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麽生气呢?我是看你们进议事堂像进森罗殿,才想出这法子让你们轻松一下,既然你们不喜欢,下次我不理你们便是,何必学大执法绷着一张阎王脸,真难看!”
各个老江湖都明白这位小祖宗的真正意思,就是如果处罚他,下次再来开会,他会再想法子使他们进议事堂如进游乐园,糗事不断,回想刚才的尴尬,谁敢动他?
事後卫紫衣狠狠警告他一顿,他才没敢再胡闹。
听说各分舵主私底下互相自我勉励一句:君子不与“小”人斗也!
无奈也只有如此自我安慰了,不然有谁敢在小狐狸头上拨毛?不给他设计耍弄得去当掉老婆才怪哩!
这样的宝宝,却是卫紫衣心头上的一块肉。
为伊痴立,几日寂寥思想後,一腔萧索又奈何,空换得叹息一声:“情到深处无怨尤。”他深深感觉到宝宝与他已经无法分离了,命中注定要在一起似的,能够生死与共,也可以为对方牺牲自己。
他爱宝宝,还是因为他发觉宝宝是女儿身,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曾将宝宝想像成女的,从宝宝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女儿家的气息。他单纯的喜爱,由内心投射而出的真情是那样感动人,怪不得宝宝怕他被女妖精抢走。
在这虚浮奔波的人生中,他长年累月的在人海里打滚,励精图治於社务,终於“金龙社”打下固若磐石的基础,如今,他偶尔可以偷得一日半日的清闲,在过去是颇为珍惜向往的,谁知一旦得到反而有种无所事事的无聊,倒不如工作算了。一直到宝宝以谪仙翩然降临之姿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拚命三郎”兼“工作狂”的生活形态才略有改观,人生不再只是沉重的责任与负担,有了轻松,有了欢笑,有了更大的野心他父性的爱,男性的爱,从此有了寄托的对象,为了所爱的人他更不能倒下去。
过去,他的地位崇高,一呼百诺,却也常是孤孑寂寞的;然後,有一天,心里有着微妙的悸动,缓缓觅去,那儿,有一位值得千辛万苦代价的小小人儿,以无心又君临一切的姿态攻占了他的心!
那小人儿生得蛾眉星目,肤如凝脂,齿若编贝,轻轻一笑,牵动一脸的灿然,娇憨出身天成,嬉戏皆生风趣,锦心绣口,不似凡品。
她像是初春的阳光,阳光下的泉水,教人恨不能立刻喝上一口。
她心性诡谲花样多,生活之多彩一如灿丽之夏花。
她抱持一颗纤细敏锐的灵心品鉴人世百态,所以可以毫不在意的胡闹恶作剧,自娱且娱人,使人甘心承荷。
“宝宝,我的宝宝。”卫紫衣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多日的悒郁,少不得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你将永远属於我的吗?心属於我,身亦属於我,与我执手,与我偕老。”淡淡的愁怀,罗网般的覆罩着他的心,倘
迷离难拂。
真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对情感的执着,古人与今人俱同。
慢慢长夜将尽,远处传来早起鸟儿的啼鸣。
卫紫衣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也跟着苏醒,走出书房,回到房里漱洗更衣,精神为之振作了起来,便下楼用膳。
祝香瑶亲手做了燕窝羹来给他补身子,一片好心的笑道:“席夫人给我送来几两燕窝,我想大当家这几日为宝少爷担忧得人都瘦了,再不吃些好的,身子怎受得了?”
卫紫衣不忍拂拒,态度上却增了几分疏淡!宝宝的出走,有一半为了她。
祝香瑶也十分歉疚,低声道:“京师之行,宝少爷忽然不告而别,我扪心自问,是不是我什麽地方惹他不悦?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这般自责,不论有几分真实性,卫紫衣都无法再冷落她。
“你多虑了!那孩子贪玩,玩累了自然回来,无论如何都怪不到姑娘头上。”
她目泛异采地道:“你真是这样想?”
