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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鱼目混珠,或者……也是可以唬一唬人的。
他应该庆幸自己下手太狠,把爱痕搞得像伤痕吗?
夏明朗很纠结,内心无比羞愧。
有些事情事后很说不清,之前也有几次他也很想要,可是总能忍住,强压下去虽然有点儿闹心,可也没什么长期心理阴影,过去就算了。可是昨天……他不想说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刚刚好什么的,其实不是,昨天是真的想崩溃。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保鲜膜,看到什么都是模糊的,摸到什么都是钝的。
只有陆臻,触碰他的感觉就像是被电流击中,将周身冲突不去的那道无形的透明的墙打得粉碎。
那个时刻只有他,只有他能给出这种鲜活的感觉,只想把他揉碎在怀里,亲吻他,撕咬他,深深的进入他然后抱紧,否则心慌得几乎不相信已经平安无事。
真狠,这小子太他妈的狠了。再让他猜一万次,夏明朗都猜不到他会这么干,他以为陆臻会发火会揍他,会拦着他以后再也不让他下水,可是他真没预料到他会这样。
夏明朗甚至怀疑陆臻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否明白他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
就这样抱着他,然后推开他,在漆黑的海水里。
夏明朗仍然记得当时那种慌乱,有那么一个瞬间甚至觉得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如果连陆臻都会推开他,真的,就这么死了更好,他绝不能活着看到这一切。
然而,心底有更强大的声音摄住了他:这不可能!
是的,绝不可能!
他想起陆臻紧紧地抱着他,然后对他说: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松开手就有能力拽回我,绝对相信!
那一刻,夏明朗在进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豪赌,虽然赢面近乎100%,可是仍有劫后余生的狂喜与惊惶。
呲……陆臻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这迅速地吸引了夏明朗的注意力。陆臻已经绕到岩石的另一边,从这个角度,夏明朗只能看到他的正面。
陆臻跪下一边膝盖直起腰,紧咬的下唇饱含着隐忍痛楚的意味,他闭上眼睛,轻轻吸气,慢慢的汗湿了额发。他看起来很不舒服,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弄了很久都没搞定,对此事很不熟练。毕竟正常情况下其实不会射进去,当然,正常情况下更不会搞成这样。
夏明朗没有动,这要是搁往常他早就冲过去了,握住那漂亮的肩膀往怀里一带,亲吻着他的脖子与耳朵好让他放松,虽然这事儿他不常干,但是他非常擅长。可是现在他忍住了,他想起陆臻其实不太乐意他插手这档子事,毕竟人各有志,陆臻在某些问题上有着古怪的洁癖,尽管,他以前一直都觉得那只是小孩子的一点羞涩的小别扭。
陆臻终于脱力似的放松了身体,双手撑在礁石上低低喘息,不一会儿,好像忽然得到感应,眉峰一挑,视线与夏明朗撞在一起。他故意沉下脸,亮出一边尖牙,握紧拳头,拇指慢慢地拉过自己的脖子。夏明朗做惊慌失措状,陆臻绷不住大笑,用力拍打水面泼向夏明朗。
水花四溅,夏明朗没有躲,只是呆呆地看着陆臻明亮的笑脸,温柔而欢喜。
陆臻有很多种面目,羞涩的、斯文的、克制的、桀骜的……虽然夏明朗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喜欢,只要是陆臻他都喜欢,可是他自己知道,他最喜欢看的是陆臻昂扬肆意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明晃晃的刺痛他的双眼!他就喜欢他那股子自由飞翔的劲头,像新生的竹子,呼啦啦地向上长,那么有朝气有活力。
所以只要一看见他皱眉头心里就急的不得了,陆臻要是不跟他搅在一起,哪用得着这么呕心沥血地费心。总是内疚,恨不得帮他把一切烦恼都扫荡干净;恨不得手把着手,带着他一起走;恨不得对他说,你啥都别想,就像原来那么笑着给我看就成,别的都交给我……
可是,那小子不听他的。是啊,怎么可能,一个会那样笑着的男人,他永远都得靠自己站稳了,才能笑得欢畅。
夏明朗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有什么东西变化了,但是他很高兴他家那个开着全无敌的陆臻又回来了,这些年凝在他眉间的阴影像云烟飞去,他再一次笑得三年前他们初初见面时那样明亮而纯粹。
“想什么呐??”陆臻走过来趴到他身边。
夏明朗笑着低头,手掌按到陆臻腰上:“我饿了!”他说。
“什……什么?”陆臻面做土色,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是说,我饿了!”夏明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捶地大笑。
“我操!”陆臻不忿地揉着耳朵,从潜水包里翻出两块压缩饼干砸过去。
方才,陆臻从乱石堆里把那两套潜水服扒拉出来的时候表情得瑟之极:瞧瞧,小爷我什么素质?都欲火焚身的关头了,还记得收拾衣服。要不然,等您老人家回过神来,早他妈冲到越南去了。咱俩就等着让柳三变捉奸捉双吧!
夏明朗笑着揶揄他,您这是双核CPU,双通道的……
陆臻无言。
夏明朗就着一点雨水啃压缩饼干,一只手落到陆臻身上就不想离开,贴着腰线轻轻抚弄,指头又悄悄地探进了军用裤衩的边沿。
“别,别碰那里。”陆臻眉头皱了一下,轻轻抽气。
“要紧吗?”夏明朗贴上去蹭了蹭陆臻的肩膀。
“问题不大。”陆臻做感激涕零状:“真的,平良心讲您还是做了点润滑的,不过,对了……”陆臻歪起脑袋:“你后来去弄了点什么啊?”
