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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边怎么样?”陆臻追问道。
“正常。”陈默道,语气平淡无波,背景声枪炮连绵。正常的意思不是说压力不大,战况不激烈,而是一如之前预计的那样压力很大战况激烈。
“可……那怎么飞我这儿了?”陆臻想不通。
“我这没见直升机。”陈默说道。
“那怎么会?”陆臻这下更想不通了。
武装直升机对地面部队的威胁性是个人都知道,哪有放下自己的兄弟让对方的直升机虐,上赶着跑到他这地头来虐人的道理?
除非……陆臻心底一凉,后背腾起一层冷汗。
除非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中方的命门,哪里才是最关键的所在!
可问题是这一带山路崎岖,望山跑死马,像这样直升机追车队,自然分分钟可及,但真要上地面部队围追堵截……陆臻用手指在地图上粗粗一量,心里估摸着怎么着他们也追不上了呀!
陆臻还兀自在那里头疼,他哪里知道在非洲,直升机比地面部队值钱多了,从来都是地面配合天空,绝没有天上还要掩护地面的事儿。那架黑豹一听说前方有三架直升机封堵,压根儿连迎战的心思都没起,一猫腰绕到后方,寻思着能不能拾个什么漏,远远地看到这边有一支中国车队,自然大喜过望地扑了过来,谁曾想一个冲击过后就折在了这里。
也是,对空导弹无论大小都有军火管控,在非洲算是个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紧俏货色。这架黑豹平素耀武扬威惯了,怎么料得到居然有人会把导弹当RPG那样放,出手就是红矛…7,还是双黄蛋。
可这样的战术在陆臻看来却是再自然也不过的,红矛…7是彻彻底底的国产货,也就是卖价唬人,自用是绝计不会有人心疼的。陆臻为了防空,一车子拉了十八发导弹囤着,塞得跟白菜似的。
这一边是正儿八经的大国军队,一边是勉强为生的地方割据势力,双方的信息严重不对等,思路天差地别,彼此都觉得对方莫名其妙。于是一个直接动身去见了马克思,另一个抓破脑袋都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嘿?有什么好办法?”海默一脚踹上车门。
“我是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办法’的。”陆臻苦笑:“我能有的,也就是一个‘不最坏的办法’。”
陆臻把路线微调了一番,好加强防卫侦察的力度。
“你还真是讲究,比你们队长仔细多了。”海默把脑袋探进车窗里看地图。
“那是你看不懂他有多讲究。”陆臻失笑。
夏明朗办事雷厉风行,看似粗糙莽撞,其实是讲究在刀刃上。那种招招见血,直击要害的战术意识,无法言传,不可身教,凭的是那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验。陆臻哪有这种战场直觉,自然是只能开地图炮轰遍所有漏洞,万事求稳。
车队很快再次开拔,道路被清开,轻重伤员抬上车一并拉走,柳三变另外又留了一批人下来处理尸体。十万火急之际自然来不及好好挖坑,长雷管插下去,连声爆响,大地上炸出一条浅浅的伞兵坑。就这么把人匆匆忙忙地埋了进去,也算是入土为安。
陆臻看着车窗外战友们忙碌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一点点沉下去。
生命如此脆弱,轻易地消失,轻易被掩埋,轻易被忘却。
但愿还有来生!陆臻心想,但愿来生……没有战争。
2。
陆臻一路提心吊胆,却没再遇上什么妖蛾子,倒是聂卓收到了风声,马上电话追来。陆臻只能把两边情况捡重要的再向领导汇报了一番。聂卓听完“唔”了一声,便沉默下来。
“您觉得?嗯……怎么看?”陆臻心底升出一丝期待,想听听大老板的独到见解。可话音还没有落地他就后悔了,要比实战战术,聂卓估计连他都不如,请他发言表态这根本就是在找死。好在聂卓不是个喜欢不懂装懂的人,想来想去没个头绪,也只是泛泛地叮嘱了一些“注意警戒”、“加快速度”之类的废话。
陆臻心下一松,却又有些失望的,不自觉地幻想起如果夏明朗在……那会是怎样。
虽然夏明朗也不见得万事皆通,可偏偏此刻他就是不在场,这种“不在”为他提供了一切可能,让陆臻坚定不疑地相信夏明朗将无所不能。
“嗯,不过……”陆臻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们队长现在,夏明朗他……?”
