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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干嘛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速水真澄本来不饿,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也分了一口。
“我说过了,我到山里去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干嘛一个人跑去?”
罗沙转头看他,把早点全都给他。她怎么能说她是因为他不理她,才一个人跑到深山里疗伤治痛!又怎么能说,她是因为他和祝艾波有情,她才一个人独访枫红,想减轻心里一点痛!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她要能这样待在他身边,她就满足了。
“你和艾波……”虽然这么想,她还是有些耿怀。
“什么?”速水真澄专心吃着她剩下的早点,没有听清楚。
“没有!没什么!”罗沙摇手微笑。
速水真澄和祝艾波之间的交住,她一直没有从速水真澄这边听到正面肯定的答案;但祝艾波虽然也没有正面地承认,但她的态度,讲话的口气,都在在地表明了他们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
也罢!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她不想嫉妒祝艾波,不想让自己伤心难过。她只要能这样待在速水真澄的身边就满足了,纵使是个爱情的影子也没关系;她不想破坏现在这样的幸福。
“对了!”速水真澄吃完早点,把垃圾包好,放进前座椅背上的网袋里。“我想画一张人像,你当我的模特儿好不好?”
“不好。你应该找艾波。”罗沙低下头。
速水真澄奇怪地看她一眼。“为什么要提她?”
“她是你的女──”罗沙冲口而出,又急忙煞住。“她比我适合当模特儿,有架势,型又好。”
“她不适合。”速水真澄一句话定死祝艾波上画框。“我要的对象是有点骨感的,可以衬托出白纱的飘逸感。你最适合了。”
“不!我没有经验,你可以请个模特儿──”
“不行!”速水真澄猛摇头。“太贵了,我请不起!人体模特儿是以小时计费的,我──”
“什么?人体模特儿?你──你要我──”罗沙大吃一惊,跳了起来。
“你别那么紧张好吗?还有白纱……”
“那有什么差别?”
“别担心嘛!你的身材很不错。”速水真澄一脸正经,双眼却玩笑地乱飘。
“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罗沙由他的眼里看出了戏谑。“真差劲!这样吓人家!”
“谁叫你紧张兮兮的!怎么样?现在答应了吧?”
“再说吧!让我想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犹豫,就是提不起勇气。
车行渐行渐北,日照越移越中。日正当中时,笛声鸣响,上行列车又缓缓起动,送给下车在月台的他们一起过站的风。
出了月台,上了天桥,连水真澄拽住罗沙的手臂说:
“往这边走。”
一走便走了半个钟头,走到他的画室去。
他的画室罗沙是第一次进来,显得有些不自在。她怯怯的,显得很生疏。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别扭、小家小气了!”速水真澄看着好笑,抓住罗沙的手拉了过去。“来,帮我稳住梯子,我要把这幅画挂起来。”
速水真澄一手拿着画,一手顺着梯子慢慢爬上去。
罗沙赶紧压着梯子,稳住它。一边抬头问:
“你也收学生吗?跟柴老头一样?”
速水真澄大声地笑,手中的画抬高比了比,然后递给罗沙说:
“这个先帮我拿着。把铁锤和钉子拿给我……在那边……桌子脚下……谢谢……”他把钉子含在嘴边,把铁锤系在裤带间,又将画拿高比了比,然后拿开钉子说:“罗沙,你能不能上来帮我按稳画的下缘?”
“好……”罗沙战战兢兢地爬高了两格梯架,双手扶住画框的下缘。
速水真澄再次把画摆妥好方位后,叫罗沙先拿开画,然后才边锤敲边说:
“你怎么可以叫柴亚‘老头’!他不过才高我四届,年轻得很。我跟他提过你的事,他问说你怎么不再去了?他挺想念你的……好了!这个拿着,把画给我!”
速水真澄把铁锤和剩下的钉子交给罗沙。双手接着画。
罗沙把东西丢在桌底下说:“柴亚那老头就是会说些花言巧语的话!我消失了他才正是求之不得呢!”
“别这么说,他人真的很不错……行了!”,连水真澄跳下来,退后几步,远远地欣赏着。“你觉得怎么样?很不错吧?”
“嗯……很漂亮!”画的色泽和那幅画的蓝有点类似,罗沙不禁往前走几步,抬高头接近画。
“你怎么了?有点失神的样子。”速水真澄抓住她。
“这个蓝──”罗沙产生了一点激动。“这个蓝──你怎么调出来的?”
速水真澄有点得意地笑了。“怎么样?很美吧?很高兴你也喜欢它,不过,不能告诉你,那是秘密。”
“秘密?”罗沙头发一扬。“你不用得意。其实,我看过比这幅画更美的蓝色!这幅画跟它比起来不过是东施效颦。”
“哦?”速水真澄眯着眼笑,一点也不生气罗沙说他的画东施效颦。
“我是说真的!”罗沙又把头发一扬,让头发显得乱。“我在樱花坡道大学旁一家小店看到的,不过已经不见了。”
“哦!”速水真澄还是这样无关紧要的反应。
这个反应让罗沙气结。她把梯子收好,走到大玻璃窗边,一只脚抬高。骑坐在窗枱上,看着楼外的风景问:
“对了!我刚刚问了,你也跟柴亚老头一样收学生吗?”
“没有。我太忙了,杂务又多。”
“杂务?”
“对。譬如樱道女中的社团指导。”
“既然没时间了,你干嘛还接下这个指导工作?”
“没办法,宋校长一直对我很照顾。”速水真澄也走到大玻璃窗边,挤在罗沙的脚旁。“我在这个圈子才刚起步,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虽然已经有经纪公司看上我,也有画廊愿意跟我签约,不过,才都刚开始,我不能掉以轻心!”
