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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日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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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沙?你不是回去了?”

罗沙揉揉被撞痛的手臂。“是回去了,不过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我把东西忘在教室。”

“哦?”祝艾波眼光流连在罗沙的手指,其上只有肌肤裸露。她突然神秘地压低嗓子说:“罗沙,你是不是喜欢艾维特?不用不好意思!来!叫他帮你剖析男人的心理。”

她把罗沙拖到速水真澄那里。

“真澄,”祝艾波笑笑地。“罗沙喜欢艾维特,可是她不了解男人的心理,你帮忙她,解析给她知道吧!”

“艾波!你别胡说!”罗沙涨红了脸。

祝艾波却又笑了,羞罗沙脸红,一直催促速水真澄解析什么“男人的心理”。

“艾波,你住口!”罗沙觉得很烦,连声叫祝艾波住口。她有种敏感,觉得祝艾波好像是故意的,可是又不确定。

祝艾波再放声笑了一会儿,看清楚速水真澄没笑容的脸,拿起包包跑开。

速水真澄等她走远了,才抬头微笑地看着罗沙。

“她说的是真的吗?”

那微笑让罗沙莫名地沮丧,语气也显得惆怅:

“你别听艾波胡说,根本没有那回事。上次她还恶作剧,说什么帮我占卜。搞不好,那一天还会拖我去算命呢!”

速水真澄若有所思地看着罗沙,起身说:

“有没有空?我请你看电影。”

“可是……”罗沙把眼光投向那一桌子的凌乱。

速水真澄会意,笑说:“没关系,我没什么事要忙。走吧!”

罗沙拿了东西,把部室锁上,跟着速水真澄沿着樱花坡道走到电影院。

他们看了部科幻恐怖片,视觉效果很恶心,配乐又阴森森的,像是提了把锤子在钉心脏。电影院里的女孩,个个哭叫声连连。

只有罗沙例外,没有出任何一点声音。打从萤幕出现第一景让她心惊胆跳的画面时,速水真澄就将她的手紧紧握住;那种紧密,传达给她一种心安。

电影院散了场,随人潮涌出电影院,速水真澄发现附近一处占卜馆。

那气氛很神秘,门口地方布帘密密地垂压着。速水真澄把罗沙拖进那个神秘洞窟。

她当然不肯干那种驴事,朝门口挣扎走去。速水真澄拖她不走,干脆拦腰将她抱着,强把她按坐在椅子上,不准她离开。

神秘的占卜师要罗沙写个字。罗沙皱了皱眉。速水真澄在她腰上用力命令,她只好随便写了个“冬”字。

占卜师把字放在桌上正中央,低下头,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念什么咒语。然后他开始洗牌,将纸牌围着字排开,要罗沙选一张。

罗沙随手指了离冬字最近的那张纸牌。

纸牌翻开,是“小丑”。

占卜师研究了半天,仿佛快睡着了。好不容易才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问罗沙说:

“你想问什么?”

“问感情。”罗沙还没开口,速水真澄就抢着答,比罗沙还紧张,好像问的是他自己的事。

占卜师谴责地看他一眼,用眼神询问罗沙,她轻轻点头。

“冬天,”占卜师缓缓地吐息说:“是万物休养生息、大地萧条寒索的时期;用在感情上,则是充满艰辛、缠斗的一个象征。‘小丑’的出现,更暗示了你未来感情的路不乐观,必有人从中作梗,充满波折。你会喜欢得很辛苦,可是如果熬过这一关,冬天过了,春回大地,你的爱就会有所回报。”

讲完这一段话,占卜师极其突然地看了速水真澄一眼;然后缓缓垂下头,像冥思,又像是睡着了。

速水真澄轻轻放下一张票子在桌上,静静地牵着罗沙离开。

罗沙迷惘地看着速水真澄,不理解他那里不对了,怎么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她埋怨说:

“你是不是有钱没处花?做这种傻事!”

速水真澄突然看着她,突然问:

“你喜不喜欢我?”