“夏明朗。”聂卓仿佛无意识似地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却又迟疑起来。
陆臻心里沉下去:如果有好消息,聂卓自然不需要犹豫。
果然,聂卓低声说道:“他们找到了夏明朗的编号牌,但没有找到人,所以……”
“一块,夏明朗的编号牌?”陆臻忽然打断他。
“对,一块。”聂卓有些诧异,不明白陆臻为什么能直接猜中这个细节。
“没有别的了?”陆臻追问。
“没有。另一块编号牌没有装追踪器,那么大的战场,不借助仪器是很难找到的。”聂卓耐心地解释道,虽然他觉得这个原理陆臻应该比他更明白。
“嗯。”陆臻短促地回应了他一声。
卫星电话看不到人的表情,聂卓也有些焦虑:“我希望你能暂时保留这个消息,你应该明白他对你们这个团队的影响力,我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夏明朗失踪了……”
“不,夏明朗是不会失踪的。”陆臻再一次毫不迟疑地打断了聂卓的话。
“那当然,我会加派人手去搜索的。”聂卓并没有动怒,他把这种失态归结为某种战友情,这是他完全可以容忍的冒犯。
“不,我是说,夏明朗是不可能失踪的。将军,请帮我借用KUB…3号卫星。”
“嗯?”聂卓一愣。
“在夏明朗身上……嗯,在他皮下植入有追踪器,KUB…3可以追到这个频道。”
聂卓没有马上答话,他似乎是思考了一阵才缓缓问道:“你们有这个项目?”
“我们没有,但是夏明朗有,这是个实验项目。”陆臻说道
聂卓哦了一声,鉴于麒麟的特殊性质,把实验项目单单使用在队长大人身上,似乎也不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
“好,我马上派人去办。”聂卓马上答应下来。
“追踪器在每天格林尼治时间的两个0点启动,信号维持60分钟,我马上把跳频频道发给您。”陆臻一番操作,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着,把一串串信号指令传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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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2(中)
挂断电话,陆臻倒是松了口气,他对自己未雨绸缪的计划非常满意。无论如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容许夏明朗再玩儿一次了。而且,现场只留下了一块夏明朗的编号牌,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着“有人”把属于陆臻的编号牌带走了。
一组麒麟军牌一块嵌有追踪芯片另一块没有,这是基于成本的最好选择。毕竟,当这玩意儿派上用场时,有一块只是收到战友手里代表一个死亡的名额而已,没什么定位需求。在这种设计思路里,自然不会考虑到有人居然会无聊到把军牌换来换去的戴着玩儿,所以在两块军牌上并没有明显标志,只有通过仪器才能验出分别来。
陆臻不自觉地按住胸口,只有他和夏明朗知道自己身上这两块都是“光板”。当时不知怎么地颠来倒去的居然换成了这样,可是自己一直留在大后方,也就没想过再换回来。
在后面的路程中敌人一直没出现,天气却越来越糟糕了,山区气候多变,有时风平浪静,有狂风大起。临近黄昏时分,车队行进到一个风口,沙尘暴就像失了控一样尖叫起来,风砂刮擦着岩壁,发出尖锐的啸音,鬼哭狼嚎一般。
血红的落日凝在山梁上,像一只滴着血的怪眼,阴霾地望着人间。狂风卷着沙砾在崖口筑出一道土墙,空气稠密的好像有形的实体,血淋淋的残日投照过来,把这一切都染作血色。
