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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攸骇然地回过头去,不敢置信地盯住尹树。
这居然是尹树讲出来的话,这居然是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尹树讲出来的话!他……
是在求她吗?
求她回到他的身边去吗?
明亮的灯光下,尹树的表情僵硬而倔犟,浑身散发出黑暗的危险气息,好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旦不受控制,那么——
一切都会在他爆发出的灼热的岩浆下化为泡沫。
“你说什么……”
“到我的身边来,我就原谅你。”他淡淡地笑着,然而幽深的眸子里有不顾一切的绝望,冷冷地凝视她。“否则,我会兑现我两年前所说的话。”
两年前……
小攸的眼神有一丝恍惚。
两年的话……
……
“季小攸,你胆敢踏出大门一步,我发誓,我会让你的余生都在后悔中度过!”他的声音沉痛得像是破晓前的黑夜,没有一丝光亮,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脏。
……
小攸的脸色煞白!
心口一阵阵的疼痛,如针刺般尖锐而密密麻麻。眼前仿佛是一片花白,她的四肢渐渐地冰凉,又因为寒冷而颤抖起来。
他在报复吗……
报复两年前她对他做的事情吗?他认为她伤害了他,欺骗了他,所以他打定主意要报复她!
“你是在报复我两年前做的事情吗?”她的声音轻如雾气。
温绰飞愣住,许年恩亦愣住。
两年前……
发生了什么事吗?
尹树呆呆地望住她,在那一瞬间心脏仿佛被冰冻住,然后忽然醒悟过来一般,是更深的恼怒。她居然可以这样平淡,这样自然!两年前她所做的事情,她对他居然没有一丝愧疚吗?
真的爱那个男人吗,爱到伤害了他也可以心安理得。
那么,那个男人呢?如今那个男人在哪里?她和许年恩在一起,又算是什么!
“对,报复——如果你认为自己做了值得我报复的事情,那么就当我是在报复你!”他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好像最尖锐的刀子一般。
小攸默默地望住尹树一瞬间愤怒起来的瞳孔,好像有阴柔的小火苗在幽深的眸子里燃烧。
忽然苦笑起来。
到底,是谁应该报复……
他欺骗了她,她不过是他和他母亲用来打赌的一个工具!他还任性地杀了她的父亲,夺取她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她的耳膜轰隆隆地响着,听不到身后的许年恩低低的呼唤。她的脑子里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窟窿,是因为血液干涸成的黑色的窟窿,父亲的面色如纸,静静地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
他的表情那么僵硬,不是她所熟悉的和蔼的微笑……
然后她听到了尹树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的那四个字——不,不是听到的,因为她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东西,那声音是深深地铭记在她的心底,永远无法忘记的。
“你输定了。”
他分明从一开始就将她作为给自己母亲难堪的工具,从在景安大学替她戴上尾戒的那一刻起!
到底,是谁应该报复!
骄傲如尹少爷,只能允许自己对别人造成的无法磨灭的伤害,而容不得别人伤了自己,哪怕一点点吗?
尾戒下 CHAPTER06(7)
心底跳起阴柔的小火苗,长久以来压抑的恨意在这一刻加倍地涌上心头,她冷笑着,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她松开许年恩的手,一步一步地走近他,走近如雕塑一般伫立在灯光下的他。
“原谅吗……”她带着冷漠的笑,直直地逼视他,“你是在跟我说原谅吗?”真是太可笑了,他有什么立场要她请求他的原谅!他有什么立场要求一个被他利用,因为他的过错失去最后的亲人的人去请求他的原谅!
看着她的面容,尹树的心底忽然没来由地慌张,他惊慌地看着她越走越近,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和恐慌逼得他几乎要站不稳。
“到底谁才需要请求原谅——你,有资格吗?”
她的眼底有阴柔的小火苗,因为无法控制的悲愤而熊熊地燃烧着。她的嘴角浮起一丝残忍的笑,似乎有不顾一切的决绝——
是啊,为什么她要顾及他的感受!他欺骗她利用她,他杀害了她的父亲却毫无愧疚地活着,她为什么要隐瞒这一切!他应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为什么要请求你的原谅!”她声音冰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请求你的原谅?是因为我没有配合你,没有让你赢得和你母亲的赌局,所以要请求你的原谅吗?是因为我没有如你所愿爱上你,再被你抛弃而伤心欲绝,所以要取得你的原谅吗?还是——”
还是因为你杀死了我的父亲,所以我要请求你的原谅?
她闭上眼——
始终还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把那件事情说出来。
……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曾经杀过人,他会崩溃的……也许会像许家的小儿子一样,患上精神病……”
“他那时候的精神很不正常——事后他也很内疚很后悔很害怕……”
……
她的面容苍白,有温热的液体涌上眼眶。
尹树怔怔地站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眸子里的火焰一点点地冷下去,嘴角弧度僵硬。心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你……”他的声音沙哑,喉咙痛得好像是被火燃烧过一般,“你都……”
“是的,我都知道了。”她的眸子里有冰冷的恨意。
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有从未有过的慌乱。她居然知道了,知道当初他是和那个女人打那个赌,才去接近她,试图诱惑她。
“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我的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心里抱着巨大的希望。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当初不是因为没有爱过他,才离开的?