“骗你何益,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有大当家一句话,我也能安心入睡了。今晚,我要沐浴焚香,向上苍祈求宝少爷早日平安归来。”
他为之失笑。“宝宝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只是,他年纪幼小,一人孤身在外,餐风宿露,不免受些活罪。”言下十分担心。
在一旁的马泰心里可是十分不以为然:“吃苦受罪?哈!宝宝不去欺负别人,到处惹是生非已是上上大吉,谁敢动他一根毫毛,不给他算计到涕泪纵横才怪!魁首因爱而心乱,难免护短,其实那小鬼最会找“替死鬼”来减轻自己的麻烦,餐风宿露?别开玩笑了。祝姑娘心肠软,万万想不到世上有宝宝这号鬼灵精。”
“马泰,”卫紫衣皱眉道:“你咬牙切齿的在念什麽?”
“没有。”马泰收慑精神,接到祝香瑶柔柔的盈盈目光,心头一暖,还是祝姑娘人好心好,决定助她一臂之力。“我去找老战准备明日开会要用的帐册等等。”躬身退下,不再扮演碍眼的烛光。
卫紫衣用了膳,当然,一碗燕窝羹是填不饱肚子的。
宝宝不在,祝香瑶也不再做糕饼点心,一来卫紫衣不受此道,二来她的厨艺虽然不错,私心里并不爱在厨下忙粗了一双柔荑,如非必要,不肯轻易下厨,甚至已在期待早日入主黑云楼,有一干仆佣前呼後拥的伺候着,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舒服惬意。
“大当家为何至今不婚?”
“没有意中人。”
她徐徐念道:““睫在眼前长不见,道非身外更何求?””这是杜牧的两句诗,其诗意和辛弃疾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诗句,话异而意相似,也与夏元鼎的绝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句雷同,意思是提醒卫紫衣不要“尽日寻春不见春”,其实,春花已绽放他眼前,随时可以折花供瓶。
卫紫衣一脸莫名所以的尴尬笑容。“卫某人一介粗鄙武夫,听不懂那文诌诌的诗句,姑娘可否讲明白一点?”
“这……我……”她是大家闺秀,求爱的话如何说得出口。
“大概卫某人不堪受教,困扰姑娘了。我还有事忙,先走一步。”他突然想到宝宝曾向他问及“黑蝎子帮”的事,如果宝宝吃祝香瑶的醋,极有可能往兰州而去。
事不延迟,他非立即查明不可。
留下祝香瑶一人微鼓香腮,跺着玉脚。“我早打听出你文修武治,虽不能及席吟诗,历代文人的着作却看了不少,如此浅显的两句诗,杜牧又是有名的诗人,如何能难得住你?说什麽听不懂?分明装傻!”
美人如玉,心高气傲,愈是难得到的愈觉得珍贵。
“哼!只要大哥一日不现身,我便能长留此地,不怕你铁石心肠,终非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不可。”女人的好胜心与意志力往往惊人的强韧、可怖。
猎夫尚未成功,美人仍需努力。
甘肃在古时是甘州、肃州,於元朝合并设治,统称甘肃。因为地处陇山之西,别名又称为陇西。
位於陇中的兰州,从唐代便是商人与僧侣去中亚及波斯等地的交通枢纽,丝绸的销售最远达到大秦(即罗马),其繁荣可知。
“黑蝎子帮”的总坛设於兰州,财势雄厚,其瓢把子“血手魔君”萧一霸是粗犷的北方人,没有卫紫衣的文气,完全武夫作风,属下大多数是甘肃一带的人。
“黑蝎子帮”的组织十分具规模,自瓢把子以下,有三位大把头,平日各有职司,各负专责,在萧一霸的指挥下运作。大把头负责守卫总坛及各分坛人才的调度,有副把头及二位头目协助;二把头专司营运,举凡总坛、分坛的各项事业,如赌场、妓院、银庄、私盐、酒楼……等等明的暗的银钱周转,就由二把头负责,底下每一行事业各有一名头目和副头目协助;三把头专门负责“阴性”的工作,也是消息最灵通的人,暗中派人监视帮内有无反叛分子,打探江湖上的诡谲变动;还有一房专司赏罚,对谁都不宽贷。