“我操……他妈的。”海默在陆臻耳边大喊,眯缝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这条倒霉摧的破路。
风大,卷起的砂石也就更大,陆臻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细石子打在眼皮上的痛感,连忙拿出护目镜戴上,刚一开口,又吃下满嘴的土。
柳三变裹得像个阿拉伯女人那样从黄沙帐里冲出来,嗡声嗡气地说道:“没有埋伏。”
“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地方叫魔鬼谷。”海默不屑地:“当地人避都避不及,谁会埋伏到这里来……”
海默熟知地方上逸事掌故,一路都是指手划脚过来,对陆臻这种小心谨慎的作风非常瞧不起。陆臻苦笑,人命大事,怎么可能听个传说就当真了。
“全体下车,步行过关。”陆臻大吼,不让海默有机会继续鄙视下去。
除了伤员和老弱,所有人下车步行,用沾了水的三角巾掩住口鼻,但是挡不住空气里浓重的土腥味儿。进到山谷以后,沙尘越发厚重,迎面看不到三米之外。前方探路的尖兵甚至出动了夜视镜辅助观察。天色渐黑,陆臻只顾跟着前人走,目不斜视,脑子里渐渐刷成一片空白。这些日子以来他劳心劳力,连觉都睡不好,此刻倒是得了一点休息的机会
风声呼号,在峡谷中回荡。陆臻走到最后几乎是睡着了,扯着前人的衣角亦步亦趋。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人蓦得站定了,他也没发觉,迎面撞了个满怀。
那位海陆的战士七手八脚地扶住他:“陆队长,你怎么了?”
陆臻睁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好像一张白描的画上渐渐补填了颜色,眼前的景物才活泛了起来。非洲的风光雄奇,这道峡谷的尽头居然是块绿地,走出来豁然开朗。疾风吹动劲草,沙沙直响,漫天的红土黄砂却消散得干干净净。
陆臻转回头,看到小兵还傻愣愣地瞪着他,连忙解释道:“啊,没事。我睡着了。”
“哈,您真厉害,那路忒难走,您也能睡着?”小兵一下乐了。
这会儿,有更多人从峡谷里涌出来,大口地呼吸着鲜润的空气,彼此嘻笑着,替身边人扑打尘土,那些极细极轻的微尘有如轻烟般扬起在空中。
一轮明月悬在岭上,月光清艳,银辉似千万点微尘落下,镀上每一片树叶。
陆臻大睡初醒,那个关着正事儿大事儿的大门还没开,空白的脑海里扬起狂澜。刹那间,一切有关明月有关夏明朗的画面纷至沓来,有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陆臻感觉到皮肤上的战栗,那种急切地想要被抚摸被拥抱被拥有的……欲望。在他根本还没发觉的时候,眼泪已经滚下来,打湿了睫毛。
“怎么了?”柳三变用手肘撞了撞陆臻。
“嗯?”陆臻茫然。
“哭什么?”柳三变大惑不解。
“啊?”陆臻连忙抹脸,沾着尘土的脸颊瞬间被抹成了个花猫样。陆臻愣愣地搓着手指,半晌才反应过来,解释道:“进灰了。”
柳三变大笑,从陆臻包里抽出三角巾沾水,草草给他擦了两把。
“你呀,有时候看着还挺威的,一会儿又像小孩儿一样。”柳三变把三角巾塞到陆臻手里。
陆臻慢慢擦着脸:“我们队长在的时候我更威。”
“你么,你那就是狐假虎威。”柳三变毫不留情地鄙视,他知道陆臻不会介意。
收拾完了上路,陆臻便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十分心思总是分去三成给电台。等到后半夜时,陆臻的心跳越来越快,拼命熬着看到指针滑过凌晨四点,连忙拨电话主动联系聂卓。
“没有搜索到信号。”聂卓没去休息,却也没带来一个好消息。
这不可能!
陆臻连呼吸都停了一拍,这句话凝在舌尖上被堪堪拦了下来。无论任何角度来说,于公于私,他都没有必要质疑聂卓给他的结论