无了。她把那件衣服卷成一团,凑近他嘴唇,然后用力扭。接着,她也扭出一些水到他头上,沾湿他的头发,让他的头发往后平贴在头皮上,检查他的伤口。她用手指轻抚着那个伤口。后来,水一碰触到伤口的时候,孤儿仿佛触电一般抽搐了一下,身体扭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