小攸有一秒钟的失神,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没有办法原谅背叛和欺骗。”没有办法,于秦羽是,于他也是,她可以原谅不爱,但是无法原谅背叛和欺骗!
更无法原谅,他杀了她父亲这个事实。
“可是……”
可是那只是个愚蠢的赌局而已,他有一种被戳穿谎言的窘迫,和莫名的恐惧——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因为当初那个愚蠢的赌局,因为自己一时的赌气,所以要失去她了吗?
不——
他没有欺骗她,没有背叛他——
他爱她!
从一开始,他就是跟随着自己心底的声音,才走近她,爱上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秒钟都没有在意过那个愚蠢的赌局,他宁可放弃尹家的继承权来和安静解除婚约,也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我……”
心忽然慌乱地跳动起来!
小攸惶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
在尹树的眼底,看到了强烈的感情,让她心生恐惧的感情。不要,她不要听到他的任何话——她害怕,她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很坚定的人,她害怕他说出什么让她动摇的话语来!
“没有什么可是!”她慌忙打断他的话,“事实就是你欺骗了我,利用了我——我永远没有办法原谅你。”她深深呼吸,“现在话都已经说清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她想了想,然后轻轻取下颈脖上的尾戒项链。
“这个,当初是你用来气安静的工具,如今,你又打算要用它来达成什么目的呢?”她唇边是残忍的笑意,看到尹树苍白的表情,她的心底忽然有一种异常痛快的感觉。
细微的一声,尾戒安静地掉落在地上铺着的名贵地毯上。她转身快速走回到年恩身边去,漾起一个疲惫的笑容:“我们走吧。”
许年恩勾起唇角,笑了笑。他没有看尹树一眼,全部的目光都注视在小攸身上,那么的温柔。
优雅如王子,他牵起小攸的手。
——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请求你的原谅。”尹树站在大厅的水晶灯下,细碎的光线照在他柔软的黑发上,脊背挺得笔直,唇边倨傲却没有血色。
小攸震惊地站住。
“如果是因为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所以你生我的气,要离开——那么,我请求你的原谅。这样可以吗?”
“我道歉,这样可以吗?”
尹树的面容几近透明的苍白,他望着小攸,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低声下气的恳求。
温绰飞微怔。
这——
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尹树吗?那个倨傲得不可一世的尹少爷,尹树吗?
然而小攸没有回头,背影冰冷。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的欺骗?”无论是什么代价,只要能够留住她,挽回她,哪怕她只肯再给他一个笑容。
小攸握紧许年恩的手,冰冷。
“无论怎样,都不可以。”她的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吃了一惊,“无论怎样都不可以,即使你死掉也不可以。”
你死了,也不能换回爸爸的生命,也无法弥补你的过错。
所以即使你死了,也不可以。
金色的木门敞开着。
空荡荡的郁金香大厅,有细微的风在耳边轻轻撩动他的鬓发。大厅里漆黑一片,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人。
那个倨傲笔直的身影,孤单地伫立在黑暗中。
名贵的地毯上,一枚小小的尾戒,在黑暗中散发着温润的银光。
尾戒下 CHAPTER07(1)
春光:
记得当时年纪小
皇后酒店郁金香大厅事件,如预料般地在娱乐圈和景安市上流社会卷起了一阵狂风大浪。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各家媒体就整理出了“尾戒事件”全报告,内容详尽,从两年前景安大学“尾戒事件”开始,到“郁金香事件”,以及中间这段时间季小攸、尹树和许年恩之间的分分合合。
除了两年前,季小攸为什么忽然离开景安,去了法国的原因尚未被挖掘出来,和季小攸父亲的死被奇怪地忽视掉之外,就连小攸在法国拜了民国时期上海大名鼎鼎的冯师傅为师学习服装设计的事情,都成了景安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三天之后,又有一颗重磅炸弹将原本已经不平静的湖水搅得更加波涛汹涌。Ing服装公司连续召开记者会和服装秀,高姿态地推出夏季新品,又重金买下了电视台黄金广告时段来播放夏季新品的广告,一时间,各大时尚杂志和巨幅广告牌上,铺天盖地般都是两张笑脸。
广告上。
许年恩一袭黑色燕尾服,笑容在逆光下看不分明,却难以掩饰的温柔;季小攸身着Ing所推出的由Vincent Won出品的夏季新装,笑容幸福地品茶。
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默契,虽然一个是美得倾国倾城,让所有女孩子都为之疯狂的巨星许年恩,一个不过是外貌清秀,扔在人群里也不显眼的普通人季小攸,但是所有的人无法否认这一点——
他们的笑,居然奇迹般的那么相似。
这难道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夫妻脸”吗?
于是大家纷纷猜测,尹树在这个三角恋中已经黯然退场,许年恩季小攸最终成为了幸福的一对。虽然觉得尹树有些可怜,但是除去有限的原先景安大学的女生还有一些上流社会的小姐们曾经倾慕他之外,他在公众的眼中基本上只是一个“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