每一个帮派之所以能雄霸一方,自有它不可忽视的力量,卫紫衣从未想过往西发展,不过一旦碰上,他也不含糊。
据阴武数日打听,“血手魔君”萧一霸为人十分自负,刚愎自用,且疑心病重,对属下的建议常会充耳不闻,只任用亲信,有许多人和他貌合心不合,不似卫紫衣和属下亲如兄弟,且处事公平,面面顾到。
宝宝得知内情,不禁代卫紫衣雀跃。不过,阴武数日无功,始终找不到方自如或祝文韬的行踪,不免令人气闷。
“难道他们像一阵烟,吹向空中,不见了。”
“不可能,除非发生意外。”阴武为师担足了心事。“可是,以师父“第一侠盗”的盛名,若是失手被擒,铁定是轰动江湖的大事,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探不出来。这其中,必隐藏某种玄机,我心中有很不祥的预感。”
“呸、呸、呸!你师父可不能出事,你师父出事那表示祝文韬也死了,到时祝香瑶岂非……”岂非无依无靠,她若死赖着不走,於情於理卫紫衣也拉不下脸请她下山,令她流落街头。宝宝是一百个一千个希望祝文韬好好的尚在人间。
“我看你这小子也不太可靠,不如我亲自出马,或许有惊人发现。”宝宝那双大眼睛机伶而又有点嘲弄的啾着他看。阴武此时已知他“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性情,只要一想到好玩主意,往往忘了考虑安危与否。
“你想怎麽做?”
“听大哥说萧一霸有个独生儿子,我想乾脆直接去找他好了,十七、八岁的少年不似他爹那样老狐狸,应该很容易从他口中套出真相。”
“你疯了!”
“有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没有。”阴武老实承认,这是他第一次出来走江湖。
“既然别无良策,还是照我想出来的办法最可行。”
阴武毕竟年长些,考虑得比他多,无法漠视深入虎穴的危险性。
“那好吧,我来找机会接近萧傲云。”
宝宝瞪他一眼。“你少呆了,自然是我去才有可能成功。你老哥教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江湖人,萧傲云打从第一眼便会对你生出提防之心。反观我,文质彬彬,身上无一丝江湖人色彩,而且,我还拥有一项大法宝呢!”
“什麽法宝?”
“天机不可泄露,反正绝对教“黑蝎子帮”上下都查不出我的底细,萧傲云那小子更别提了,所以我去远比你去安全。”
阴武少不得疑心重重,因为宝宝实在兴奋得奇怪了。
宝宝可顾不得他,约定好联络方式,便一个人兴匆匆的走了。
奇怪,他到底在兴奋什麽呢?
原来宝宝终於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一直想找个人试验自己穿女装的效果,这个人必须不认得他,如此一来,即使露出不男不女的怪样,丑闻也不至传到大哥耳中。所以阴武不适合,萧傲云倒是很适当的人选,山高皇帝远的就算闹笑话地无伤大雅,又可藉机打探祝文韬的下落,正是两全其美。
於是,秦宝宝改换女妆,出现在大街上。
她的模样可够惹人注目的,举止虽嫌爽利不够娇柔,带点男孩子气,然而,只要见她露齿一笑,灵活顽皮的眼睛那麽亮晶晶的一转动,任谁都不再觉得她奇怪,打心眼里喜爱她,更何况她美得似天上玉女,灵秀如仙。
时当正午,宝宝东张西望打算找个地方吃饭,顺便打听萧傲云可能出现的地方,这时,突听得一阵金铃声,一匹骏马飞也似的驰至街心。
这马儿通身漆黑,只有鼻尖一朵花形的白斑纹,昂首放蹄,神骏非常。马背上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