“真的!有画廊愿意展出你的画?”罗沙兴奋的大叫,险些掉出窗外。
“小心点!”速水真澄急忙抓住她。
“好险!”罗沙也吓出了一身汗。不过她仍然骑坐在窗枱上,舍不得下来。“真的有画廊愿意展出你的画了?在那里?”
速水真澄微微一笑。“先保密。不过,我最大的心愿是开一次个人的规模画展,在画坛占有一席之地。”
“你一定会成功的!”罗沙以坚定的语气大声说。
“谢谢。”速水真澄微笑道谢。
“对了!”罗沙又想起了一件事,“你和老宋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一直很照顾你?”
“老宋?…….”速水真澄先是一楞,然后意会地说:“罗沙,你讲话难道都不用敬辞吗?”
“用啊!不过这样讲不是比较亲切吗?”
“算你有理!”速水真澄放弃跟她辩论。“宋校长年轻时到日本留学,结识了我父亲,我从小就认识他了。事实上,也许你没注意到樱道大学也是他父亲创辨的。他是现任的理事长。”
“真的?”罗沙张开嘴,倒抽了一口气。
“当然是真的。”
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啊!宋校长成天一副好好先生却爱唠叨的模样,给人的印象是那么深刻;没想到他也有过那样辉煌的青春。
罗沙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热辣的太阳,想起火红的枫林,再想起背包中蚀过的枫红。
“对了!我还是要给你,我从山里带回来的!”她又拿出了一掌枫红。
速水真澄轻轻拈起枫叶的梗,贴放在自己掌上。
“谢谢,我很喜欢。”他把枫红台在胸前,然后小心放入桌子的玻璃垫下。
“不过……”他板着脸,一脸严肃正经。“你别再这样成天打混,只知道游山玩水。一个人你也敢上山!你不怕被熊吃了?”
“你也别这样唠唠叨叨,老头儿一个,吵死了!”罗沙顶回来。“现在山里已经没有熊了,你不知道吗?不过,蛇我倒是碰了几条!”
“你这个家伙……”速水真澄突然抓住罗沙,摇晃着想吓她。
“啊!……”她知道他是故意要吓她的,还是经不起吓,抓紧他的手不敢乱动,怕极了那种离开地心引力弹向半空的感觉。
罗沙也不禁笑了,窘迫地;突然想起“我女朋友的男朋友”里,那女主角说过的话。也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随及黯然。
当她和速水真澄在一起时,是那么自然、那么轻松、那么快乐!这样的关系多温暖,她实在不愿意想得太复杂──虽然她知道,他已经有了对象。可是,就算是可怜她自己的暗恋情怀好了,她还是觉得女主角的话并没有什么错──没有理由不能和朋友像和情人在一起时一样的快乐!
把他当作朋友就好,我只要拥有这等快乐就满足了!她告诉自己只要这样的要求。
“想什么?”速水真澄走到大桌子旁坐了上去,微笑着,拍拍他身旁的空位。
罗沙也坐了上去,靠着他,感觉很温暖。速水真澄再次微笑,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两人都没有讲话。
突然,连水真澄捧住罗沙的脸颊,说:“你……”然后就没有下文。
她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心跳加速,但他只是亲了她的额头。
她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觉得那举动其实再自然不过。电视电影里,不也常看见好朋友这样亲吻表示友爱吗?
但她还是问速水真澄:“你是不是也这样亲艾波?”
速水真澄有点意外地愣了一下,看了看罗沙,突然笑了笑,比了比她的嘴唇说:“不!比那个更缠绵!”
这一次,她真的脸红了。红晕里,还掺了一丝试图微笑的牵强。
※※※
当钝角遇上锐角,通常会产生互补作用,迸出神秘的火花。当日照直射到南回归线,“冬至”便到了人间。
节气透露了季节的消息,冬寒,已悄悄弥漫。“冬至”是冷空气的余角,却在农民历上迸出另一种热气腾腾。
上街随处可见张嘴呵着热气,俏丽红璞璞的脸蛋。天气主导了人的心情,对有些人来说,天冷,是一种愉快──被窝里的温暖、炉火边的舒适、热汤圆里的香甜、麻辣火锅中的餍足。
不过罗沙并不是这些“有些人”当中的一个。冷空气是她的梦魇,寒流是她的天敌,吃汤圆只是应景,热被窝也只是过了七点就要被赶起来的冷炉。
总归一句话,她不喜欢冬天。
不过,也不是完全讨厌;如果她没有那么衰,在便利商店碰到了艾维特的话。
天刚黑,她正要从便利商店出去,艾维特要进去。她手上拿了两粒大烧包,嘴上咬着一颗茶叶蛋。
“太好了!”艾维特把罗沙的大烧包接收过去,连茶叶蛋也一并塞进他的大嘴巴里。
“嘿!那是我──我──的──”罗沙想抗议,被艾维特一瞪,就变得尾音无声。
“钱呢?你还欠我一百块!”艾维特说。
“没钱!”罗沙悻悻地说:“剩下五十块,二十块要搭车,三十块要吃汤圆的。”
上次她被艾维特逮到,跟她讨那五百块,她掏空了身上的口袋,凑出四百零六块新台币。
他把钱全拿去,一毛也不留,还说她倘欠他一百块。她说不对,只剩下九十四块。他偏说是一百块,另外六块是利息。
她骂他怎么那么会计较,大概是她的反应惹恼了他,他竟然阴森地说他就是要跟她计较。
今天是黑熬日,又撞上了他。她只好认了。
“给我!”艾维特命令说。罗沙只好把剩下的钱全给他。
“你要吃什么馅的汤圆?”艾縰特把钱放入口袋,随口问。
罗沙怀疑地看着他。她再怎么笨,这次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