问得这么突然,罗沙一下子红了脸,回答得有点结舌:

“你──问──问这个──做──做什──么?”

笑容重新回到速水真澄的脸上。他轻轻笑说:

“我爱看你脸红。”

罗沙悄悄地喘着息。心跳得大厉害了!

坐上街车,神经的司机冬夏不分,大冷天居然还在放冷气。罗沙几乎快冻僵了,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惨兮兮。

速水真澄把外套解开,一并包住罗沙。可是罗沙还是冷,抖个不停。

“抱着我,会温暖一点。”速水真澄正色说。

她紧搂着他的腰,才觉得体温又慢慢回到自己身上。

“这个司机真的有病,真希望他最好感冒加鼻塞又咳嗽兼喉咙痛加……”罗沙咒诅着。

速水真澄微笑看罗沙一眼,她腼颜地住嘴。

唉!她怎么越来越不厚道了!

※※※

求神问卜,不管别人看来怎么愚蠢荒唐,起码给了问卜的人一种心安。当然,如果龟裂的是不好的消息的话,就另当别论。

大乘之爱是无私的,虽然还是令人有些许疑惑。是否,幸福就真的锁在那两枚半月筊之中。

而占卜是泄露天机的预言;人却还是常常疏漏了神秘的天听。

虽然那一日占卜师神秘的预言,让罗沙听了不无心惊。但是吃饭、洗澡、睡过觉后,她就忘了那股不安。她拥有的并不是明朗的恋情,还谈不上得失,她只要能静静待在他的身边,就觉得很幸福了。

期末最后一日了,最后要考的是地理。罗沙急忙想进课室,在二楼楼梯口转角碰到了耶鲁。他背了一个大背袋,臂下挟了一叠试卷,手上又抱了一堆书。

“罗沙!”耶鲁很高兴地叫住罗沙,很自然地就把他身上的负担转卸到她身上。

“不行!”罗沙急忙跳开,站得远远的。

耶鲁瞪着大眼睛,“痛心”她如此没有“见义勇为”的精神。

罗沙解释说:“不是我不帮你。待会儿还有一堂考试,我得赶紧回教室用功。”

耶鲁白眼一翻,一副把她瞧扁的神情。

“都死到临头了,这时再烧香拜神亲佛脚也没有用了!”他说。

“话不是这么说,看多少算多少,抓一题是一题!你不也当过学生吗?怎么会不懂我们这种临到考试时的投机心态!”

“待会儿考的是什么?”

“地理。”

“那好!”耶鲁眉毛一扬,不由分说地将手上的书全塞在罗沙身上,连带臂下的试卷也叠放在书上头。

“太过份了,你──你──我──”罗沙口吃了三次,还是不知用什么话咒骂的好。

耶鲁捶捏拍转活动着双臂,看罗沙气急败坏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说:

“不用穷紧张,有事包在我身上。”

“包在你身上?你以为你是谁?总统?校长?还是教育部长?”罗沙不屑地哼了一声。

“蠢!”耶鲁也哼了一声。“我都说得那么露骨了,你竟然还听不出来!”

罗沙看着他,再想想烤火要侍候的对象,恍然大悟。

“哈哈!”她快乐地笑出声来。

耶鲁撇撇嘴。“你在高兴什么?”

罗沙哈哈地笑说:“心照不宣,心照不宣!”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又叮咛耶鲁说:“你不许赖哦!”

耶鲁又哼了一声,一副瞧她不起的神气模样。

他这种情让罗沙瞧着有气,刺他说:

“你干嘛对什么事都这么不屑,骄傲得跟什么似的!批评这,批评那,还说我们‘没格’。我看你啊,是神气过了头。还好让你生在这里,如果让你的皮肤是白的,铁定是那种高唱‘白种人优秀论’的光头小纳粹白种猪!”

她以为他铁定又会给她一张不屑的脸,没想到耶鲁竟然认真思考了几秒钟,然后郑重地说:

“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出海去当外国人算了!”