夏明朗脸色一变,视线飘移了三秒钟之后,果断地说:“我不告诉你。”
“啊?”陆臻警惕起来。
“反正没毒。”
“到底什么玩意儿?”陆臻虎视眈眈。
“那你告诉我,那个我要70岁才能知道的那什么是什么。”夏明朗义正词严的。
“呃!”陆臻的脸绿了。
“要不然,我也到你70岁的时候就把这事儿告诉你。”夏明朗笑了。
陆臻无比郁卒地抱住头,他深深地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夏明朗亲一亲他的鼻尖说:“宝贝儿,你看这样多好?我们就都有了一个要瞒到七十岁的秘密。”
“好个屁好。”陆臻异常沮丧,为什么总让这混蛋压一头。
“很好的,至少我们又多了一个要好到七十岁的理由。”夏明朗微微一笑,千般深情蜜意,万分道貌岸然,陆臻明知道是陷阱还是荡了一荡。
夏明朗抓住那他一瞬间的心软,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哎,说起来,你胆子也够大的啊,你昨天怎么想起来的,敢把我拖出来。”
“哦,这个,我必须得快,主要是为了能及时覆盖你之前的……记忆……”陆臻严肃起来。
“哦?”夏明朗茫然。
“这个在心理学上叫……怎么跟你解释呢!”陆臻搜肠索肚:“这么跟你说吧。我妈很怕毛毛虫,她看到它们会尖叫逃走,所以我小时候也很怕线虫类的东西。后来我妈觉得不行,她一直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东西困扰也就算了,她觉得我一个男孩子不能这样,所以有一天,她用手在我面前把这些东西拿起来玩。这个画面在我脑海中印象深刻,于是我之前觉得它们很可怕的记忆就被覆盖掉,我开始建立新的记忆说这些虫子是可以用手抓的,不可怕,后来当我再遇到线虫子……反复强化这种印象,慢慢的,我就不怕了。你明白吗……”
夏明朗慢慢点了点头。
27。
“40米你不是没有下过,你下过好几次,没问题,你身体受得了,所以你的问题主要在心理上。如果昨天后来,我表现得很惊慌,我很怕很担心,我反复不停地向你强调这件事有多么的危险,那会加深你的心理恐惧感。我不能这样!”
陆臻抿了抿嘴唇,露出坚毅的神色。
“你说死亡就像潜水一样,黑暗、坠落感……你说你不是怕水,你可能是怕死。我甚至觉得你不是怕死,因为拿枪指着你的时候,你没那么慌。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种时候你还能做点什么,你心里还有底,所以……我不知道具体的问题在哪里。但是,我必须得尽快地把你昨天的记忆覆盖掉。所以我按照你形容的,重演了你的那种恐惧,当然我用了一点技巧,让情况不那么危险。比如说首先耗尽你的体力,利用晚上浅水层的黑暗模糊深度……我希望你将来再一次想到潜水,或者……那种恐惧的时候,你不会首先想到你差点又死了,把我跟三哥吓得要命。我希望你首先想到的是这一次,我在你身边,这不是一个意外,是我安排的,你是安全的,我会拉住你。”
“我相信你。”夏明朗轻声说。
陆臻脸上一红,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当……当然,也不可能说这么一下你就被治好了,我们可以慢慢来,不过我总不可能让你的情况在我手里更恶化……”
“陆臻,”夏明朗叫住他,“我原以为你会劝我再也别下水。”
“可能吗?你会听吗?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夏明朗同志怎么能承认自己也有办不到的事儿呢?”陆臻轻轻叹息。
“不会啊!”夏明朗说:“我承认我不会生小孩。”
陆臻无奈大笑,似乎想想又不甘心,双手按住夏明朗的脑袋,用力撸他乱蓬蓬的短发。
夏明朗可怜兮兮地问:“真的不生气?”
陆臻摇头。
“我把自己折腾死了也不恨我??”夏明朗根本不能相信。
陆臻专注地看向他,带着青葱而天真的温柔,轻声笑道:“我陪你。”
夏明朗愣住,脸色忽然煞白。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陆臻连忙转了口风。
夏明朗脸上难得地显出无比慌乱的神情,目光闪烁,阴晴不定。
“别这样,夏明朗。”陆臻拉过夏明朗的右手握紧,低头亲吻他的手背:“我不会拦着你,我也不想拦着你。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只要你自己觉得值。我说过我是你的大天使长,我说过,对我,你永远都不必有愧疚。你真要舍不得,就万事掂量点,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夏明朗哑然,他重重地倒回到沙滩上,半晌,他哑着嗓子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护个航而已,有舰炮顶着,直升机压着,需要我们这些单兵费多大的劲儿;之前20出头的新兵都能去,怎么到我们这拨儿,连柳三变都不够格了?”
“哦?”陆臻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忽然被扯得这么远。
“因为说穿了,不是亚丁湾需要我们,是我们需要亚丁湾。”夏明朗不紧不慢地说着:“麒麟在八十年代成军,是为了西北,90年代在西南。现在两边都安定了,剩下的小打小闹当地武警都能镇得住。俄罗斯我们不会动,印度不敢动我们,大陆上还能有多少事儿?”
“所以你对柳三变这么花心思,你知道这不是一笔两清的买卖,你要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陆臻笑了。
“是啊,严头和邵将军都很急,麒麟现在是很强,站在陆军这一块像是到顶了,可是我们不能站着以老大自居,我们还是得往前走。往前走就得走出去,从原来的框框里闯出去,跟空军合作,跟海军合作。现在是麒麟的转型期,我知道很多人不想动,站在原地我们是老大,走出来狗屁不懂。连方进一开始都能让两个小丫头教训得团团转……可正是这样我们才要走出来。”夏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