耶鲁苦笑说:“没办法,我讨厌美利坚;法兰西浪漫得太过火;德意志民族主义又兴盛得太离谱;盎格鲁撒克逊盘据的地方气候不好,多雾又潮湿;剩下那些欧亚非等处,没有一处是人住的地方,我只好继续乡愿下去,栖息在这个地方当我的愤怒青年!”

“但是,你这样看这个不顺眼,瞧那个不高兴,又有什么意义呢?”

耶鲁撇撇嘴,打鼻孔出气。“‘不满’是进步的原动力。我对这一切的确是很不屑,但我可也从未误过别人的子弟!”

这倒是真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耶鲁是她遇到过的,脑筋最清楚、口齿最清晰、学问也够扎实的一个。而且他十分清楚,也尽心地做好他该做的事。

他不在意形式的分数成绩,教她们怎么辨别风积和风蚀地形,什么是沙丘和海蚀平台;甚至教她们夜观星象,弄清楚东西南北方向。

他甚至一点也没有“师尊”的身段。

钟响了。罗沙匆匆卸下书,耶鲁摆个手就算是道谢。

考完试,马琪截下罗沙说:“罗沙,我们要去看‘情人’,要不要一起去?”

“情人?”

“嗯。”马琪故意挤挤眼,用暧昧的声调说:“听说全片皆是裸露性感,尤其是那个男主角,据说在此片中,屁股一露,惊艳全世界,成为东方新的性感偶像。”

“算了吧!不要期望太高,道听涂说是很危险的。”罗沙泼马琪冷水。

“你别说扫兴的话!去不去?”

“不去!”罗沙摇头。

说是不去,她还是被马琪押了走上街头。祝艾波和胡书玮要去买票时,罗沙指着对面视听社说:

“你们看‘情人’,我到对面去看录影带。”

这支片子其实她已经看过原版录影带。画质清晰,而且全版写真,连毛细孔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不过,她觉得那部片子太沈闷了,配乐颓疲荒凉,色彩又很晦暗。光是湄公河上黄浊浊的流水,看了就让人觉得视觉受损,更甭论那些在幽暗的小屋中发生的场景。

整部片子,除了法国人一股对旧日殖民地时代所产生的帝国怀念引发的越南热;以及场场饮食男女金钱与欲求混淆伪装成爱的交欢外;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艺术性。

当然,艺不艺术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她看不出任何感动。

总觉得有那么一点隔阂,格格不入。

她跑到对街,推门进入视听社,选了“情定日落桥”──发生在水都威尼斯,一场清纯无邪的童爱──呵!阳光的义大利,绮丽的威尼斯,水乡的纯爱啊!

她把两小时卖身给“情定日落桥”,终了却觉得怅怅的,一股郁闷吐不出口。

离开视听社,电影也已散场。马琪看到她,忙不迭地大呼上当:

“什么嘛!一点香艳、热辣、刺激的场面都没有,全景喷雾与整修;整部片子从头到尾白濛濛的一片,根本没什么意思,还说什么性感的臀屁或线条!”

“不然,你以为你会看到什么?”

“香辣、刺激、性感。”马琪很老实地招供。

“要看那样,回家自己对着镜子看就可以了。”祝艾波讥讽说。

风很冷,吵架是很浪费热量的事。罗沙在她们可能吵嘴之前,摆个手势先走开了。

才看完一场纯爱,她却一直觉得怅怅的;只记得威尼斯的天空很蓝,水道不怎么绿,灰灰的。就这样而已。

回到家,晚餐早已上桌。罗母看见罗沙走进门,便说:

“快去洗手吃饭了!”

“我吃过了。”

罗母“哦”了一声,挟了一扇碗豆,想到什么,停下碗筷,偏过头问罗沙:

“今天考完试了是吧?有没有什么问题?下学期还是可以继续念三年级吧?”

“大概吧!”罗沙回答得模棱两可,用手拿了一块豆干。

“什么叫‘大概’?”罗爸正专心吃着饭,听见罗沙这么说,抬起头严肃地说:“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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